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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担心打扰到休息,把醒酒茶放到床头柜后,就下楼。
顾邵之放好洗澡水,走出浴室,把闷在被褥里的晚夏挖了出来,嗓音低润温润,“是先洗澡,还是先喝醒酒茶?”
晚夏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之前,是因为她们之间的交易,她住在这栋别墅,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是因为交易。
现在交易结束了,继续下去就会更煎熬。
顾邵之听到了女人的话,但他一秒钟都没有考虑,也不打算回应。
“茶有点烫,你先洗澡。”
他没有给晚夏反应的时间,掀开被褥后,就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啪!”
响亮的巴掌声映在安静的卧室里。
是晚夏烦躁的抬手甩了男人一巴掌。
她的声音淡到没有一丝温度,“顾邵之你是聋了吗?我说了我不想跟你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这应该是,顾邵之活到今天为止,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扇巴掌。
他却丝毫不在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眉宇之间还有温和的笑意,伸手把晚夏从床上拉起来,“那你想去哪儿?青城?”
她买了从安城去青城的机票,日期七天后,单程。
晚晚,我不会让你去的,你只能跟我待在一起。
就算是厌恶,你也不能离开我。
“你别脱我的衣服!”晚夏抬脚揣他,人是踹到了,但她的身体软绵绵的,那一脚踹过去之后,她栽倒在床头,“我在你眼里,都已经下贱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跟他上床没错,人要拿到什么,就必须有所牺牲。
他从来都没有允诺过什么,所以这样的结果,她怨不得他。
她也没有立场去怨他,不是么?
如果现在这个男人明确的告诉她,他一定能帮她让沈唯一承受该有的代价,她还是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脱光衣服爬上他的床。
可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还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
是娱乐他?还是娱乐他捧在心尖那么多年的白月光?
女人的脑袋撞到了床头柜,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顾邵之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又心疼又好笑。
也不顾她那几乎可以忽略的挣扎,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不说别的,就说说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和刚才没踹倒我,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你连打我的力气都没有,还能自己脱衣服自己洗澡?”
晚夏栽倒在男人怀里,她浑身无力,砸在他胸膛的拳头也是软绵绵的。
她出门的时候,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在空荡的街头走了很久,而且之前的感冒本就没有好完全,再加上喝了许多酒,说活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用你管,我就愿意臭着。”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都觉得烦。
即使她浑身的酒气,大脑的神经都被酒精麻痹,好像也依然能感受到这个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在无孔不入的侵蚀她。
顾邵之把女人揽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顶,嗓音低润温柔,“乖,别闹了,你吹了冷风,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佣人送醒酒茶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浴室调试水温,门是关着的,佣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哗啦啦’的水声,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知道她一定会生病,但也知道酒后不能吃药。
热水澡治不了病,但能让她好受一点。
“顾邵之,”晚夏叫他的名字,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只能任由男人拉开裙子后背的拉链。
看着地面的目光失去焦点,恍惚缥缈,“我不想越来越讨厌你,就这么分开,各自生活不行吗?”
声音含糊不清,但还是可以辨别的程度。
顾邵之所有的动作都顿住。
卧室里的气氛,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面上都能察觉到。
他的手还揽在晚夏肩头,那红色的衣裙半松半垮的搭在女人姣好的身体上,美好的风光都暴露在空气里。
暖黄色的光线笼罩在两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味萦绕,本应该是极其旖旎的画面。
然而,两人的眸色都淡到了极致。
约莫半分钟后,顾邵之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干干净净,棱角分明的五官沉静如水。
冷峻的面庞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回应了两个字,“不行。”
顾邵之把怀里的女人脱干净之后,打横抱起走进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热气氤氲而上,晚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疲倦到了极致。
她很想睡觉。
靠在浴缸昏昏欲睡的女人似乎没有一点力气,随时都有可能滑到水底淹死在里面,顾邵之其实一秒钟都不敢离开浴室,即使就就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但如果醒酒茶凉了,效果就会减半。
思索片刻后,他拿了毛巾把手上的泡沫擦干。
开口柔声提醒,“晚晚,你靠着别乱动。”
晚夏没有给顾邵之任何回应,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听到了他的话。
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顾邵之也不介意女人的冷淡,他站起身,迈步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后没有关,走到床边拿了醒酒茶就折身返回。
他先尝了一口,才把玻璃杯递到晚夏嘴边,“温度刚好,可以喝了。”
晚夏把头偏到另一侧,“拿走,我不喝。”
顾邵之看着她,似是无奈的低叹了一声,
温热的大掌抚上女人的脸蛋,温柔的哄着她,“这不是药,也不苦,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你喝了头就不会疼了。”
因为热气和酒精的原因,晚夏的脸颊红扑扑的,就连露在水面上的脖颈和锁骨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娇柔的粉色。
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肩头,飘在水面如同水藻一般。
明明可口的就像是一块草莓蛋糕,但说出口的话却很冷淡。
“喝醉的状态,我可能还能忍受跟你睡在一起,如果酒醒了,我会很难熬。”
直白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顾邵之俊朗的面庞无波无澜,仿佛她刚才说的话不痛不痒。
漆黑的眼眸凝着女人红润的脸蛋,过了半分钟后,削薄的唇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顾邵之很了解晚夏的性子,她说不喝,除非捏着她的下颚把醒酒茶灌进去,否则她就一定不会妥协。
她吃硬不吃软,说白了就是欠收拾。
他也不再多费口舌,喝了一口醒酒茶含在口腔里,随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颚,在她有反应之前就吻上她的唇,并且将将醒酒茶渡给她。
男人的动作来的猝不及防,晚夏被呛得咳嗽不停,秀气的眉拧成一团,“顾邵之你有病吧?”
