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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安本能的接住女人扔过来的东西,待看清楚后,眸色微变。
她知道了。
每次事后林初吃药的时候,从来都不遮不掩,基本都是当着陆淮安的面,他虽然不阻止,但黑眸底层的暗色极其浓烈。
药瓶里原本装的是避孕药,但被人换掉了。
还是原来的瓶子,里面药片的颜色和大小也极其相似,但根本就不是避孕药,而是从国外进口的某个品牌的维生素。
如果许秋白今天没有提醒林初,如果验孕棒显示的不是两条杠,林初根本怀疑不到这方面。
陆淮安面不改色,淡定的回答,“是维生素,对你的身体好。”
林初被气笑了。
扶着额讽刺他,“我真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陆淮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怀孕了?”
难怪这些天很反常。
陆淮安把药瓶随手放在一边,展臂将气的炸毛的小女人抱了过来,许是顾忌着肚子的小生命,她的挣扎并不是很难招架。
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低沉的嗓音是少有的温和,“祁铭一个人很孤单,再生一个女儿陪他,不好么?”
他想着,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就能化解她心里的那道城墙?
比起男孩,他私心更想要一个女儿,像她一样漂亮精致。
林初挣扎不了,只能被迫待在他怀里,但也没有让他好过,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总手段玩儿的真是越来越顺手了,我就跟个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差点……”
那天、那天她还往游泳池里跳了,如果出了意外,她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清晰的两排牙印隐隐渗出了血丝,陆淮安仿佛感觉不到疼,眉宇间竟然还有丝丝笑意,如果深究的话,也许就能发现那笑意深处的苦涩。
温热的大掌覆在女人的小腹,轻轻的抚摸。
“总感觉你会走,所以想找个借口绑住你。”
婚姻也好,孩子也罢,都是因为……因为想要留住她。
陆淮安的话让林初怔住,所有的推拒和挣扎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止,连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她恍惚的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耳边是男人沉沉的呼吸声,仿佛就敲打在她的心脏上。
喃喃问出口,“你爱我?”
很久很久以前,林初对陆淮安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倒过来念:我爱你。
她深情得不到回应,久而久之没有再说过了。
忽然想起,在被漠视的那几年,她甚至有一种很荒唐的想法:如果能嫁给陆淮安,下辈子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她也是愿意的。
良久。
回答她的,是男人缄默的吻,忽而凶猛,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却又在某一刻变得温柔,一小口一小口,隐藏着令人心悸的压抑。
直到拿着玩具的祁铭推开房门,林初才醒过来,慌不择乱的推开他。
耳根微微泛红,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有些不太自然,从男人怀里站起身,走到门口。
林初弯腰揉了揉儿子的短发,声音还有点发软,“怎么了?”
祁铭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还太小,感觉不到卧室里旖旎的气氛。
他把玩具拿了起来,低声开口,“这是新的,我装不好。”
说话的同时,他悄悄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陆淮安。
林初头有点疼,这种限量款拼装玩具她真的搞不定。
在心里暗自吐槽:陆淮安怎么老是买这种十几岁的孩子玩儿的玩具,他是故意的吧?
陆淮安领口的扣子被扯开了几颗,比起刚从公司回来时西装革履的模样,多了几分生活的随性。
温和的开口,“过来。”
祁铭迈出了一小步,但又退了回去,抬头看向林初。
林初笑了笑,“去吧,你可以跟爸爸多说说话,让他教你拼装玩具的方法,下一次你就会了,妈妈洗个澡再出来陪你玩儿。”
祁铭这才点头,“……好。”
林初没有再往沙发的方向看,走了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哗啦啦的流着,她却只是站在镜子前发呆。
满室氤氲的热气,镜子里的倒影越来越模糊。
……
浴室外。
穿着睡衣的祁铭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盯着帮他组装玩具的那双手看。
陆淮安每一步都很慢,似乎是在给小男孩记住这些的时间,抬眸看向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儿子,低沉着嗓音问道,“想要一个妹妹吗?”
祁铭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陆淮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
祁铭抬头,清亮的眼睛干净的一尘不染,低声回答,“妈妈生我的时候,很疼很疼,江叔叔说,妈妈哭了好久,我不想让妈妈疼。”
很简单的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让陆淮安的心脏一阵猝不及防的抽疼。
已经组装好一半的玩具掉在地板上,零件散落了一地。
林初怀祁铭的时候,陆淮安一无所知,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承受着他想象不到的疼痛。
结婚的时候,林初的真实年龄还不到二十岁,其实只有十九岁,就连生下祁铭,她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这样的年纪的女孩子,很多都还只是刚刚大学毕业而已。
而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比起怀祁铭的时候严重的孕期反应,林初这次怀孕一点难受的迹象都没有,所以她才会察觉不到,所以陆淮安才没有这个意识。
陆淮安听到祁铭的话,就像是有一根针扎破了气泡,里面藏着的东西都被暴露出来,血肉模糊。
他在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面前,喉头微哽,“妈妈经常哭吗?”
