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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城市都飘起了雪花,安城也一样,从早上开始,傍晚的时候,地面已经积累了一层落雪。
沈唯一在五点二十分醒来,睁开眼睛,是刺目的白。
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
“沈小姐,您的嗓子受到了损伤,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大声说话,还有您下体撕裂的程度太过严重,恐怕以后怀孕有些困难,您不要难过,现在医学很发达,好好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守在病床边的护士这样跟她说。
沈唯一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嘴唇上的皮干裂,被咬破后留下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苍白。
双眼看着天花板,空洞无神,声音像是硬生生挤开喉咙的嘶哑,“我……要见、顾邵之。”
护士有些为难,“不是顾先生送您来医院的,这恐怕……”
沈唯一冷笑了一声。
艰难撑起疼痛的身子,拒绝了护士的好意帮忙,靠在床头,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让顾邵之来见我。”
护士被她的眼神吓到,连忙开口应道,“沈小姐您别激动,我去现在就去想办法。”
门被关上。
病房里陷入清冷的寂静。
下体的疼痛感告诉沈唯一,她经历的不是噩梦,是真实的地狱。
把她推入地狱的人,是她以为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顾邵之。
她怔怔的看着手背上新鲜的血渍,唇角扯出惨淡的笑,低声喃喃,“邵之,你好狠的心啊……”
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上帝暂时忽略的所谓的‘报应’都施加在她身上。
夏浅只是顾氏众多艺人其中的一个而已,许秋白那样平凡普通的人根本不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即使都死了,他顾邵之也不会过问一个字。
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究到她法律责任的证据,所以不是纪晚夏没用,是她根本找不到。
顾邵之不遗余力的把她捧到最高点,然后亲手把她推进暗无天日的地狱,就在全世界的人都为她欢呼庆祝的前一秒。
她穿上了最美的礼服,画着最完美的妆容,一步一步走向他预谋已久的地狱。
所以,输的人,不是纪晚夏,而是她沈唯一。
……
顾邵之是在一个小时后走进病房的。
沈唯一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荒凉的眼神看着他。
五分钟,似乎已经是顾邵之能接受最长的时间了,他淡漠的开口打破沉默,“我还要回家陪家人吃年夜饭,以后就算你想说,我可能也没有工夫听。”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以后不会再见她。
沈唯一可能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那样对她,在他来之前,她都在回想过去的事。
但奇怪的是,记忆成了一片空白。
唇瓣张了张,嘶哑的声音响起,“你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顾邵之挺拔的身体立在窗前,他是在欣赏窗外的雪景,嗓音平淡,“可以这么说,颁奖典礼的日期我左右不了,只能等。”
他是可以提前,但无论哪一天,都不会达到昨天的效果。
差一步就能触碰到最明亮的星星,却在迈开脚步的时候,所有的阶梯全部倒塌。
沈唯一扯唇轻笑,长发散在脸颊,为她挡住了刺眼的灯光,“你不喜欢我了,所以就能为了纪晚夏,让一个疯子来****我?”
因为声带受损,她说话的速度很慢,但讥讽的意味并不弱。
顾邵之手里拿着手机,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嗓音无波无澜,“你讨厌夏浅,不也是这么做了,我只是原版原样的还给你而已,夏浅当时还怀着孕,比你更可怜。”
沈唯一怔了片刻后,笑了笑,“嫉妒是魔鬼,我也没想到,我会那么恶毒可怕。”
她低声喃喃,“我曾经也是善良的啊,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了呢……”
病房里很安静,所以她的声音传到了顾邵之耳蜗。
过了一会儿,顾邵之转过身。
迈步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唯一,冷峻的五官淡漠如初,“你也说了是曾经。”
曾经的沈唯一,真的是很善良,表里如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现在这样的,就连她自己也都不记得了。
男人迈开脚步之前,沈唯一抬手抓住了男人西装的下摆,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竟然带了笑意,“邵之,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是喜欢过的。
顾邵之平静的目光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良久,薄唇轻启,“你从小就跟在淮安身边,除了他谁都不在意,我会注意到你,可能……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或者是好胜心,年轻的时候,都会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其实不难理解,其他好兄弟之间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那个时候沈唯一还很小,她眼里只看得到陆淮安,即使后来被陆家认为义女,身份不一样了,追求她的公子哥们不乏有钱有势的,但她依然乖乖的待在陆淮安身边。
黑发白裙,笑容清淡温婉,会悄悄照顾流浪猫,在学校里被欺负之后也不会跟陆淮安告状。
顾邵之年轻气盛,自然会有一种挑战或者想要征服的劲头。
沈唯一听明白了,也觉得有些可笑。
她哑声问,“你这么对我,心里会有一点内疚负罪的情绪吗?”
