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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班主任怎么说,她都不吭一句,低着头看似虚心受教的样子,但精神已经跑远了。
就是那一天,南湾看到了办公室窗外穿着白衬衣的盛景臻,和身边穿着校服的同龄人都不一样。
年龄的优势,五官更成熟,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时候是说不出的有魅力,如果说是学校新来的实习老师她也是信的。
那之后,她就会经常在学校里见到他,但两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话,一直到南湾初中毕业的时候,盛景臻才跟她说第一句话,一句打死她也意料不到的话:鞋带散了,小心摔倒。
想到这里,南湾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难怪能这么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轻轻笑了笑,问道,“盛同学怎么样了?”
慕先生只是说没死也没残,但青春尚好还未高考的大男孩傻了可不行。
盛景臻看南湾无意识的舔着唇,就把桌面上的水杯递给她,嗓音平稳,“已经脱离危险期,只是还在昏迷,有他妈妈在照顾,我就过来看看你。”
听盛亦辰的那位女同学说,如果不是她,盛亦辰可能就真的死在那条河里了。
南湾确实是渴了,水温正好,喝了两口。
眉眼之间盛着浅淡的笑意,看着他,缓而慢的说,“盛大哥,你也救过我的,我就是受了凉发个烧而已,人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觉得愧疚和抱歉,就当是我还你几年前的恩情。”
盛景臻看着那双清水眼眸,那些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遗憾,早在她用带着光芒的眼神看那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释怀了。
他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那样目光,是在她隔着半个操场的距离看陆离的时候。
良久,他才牵动唇角,说了一个字,“好。”
————
慕瑾桓当然没有回家,在沙发上处理完紧急的邮件之后,先看了看病床上不睡觉却睁着眼睛一直盯他工作的女人,然后再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十点二十五分。
眉头皱起,把笔记本随手放在茶几上,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床边。
俯身,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
“睡不着?”
南湾眨了眨眼,轻轻笑着说,“我在等你啊。”
说完,就往靠近窗户的那一侧挪了挪,高级病房里的病床比普通的要大,只要不来回翻滚,睡两个成年人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慕瑾桓看着她的动作,薄唇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明明是读懂了意思,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要配合的迹象。
南湾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着,抿了抿唇,“那个,我就是觉得沙发不干净,你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觉,如果今晚再睡沙发,我良心不安。”
她没有说谎,只是还有一半话留着没说而已。
无论是在青城的慕家还是安城是纪家,慕瑾桓都是生活在上流圈子里,吃穿用度都很讲究。
高级病房里的洗手间,不会存在不干净的情况,但怎么也不可能和家里的比。
但他毕竟是在部队里待过的男人,适应能力很强,即使自身是有洁癖的,形式不一样,他洁癖的程度就不一样。
他可以去酒店里洗漱过后再过来,但她身边没人,他不放心,所以八点多她帮她擦身体的时候,就顺便在洗手间里洗漱过了。
邮件也处理完了,现在,是可以直接睡觉的状态。
但他却说,“我还有工作,你先睡。”
“不行,”南湾想都没想就拉住了男人的手腕,因为他眼底的疲倦很明显了,“灯光很刺眼,你开着灯很影响我休息,我还是病人,你这样做就是在虐待我。”
慕瑾桓俊脸沉静,毫无波澜,看着南湾的视线并没有泄露半分情绪。
她总是胡说八道,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教训他,只能使点手段才能听到真话。
不紧不慢的说,“我不开灯。”
话音落下之后,便作势要拨开她的手。
许是慕先生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又或者是南医生昏迷了两天之后,一百四的智商直接降到了普通水准的八十,竟真的以为他不把身体当回事,要继续工作,连忙加大了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
但依旧口不对心,说着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那也不行,电脑和手机都有辐射,我这个时候免疫力很低的。”
慕瑾桓没有听到想听的话,自然不会就此作罢,端着惯有的沉静淡漠,继续说着,“我去找间休息室,不打扰你睡觉。”
南湾扶额叫他的名字,“慕瑾桓。”
慕瑾桓面不改色的应着,“嗯?”
“你就算是没照过镜子,也感觉到累吗?”南湾用空着的那只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声音虽虚弱无力,但字字清晰,“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是身体玩儿着玩儿着就真的完了,到时候你的万贯家财可就便宜我了。”
话虽然听着没那么舒服,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她不能要求太高,慕瑾桓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看着女人认真的小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问,“没看到流星,也没能许成愿,却还心心念念着‘一夜暴富’?”
南湾没有理会男人的打趣揶揄,别说笑了,她脸上压根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就这么看着他,问,“你睡不睡?”
