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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然的来回搓,这样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不敢抬头去看上司的神情,即使脖子已经弯成了九十度,他视线里只有自己的鞋,也依然能感觉到这间书房里晦暗的气场。
这样的情况,他没有胆子撒谎。
“是副总吩咐我的,他说前几天得罪了陆太太,但陆太太一直都不接他的电话,要找机会道歉,所以才借着这个名头。”
他说完后,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陆淮安缓慢敲打着桌面所发出的声响,仿佛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小刘吞了口口水,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陆总,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关于副总是怎么得罪陆太太的,我不知情,也不敢多问。”
一直到被带出这栋公寓,他颤抖的右手都还没有恢复正常。
如果是在公司,陆总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有一阵冷意从脚后跟往上窜。
刚刚在书房的那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仿佛是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即使陆总没有任何冷言厉语,最里面穿着的那件衬衣就汗湿了一大半,这是寒冬腊月,额头上的冷汗依然在往外冒。
脚下的步子很僵硬,焦躁的问身身边的陆军,“陆助理,我会不会被开除?”
陆军淡淡的笑了笑,“陆总的决定,我不知道,你先回公司吧。”
————
林初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手机不在手边,她不知道现在几点,没有月亮,卧室里一片暗色。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有点渴,她下楼去喝水。
佣人还记得早上她去叫林初吃饭的时候,对方不寻常的冷漠,所以格外的小心,给她倒好水后,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敢问。
客厅里很空荡,整个公寓都很安静。
林初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包,她的手机在里面。
屏幕上躺着好几条未接来电的消息,基本都是在中午那段时间打来的,除了陆淮安,剩下的那一通来自江慕周。
林初顺手拨了回去,“你在哪儿?”
她刚睡醒,声音还是哑的。
电话那头的江慕周似乎是海边,她都能听到海浪的声响。
“没事瞎晃。”
两人的情绪都不佳,以前电话接通就会开始互损,现在一个比一个沉默。
林初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见过江慕周了,她忙,他也忙,虽然都不知道彼此在忙些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心情不好,想找个垃圾桶吐吐。”
林初,“……”
万能的小痞子也有烦恼。
所以,没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
“那你吐完了么?我想喝酒,你能把瞎晃的时间腾出几个小时来么?我也想吐吐。”
江慕周已经在海边坐了一整天了。
从第一缕阳光落向大地,到夜幕沉沉。
他身边横横竖竖躺了无数的啤酒易拉罐,还有数不清的烟蒂,平日里英俊潇洒的江少爷颓废的跟个流浪汉似的。
听到林初的话,他掐灭了手里的烟,缓缓站起身,“在家吗?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林初把杯子放到桌面上,转身往楼上走。
“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睡衣,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她只拿了车钥匙和手机。
佣人见林初直接走到玄关换鞋,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先生说您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晚上外面很冷,您要出门吗?”
林初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佣人走了过去,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为难,“可是先生说……”
“嘭!”
干净利落的关门声将她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太太的性格好像就忽然变了个样。
以前活泼又开朗,从来不会对她冷言冷语,但今天整个人都透着冷淡,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烦。
尤其是当她提到陆先生的时候,那阵潜在的疏离就会悄无声息的加强。
佣人不敢乱加猜测,连忙拨通了陆淮安的电话,“陆先生,太太出门了,我拦不住。”
————
林初找到江慕周的时候,他就坐在海边最热闹小吃街的摊位前,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身上都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即使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跟周围那些玩闹的学生或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男男女女划开了界限。
林初站了多久,他就一个人喝了多久的酒。
微微低着头,侧脸的弧度淡漠疏离,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鲜衣怒马。
桌面上的酒都空了,林初让老板再拿一打,然后在江慕周对面坐下,“我还没来,你就已经喝醉了,是不是不想听我啰嗦?”
江慕周勾唇笑了笑,空着的手按着太阳穴,嗓音低哑混沌,“心烦的很,不喝点酒脑子里就能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绞的脑仁疼。”
人在孤独的时候,无论周围有多热闹,都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林初给自己倒了杯酒,胃里还是空的,冰凉的酒精入喉,反而越来越清醒。
“你在烦什么?”
