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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脱下外套,和手里的包一起递了过去,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不能回来?”
管家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湾淡淡的笑了笑,越过他,往客厅走去。
姜小曼脸上敷着面膜,楼梯正下到一半的位置,看到出现在客厅中央的人后,白色面膜纸下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
手臂是标配的贵妇挎包的动作,慢慢的下着楼梯,声音又尖又细,“呦,真是稀客啊。”
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倒是逍遥自在去了,留下一堆麻烦给怀煜,真是气得她脑袋疼。
几百年都不回家的人,今天突然回来了,绝对没什么好事。
这样阴阳怪气的讽刺,南湾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直接从姜小曼身旁走过,踏上楼梯。
姜小曼冷哼了一声,假装去客厅喝茶。
看着南湾走进书房后,悄悄的跟了上去,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好久,结果一点声音都没有。
泄气似的跺了跺脚,回到了卧室。
。。。。。。
南承智摘下眼镜,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脸上带着笑,“湾湾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
南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脊背挺的很直,坐姿也是从小就养成的优雅,嗓音浅浅,“爸爸这两天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闻言,南承智整理图书的动作僵了一秒,但很快恢复正常,直言不讳,“和苏家比起来,慕家确实是更好的。”
慕家那两位昨天就来过电话了,倒是一点都没有嫌他们高攀的意思,还说婚期要两家人一起敲定才好。
谁都知道,之前的慕氏企业,程世蓉才是真正握着大权的人,在商场上的手段丝毫不输给男人。
分毫不让,精明强干,是典型的女强人。
如今退下职位,在家里颐养天年,倒是亲和了许多,很令他意外。
南湾坐姿未变,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地毯的花纹上,唇边带着浅浅的弧度,没有接话。
南承智整理好书架后,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看着女儿放在腿面上的手,犹豫了几秒钟,掌心还是覆了上去,力道很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平常到只能用平常这两个字来形容的的动作,他却很生疏,也很僵硬。
记忆里,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抱过这个女儿。
嗓音是慈祥的沙哑,“你这孩子,怀了孕怎么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听到这话,南湾原本有些虚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
左边的沙发深陷,连带着她的位置也往下落。
手背的皮肤,接触到他掌心的时间很短,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干燥的粗糙触感。
原来,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是因为她有了‘护身符’啊。。。。。。
他是不是也觉得,如果没有这‘孩子’,她是进不了慕家的门的,南家也得不到这么大的利益。
“我今天回来,是想问爸爸要样东西的。”
南承智思虑了几秒钟后,问道,“什么东西?”
南湾温柔的笑了笑,嗓音很轻,“您和妈妈订婚的时候,您送她的那块玉佩,我记得,好像是阿姨收起来了。”
闻言,南承智的目光一怔,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五脏六腑都受了损伤。
那些原本以为已经遗忘了的片段,在脑海一幕幕闪过,没有停歇。
头疼的旧疾病发作,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天翻地覆。
他神色痛苦,缓缓站起身后,走到书桌,从抽屉里翻找到药瓶,颤颤巍巍的倒出两粒,就这么干吞了下去。
药片生生挤下喉咙,留在口腔里的苦涩感久久都未散去。
南湾起初只是看着,清淡的眉眼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仿佛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一般。
但最后,却还是把茶几上的茶杯递到了南承智的手里。
那张沧桑的脸,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似乎就老了好几岁。
南承智接过,连喝了好几口,而后掌心撑在桌面上,闭着眼,呼吸粗重。
良久,那难以忍受的疼痛缓解了之后,才艰难的开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爸爸去拿给你。”
南湾看着他步履蹒跚,动作极慢,一副随时都可能会摔倒的模样,问出了口,“多久了?”
南承智握上门把手,嗓音沙哑,“老毛病了,不碍事。”
走出书房。
————
南承智走进卧室的时候,姜小曼正拿着平板看韩剧,手边还放着佣人切好的水果。
“你把那块玉佩放哪儿了?”
姜小曼原本还沉浸在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里,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看剧的心情。
退出播放界面,将平板扔到床边,眼神躲闪,“什么玉佩,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一边说着,一边往被褥里滑。
南承智刚缓过劲,没有太大的力气说话,“湾湾说你收着的,不会有错。”
姜小曼冷了脸,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死死的瞪着他,“她说你就信?”
南承智不想跟她吵架,叹了口气,拿开平板,坐在床边,很是无奈,“她不会撒谎。”
姜小曼眼珠转了转,依偎在他怀里,放软了嗓音,“老公,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表面上是在撒娇,心里却在冷笑。
已经漠视了那么多年,现在想当慈父,恐怕是晚了点吧。
南承智也是男人,自然是吃这一套的,拍了拍她的背,耐心的哄着,“那种款式老旧的东西,你留着也没什么用,把它给南湾,我再给你买一套珠宝。”
“现在南湾不是一个人了,慕家的那两位对她都是好言好语的,我们也得大方一点不是?”
