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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得笔直,才说:“那请孟医生给我讲讲,我是怎么对不起他的。”
孟佳柔被她的这句话噎得一口气上下不得,她挑着眉,看着络雨,不说话。
她生气的样子让络雨觉得自己有点刻薄,她笑起来,一双眼睛认真看向孟佳柔。
孟佳柔看着她明眸皓齿,两个小梨涡荡出来,像繁星点燃了夜空。
思及病房里的人,他黯然神伤的样子,孟佳柔彻底觉得自己在这里毫无意义。
她只说:“如果可以给他把那本遗传病学的书带下去,他应该会好点。”
说完,孟佳柔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跑下楼去,络雨望着她的鞋跟出了一阵神,好一会儿才关门进了屋。
写字台上的确摆着聂乘风在看的《传染病学》,他用黑色签名勾勒出重点,还用笔记本工工整整写了不少字。
络雨一直奇怪,医生里面聂乘风的字算是好的,也清晰,有力,工整。如果现在化验单不是现在的电子打印单,那一定很多人欣赏聂乘风的医嘱的。
夜深了,络雨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又一刻不停地将屋子打扫干净,她才洗澡开始趴在床上翻看《遗传病学》。
想要看这本书,她偏不给。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谁赌气,总之心里一股酸气直冒。
书里有聂乘风的味道,在深夜里尤其浓郁,他微微皱起的眉十分有型,络雨仿佛在书里看到他的模样,年轻有为的,绝罚果断的,像非洲的烈日一样炙热,滚烫。
络雨心想,那就只生这一晚上的气,今天的孰是孰非,都放在这里;明天,她就要去看他,他们是夫妻,是同分担,共患难的群体。
四处静了,医院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络雨一直没睡着,她忍住想去找聂乘风的冲动,又频频责怪自己,为什么晚上去看他的时候要耍小性子,明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没走近他。
她不能失去他。
络雨从床上爬起来,去箱子里翻出一只手机,她把一早准备好的手机卡放进去,或许有了这只手机,她就不会这样孤枕难眠了。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络雨强迫自己睡着,聂乘风病了,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
第42章 满室的风
第二天早上络雨是被窗外的雨声惊醒的。
非洲进入雨季,一到落暴雨的季节就格外放纵,大雨倾盆。
风呼啦呼啦灌进来,络雨赶紧从床上起来,将半开的窗户关好。
侧身往下看,一楼隔离病区的玻璃被雨水冲刷着,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匆匆洗漱好,络雨扎了个简单的马尾下了楼。医院大厅里已经是相当的忙碌,夏立恺在急诊室,一群护士跟着他在处理危急病情的。
就连孟佳柔也一本正经投入工作,在给一个烧伤的病人清理伤口。
络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医务室,她昨天将自己的白色大褂挂在这里,穿上大褂的时候,又郑重地将她的医务工作证夹在胸前。
那些聂乘风想要完成的事,就让她接着完成。
“小雨,你把口罩带上。”夏立恺在那头吼。
络雨点点头,“知道了。”
她突然这么听话,夏立恺也忍不住在往楼上病房走的时候,驻足看向她。
她就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白大褂,高高的马尾让她的小脸显得更小,温柔眼睛,小巧鼻梁,樱红小嘴,除了脸上有些倒时差的疲惫,别的倒是真的像高中生。
夏立恺一边往楼梯走,一边朝络雨交代:“严格按照一级防御措施来检查,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他虚虚点一下她脸上的口罩,“不只是你,你也要帮我监督大家,手套口罩不能少。”
由于接诊量巨大,有时候医疗用具还没来得及防护好,就得去照顾别的病人,忙乱中很容易出现纰漏。
他来不及多说,已经上了楼,开始看下面的病患。
络雨接替他管急诊大厅。
这个医院是附近比较大的定点医院了,再加上聂乘风他们来了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当地人都会想到先到这里来。
除了日常处理的伤害,病痛,现在最主要是医护人员都太过疲累,人手根本不够,还受到了诸多病毒威胁,络雨刚工作第一天,就深深体会到在这里的不易。
忙碌一整天,中午因为过度疲劳,她一点都吃不下,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她才抱着自己的水杯喝水。
下午同样忙碌,夏立恺进入隔离区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将手里的手机和手机卡递给他。
还好夏立恺明白她的意思,他捏着手机进了隔离区。
等晚上络雨终于躺在聂乘风的宿舍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最后是一个缝合手术,她集中精力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大汗淋漓,最后只觉得浑身无力。
等她洗完澡,她想,还好,还好是她在做这些事,这些聂乘风每天要经历太多太多的事。
手机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低声嗡鸣,络雨想着是家里来的电话,她爬起来,清清嗓子,故作轻松答:“喂?”
语调上扬。
那边没说话,她以为信号不好,又叫“妈妈?”
那头一声低沉的“小雨”响起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会给她打电话。下意识地,她往窗户边走,雨下如注,大雨遮住她的视线,不知道一楼隔离区的人现在怎么样。
络雨轻声问:“你还好吗?”
有没有发烧,有没有难受,有没有危险……
要说的太多,化作千言万语,只能无言以对。
还好聂乘风说话 了:“我都好,别担心我,你身体刚好,要多休息,不要太拼命。”
在络雨的印象中,聂乘风很少这样婆婆妈妈说着话,她有点不习惯,不由自主咬着下嘴唇。
“别咬嘴唇。” 他的声音伴随着沙沙雨声传进来。
络雨忍住想哭的冲动,她小声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再观察两天就可以。” 那头顿了顿,又说,“你害怕吗?”