顾邵之拨开沈唯一捏在衣摆的手,他的动作并不重,就像只是在弹去落在衣服上的灰尘而已。
“我的负罪感来自事件本身,不是因为对象是你。”
嗓音淡漠平静。
沈唯一惨淡一笑,像是盛开在末日之前的花朵。
她握紧藏在被褥里的水果刀,在男人反应之前刺进他的胸膛,“看来,我不爱你,是对的。”
她听到了刀刃生生划开血肉的声音,还有鲜血滴在脸颊的声音。
嗯,应该很疼。
正文 283。【露水之夏】
晚夏从安城回到青城后,同慕瑾桓和南湾住在同一个别墅区里,步行的话,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
她闲了太久,想找个工作。
霍亦寒的娱乐公司里虽然不缺人,但晚夏在摄影界已经小有名气,他瞅准时机就把人挖了过去。
职位很合适,走后门的晚夏也待得很心安理得。
无论靳司南‘插队’成功与否,晚夏身边的人都已经默认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每次许墨一贱兮兮的打趣两人的时候,晚夏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微笑。
靳司南虽然平时看着不太着调,但在慕瑾桓面前却是一副成熟稳重的作风,对晚夏处处体贴,再加上豌豆很喜欢他,慕瑾桓也确切没有表露出反对的意见。
感情上的事,除了当事人,谁都没有发言权。
到底是在不同的城市,即使相隔不远,但来回一趟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靳司南所有的工作都在安城,晚夏平时也要上班,所以也只有周末的时候,靳司南才能腾出时间飞到青城。
今年除夕的前一天刚好是情人节,晚夏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离开安城后,她的作息就很规律了,霍亦寒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老板,她能按时下班,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不用上班总会想要多睡一会儿,被吵醒不是很高兴。
打开门后,院子里已经铺满了玫瑰花,靳司南手里也拿着一束,极其骚包的倚在门框,黑色的大衣笔挺有型,肩头落了雪,眼神是少见的深邃和专注,再配上那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说实话,挺让人心动的。
靳司南把花递到睡眼惺忪的女人面前,挑了挑眉,“喜欢吗?”
晚夏有种不祥的预感,脑子里的混沌困倦一下子就消失了。
原本萧条的院子此时被红玫瑰铺满,和周围干枯的树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花瓣鲜艳欲滴,轻柔的雪花落在上面,是极美的光景。
“喜欢是喜欢,”晚夏的目光从那一片夸张的玫瑰花收回,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庞,轻笑着说,“但可能再过几个小时就被冻得不能看了,我没钱请佣人,你得负责打扫干净。”
下着雪的温度,再美的鲜花也坚持不了多久。
闻言,靳司南眉头皱了皱,“搞艺术的人怎么这么没情调?”
“情调不能当饭吃啊,”晚夏笑了笑,把男人手里的花接过来,侧开身体,让他进门。
靳司南站着没有动,只是含笑看着她。
晚夏刚起床,门外的凉风呼呼的吹,雪花被带到脸颊上,她觉得有点冷。
忍不住开口催促,“外面冷,你扛冻,我不行,赶紧进来。”
“我可从来都没给女生送过花,”靳司南的视线上移,目光灼灼的凝着女人干净温婉的脸蛋,不紧不慢的问,“你收得这么干脆,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别人玩笑的打趣当然不算数,他要的是她回应。
晚夏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声音清浅动人,“我也不是谁送花都收的。”
嗯,这个意思不难懂。
靳司南心底升起一阵喜悦,唇角勾起的弧度表露出他是真的开心,就连那双邪魅的桃花眼也都难得的正经了起来,“女朋友?”
“你这么叫我有点别扭吧,”晚夏微微蹙着眉,似乎是对这个称呼不太喜欢,“我有名字的啊。”
谁直接叫‘女朋友’?
靳司南唇角的弧度越发得明显。
迈步走进别墅大门,手臂搭上女人的肩,揽着她往客厅里走,“亲爱的?宝贝儿?老婆?”
想他靳司南活着这么久,都没有最近这段时间憋屈过。
还是有名有份更好。
晚夏浑身起鸡皮疙瘩,很嫌弃的斜了他一眼,“拜托你正常一点吧。”
今天不喜欢,也许明天就喜欢了。
余生漫漫,她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
毕竟是情人节,靳司南又大老远过来,晚夏就算不想出门,也得陪他去吃顿像样的晚餐。
可能是心情太好,靳司南喝醉了,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还是被鞭炮声惊醒的。
噪音的制造者是九九。
豌豆手里拿着雪球,哼哧哼哧的爬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房间的靳司南。
她古灵精怪的做着羞羞脸的动作,“靳叔叔,你好懒哦,我起床都玩儿好久了。”
靳司南,“……”
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他竟然无话可说。
酒醉过后头有点疼,他不自然的挠了挠头皮,“你姑姑呢?”
豌豆虽然调皮但不属于熊孩子的范畴,靳司南蹲在她面前,她其实很容易就能把雪球塞进对方的衣服里,但她没有那样做。
她专心的捏着雪球,奶声奶气的回答,“姑姑在院子里呀,我是来叫叔叔起床吃饭的。”
晚夏一个人住,在青城也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亲人,这年当然是和慕瑾桓跟南湾一起过。
靳司南快速的洗漱完,抱着肉团子出门的时候,晚夏正在给九九戴帽子。
下了一夜的雪暂时停了,她笑起来仿佛有暖暖的阳光撒向大地,故意拉长了音调,“啧啧啧,靳先生您的面子可大了,我哥他们一家人都在等你,连吃顿午饭都得九九和豌豆亲自过来请。”
就像,昨夜的尴尬不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