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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嚓卡嚓的复印机一声长叹,忽然停了下来。
他退后半步,已经恢复了淡然的样子:“这事你不要出面,照片我负责替你要回来。”
她半天才醒悟过来:“那我负责什么?”
阴影里他眼神一闪,略略勾了勾嘴角:“投资的事谈到一半,你负责别给我添乱。”
“别去。”那天回家的路上,站在密不透风的地铁车厢里,她摇摇晃晃地想到,那时候阿远以为她要和陈思阳去看电影,也曾一把把她拽到小巷里,这样恶狠狠地向她下令。
如今这算什么?她想不出他的投资和这事会有半毛钱关系。难道只是……
地铁到站,猛地停下来。对面车窗里的影子摇晃两下才再次站定。对着车窗里的影子,她再次暗骂自己,给你阳光你就灿烂,给你洪水你就泛滥。不过是他说过“别去”两个字你就浮想联翩,哪来那么多脑细胞记住过去细枝末节的琐事?
都是些只有她才会偶尔想起的琐事,那些属于她一个人的往事,如清早的晨雾,一不小心沾在身上,会化作细密的水珠,透过衣服上的小孔,绵绵密密地渗透全身。
历来只有她最傻。傻得可以。
隔天小雪从孟怀远那里收到一封邮件。原来她整理的数据被他发还过来,文件加了密码。他的邮件向来没有废话,只公事公办地写:“有几处问题,都已在原文件相应地方注明,请速回答。”
他的签名下面才写:“P。S。密码是我的生日。”
问题倒是中规中距常见的几个问题,她十分钟就搞定,重新锁上文件,把邮件发还给他。
幸亏她还记得他的生日。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她忽然意识到,8月4日,不是正好是下个星期?
回到家在阳台上见到明殊,她忍不住问:“如果有人帮了你一个大忙,又正好是他的生日,你说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明殊低着头给吉他调音,心不在焉地问:“谁?帮你什么忙了?”
她不想说,只好抢过明殊的啤酒瓶子猛灌,支吾道:“没谁,你不认得。”
没想到明殊给她来了个抬头一笑百媚生:“B套餐?不是吧?他暗示你生日快到了?”
一口啤酒刚刚灌到嗓子眼儿,差点没被她喷出来。明殊伸手无限哀怨地替她捶背:“肿么办?我老婆开始思‘春了。”
她怒目而视:“你才思‘春!”要不是他思‘春,哪来这些棘手的事。明殊只管揉乱她的头发:“要表示,一定要表示。我说不表示岂不是让我老婆为难?”
她躲开他的手,无力地白眼相向:“我有说想表示吗?我明明是在问你的意见。”明殊朝她不怀好意地笑,执起吉他扯着嗓子乱吼:“我没有说谎,别说我说谎,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她落荒逃回屋里,把明殊撕裂版的歌声关在门外,心里愤愤想,莫名其妙的宋明殊,唱歌永远是撕裂版,不撕裂他难道会死。
某日下班后,她还是去了市中心的银泰百货。她在心里说服自己,送不送礼物另说,准备一下总是要的。到了商场又犯难,想起以前想给他买礼物,选好了又放回去,生怕那些礼物太贵。如今她大半工资交代给了母亲的疗养院,但凡她买得起的都不够贵。
逛到双脚酸软,最后看到一种颈部按摩垫,购物小姐强推说最适合坐电脑前熬夜的人,又一再保证一周之内可退,她才咬牙买下。
这一星期都风平浪静,到了8月4日的下午,她琢磨着一星期大限将至,要不下班还是把按摩垫退回去,这时候忽然接到宋阿姨的电话。宋阿姨在电话里说:“上次那个孟先生,还没好好谢他,这周末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她扶额:“阿姨,我看不用了,孟先生一定挺忙的。”
宋阿姨显然不悦:“那怎么行,上次是他要出差,明殊又不在。现在明殊回来了,理应由他出面对人表示感谢。”
一想到三人要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地吃饭,她立时头大如斗,连忙说:“我和孟先生也不熟,请他吃饭他恐怕未必会来。要不我买样礼物,托我老板以明殊的名义送给他,表示一下谢意,您看怎么样?”
“这样啊,”宋阿姨犹豫片刻,“也行。”
礼物是现成的。她还真想了想要不要干脆叫郑贺转交,结果刚下班忽然接到孟怀远的电话。那时她刚从办公楼出来,随着乌泱乌泱的人潮往地铁站走,手机忽然响起来,接起来一听,孟怀远低沉的声音说:“小雪。”
马路上车水马龙。她在满世界的噪音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谁。电话里的人顿了顿说:“没别的事,只想告诉你,你的事进展顺利,有结果了再通知你。”
她“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你”。
短暂的空白,不免气氛尴尬。对方停了片刻,最后才说:“那好,就这样。”
“先别挂。”她才想起来叫住他,“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也不急,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这回对方没有停顿,只说:“我现在在外面开会,到我办公室来,半小时后见。”
第20章 一个人的傻子 (4)
半小时后小雪先到的办公室。屋里灯火通明,前台却没有人。她探头看了看,几个外面的办公室也没人,估摸着孟怀远还没到,就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来等。
坐在空荡荡的接待室里百无聊赖。按摩垫在身边的帆布袋里,那个导购小姐无比热情,听说是生日礼物,二话没说帮她包上了包装纸,还贴了朵小花。包装纸是亮眼的银色,上面有细密的暗纹,画着生日蛋糕,漂亮的英文花体写着“happy birthday”的字样。
她想了想,把包装纸撕掉,塞在帆布袋的最底下。
才把包放下,过道底端孟怀远的办公室忽然开了门,她一眼就看见郑爽蹬着高跟鞋的身影娉娉婷婷地走出来。不由得她不喟叹,年轻就是好,也不愧是舞蹈系的学生,有这样笔直的美腿。换了她无论如何没勇气穿这样青春逼人的超短裙。
孟怀远几乎是在同时进了门,正好郑爽柳眉微扬不客气地问她:“厉晓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天还真是善待与她,这几天来来回回,思前想后,幸好在最后一刻撕掉了包装纸,这般的及时。原来他在这里约了女友,如果她再自恋一点,几乎要认为他专门约了年轻貌美的女友来向她示威。
她连忙站起来解释:“孟怀远前几天帮我男朋友的妈妈送了趟医院,老人非得让我来表示感谢。”她把按摩垫拿出来递给杵在大厅中央面无表情的孟怀远,轻声说:“送给你的,谢谢帮忙。”
他双手插兜站着不动,居高临下地看她,目光冷峻得几乎吓人,冷声说:“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
她平静地答:“对啊。”端的好笑,她巴巴赶上门来送礼,旁观他们秀恩爱,他有什么好怒的?莫不是怪她打扰了小爽爽替他庆祝生辰?
