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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衣柜里的领带多的数不清。”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林初也不是被吓大的,“住在同一栋别墅,就已经让我觉得好像去死更舒服一些,你算是给我喝毒药,也别期待我能忍受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那还不如去死。
陆淮安黝黑的眸锁着女人冷淡的小脸,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是轻而缓的力道。
“这么难以忍受?”
低低沉沉的嗓音,辨别不出特殊的情绪。
“难道不明显吗?”林初无语般嗤笑,“还是说,你已经瞎到连厌恶还是欢喜都分不清了?”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她不屑于隐藏。
即使少了长发自带的妩媚感,明艳的五官依然像火焰一般,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轻柔的光晕。
虽然眉眼间的笑意讽刺的意味极其浓重,但也掩盖不住她的漂亮。
如果说,时光给陆淮安留下的是更加晦漠的城府,那么,留给林初的,就是一颗无所畏惧的心。
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顾忌。
“不止是难以忍受,比被闷在深海里还要让我抗拒,现在懂了吗?”
林初最害怕的,是水。
陆淮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陈述,“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等你有能力离开的时候,才可以解脱。”
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活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从白天到黑夜,再从暗色到天明。
比起空荡的冷寂,哪怕是她的讥讽和嘲笑,也都能唤起他的生命。
厌恶和排斥,不算什么。
只要她在眼前,就够了。
林初被气笑了,扶着额点头,“嗯,服气,你说的都对,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任你宰割。”
林家就只剩下她和祁铭,没有任何依靠。
否则,她也不会重新回到这个牢笼里。
陆淮安仿佛没有听出林初话音里的敷衍和冷嘲热讽,因为酒精的原因,那双平日里浸着漫漫暗色的黑眸,此时竟然呈现出一种温和的模样。
就连沙哑的嗓音,也多了几分不太明显的柔和,“知道就好。”
林初收起了那不达眼底的笑,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的那片夜色里。
淡淡的道,“你睡这里我就换一间,你不睡就出去。”
她之所以没有跟祁铭睡在一起,就是因为她知道陆淮安会时不时犯病,不想吓到儿子,也不想把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施加在儿子身上。
没能给祁铭一个完整的家,至少要让他的童年跟其他孩子一样,干净纯真。
陆淮安握住女人的手,目光落在那一圈明显的红痕上,仿佛有轻微的疼痛感哽在喉头,混着鲜血。
但说出口的,也就只有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给你擦药。”
他带进来的药膏,就放在床头柜上。
清凉的薄荷气味蔓延至鼻息,紧接着手腕上的皮肤神经就传来清凉的触感。
林初面无表情的把手抽出来,这是最单纯的排斥,清淡的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陆淮安,别做这些让我反感的事情。”
手是他绑的,伤是他给的。
事后又来给她擦药,不觉得可笑么?
陆淮安抬眸,目光里复杂的情绪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晦漠的深邃。
他重新捉住女人的手,不疾不徐的陈述,“想早点睡觉,就安分一点,小初,你知道我的脾气,哪怕是拧断你这条胳膊,药也还是要擦的。”
林初不甚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那你拧吧,哪怕是断了,我也不会配合的。”
性格相似的人在一起,总要有一方收起脾气,才能相处的简单一些。
过去,低到尘埃里的人,是林初,磨平所有的棱角去靠近对方的人,也是林初。
而现在,都是一样的尖锐。
陆淮安凝着女人轻缈冷淡的小脸,剑眉微微皱起。
他也不再说话。
丢了手里拿着的药膏软管,然后把靠在床头的女人捞到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巧劲将她的身子困在方寸之间。
林初的背紧贴在男人的胸膛,浓烈的酒精气息冲进鼻腔,混着清冽的薄荷,搅乱了她的神经。
“陆淮安,你放开我!”
