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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怪他让我觉得很熟悉。”
熟悉?聂乘风紧皱着眉,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他清哼一声:“哪儿熟悉?他那穷追不舍的模样?”
络雨看他是真的动了气,她撇撇嘴,这晚上他讲的事情着实震惊了她,她曾那样喜欢过他,她不敢相信,毕竟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别。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了。聂乘风久久凝望着她,好一会儿,他叹口气:“小雨,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害怕什么?”她意识里的聂乘风不像会惧怕什么的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代表。
聂乘风回想起泥石流里她不省人事的脸,那种心惊胆战并没有时过境迁,原来人都有弱点,外人眼里钢铁般的聂医生仍然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当自己想要保护和守护的人陷入危险之中,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历经十几个小时的复杂手术,最终还是无力回天,那个时候的挫败感和痛苦感,是无法言喻的。
风停了,阳台上的鸢尾花随着风轻轻摇摆,络雨望着外面,隐隐约约耳边响起一句话:“风和雨就是天生一对的……”
是谁说的?
他还是她?
原来,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感情,忘了自己,忘了他,忘了曾经他们的岁月。
“你害怕我受伤?”不然当她醒来的时候,他不会熬得眼睛都红了,被络志勤打了,也不声不响。
“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的眼里的我是陌生的,害怕你害怕我……”
聂乘风的声音苦楚,人前自信潇洒的聂医生,仿佛突然之间把最真实的自己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络雨面前,他说得像绕口令,可是低沉醇厚的嗓音却像是经年累月的女儿红,虽然陈香,可终究是令人怜惜的声音。
络雨抬眸望着他:“我不知道……我自己什么都没记起来。”
“我们不急,慢慢来”,聂乘风扶着她的长发,丝丝缕缕吹在他脸上,他下了决心:“但是,有件事,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络雨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她,不知道是喜是悲,聂乘风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天亮了,跟我去医院,我们的孩子那儿。”
络雨头皮发麻,孩子两个字像是电流蔓延了全身,她愣在那儿,她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聂乘风。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日更,宝宝们,约么?
………………………
第32章 风之泪痕
人世间有千千万万种感情,但是与生俱来的母爱,是千丝万缕切割不掉的。
络雨记起自己小的时候,母亲常常说,孩子身上的点点滴滴都是父母的血与肉,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身上流的血,脚下走的路,都是彼此牵绊的。
络雨第一次体会到这件事,是在她母亲离开络家的时候,肝肠寸断,再不敢爱。
当她第二次体会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自己亲眼看到保温箱里,那个写着络雨之女的小孩子的时候。
她那么小,是刚刚降落人间的天使,眼睛眯着,睡得正香。
她的手腕上,捆着一根白净的带子,上面写着字,不是她一直以为的聂乘风之子,而是络雨之女!
她真的是她的孩子。
她生得嫩嫩的,浑身粉嘟嘟的,看着也就像刚满月的孩子,保温箱旁边的卡片上,写着她是一个早产儿,早产了三个月。
难怪,她那么小,那么软,红红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耳侧,小嘴微嘟,鼻子居然很挺立,就像是个小版的聂乘风。
再往下,她小小的胸膛上,竟然贴满了管子,那些监测仪络雨并不陌生,孩子早产,肺部虚弱,在这里一躺好几个月,络雨不敢再往下想。
聂乘风带她进去的时候,他们都是全副武装,穿着隔离服,做好了全面消毒,络雨微微趴在保温箱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的小人儿。
她热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的口罩,顺着脸颊无声无息地流,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这么无力,无助,失望……
原来,在她每天在家不知所以的时候,她的孩子,竟然受了这么多的罪,没有妈妈陪伴,还要深受病痛折磨。
新生儿科的主任见她情绪不稳,看一眼呆立一旁的聂乘风,低声劝道:“小雨,你先出去休息,孩子也需要休息,他就要可以出院了,现在矫正月龄已经满月了,再监测几天没问题,你们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络雨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她喉咙哽咽,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点头。
聂乘风就站在她身侧,轻轻扶着她,她隐忍着挪开。
脚步发虚,络雨回头看了好几眼小孩,才被聂乘风领出了新生儿科。
在里面的屋子里,她脱下了厚重的隔离服,揭掉了帽子,口罩,手套,络雨仍然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个孩子睡着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是她的孩子!
