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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深邃的眸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雾霭沉沉的,没有说话,掌心从女人的肩膀滑到那软弱无骨的小手,视线也跟随着。
南湾看不懂他眼里的深邃。
指间突然一阵传来冰凉的触感,本能的低头看去,那凉感来自一枚低调的钻戒。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钻戒,越过关节,送到了她掌心与手指的分叉口,末了还左右各转了半圈,像是在看合不合适的样子。
南湾的视线怔怔的落在那颗反射着诱人光泽的钻石上,低声说着,“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到时候直接带婚戒就好了啊。”
慕瑾桓凝着女人精致的脸庞,她的每一分情绪都落入他的眼底。
虽然没有太过明显的惊喜,但也算是有点波动的,如果是以前,除了不达心底的笑,她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不喜欢?”冰凉的戒指渐渐有了温度,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存在感那么的强。
南湾将手抬起,在眼前手心手背慢慢翻转着,目光始终都在手指的那一处,“不是啊,我在医院工作,戴婚戒还可以,这种钻戒会不太方便。”
指缝间突然多了一个东西,总觉得不习惯。
原本就很美的手,有了装饰品,是锦上添花,更加的好看,“婚礼过后自然是戴婚戒。”
南湾抬眸,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笑问,“那你还给我这个干什么?”
正常来说,钻戒不是应该在求婚的时候,女方点头,男方为心爱的姑娘带上的吗?
可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十三号还没有到,他们也是法律上合法的夫妻。
慕瑾桓握着女人的手,眸色深沉,说出口的,还是这样一句话,“该有的,你都不会少。”
————
中午,四个人在酒店一楼的餐厅里吃了午饭,从头到尾,也只有南湾和纪晚夏在聊天。
虽然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但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即使对对方的了解也仅限于新闻和报纸,聊天的时候,也并没有尴尬聊不下去的情况。
慕瑾桓和顾邵之偶会也会应几句,气氛还算融洽。
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慕瑾桓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霍亦寒。
接起,“有事?”
霍亦寒取了车之后,以极其嚣张的速度汇进了车流,“听说顾邵之来青城了,我在魅夜组了个局,约过来一起聊聊呗?”
机会难得,岂能不抓?
慕瑾桓瞥了一眼对面喝茶的人,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是挺快。”
霍亦寒得意的挑了挑眉,默认他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就这么定了,我先去陪朋友打两圈麻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也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拔了耳机同手机一起扔在副驾驶。
慕瑾桓放下电话后,脸色如常。
南湾问,“你有事要忙吗?”
他在还好,如果只留她一个人,在一对恩爱的夫妻间当着碍事的电灯泡,岂不是很尴尬?
慕瑾桓握了握南湾的手,“没有,霍亦寒组了个局,说一起聚聚。”
顾邵之认识霍亦寒,两人之间有过较量也有过合作,普普通通的交情而已。
知道这局是什么意思,但没太大反应,只是看向旁边的纪晚夏,随口问着,“想去吗?”
霍亦寒这个人,纪晚夏是认识的,哥哥的朋友,以前在纪家就见过。
即使是典型的花花公子的作风,但也算看得顺眼。
毕竟,他有一副好皮囊,虽然在她心里谁都比不上哥哥和邵之,但不能否认,他确实有花心的资本。
“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外面那么冷,在酒店待着又很闷,去看看呗。”
顾邵之喝了口茶,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嗓音温润,“那就去看看。”
————
吃完饭后,开着车往魅夜的方向去。
同样还是分开走的,只不过,这次慕瑾桓的车也是司机开着的。
魅夜那种地方,总免不了喝酒。
南湾手里还带着那枚钻戒,因为还没有适应,所以总会不自觉的去触摸。
随口问着,“墨一是不是也在?”
慕瑾桓只见过那姑娘两次,如果不是因为第一次许墨一看他的眼神敌意太明显,他大概都不会记得她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他没提。”
南湾叹了口气,幽幽的说着,“就算不提,大概也是在的。”
以许墨一这么多年的尿性来看,在的可能性远大于不在。
慕瑾桓从来没有过问发小的私生活,但也算了解他的性子,“亦寒有分寸。”
南湾笑,“也许吧。”
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恐怕除了霍亦寒自己,谁也看不懂他。
慕瑾桓拉过女人的手握在掌心里,话语意味深长,“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没有对错之分。”
温热感传到皮肤,南湾情不自禁的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他只见过墨一两次,就已经看出来了,而墨一那丫头在霍亦寒眼前晃了这么多年,对方却依旧只把她当兄弟。
“挺好,反正我也看不上他。”
闻言,慕瑾桓嗤笑道,“这话的意思是,还有你看得上的?”
