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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于故乡的眷恋和怀念,胡绿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也很久没有往家里拨一通电话了……
可是要如何开口,胡绿真是犯了难,要知道以老妈那个性,只要胡绿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吹到她耳朵里,她铁定能从家里搭个火箭‘咻’地就站在胡绿的跟前把她盘问的□□,一声不吭地住在沈子珩这里已经实属荒唐,要让老妈知道她搞不好有个外孙子都能蹦出来,胡绿真不敢想象她接下来的人会怎样惨淡度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胡绿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实在是生疼,每想一次就乱成一团葛麻,还好沈子珩的病情在林医生和胡绿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气色也好了很多,整个人又生龙活虎地蹦跳起来。
那日临走之前,林正宇还拍着沈子珩的肩膀,戏谑半笑着说道,“等了这么多年,这回总该能等到你的结婚喜帖了吧!”
沈子珩怔了几秒钟方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同样愣在一旁的胡绿,忽然笑着说道,“这回恐怕要先办满月酒咯……”
这样明目张胆的宣告,胡绿的耳朵根子忽然一热,脸竟然‘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曾经那样厚脸皮的她……
林正宇意犹未尽地‘哦’了一声,而且是第二声调的哦,明显是带着惊讶却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喜悦和祝福的语气,“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啊,那看来我要准备好双份份子钱咯……”可是这样白首相守的喜悦这辈子他怕是也要不到了吧!
胡绿的脸刹时更红了,耳根子烧得火烧火燎,沈子珩却愈发笑得欢,这家伙,就算平时口无遮拦喜欢拿她开涮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次好歹在老乡面前也丝毫面子不给她留点,真是愈发欠揍了,胡绿在林医生背后朝沈子珩做了个龇牙咧嘴撕人的动作,那家伙却只是笑,笑得那么欢畅……
送走了林正宇,就在那露天宽敞的阳台上,看着林医生背着医药箱单薄伶仃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看不见,沈子珩渐渐收敛了笑容,胡绿很少见他叹气,然而这一次他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郁结,“医术再精湛高明有什么用,依旧救不回心爱女人的命……”深秋的黄昏带着点萧瑟稀疏的冷,思绪也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从胡绿站的地方看过去,只看得到他沐浴在金黄色光圈里的侧脸,那样的眉与眼,冷峻里却带着久违的毛毛的温度,仿佛唏嘘,“孩他妈,不如我们谈场恋爱吧!”
‘孩他妈,不如我们谈场恋爱吧’,这样细腻软糯的声音听在耳畔,像是麦芽糖,胡绿小时候总喜欢吃,即使老妈每次都唏嘘会长蛀牙大姑娘会变丑,可她就喜欢嚼着,仿佛永远也嚼不腻似的……胡绿刹那间有点儿恍惚,也许是被黄昏后那样绚丽的晚霞照得有些心慌,有风从耳畔吹过,胡绿忽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原来那样好看,细长细长的,那样清澈安静的眸子里,深邃的仿佛是海。可是就连这样的好感也维持不了一秒钟,胡绿还没开口搭腔,他却忽然嘻哈着重新摆起总裁的谱来,“对了,恋爱是怎么谈来着?约会?看电影?然后上……?”
“你觉得最后一步对你来说还有新鲜感吗?”胡绿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地打断他的话,他那飘忽的认真和生性的不羁只是摸不透,来无原由地,她只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一直不痛快,仿佛有一根刺在缓缓扎着,有时候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她心慌,那麻木到近乎疯狂的疼,那种无声的窒息,她将手心里随手摘下的一片树叶徐徐碾碎,仿佛自嘲般讪讪地笑了起来,“也对,像你们这些人,逢场作戏才是真爱吧!“
她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后悔,可是她忍不住,仿佛一口大锅在心里那么煎着熬着,熬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滚烫地沸腾起来,可她忍不住,终究忍不住……
“所以你是在质问我?”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了然,长久的这段关系像一团谜,而那天晚上遇上的那个女人,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他知道胡绿对他的私事从来都是缄默不问,可是心里的疙瘩,那样狰狞而残忍的过往,他的心再难被打开……
“我想我还没有这个资格……”胡绿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她算什么,一个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就失了贞操的女人,而且失没失还有待商榷,她以前觉得村头粮站戏台子上的那些‘咿咿呀呀’简直荒唐可笑,而今她该明白,她的生活远远比那出戏还狗血,胡绿想想自己上大学时经常逛的论坛,若是自己的这些壮举挂在天涯上估计早就被扒的渣渣都不剩,甚至被扔鸡蛋扔砖头的血淋淋的情景都历历在目……想想还真是矫情,她算什么,胡绿只想冷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还是有点贪心的吧,曾经被伤得那样深还是不知悔改,真是傻……她使劲擦着被树叶汁液染绿的手指,可是绿了就是绿了,就算擦的再干净也不过是徒劳……
“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休息”,他从阳台走回客厅,经过胡绿身边的时候略微停了停,仿佛是安慰,又仿佛是敷衍,明明想靠近,却推得那样远,声音里有沙哑,“明天我会让吴嫂过来打扫卫生,至于今晚的晚饭……“他回头看了眼茶几置物篮里的一沓外卖名片,只淡淡说了句,”我不饿,不用叫我那份了……“