迷离的泪光中,络雨两手抹了抹泪,便冲出去,这期间她一眼都没有看过聂乘风。
“小雨!”聂乘风将手里东西一放,飞快追了出去。
平时络雨不爱锻炼,又因为病了一场,很少出去,平日里一小会儿运动就气喘吁吁。没想到现在,她被愤怒驱使着,一口气已经往楼梯间跑下去,空荡的楼梯里,听到她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犹如踩在聂乘风的心上。
“小雨!小雨!”没想到这个时候聂乘风也只能叫着她的名字,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荡,他隐隐约约知道她想干什么,这种可怕的设想,让他脸色遽变。
在十八楼的时候,他追上了她,络雨的手臂被他控制着,被他逼到一个角落,她低着头,脸歪在一边,并不看他。
聂乘风的心丝丝抽痛着,他抬起她的脸,上面全是泪痕,还带着温度,眼泪泛滥,他的心更痛,低下头轻轻吻着她脸上的泪。
“对不起……”这句话来得苍白,也很无力。
不要说是为人母,就是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保温箱里,都眼眶泛热,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是那个小肉球,是他的血,他的肉。
“我要离开你,走得远远的!”她几乎是喃喃自语,可是语气强烈,难受的心在煎熬着,偏偏是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了她有个女儿。
聂乘风双手紧紧箍着她,料想过千百遍她的反应,可是没想到她这样激烈。
聂乘风擦干她的泪水,轻声说:“我知道你恨我,留着力气,慢慢恨。”
“我岂止是恨你,你剥夺了我见孩子的权利,在她最难最苦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络雨哭了,昨晚还怀着爱慕他的心,此刻跌得粉碎。
他瞒了她,瞒得这样好,滴水不漏。
聂乘风嘴角紧抿,迷离的泪光中,他的下巴甚是好看,他那么坚定,那么自信,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就瞒过了她。
聂乘风不说话,垂眸看着她,表情严肃,在她看来,就是默认。
络雨突然觉得没意思,怪谁呢?她挣扎一下,居然挣脱了他的束缚,她抬头望着他。
“别走,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太伤心。”聂乘风低低说着,她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的时候。
“你没资格再为我做决定!”话音未落,络雨已经打断他,“我伤心吗?不过是被你蒙在鼓里,可是那是我的孩子,我要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什么,一想到面前的人哄了她这么久,她恨自己,居然连自己有个孩子都不知道,每天浑浑噩噩,原来缺失的不止一点点。
聂乘风的脸色不是一点点难看,他时常冷静的神色一点点龟裂,络雨挑衅地朝他一笑。
看得他两眼发黑。
终于她躲过他的怀抱,继续往下跑,她说要回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或许可以找络志勤,自从她醒过来,还没有回过自己的家。
聂乘风没有追过来,她暗暗舒口气,可是心里的空洞变得更大,天之大,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络雨打了车,悉悉索索坐进去,她要去络志勤找他。
也不知道是络雨运气好,还是聂乘风运气太差,今天络志勤并没有出差,他在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络雨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楼,门打开的时候她才感觉怕,昨晚聂乘风说的,络志勤当年放了狠话,她委屈了别来找他哭。
当初是她自己死皮白赖要缠着聂乘风,不顾络志勤的阻拦,如今她觉得聂乘风伤了她,她又怎么好意思过来?
门一开,络志勤抬起头,见到是她,他微微一顿,锐利的眼睛打量她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叫她:“小雨,过来。”
络雨吸口气,朝里走,自从醒过来,她很少来找络志勤,几乎都是他去看她。
“爸爸。”她走过去,低声叫一声,又低下了头。
络志勤没说话,站起来凝视她一阵,他浑厚的声音响起来:“你知道了?”
络雨微微吃惊,她立刻抬起头:“你早就知道了,爸爸。”
她脸上的泪痕都没干,总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她是他的女儿,怎么瞒得过他。
那个人没跟着来,看来也是没办法了,他轻叹口气,淡然道:“看到禾禾了?傻女儿,这件事是我不让阿风告诉你的,你自己刚好些,禾禾情况好转,很快就能健康出院。”
她的女儿叫禾禾?
络雨抿着唇,她眼睛肿着,却是低声说:“你们不该瞒着我,那是我的孩子啊!”
提起这个,络志勤难免心伤,她怀着孩子却浑身是伤躺在非洲医院的样子历历在目,他轻轻揽着络雨的肩膀,喉头发酸:“傻孩子,你不知道为了生禾禾,你受了多少苦,他……聂乘风也没有办法了,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那种眼底全是死灰与绝望,还有恐惧。
络雨听络志勤这样说,倒是没想到,昨晚聂乘风讲的,络志勤是不支持他们的,甚至让她委屈了别找他哭。
谁知道今天,她就来了,还哭着来的。
她向前走两步,抱着络志勤的腰,像个小女儿一样撒着娇:“爸爸,我想回来住,我不想看到聂乘风。”
“因为他瞒着你?”
络雨没回答,她回想起刚刚在医院他的表情,这是个死棋,她解不通。
络志勤将她轻轻拉开,认真看着她,严肃地说:“回来住一段时间也好,可是聂乘风要去非洲了,这一走,下次你们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络雨看着窗外,他又要走了,昨晚他并没有说他去非洲以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见,一定是穷凶极恶,危机四伏的。
“爸爸,聂乘风是个什么人?”现在问这个,似乎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