祁铭给他的回答,依然是摇头,“没有,我没有见过妈妈哭,一次都没有。”
小时候的林初是爱哭鬼,打个针都会哭个没完。
“她每天都干些什么?”
“上班,接我回家,做饭,给我讲故事,周末也会带我出去玩儿,但是每次下雨的时候,妈妈左手的手腕就会疼,晚上都睡不着觉。”
左手手腕。
陆淮安不会不记得,那是他给林初的伤。
刚开始没有放在心上,不疼,所以也不在意,但时间长了,就成了旧伤,每当阴雨天气,就会发作,那疼痛感很轻,所以不是特别难以忍受,但长久存在,会让人辗转难眠。
陆淮安低眸,然后又抬眸,看向也浴室的方向,随后又把目光投在坐在面前的祁铭身上。
“妈妈肚子里有了宝宝,我猜是个妹妹,你应该也会很喜欢,这一次,我会对她好、很好,不会让她一个人。”
嗓音低沉沙哑,仿佛有什么哽在嗓子里,浅淡的血腥味蔓延到味蕾,他才知道,哽在喉头让他连发出一个音节都极其艰难的东西,是血。
祁铭听懂了陆淮安的话,他其实是高兴的。
虽然妈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他,但是还是觉得很孤单,他想姜姜,也想安歌妹妹。
但高兴过后,明亮的眼睛又暗了下来,“可是……可是妈妈在这里不开心。”
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感觉到,陆淮安心里当然很清楚。
如果说,林初回到安城之后有那么几次是真心的笑,那就一定是他不在的时候。
“因为,我曾经做了让她难过的事情,她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能让她原谅。”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陆淮安顿了顿,随后俯身去捡地板上的玩具,低哑的嗓音带有无奈的苦笑,“是啊,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
天气越来越冷。
纪晚夏去了青城,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初去送她的时候,在她眼里只能看到荒芜和薄凉,再不见往日的光彩,死寂一般。
“小初,对不起,我很没用,自以为是了这么久,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报应’,所以才会有‘祸害遗千年’这样的说法,沈唯一赢了。”
“我想过很多次,要让夏浅和秋白所遭受的一切都让沈唯一尝一遍,甚至还想过直接开车撞死她,恨不得她死,但是又不能这么做。”
“安城有爷爷和奶奶,还有我爸,但是我待不下去,小初,我很想陪你,如果每天都要看着沈唯一那么光鲜亮丽的活着,什么都做不了,我会可能……可能会死的。”
她瘦的厉害,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林初抱她,都能清晰的触碰到她后背的骨头,就像只包裹着一层皮。
所以,林初没有告诉她自己怀孕的事。
林初一直都觉得,顾邵之和陆淮安是一种人,所以才能当这么多年的朋友,骨子的强势和霸道不输分毫,只不过都被温和的表象所遮盖。
晚晚跟她不一样,是主动出现在顾邵之面前,即使这样,后来也依然是处于劣势。
顾邵之都能放开晚晚,是不是代表,陆淮安也可以?
走了一个人,另一个阔别已久的人却回来了。
江慕周出现在林初的面前的时候,她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
真的是江慕周吗?
应该是吧。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再冷的天都不会多穿,衬衣外面套一件皮夹克,帅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哪个男人都敢留寸头的。
六年的时间,再爱玩儿的男人也会成熟,林初记忆中的江慕周,跟现在相差无几,利落中还有点痞子味,现在的小姑娘都爱这种。
江慕周幽幽慢慢的往街对面走,停在还在发愣的林初面前,毫不留情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很快就显出红红的印记。
“小没良心的,这才几年不见,连你大哥都不认识了?”
林初的脑门红扑扑的,先不说疼不疼,一看就知道江慕周没怎么留劲儿。
她终于醒过神,咬牙切齿的瞪他,“你才没良心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上前一把抱住了江慕周,换了语调,“周周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怎么跟死了一样?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的吗?”
这话还真不怎么好听,江慕周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几下。
“别哭别哭,你都多大的人了,”江慕周有些无奈,“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怎么你了,我刚回来没几天,你可别害我背上负心汉的名头。”
还不等江慕周的手抬起来,紧紧抱着他的林初就被皱着眉的陆淮安拉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林初几乎都忘记了陆淮安的存在。
陆淮安低眸瞧着脸上还挂着眼泪的女人,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些,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倒也没有说她什么,视线落在似笑非笑的江慕周身上,淡淡的开口,“在马路上叙旧也不太合适,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顿晚餐?”
江慕周挑眉低笑。
啧啧,也是稀奇了,不近人情的陆总什么时候也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江慕周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道,“陆总不介意就好。”
这里是市区,遍地都是餐厅,江慕周当年好歹也是安城的地头蛇,哪家餐厅对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