“我们家墨一又漂亮性格又好,还画得一手好画,霍亦寒没有这个福气,可也有得青年才俊追求她,就算没他有权有势,但至少眼睛没瞎。”
“我还不知道,你对亦寒有这么大的成见。”
南湾听到这话后,用闲着的那只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似是安抚的模样,昂起头轻轻笑着说,“放宽心,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厌屋及屋的。”
慕瑾桓低眸,凝着女人的笑颜,薄唇带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嗓音低沉,“最好是。”
————
二十分钟后,到达魅夜。
早有服务生等在门口,把四人带到包厢前后,恭敬的道,“霍先生和他的朋友就在这里,请问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由于还是白天,这里的气氛并不像是夜晚那样暧昧,走廊里也没有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是光线柔和的高级会所。
“不用了。”
慕瑾桓敲了敲门,还未有动作,门就被包厢里面的人打开了。
许墨一被堵在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一边拍着心口,一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湾,准备问候对方祖宗的想法瞬间消了,脸上萌萌哒的笑,“姐,慕男神,你们终于来了。”
南湾很无奈的看着许墨一。
看吧,完全不给她猜错的机会。
许墨一的视线越过男神,落在他后面的一对人身上,“咦?很眼熟啊。。。。。。姐夫,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虽然这两句‘姐夫’听着很顺心,但慕瑾桓不太想一直站在门口,“进去再说。”
许墨一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身体往旁边站,把路让出来。
霍亦寒看到来人后,丢下手里的牌,站起身朝顾邵之伸出手,“顾总,好久不见。”
顾邵之淡淡的笑,伸手握了握,“霍少这么有兴致,看来已经是胡过一圈了。”
举手投足之间,矜贵优雅。
包厢里的人都是圈子里叫得上名号的,让了两个位置出来,朗声笑道,“就等着顾总和慕总过来杀杀他的锐气了。”
两人也不推辞,在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公子哥们各自都带着伴儿,清一色都是水蛇腰大红唇的漂亮女人,看着南湾的眼神都是轻蔑又不屑的。
南湾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同跟她打招呼的人握手。
许墨一看在眼里,没好气的瞪了回去。
一手挽着一个,“姐,美丽的仙女,我们去那边坐吧。”
包厢很大,除了棋牌间,屏风里面还有一个喝茶聊天的雅座,桌面上摆着各种水果和干果,还有花茶。
南湾问她,“你不是要出去吗?”
许墨一坐在软凳上,余光瞟向那些水蛇腰,故意加大了声音,“你和仙女来了,我的眼睛就干净了,用不着出去。”
南湾已经习惯了许墨一这母鸡护小鸡仔的模样,淡定地拿了干净的杯子,先给纪晚夏倒了一杯花茶,“闻着味道不错,你尝尝。”
纪晚夏接过,莞尔一笑,“谢谢嫂子。”
嫂子?
许墨一听到这两个字,上身突然前倾,趴在桌面上,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你。。。。。。你是纪晚夏?”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她觉得眼熟。
纪晚夏眨了眨眼,嗓音清浅,“还是叫名字听着更舒服。”
南湾把墨一的杯子添满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的香味氤氲而出,将空气里的烟草味和浓郁的脂粉味盖住了一半。
坐了下来,伸出食指将许墨一的脑袋推了回去,“给你的伴娘礼服试过了吗?”
许墨一撇了撇嘴,故作委屈,“那当然,我拿到手就试了,婚礼那天绝对不会给姐姐丢脸的。”
纪晚夏看着很有趣,拿了颗橘子在手里剥着,“嫂子,你这妹妹倒是活泼的很。”
南湾无奈的摇了摇我,“她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了。”
爱笑的人,才是心事最多的人,除了许墨一自己,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
南怀煜眯着眼瞧着从远处走过来的女人。
她画了淡妆,清冷的脸蛋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随着她的走近,空气那淡淡的百合香便越清晰。
在她即将从身侧走过的前一秒,他跨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左移,他跟着左移,她右移,他便又不紧不慢地跟着过去,始终挡在她身。
眼尾是邪肆的笑,“啧啧,怀了孕还来这种地方,你老公也不怕白白播了种。”
南湾闭了闭眼,不耐烦的抬头,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在我找上你之前,你就不能识趣一点别来碍我的眼吗?”
“找我?”南怀煜似是很惊讶,迈步逼近,“我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情况下,你会来找我。”
浓烈的烟草味窜入鼻息,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让南湾有些反胃,秀眉紧蹙,后退两步拉远距离,“你比我清楚。”
南怀煜微微俯身,似笑非笑,刻意拉长了音调,“为了你那个半死不活的亲哥啊。。。。。。”
“啪!”响亮的巴掌声。
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的服务生撞见这样的一幕,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南怀煜舔了舔唇角,直起身体,看向服务生的眼神是浸着寒冰一般的冷厉,“滚。”
服务生惊得一颤,原本想低着头从两人身侧走过去,但刚走出两步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转身小跑着重新回到洗手间。
耳边慌乱的脚步声淡去,南湾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脏东西一般,“这一次是巴掌,下一次我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南怀煜耸了耸肩,似是那一巴掌根本没有打在他脸上一般,“我也很期待。”
这个时候,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极其妖艳美丽的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和刚才那个男服务生脚下皮鞋发出来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