晚夏用手背擦拭嘴唇的动作,落在顾邵之眼里,你就成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顾邵之深邃的眼眸暗黑一片,淡淡的说,“你就当我是病得不清。”
他说完后,又喝了一口醒酒茶,掐着晚夏的下颚全部渡给她,那并不是吻,但却是相濡以沫的亲密。
剩下的半杯,顾邵之也是这样喂给晚夏的,因为顾邵之的大掌握住她的两只手,她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晚夏被迫咽下最后一口醒酒茶后,男人的唇不仅没有离开,那灵巧的舌头反而探进她的口腔,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肉壁。
似是泄恨一般。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疯狂情绪吓到,晚夏唇齿间的惊呼尚未出声,便被男人尽数堵了回去,演变成呜咽的呻吟。
顾邵之身上的衬衣被水渍浸湿,他也不管不顾,狠狠的将一丝不挂的晚夏摁在怀里,那激烈的吻势就像是一头野兽在肢解他的猎物一般。
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蔓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最后,是晚夏咬了顾邵之一口,他吃痛的闷哼声打破了旖旎,唇舌堪堪撤离。
晚夏气的眼尾发红,顾邵之却跟个没事人似的,面色如常的扯了条浴巾把晚夏身上的水渍擦干,并且抱回到床上。
酒吧里的酒一般都有很大的后劲,晚夏当时还能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但现在连站在地面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人摆布。
直到男人给她穿好睡衣,她才得到自由。
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似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顾邵之,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是不是以后我说什么,你都当没听见?”
她说不要他碰,他就直接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扔进浴缸。
她说不喝醒酒茶,他就捏着她的下巴把茶灌进她的嘴。
每一份每一秒,都讨厌死了!
顾邵之面无表情的拿了吹风机,坐到床边,淡淡的道,“既然好言好语的哄着你没有用,那我只能用我的办法来。”
卧室里只剩下吹风机发出‘的呜呜呜’的声响。
晚夏窝在被褥里,目光恍惚的看着落地窗外那漫无边际的夜色,她睡不着,就算喝了酒也睡不着。
顾邵之衬衣沾了水,湿漉漉的贴在壁垒分明的胸膛,他向来都是一幅精致妥帖的矜贵模样,很少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形。
黑眸凝着背对着他的女人,潭底深邃的复杂浓郁得几乎能淹没整个城市,棱角分明的五官却没有太多的情绪。
等把晚夏的头发吹到八分干的时候,他才拿了睡衣走进浴室。
……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来后,安静的空间里,晚夏能听到很多声音。
男人在浴室里吹头发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关灯的声音,掀开被褥躺上床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有,男人带着湿意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有力的手臂圈上她的腰,把她带入怀抱后,他的呼吸和他的心跳声。
即使头脑昏沉,晚夏的神经却清醒的可怕。
明明身体疲倦到极致,很想闭上眼睛就那么睡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
“晚晚,你相信我吗?”
就像是暴雨过后,周围寂静一片,屋檐的雨水滴在青石板上,跨越那流逝的岁月,落进她的耳蜗,连同那温热的呼吸都拂在颈项。
晚夏轻笑出声,“你……要我信你什么呢?”
四年前,她接受那段婚姻,并且无法自控的爱上他的时候,就已经把最干净的信任给了他。
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他,最后,却是那样的结果。
可是信任这个东西,经不起消耗。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没有什么改变。
她的朋友没有一个安好,死的死,昏迷的昏迷,过得一团糟,而……始作俑者依然活得光线靓丽,享受着鲜花和掌声。
顾邵之手臂收紧,将她抱的更紧,嗓音低沉沙哑,“那些证据没有用,我确实早就知道,但如果你不做,就不会死心。”
法律是法律,舆轮是舆轮。
没有直接确切的证据,法官不会轻易的判处一个人的罪。
他其实已经告诉过她了,只是那个时候晚夏没有往深处想。
她轻轻的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荒凉,讥讽的意味丝毫不加掩饰,“所以,这跟我信不信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