姜小曼想了想,那小蹄子既然开了这个口,就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如果她今天不给,不仅会得罪慕瑾桓,也会惹怒南承智。
左右思量,还是掀开被子,下床,从首饰盒里翻找出来。
把玉佩扔到男人怀里,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给你。”
然后重新回到床上,背对着他,拉起被子,闭上了眼睛。
今天是玉佩,明天又会是什么。。。。。。。
————
南湾拿着玉佩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巴顿就卧在楼梯口旁,眼睛看着门的方向,仿佛是等了她许久的模样。
看见她,就立刻站起来,小跑到她面前,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南湾俯身,抚摸着巴顿的脑袋,轻声问,“你是想和我一起走吗?”
巴顿似乎是能听懂一般,耸拉着的脑袋抬了起来,‘汪汪’的叫了两声。
南湾蹲在身体,捧着巴顿的脸,鼻尖凑了上去,亲昵的蹭着,“是我不好,没时间照顾你,才把你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巴顿似是很享受这样的亲密,尾巴欢快的摇摆着。
管家看见南湾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连忙去取了她的外套和手包。
可发现巴顿有跟着出门的意思,“南湾小姐,这狗。。。。。。”
南湾穿好外套,将长发从领子里拨出,接过管家手里的包,淡淡说着,“不管谁问,就说我带走了。”
管家有些为难,“可是。。。。。。”
南湾无波无澜的视线看过去,“巴顿是我带回来的,我没有带走的权利?”
管家忽然打了个冷战,明明他看到的人是柔和的,嗓音也是平缓的。
可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上前为南湾打开了门,语气恭敬,“。。。。。。夫人问起,我会照小姐的话回复的。”
刘安在车里只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所以哈欠一个也没打。
看见那只大金毛的时候,站在车旁一动都不敢动,腿有些打哆嗦,“太太,这个。。。这个。。。。是什么?”
南湾自己打开了车门,让巴顿先进去,瞥了一眼如同被点了穴一般的刘安,“也不是特别冷,半个小时就冻坏脑子了?”
刘安:“。。。。。。”
祖宗啊,他小时候被狗咬过啊,留下的阴影到现在还在!
双手搓了搓,脸上裂开讨好的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然而就被一句话彻底浇灭了,“我很困,你把嘴闭上。”
刘安:“。。。。。。”
————
南湾洗完澡出来,巴顿就立马上前,围在她腿边转悠。
她走到哪儿,这小尾巴就跟到哪儿,有些无奈。。。。。。
应该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吧。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好了好了,我陪着你还不行吗?”
大金毛睁着黑溜溜的眼睛,表示自己很欣慰。
南湾坐在地毯上,让巴顿睡在她腿边。
手臂勾到桌子,拿过桌上的包。
玉佩握在手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上面雕刻的纹理。
地暖很足,毛茸茸的地毯上很温暖,南湾顺势躺在巴顿身边,在闭上眼睛之前,拿过手机,点开了屏幕。
除了杂七杂八的消息之外,没有他的短信,也没有他的来电。
南湾,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给他房子,他给你庇护,不谈感情,只谈交易,能维持相敬如宾就最好。
肉体上的纠缠避免不了,他在给你时间。
所以,你在。。。。。。失落些什么呢?
————
周末休息,南湾起的不算早,下楼的时候,周姨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巴顿跟在她身后,看见客厅的赵樱就扑了上去,就像昨晚一样。
“啊!”
赵樱尖叫出声,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一张小脸被吓的惨白。
南湾皱眉,不轻不重的说了两个字,“回来。”
巴顿听见主人的声音,将抬得高高的前爪放了下来,极不情愿的走到南湾身边。
周姨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太太啊,您怀着孕,养宠物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不小心伤到了您可怎么好。”
还是这么大个儿的宠物!
刚才如果不是太太及时制止,她差点以为小赵会被直接被扑倒。
“新环境,它还不适应,周姨放心,不会伤到我的,”南湾摸了摸巴顿的头,面色如常,往餐厅走去,嗓音平淡,“小赵,你没事吧?”
赵樱还未从那惊吓里缓过来,双手抱拳握在胸前,目光涣散,“没。。。。。。没事。”
周姨走到餐桌旁,拿起小碗,给南湾盛着粥。
眼神瞄过趴在地板上的大金毛,竟觉得很温顺,并不像是很暴躁的样子。
有些想不通:奇怪,怎么单单对小赵那么凶呢?
南湾捏着勺子的柄,搅了搅碗里的粥,先小口尝着味道,觉得还不错,才吃了起来。
“如果吓到你了,我替巴顿向你道歉。”
清淡的嗓音从餐厅里传出来,赵樱回过神。
慢吞吞的走到餐厅门口,一只脚踏进去,看到南湾脚下的大金毛时,连忙收了回来。
“太太严重了,我还好。”
南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举止优雅的吃着早餐。
周姨回到厨房,一边整理餐具,一边暗自想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动物都是通人性的,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一个人。
难道小赵以前欺负过它?
不应该啊,昨晚她问过了,确实是第一次见。
哎,做人难啊,做下人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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