书房的门在胡绿的背后被轻轻阖上,只听到轻微的’嗒‘的一声,仿佛是疲倦,又仿佛带着无奈……他走了,连同那淡巴菰好闻的香味也渐渐消失,胡绿努力去回想曾经相遇的每一个场景,当初就是这样的诱惑吗,她像一只蠢飞蛾,明知道他是一团火,却甘愿扑过去在火的边缘麻痹快乐了这样久……云泥之别,门第观念,即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在接通他父亲电话时隐忍的不快和眼底转瞬即逝的痛楚,他那是怎样的一种家庭,他的母亲,还有他母亲的死,还有那个女人撕心裂肺般的乞求的原谅,这样豪门里的恩恩怨怨,胡绿越来越看不透他,她一步步选择了这样一份危险的爱,可是终究有一刻她忽然明白,她不该陷进去,陷进去……
一整夜胡绿只是蜷缩在偌大客厅的沙发上,也许是深秋的夜里确实有点凉飕飕的,即使身上裹着一床鸭丝绒的被子,依旧冷,冷得人格格打颤,可是周遭的一切却都安静的像能挤出水来,她害怕这样的静谧,耳朵里细细的都能听到血管涌动的声音,嗡……嗡……嗡……
她忽然来无原由地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就像小时候每次害怕,她都会躲在被子里死死捂住耳朵,等到嗡嗡声压得血管不胜重负的时候她再瞬间一把放开,这样反反复复,重蹈覆辙,那样一种充盈着顽皮胡闹却奇异的快乐,她知道,其实只是因为太孤独,可是就连这样安静的孤独也不会持续太久……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很大,越来越大……雨水打在窗台子上噼里啪啦,她忽然想起萧然带着薛小婉飞去美国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一场滂沱大雨,她无数次告诫过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忘掉他忘掉他,然而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那张模糊不堪略显瘦削的脸,今晚无可避免地变得清晰起来……
她一个人躲在女生宿舍狭窄的单人床上哭得昏天暗地,也不知哭了多久,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的难过,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此刻流淌干净……
然而不知何时黑暗中有人替她点了一支蜡烛,是室友馨子,失去初恋的痛也许没有人可以安慰,但就着那点温暖摇曳的烛光,胡绿眼角的泪水渐渐开始干涸,再没有新的眼泪翻涌,她开始渐渐明白,有些伤口适合烂在心里,一辈子……
说起来胡绿能够认识上萧然还真是多亏了同桌薛小婉,自那次胡绿为了给薛小婉报仇爬上梨树捣马蜂窝然后一不小心摔下来大难不死逃之夭夭的光荣壮举在学校里沸沸扬扬传开来的时候,胡绿胡绿还真是小小的火了一把,没躲两天胡绿就被班主任请去了办公室好好接受了一次学校规章制度再教育,顺道普及了一下马蜂这种万人恨的东西的生活习性和被哲后的紧急处理方法……班主任是个秃头的中年大叔,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是学校出了名的,每次放学后开班级会议,胡绿都得摸着黑打电筒回宿舍,这一次的批评毫无意外地再次磨光了胡绿的耐心,她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如捣蒜,既不反驳也不辩解,千百年来的学生生涯告诉她,嘴硬没好处,尤其是这样啰嗦如唐僧的班主任……
也不知被训了多久,头顶上的电风扇飞也似的“呼啦啦”的刮着,可胡绿只觉得热,热的全身的汗就像水洗一样……窗外的知了仿佛也被这场漫长而持久的□□会弄到发疯,一味的“吱吱吱”拖慢了这个疯狂夏天的最后尾声……
胡绿忘了最后班主任是怎样大发慈悲地放了她回来,只恍惚记得风吹起猩红色帘幔的一角,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进来,无数被割裂细碎的树影花影像天上的星子一样一晃一晃,她就一直站在那儿,隔着综合楼围栏不远的地方就是塑胶跑道的操场,塑胶跑道才建起来没多久,沥青的味道像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油漆,那样刺鼻的味道,混杂着篮球声足球声嬉闹声,无数的人生鼎沸像青春电影的慢镜头,拉长,拉长,再拉长……而胡绿的这个燥热而悸动的夏天却才刚刚开始……
虽然胡绿被通报批评了,但是自此以后学校也开始重视起学生的人身安全问题,没过多久学校的马蜂窝就被保安队人高马大的大叔们消灭殆尽,学校再没了那些讨厌的马蜂,薛小婉欢天喜地起来,却也是懊恼当初不该那样鲁莽,害得胡绿白白受惊吓了下场。
其实说到底胡绿真的还好,整个故事虽然最后以讹传讹偏离了重心,但被胡绿砸到的那小子还真是结结实实地当了一把肉垫子炮灰,甚至连个正面都没给,导演就喊‘咔’,胡绿逃了,而炮灰最终也只是一枚炮灰了……
若不是薛小婉时常提起胡绿早把这茬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做错事还死不悔改,后来听别人有意无意地总说起萧然这个名字,胡绿才算隐约想起炮灰的那张无辜痛楚的脸……
薛小婉认识萧然也无非是两人都爱搞个文艺什么的,那时候学校才出了一本新校刊,学校急需一名校正编辑,反正薛小婉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报名应聘,没想到被录取了,而且还有一点微薄的稿费,虽然胡绿知道她从来不缺钱花……
萧然也是这本校刊的编辑,但他负责青春版块的撰写和修改,胡绿对这些东西不感冒,自然校刊发下来,她也当成了折纸飞机打发无聊时光的最佳读物。
也许是萧然确实文采斐然又长得嘛颇有点电视剧里玉面书生的俊俏模样,薛小婉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然而在胡绿的印象里无非就是个会耍几笔杆子的文弱小白脸,压根就不是胡绿好的那口。
有次在食堂吃饭,薛小婉神秘兮兮地问她的意中人是什么样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连喜欢都带着那样的青涩和无措,胡绿挖了一大口白米饭塞进嘴里,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的含情脉脉地笑着说道,“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白云,身披黄金战甲来娶我,哦,我的罗密欧,你肿么了,肿么了……”
像演话剧似的,薛小婉被酥的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