压抑的声音充斥着恼怒,显然是已经烦躁到了极致。
陆淮安冷峻的五官无波无澜,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淡淡的道,“如果不想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就不要继续动,我时间很多,可以陪你耗着。”
林初当然知道陆淮安不是在开玩笑,他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困在男人怀里,靠的极近,隔着夏日薄薄的睡衣,她能情绪的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
空气里是剑拔弩张的气焰,但从第三视角来看,更多的成分是暧昧。
林初挣扎的动作停住,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目光清淡没有温度。
察觉到女人态度的改变,陆淮安便松了扣在她腰肢的力道。
重新拿起桌面上的药膏,挤了些在指腹上,涂抹在她手腕那一圈勒痕。
伤痕有多重,就表明当时她到底有多厌恶和排斥。
沉默,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初还未恢复平缓的呼吸声。
林初没有不安分的挣扎,擦药这样简单的事情,半分钟就够了,但陆淮安却用了五分钟。
从左手到右手,力道轻而缓。
似乎是已经忍到了极限,林初推开男人的手,从他怀里逃离,声音冷淡,“药已经擦好了,你可以出去把门带上了。”
说话的同时,她就掀开薄被,侧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他。
很明显,是再也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陆淮安进来的目的,就只是给她擦药而已,她第一天回来,是死都不会接受跟睡在一起。
这一点,陆淮安很清楚。
他坐在床边,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纤瘦的身子上,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深究的复杂情绪。
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明白。
良久。
陆淮安把空调的风速调小了些,关灯之后,走出了卧室。
林初闭着眼睛,看不到,安静的空间里轻微的声响就会被放大。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落在身后的那两道目光,以及他的脚步声……
直到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她所在的空间才算是真正恢复了清静。
黑暗里,林初慢慢睁开了眼睛。
满室的黑暗。
空气里似乎还存有他身上的气息,盈盈绕绕在鼻端,扰的她无法入睡。
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只有冷淡。
————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情。
原本,林初以为五年前已经是最糟糕的状态了,没有想到,更加惨烈的还在后面。
比如,落魄千金纪晚夏嫁给了安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圈新贵顾邵之,结婚两年,被宠到能横着走的程度。
但是,在顾氏遭遇危机的关头,两人却离婚了。
一场大火把纪家老宅烧的干干净净,纪晚夏也在安城消失了。
比如,纪晚夏同父异母的哥哥纪桓,其实跟纪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的至亲父母是青城赫赫有名的慕家,因为某些原因,他被寄养在纪家。
出狱后,纪桓就回到了青城,他原本的名字,叫慕瑾桓。
他也结婚了。
再比如,她的另一个朋友许秋白,三年前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在一间病房里睡了三年。
再再比如,强势了一辈子的陆老爷子病逝,就在林初被陆淮安带回安城一个月之前。
等等,很多,大的小的,例举不完。
……
陆淮安给祁铭挑好的幼儿园,在市区,距离江边公寓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小孩子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一个星期,他就已经适应了。
陆军负责接送祁铭上下学。
出门之前,祁铭看了看还坐在餐桌上的陆淮安,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他冲林初晃动小手,“妈妈再见。”
林初温柔的应着,她俯身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亲,笑着说,“你要交到新朋友哦,男孩子就应该活泼一些。”
这里没有姜姜,她担心儿子在幼儿园连一个能在一起玩游戏的伙伴都找不到。
即使她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祁铭的性格有百分之八十都跟陆淮安相似,很多时候,他都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祁铭乖巧的点头,眼睛明亮清澈,“好。”
陆军送祁铭去幼儿园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林初挂在唇边的笑意也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完全淡去,她走到餐厅,淡淡的道,“把手机给我。”
陆淮安似乎不急着去公司,喝茶的动作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深邃的面部轮廓无波无澜,只是抬眸瞧了她一眼,“给江弋琛打电话?”
林初淡淡的回答,“你管不着我要打给谁。”
男人微微眯了眸,淡定自如的陈述,“你的名字在我的配偶栏上,就意味着我有权利干涉你的私事。”
林初冷笑了一声,“你要脸吗?”
强行把她带到民政局,强行复婚,强行困着她。
哪一件事是她自愿的?
陆淮安也不生气,就连手指都散发着矜贵的气息,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我只把你的人接回安城,除了必要的证件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地方。”
接?
林初只觉得槽点太多,根本无法下口。
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反感,能多简洁就多简洁,“给我拿过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栋公寓外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没有跟江弋琛打招呼就从苏城消失了,江弋琛那么机警的人,一定知道是陆淮安。
林初不是依赖江弋琛,只是这五年的里,她能安稳渡过,都是因为江弋琛的庇护。
就连祁铭,也是因为江弋琛才没有被扼杀在手术台上。
除了儿子,林初就只有他。
陆淮安放下茶杯,顺势握住女人柔软的手,把她往身前拉近。
“那些就不要了,买新的,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把你需要的都送到家里来。”
林初甩开男人的手,连余光都没有给他,“随你。”
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后,她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咚咚咚!’
有人敲门,制造出的声响在客厅里激起了回音。
林初脚下的步子停住,本能的看向门口。
站在餐桌旁的陆淮安眉头皱起,黑眸里那仅存的一丝温和在顷刻间消失,只剩下清凌凌的淡漠。
佣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推到一旁。
半开的门被一股大力踹开,撞到后面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能用这样的态度走进江边公寓的,就只有一个人——陆正茂。
冷声吩咐跟着一起过来的司机,“在外面等着。”
司机恭敬的点头,“是。”
家里的佣人也很自觉的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安静的客厅里,站着三个人:楼梯只上了一半的林初,淡定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