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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推了吧。”霍斯辰低沉开口,话的内容像是建议,语气却很是强硬。
郁澜溪一愣,“什么?”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他微微提高嗓音,浓眉皱紧。
她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待在家里,每天种种花养养鱼,要不就逛街购物,再不行就养个小狗小猫之类的,也好过你每天累得只剩下半条人命。”他盯着她消瘦的脸,揪着心疼。
郁澜溪叹了一口气,“你一直不干涉我工作上的事,今天怎么了?”
“因为我不想通过别人的口知道自己老婆的近况。”他的目光稍稍拉暗,语气沉了沉。
“你是指席迪?”只有可能是席迪打电话给他提及她的事。
“还不够吗?”霍斯辰眸光一厉冷喝,却见她眉梢泛着疲累后又有些于心不忍,语气转轻,“你过来。”
见他没有发火的前兆,郁澜溪将身子凑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扳过她的小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眉梢染上不忍,却很快又不悦了,“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竟敢这么指使你?”
“啊?……”
“自己老板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吗?”他嗓音微微提高。
“枫溪。”郁澜溪赶忙报出名字,生怕他一个不悦捏死她,这个人自从撕破优雅嘴脸后就再也不伪装温柔了。“是我想做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枫溪?”霍斯辰微微眯眼做思考状,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没理会她的抗议。
“他是联美集团的老总,刚刚上市。”她给出准确提示。
霍斯辰有一瞬的恍然大悟,轻轻嗤鼻,“小来小去的公司,你为这种没前途的公司拼什么命?”
虽然说霍斯辰这阵子阴晴不定,也许是因为彼此有了隔阂或是他原本的性子就这样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从不会对市场或某间公司妄下定论,他不熟悉的从不会评论,被他评论的就一定是他知道的。
所以郁澜溪听着他像是话中有话,没急着反驳而是疑惑看着他,“你认为联美集团即使上市了也没前途?”
“总之,你离开就对了,不用在上面花心思。”霍斯辰没详细说。
郁澜溪想了半天眨了几下眼,喃喃了句,“等真到不行那天再说吧。”
“什么?”霍斯辰听着这番话像是听了笑话,跟她说了大半天还是没改变她的初衷。
“老实说,联美运营得如何跟奇诺集团没有太大关系,就算真有影响那一天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奇诺集团这个团队我挺舍不得,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融合到一起的团队,现在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斗志昂扬,这个时候让我撤出来怎么可能?”郁澜溪照实理论。
一个人最难得的是获得别人的信任,团队每一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对她都是十足的信任听从,她半途而废只会令人失望,到时候不但是团队中的人,就连她都瞧不起自己。
霍斯辰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半晌淡淡开口,“我不是不允许你工作,但不需要这么累。你想工作可以,我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不就行了?”
“可是我只喜欢做这个行业啊。”她一脸认真,而且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办一场真真真正正出自自己想法设计的活动。
她的坚持似乎令他有些无奈,摇摇头半天没再说什么。
书房的气氛略显尴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和他的关系变得怪怪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开始了若即若离。
她猜不透他是出自关心她还是什么,只因为上次他的那句“无法相信自己是不是完全能够得到她的心”而使得两人全都走了样。
他的话听上去很真,可行为总会时不时带给她惊吓。
其实是不是,她和他都在同时都失去了信任?
他不再信任她,而她,亦不像从前那样对他信任。
“不要跟An有任何形式上的来往。”沉默了半天后霍斯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郁澜溪一愣,“他的电话我从来不接,还有他送的花我都扔了。”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从那天与An见面后她便经常收到鲜花,每次都不重样,刚开始她不知道是谁送的,后来一次偶然接到了An的电话才恍然大悟。
从那天起,只要有花送来她就直接扔进垃圾桶,An也会隔三差五地打电话给她,但每次她都拒听。
她倒不认为An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怕就怕在另有所图,如今赫斯特和霍氏的关系越来越尖锐化,她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枉做小白鼠,再者,An和霍斯辰的关系摆在那儿,她跟An走得太近岂不就是明摆着让霍斯辰难堪?。
后来,席迪在一次跟她吃饭的时候主动承认并道歉,他承认那次带她去宴会其实是有目的的,是他利用了她,他不过是想让霍斯辰看清楚An是怎样的一个人。
“怎么,你听不懂?要我说得详细些吗?”佐御轻蔑地笑笑,“你和阿宸……”
看着他蠕动的薄唇,乔婉柔突然眼皮一跳,猛地喝止住,“住口,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她瞪大眼睛盯着他,久久才呢喃道:“你、你都知道什么?”