还是郑爽伸手把礼物接过来:“什么东西?按摩垫?这玩意儿有用吗?”
她拉直了衣角转头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郑爽一把拉住她,难得热情地说:“别走啊,既然来了就一起吧。走走,有件东西给你们看,在怀远办公室里。”
她不知为什么说:“我约了男朋友吃饭,快迟到了。”
郑爽一边推她一边挤眉弄眼:“给点面子吧,就一会儿。”
她被推到黑漆漆的办公室门口,郑爽甜蜜地笑:“来吧。”门一推开,灯光大亮,乱七八糟的彩带飞到孟怀远头上,头顶飘着各色的气球,一群人一起喊:“Surprise!”
办公室里挤了二十几个人,桌子上的文件没了,放着蛋糕和香槟,屋子一角还堆着大堆礼物。一个二十几岁戴眼镜的男子冲过来递上一杯香槟,笑着高喊:“祝我们头儿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孟怀远这才淡淡笑了:“寿与天齐?我活那么久干什么。”
二十几个人前前后后涌过来,都是公司的成员,大多像是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男孩子居多,只有小雪见过的那个门口的助理是女孩子,别人叫她“小陆”,刚才那个冲过来的男子叫“魏群”。
大堆人围住孟怀远有说有笑,只有那个魏群,站住一边陪郑爽说话,态度慇勤又不失礼貌,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小雪一个人退回角落,给明殊发微信:“在哪儿?”
香槟开了好几瓶,有人传递放小点心的盘子。孟怀远的办公室虽大,挤了二十几个人,总叫人喘不过气来。那个叫小陆的姑娘捧了一个大盒子挤到前面,忽然击掌说:“安静!安静!抽奖时间到啦!”
屋里顿时群情振奋的样子。小雪听到魏群跟郑爽解释:“公司的活动,每月第一个周五抽奖,也就大家高兴一下。”
小陆已经抽到第一个信封,展开来念:“银沙海鲜自助餐券两张,送给这里挣钱最少的人。”所有人一齐哀叹,小陆理所当然地把信封塞进口袋:“挣钱最少的是我,没人跟我争哈!”
一个叫姚敏的男同事跳出来控诉:“头儿,你偏心啊,题目也是小陆出,十次有九次抽中的都是她。”
孟怀远靠着办公桌站在一边,只微微笑了笑:“有吗?也就五六次吧。”
姚敏不依不饶:“不行不行,再抽一个!”下面的人一致赞同。小陆又抓了一个信封出来念:“银泰百货五百元购物卡一张,送给这里人生最悲惨的人。”接着当仁不让地说:“人生最悲惨,肯定是我啊,谁让我挣钱最少呢。”姚敏不答应,指着人堆里长相憨厚的一个小伙子笑说:“和崔东宇比你差远了。他追了你多久?从学校追到这儿,六七年了吧?纯纯滴初恋啊,六年如一日的十动然拒,谁能比他更惨?”
大家一阵哄笑,崔东宇一脸躺枪的模样,还是小陆面不改色:“有的有的,其实姚敏你也挺惨的,全东南亚人民恐怕都要记你一辈子。”
所有人都狂笑。魏群和身边的郑爽说:“姚敏当年代表学校去新加坡参加辩论比赛,电视直播,结果他忘记拉裤链……”郑爽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公司的人可真有意思。”
姚敏闹了个大红脸,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去抢小陆手上的信封,偏偏小陆举高了手不给。所有人都笑得不行,四周闹轰轰,只有小雪安静站在门口的墙边,只是在听到十动然拒的时候暗暗笑了笑。如今的网络语言如此绘声绘色,据说还有一个词叫“说闹觉余”,比如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幸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明殊终于回了微信:“在排练。”
明殊和乐队的排练在一个大学的地下室里,离市中心不远。明殊又说:“怎么,想我了?”然后是一个卖萌的表情。她不禁对着手机“嗤”地笑出了声,回说:“命你速来国贸大厦请我吃饭!”
上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冷不防孟怀远一手从小陆手里抽走了信封,笑一笑淡然说:“十动然拒算什么,说到初恋没人比我更惨。”
这下大家果断沸腾了,小陆叫:“哇,头儿要爆料!时间!地点!人物!细节!没细节的不算啊。”
孟怀远双手插兜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微微扬眉爽快地回答:“时间,高三。地点,学校及附近。人物,隔壁班的公主。细节……”他停了停,似乎对自己笑了笑,“基本就是被始乱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