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莫名有了几分蛮横无赖的意味。
慕瑾桓粗粝的大手握上女人的手背,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就冷了脸。
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有磁性,“我去关灯。”
病房里所有灯的开关都在洗手间门口。
闻言,南湾顿了两秒钟之后,松了握在男人手腕处的力,不自然的收回手,低下头,舔了舔唇,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有点丢人……
明明已经退了烧,怎么皮肤的温度又升起来了?
重新滑进被褥里,把身后的位置留给他,面对着窗户的方向侧躺着。
闭上眼睛,听着他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关灯的声音,倒水的声音,然后,他慢慢走近。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身体就被他按着肩膀翻转了一个方向,揽进炙热的怀抱里。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脱,淡淡的烟草味也就还在,是让她觉得安稳的味道。
南湾还沉浸在刚才丢人的举措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装死。
“你们聊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正文 152。南怀煜把我病人家属的肚子搞大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响在耳畔。
男人的唇就贴在贴边,温热的呼吸尽数落进南湾的脖颈。
黑暗的环境下,总会比白天更加敏感,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下一秒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中重新揽了回去。
但她依然在坚强的装死。
慕瑾桓也不着急,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女人娇嫩的皮肤,刻意压低嗓音,“湾湾,我想知道,告诉我,嗯?”
是带着温柔的蛊惑。
缱绻,暧昧。
南湾曾经听沈之媚说过,强势惯了的禁。欲系职场老男人一旦温柔起来,连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沉睡已久的少女心都能唤醒。
慕瑾桓的功夫并没有下的很猛,可南湾还只有二十六岁,到七十岁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足够了。
心跳的速度有些快,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南湾不想自己诡异的反应被察觉,推开男人横在腰肢上的手臂,用力翻了个身。
抿了抿唇,闭上眼睛,驱除杂念,淡声回答,“除了感谢的话,还能说还什么。”
不算大的病床躺着两个人,慕瑾桓身形高大欣长,她就算再瘦,也躲不到哪里去,顶多只是拉开了十公分的距离而已。
“一句‘谢谢’能聊二十分钟?”慕瑾桓将人带了回来,不厌其烦,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嗓音越发的低沉,“发烧脑子不清楚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又温柔,又强势。
南湾嗤笑,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打电话去了么,还能这么清楚的计算时间?”
慕瑾桓沉静的眸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带起波澜,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颈边的发丝,嗓音慢条斯理,“说了什么?”
都是男人,盛景臻是不是对她还存有心思,他看得出来。
她从始至终都是坦坦荡荡,那盛景臻可不是。
“真没什么……”
南湾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耳垂就掀起一层似疼沸腾的战栗感,透过神经一直传到大脑,她没设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咬她?
身体微微绷起,抿了抿唇,“那个,就是聊了聊以前的事,盛同学还昏迷不醒,他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你不是就在门外么……我有些困了,睡觉。”
除了离开之前的那一句话,盛景臻确实没说什么其它的。
“他不知道你刚从鬼门关回来,你也不知道?”慕瑾桓将人翻转了一个方向,面无表情的问,“有力气跟他聊以前的事,没力气跟我说话?”
现在两人是面对面躺着的,距离很尽,呼吸缠绕在一起。
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萦绕在鼻息,南湾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轻声说,“那你要说什么。”
虽然,她知道这种时候,她这么说可能会气死人。
果然,沉默了一分钟后,面前的男人拉起了被褥盖在她肩上,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然后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中间还留了一条缝。
和她纤瘦的身子不一样,男人身形高大修长,翻动一下病床就吱呀吱呀的响,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的明显。
跟之前定的情形反过来了,南湾靠了过去,手臂抱着男人的精瘦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隔着衬衣也能感受到让她心安的温度。
唇角微微上扬,嗓音温软,缓缓慢慢的说,“他们都比你早,可都没有你来的巧,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你还介意些什么?”
她的声音还带着浅浅淡淡的鼻音,很低,很慢,一字不落的传进慕瑾桓的耳蜗。
她说的对,不需要介意,他慕瑾桓不需要介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似乎已经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翻过身,将人揽进怀里,粗粝的手掌抚在女人的肩头,“睡吧。”
南湾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嗯。”
他不问,睡不着的可能是她,可是他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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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当然不会同意她隔天就出院,就算是她软磨硬泡也没有妥协。
他不能像之前那样全天都待在医院里,公司的事情堆了太多,他从早忙到晚,好几次连午饭都没时间吃,但是他会推掉所有的应酬,尽量在下午六点之前回到医院,陪南湾吃晚饭。
南湾的精神好了许多,脑子也清楚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他很忙,忙到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还有电话打过来,那个时候,他就会去洗手间接。
如果是普通的电话,他不会避着她。
他不说,她也没多问。
偶尔刘安和汤秘书会过来,汤秘书那张嘴很严,对慕瑾桓的忠诚度简直是业界典范,所以南湾只能从刘安身上下手。
刘安在南湾面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