佐御轻轻一笑,“如果我说、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呢?”
“你……”乔婉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比佐宸还要可怕,她倒吸了一口气,“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佐御倒是闲闲地交叠起胳膊,“别紧张,我只是、替佐宸有些不值。”
乔婉柔只觉得脸一红,避开他的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跟霍普森就那么离开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办公室里,你可知道他的心情?”佐御直截了当地质问。
乔婉柔的心突的一跳,他还在办公室里?现在?可是、怎么可能呢?
“佐先生,你不觉得、告诉错人了吗?如果说、你很心疼他,那么作为弟弟,完全应该去为他分担,而不是站在这里指责我。”乔婉柔正色说道。
“呵,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无需你来管。”佐御瞥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
“既然如此,同理,我和他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管。”乔婉柔有些生气,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佐御一下子抓住手腕,“你能搅在我们兄弟中间,我为什么就不能管?”
“你说什么?我搅在你们兄弟中间?”乔婉柔皱了皱眉,“那你呢?在佐邢与佐宸之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心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弄得如此不可告人?”
“你想说什么?”佐御眯了眯眼睛。
乔婉柔想了想直言问道:“五年前,佐邢所经历的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
佐御一愣,好半天才又说道:“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果然是很虚伪,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只是一场意外,而背后却又是另一番的说辞。”
“你、血口喷人。阿邢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听了他说的,我觉得怀疑罢了!现在看来、我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场车祸十有八九与你有关。”乔婉柔笃定地说道。
“呵呵,在某些时候你不算笨,但某些时候、你却笨得可以。”佐御冷冷地笑,“看样了……关于我的身世及我和阿宸母亲的事情他也告诉你了?”
“……”乔婉柔不禁小小吃惊,非常诧异他连这个也会知道。
看到她的表情,佐御笑了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他有没有连同你的身世一块儿说呢?”
“什么?”乔婉柔吃惊了一下,“你说什么?我的身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所以说、你笨得可以!乔小姐,从小到大,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佐御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霎时间,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闪现,小时候的事情一幕幕地呈现在眼前,还有结婚之前,在医院里,乔肖云随口的一句话,以及付姚欣的慌张、掩饰,都排山倒海般地涌了出来,乔婉柔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佐御看了看她,自顾自地又说道:“为什么、你的姐姐总是比你得宠?尤其是你的母亲,哪怕你比她优秀几百倍,在她的眼里,你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姐姐,她对她是完全的偏心,即使她再一无是处,她还是宠她,疼她,护着她,而相对于你的父亲,则会在内疚之余偷偷地对你一些,但却不敢让你的母亲知道。还有、最重要的,即使乔家落了难,在明知道要嫁给一个废人的前提下,她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送呢?嫁进佐家的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你的姐姐?而且、据我所知、嫁进来之前、你一无所知,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嫁的人是个残废!试问,一个母亲对女儿隐瞒这一切,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
“你、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乔婉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又怎么会没听出佐御的话外之音呢?可是、她要如何相信?虽说之前略有怀疑,但终究没有往深处去想,现在当佐御把所有的事情都聚在一起的时候,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怎么?还不知道吗?难道真的要我说出答案?”佐御冷哼一声道。
乔婉柔摇着头,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是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至于证据嘛,我的确没有,但是、有一个人有,想要找证据就去乔肖云的办公室吧!相信、你会找到所需要的答案。”
乔婉柔只觉得全身冰冷,连指尖都没有了温度,佐御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无法回避了。一个撒谎骗她的人,不会这样言之凿凿,他笃定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让她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乔婉柔颤着声音问道。
“呵,很简单,我只是想让你认清形势,让你知道谁才是可信赖的人。”说完,佐御转身便要走,被乔婉柔叫住,“等等,我、我想知道,关于我的身世、你、你哥哥、他知道吗?”
佐御转过身,笑米米地看着她,“你所说的哥哥、是指哪一个?”
“呃、佐宸!”乔婉柔咬着嘴唇,垂下眼帘,他的注视让她莫名的紧张。“你想听什么答案?是还是否呢?”
佐御戏谑的模样已经让乔婉柔有了答案,很显然,佐宸也是知道的。怪不得、那天回门的时候,从乔家走出来,他会那么问她,原来、他早就知道。
“佐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那个证据,我会去找的。”乔婉柔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别墅。
回到房间里,乔婉柔把自己扔进了浴缸里,热水浸泡着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佐御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应该高兴,这些年来,盘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在付姚欣的眼里总是比不上乔婉梅。
接受付姚欣的条件,答应嫁进佐家,她不是不心寒,不是不绝望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