江弋琛离开安城的那天,乔安也跟着在镜头前消失了。
她的粉丝数量不少,但她没有给任何交代,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弋琛一整天都处于醒醒醉醉的状态,他就算喝死过去,从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唇角的笑意带着恍惚的嘲讽,“江老大的好日子估计要到头了,其实是迟早的事,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江老大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的语气却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似的,没有任何起伏。
林初夹菜的动作停住,看着江慕周的眼神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止一个人说过,江家那种混黑道的家族,政府部门不会让其逍遥太久,只要抓到了证据,就能一锅端起。
唇瓣动了动,一时之间却连一个安慰的字眼都说不出,因为没有用。
“周周……”
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从江边公寓开车过来,一直到他开口说话,林初都以为他的烦恼是因为消失的乔安。
江慕周无所谓的笑了两声,“等你知道的那天,就是安城的传奇人物被抓捕后登报的时候了。”
他似乎不想多提,喝了半杯啤酒后,就自然的转了话题,“你这个鬼样子,是被陆淮安欺负了?”
林初所有的秘密江慕周都知道。
她平静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跟江慕周一样,她说完就说完了。
托着腮,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菜。
喃喃问道,“我爸公司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晚晚出国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纪桓哥的案子可能年后就有判定了,你们江家也不太平,周周,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些嬉戏打闹无忧无虑的时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人一旦开始回忆过去,就说明现在所经历的生活不是很早以前的她所期待的。
江慕周抽着烟,青涩的五官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熟,烟雾缭绕,他混沌的视线越发的模糊。
两个人为什么能当这么久的朋友?
脾性相投,知道进退。
关于林初刚刚告诉他的事情,他听完就烂在肚子里了。
眯着眼问,“纪桓什么案子?”
“我没有告诉你吗?一定是这段时间忙忘了,就是半死不活的高建啊,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他活生生把一个人揍到下半身瘫痪,事情不会太容易了结。”
她答应过纪桓,不管过多久,都不能告诉纪晚夏。
江慕周也没有意外惊讶的表现,嗤笑了一声,“瞧瞧你活的多失败,人家同父异母的兄妹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陆淮安就只是把那个垃圾揍几拳就完事了?”
闻言,林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酒量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类型,没喝几杯就倒下了,可能是胃里空着的原因,比以前倒得要早。
软绵绵的趴在桌面,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目光恍惚迷离。
“谁说不是呢,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乔安那朵小白莲跟江弋琛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你不是也只能看着么?”
嗯,一人一刀,扯平了。
“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江慕周把林初手边放着的酒瓶拿了过来,一杯接着一杯。
两人越沉默,周围的热闹就越空旷。
林初看着头顶那一片寂静的夜空,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都快要过年了,怎么还没有下雪呢?”
江慕周的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无语又不屑的笑了两声。
放在桌底下的脚往林初腿边踢了踢,好意提醒道,“先别管下不下雪了,你换个方向趴。”
喝醉的林初,反应格外的迟缓。
江慕周踢她,她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不轻不重的踹回去之后,撑起脑袋,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被隔绝在视线之外,她只能看到那个人。
明明暗暗的灯光浮动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显得深沉,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那双沉静的黑眸依然深邃的像是没有尽头的暗狱。
周身都是冷厉的气场,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你说,陆淮安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离婚呢?”
林初撑着脑袋,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个方向,她是在看陆淮安,但又不是。
江慕周早已收回视线,重新点了根烟,“陆淮安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爱陆淮安胜过爱自己的林初,竟然想要离婚了。
看,什么都会变。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车里很安静。
林初喝了很多酒,胃有点疼。
陆淮安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伸手把缩在角落的女孩扯进怀里,吩咐开车的司机,“去医院。”
男人的动作并不温柔,即使从把她扔上车就没有多说一个字,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依然没有丝毫的衰减。
林初知道他在生气。
她也没有挣扎,随他抱着,轻笑着问口,“我又没有病,去医院干什么?”
女孩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额头的温度烫的厉害,往日娇软轻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陆淮安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你在发烧。”
“发烧多好,说不定能把脑子烧坏,运气好的话,还能忘记那些恶心的记忆。”
只要一想到陆明川压在她身上的画面,就觉得反胃。
用‘恶心’这两个字形容,其实不太准确,但她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陆淮安深眸底层的暗色慢慢汇集,但没有表露出一分一毫,表层平静的如同山谷里最寂静的幽潭。
即使开着暖气,女孩的手依然很凉,指间带着的那枚婚戒也是。
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看到他了。”
没有人知道,他看见自己的大哥将赤果的女孩压在身下侵犯的那一刻,几乎想要那个有着血脉亲情的男人死,嗜血的杀意却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