“怕什么?”
那边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被感染了……”
“我不怕。”
络雨在聂乘风还没说完就抢先答了,她不怕,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想过,如果真的他生病了,那她就竭尽全力去救他,不管多苦多难,她也要救他。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徒劳,那她会怎么办呢?
那个答案,她不敢深想,却隐隐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聂乘风好一阵没说话,他向来话少,络雨也没什么期待,两个人都静静听着电流声,突然络雨听到他说:“有句话你醒来以后我还没说过,你从前最爱听的。”
络雨屏住呼吸,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此刻聂乘风会提这件事,这样郑重其事的。
他说:“络雨,我爱你。”
有些人的爱情像是暖风,温柔拂面;有的人的爱情像是冬雨,点滴洒脱。聂乘风和络雨的爱情似乎并没有轰轰烈烈,而像是春雨秋风,单单是感受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爱一个人没有原因,而前前后后,未知前途,就两次步入同一条爱人的河流,又怎么能让我们不相信真爱呢?
络雨挂了电话,才看到里面有一条短信,简短,可是同样让她震撼。
是聂乘风中午拿到手机以后发来的,上面写着……
“如果你不在,我不知道怎么挺过去。”
聂乘风对于络雨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有惊人的毅力,不同于常人的天分,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可是这样的神,居然在她面前流露出伤感与害怕,她有点不敢相信,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从现在开始,她要为他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
窗外的雨一夜没停,络雨翻着聂乘风的书,安耐住想去找他的心,分隔两端,她要更加坚定,才能真正帮他,一起走出困境。
第二天络雨接诊的病人数量只多不见,夏立恺根据聂乘风的吩咐,特地对她格外照顾,分配进隔离区的医生和护士的时候,他特意将络雨留在外面。
这次一进隔离区的医生护士也相当于被隔离,不能出来,如果一时意气用事将络雨安排进去,外面这么多的病患没人帮忙不说,他能为聂乘风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络雨也没多说什么,一是太累,这几天体力严重透支,二是心里总是牵肠挂肚,她只能拼命工作,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聂乘风。
好在第三天医院突然多了人手,总部从国内又调了一波年轻的医生过来,医院的后勤部接到他们,欢天喜地给夏立恺打电话。
夏立恺做完一个手术,便特地绕去络雨在的急诊室,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络雨也很高兴,这段日子以来她很少笑,却露出白色小贝齿,真心地说:“医务人员增加了,那这里的病人会更快痊愈的。”
他看着络雨眼底淡淡的青色,不忍地说:“阿风的外甥也来了。”
络雨脑子一顿,反应过来夏立恺说的是钟溪,她安静地望着夏立恺。
“别看我啊,是他自己死活要过来,磨着院长一个星期,院长才同意的。”
算了,别人又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况且聂乘风还在隔离区。
络雨将手里的手套换下来,重新戴好一副,才问:“那阿风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这话她才在短信里问过聂乘风,可只要一闲下来,她的脑子里就只剩这一件事,翻来翻去,又开始问夏立恺。
“他一切良好,送进去的另一个病人也排除了潜伏期,他们很快可以出来。暂时安排在明天。”
络雨又笑起来:“师兄,谢谢你。”
她一正经,夏立恺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瞪她一眼,说:“阿风出来了,你也要好好干活啊,不然我写信让你回国。”
“遵命!” 络雨俏皮地敬个礼,往急诊观察室走过去。
连夜大雨, 附近的泥泞小路基本全军覆没,能来看病的,都还是交通便利的。稍远一点的,道路不通,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络雨一一看过去,观察室满满当当,全是人。
有一位心梗患者刚送来,抢救过来正等着住院,络雨走过去的时候,他还醒着,下一秒,他已经失去意识,心脏骤停。
络雨眼疾手快,马上跑过去对他进行心脏按压,开始实施心肺复苏。这一个救人动作是否耗费体力,每分钟不能低于100下,络雨一刻也不耽误,用尽全力实施抢救。
这一按就是高频率的好几分钟,络雨几乎觉得自己也快要晕倒,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手上动作不停,还好,躺着的病人恢复心跳,苏醒了。
络雨这才放开手,旁边的护士们帮着照顾病人,络雨这才稍稍休息一下。
头特别沉重,体力已经用完了,她脸色苍白,近来太累,她缓缓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渐渐前面的人太多,她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是谁,一步一步正走过来,她还想看清楚,无奈只剩一片白茫茫的光影。
络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浑身的疲惫都出来了,头昏脑涨,她想醒来,可是无论如何,也力不从心。
只有窗外的雨不停在下,络雨心想,这里的雨真多啊,是因为她在这里吗?
等她真正醒来的时候,夏立恺和孟佳柔都在聂乘风的卧室里。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背影,络雨差点欣喜地以为是他,等他转过身,她黯淡低下头。
夏立恺轻咳一声:“小雨,最近你累坏了,你要有什么事,阿风还不杀了我。”
孟佳柔在一旁不说话,窗边站着的人倒是走过来了,他逆在光里,轮廓和聂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