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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雅着重强调“看”,从第四声改成第一声,k、ān——kān。
“看着?”苏昊然跟随她,也用第一声,“看什么?为什么要看着?”
“因为你的车很值钱啊,很招人眼馋,各种羡慕嫉妒恨。偷车贼见了会忍不住去撬它的锁,普通人见了会忍不住在你那车身上面划几道杠子。”
苏昊然怔住,找不到话来接的样子。找不到话来接,略微睁大了眼,像金鱼像青蛙,挺傻的。轻雅这里还没来得及笑他傻呢,他就已经先发制人,忽然间地——笑喷。
虽然苏昊然的“笑喷”距离普通人的“笑喷”,还是很有差异的。不过能让他笑成这样,很了不起了吧。从前他向着她的那些浅笑媚笑、什么阳光什么倾城,跟这会儿比起来,全都他丫的浮云朵朵烟消云散。
那就是黑漆嘛呼的房间里、黑漆嘛呼的一块布盖着,然后手一拽,布掉了,露出来流光溢彩堪比国宝的那颗夜明珠。于是,眼睛亮了,房间亮了,整个世界都亮了。
轻雅顺了顺呼吸,把梗在肺里的空气吐出来,原是要忽略过去,却又情不自禁地感叹。
“苏昊然,见你那么多次,今天我终于感觉到,你是真的了。”
“真的?”苏昊然不太接受得了轻雅这表扬,举一反三,“你是说,我以前给你的感觉很假?”
“嗯。”轻雅煞有介事地点头。
就是个撒娇样的调侃,没想到苏昊然却好像当了真,黑布盖回去,虽不至于黑口黑面,可是没有了光彩。轻雅不安起来,推推他,“怎么了?这么容易就生气啦?”
“没有。”苏昊然换了个姿势,背靠着阳台栏杆,自然而然脸朝着轻雅,“我只是想起了妍妍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转述,掐头去尾。
“妍妍跟我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应该像弹簧。也就是说——”苏昊然随意地,食指指甲划过眉梢,有那么一点点表达无能,“怎么讲呢?反正就是,两个字,真诚。真诚才是最重要的。”
林轻雅有骂娘的冲动,好个苏花瓶,竟敢背着她出卖情报、私通敌军!
敌军在困惑当中,请求交流讨论。
“可是我真的不是很了解,要怎么样才算真诚。轻雅,你认为呢?”
“我啊,我认为——真诚就是,心无城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吗?真诚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昊然一下子站直了两条腿。轻雅顿感不妙,她是不是给错提示了?
……
极好的布景,墨的天,白的雪,转小了的风,吹斜了轻而凉的雨幕。该有的都有了,幽静,暗得恰到好处,浪漫,罗密欧和朱丽叶也是幽会在这半挑的阳台。
这时候,女人对男人说:“你想什么就做什么。”
这哪是什么提示啊?根本露了骨的暗示。
站直了的苏昊然,比轻雅高出半个头,她的肩正对着他的肩胛骨,极完美的高度差,适合拥抱,以及比拥抱更加诱惑的——唇与唇的相触。
苏昊然垂着眼眸,微微向下倾斜着,眸光落在轻雅脸上,触点与触点之间的距离保持在某个临界值,从朋友到情侣那个叫做窗户纸的临界值。
“说到想做什么,我还真有这么一件事,从今天晚上一看见你,我就特别想做了。”
苏昊然的语气并不十分蛊惑,如果他十分蛊惑了,或许轻雅周围的空气就会啪啪啪地火星乱蹿了吧。君子不立于危墙,趁现在还没有激烈到干柴烈火,往后退一步,脑袋偏过去,左偏四十五、右偏四十五,将临界值拉长到安全值,这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大部分的场合,明智,需要付出代价,需要狠着心肠痛下决断。轻雅狠不了,她怕痛,她——舍不得。
“轻雅,你说,这件事,我能做吗?”
林轻雅想踹苏昊然一脚,或者给他一记老拳。丫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妞,哪来这么多废话?要做,你就做!问来问去的,烦不烦?
“那我——真做啦?你可不能生气。”
切,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也听不见——
苏昊然还在玩慢动作,慢慢地抬起了右手。抬过了腰,不是想抱她?越过了肩膀,没想揽住她?擦着耳际,难道是要轻抚她的面颊?跟着上了头顶,不会吧,揉头发很小儿料,看起来像恋父情结。苏昊然你有那么老吗?
事实证实,苏昊然一点都不老,二十九、三十男人渐入佳境的年华,温和的伪装包裹着棱角的锐利,宜动宜静,沉下去像海,动起来如风。
真就快得像是一阵风,苏昊然屈起的指节敲下来——
“嗷!”轻雅很不淑女地惨叫,捂着额头跳脚,“你神经病啊,你干什么敲我?”
苏昊然丝毫不见偷袭成功的喜悦,由风变成海。海有多深?触不到底。海有多深?足以使你沉溺。
“林轻雅,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以后还敢随随便便走路不看车,我见你一次敲你一次。”
正文 (四十五)在乎
尖锐的急刹,轮胎磨着地面,几近绝望的嘶鸣,暖的灯光映衬出她惊恐的煞白,冰冷似锥刺入心房!这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魇,苏昊然从来不肯轻易低头,却在那一刻心甘情愿向命运俯首称臣,不惜任何手段任何牺牲,只求它永远不再重演!
尖锐的急刹,轮胎磨着地面,死神擦过心房的惊恐一霎。那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魇,此刻回想起来就只是梦魇吗?
轻雅猝不及防,好像突然地心被人握住了。鲜活的蹦跳着的心,握在苏昊然的指间,甚至能够真的感觉到,和他修长手指之间的那种贴合,因搏动而产生的轻微撞击。她的心撞击着苏昊然的指腹,力道再麻麻酥酥地回过来,引发了全身的战栗,那细微到毛孔的战栗。
这样的描述,是不是很恐怖?轻雅一点也不害怕。害怕什么?心会被他捏碎了吗?拜托,似乎苏昊然才是更加紧张更加害怕的那一个。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还有什么好惊慌的?世上最美妙最美好,莫过于有人比你自己还要在乎你……
轻雅仍是捂住脑门,苏昊然仍是低眉垂眼,楼下街尾的某一处,快门轻微地“喀嚓”,相视而立的两个人就此定格,定格在——李婧珊手里的这张照片。
该用多少的意志力的才能压制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想要撕碎所有定格的那种欲望。
李婧珊对面的男人,些微坐立不安。这间办公室很大,但是容得下他喘息的空间太小。强大的气场,可怕的女人,几令人无处喘息。
男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试图打破、缓和,“李总——”
他确实起了一点缓和的作用,李婧珊终于将眼睛从照片里拔了出来。拔出来的李婧珊还是李婧珊,冷静,平静。
“你还想说什么?是不是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你拍到的这些,他们还做了其他一些——什么?”
男人犹豫了片刻,“李总,我觉得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虽然苏总进了那个女人的家,但是依据种种迹象,首先他待的时间不长,而且进门之后两个人很快出现在阳台,从阳台回到室内,苏总又很快地下楼离开。所以我认为,他们两个应该没有那个机会做其他一些——”
话到此处,陡然间断了,男人继续不下去,被李婧珊盯得头皮发麻。李婧珊依然冷静、平静,“你的话太多了。”
男人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李总,以后不会了。”
“很好。”李婧珊流露出笑意,“我希望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不算隐晦的潜台词,“李总,你的意思我明白。您大可放心,守口如瓶,这是我们最基本的行规。”
李婧珊从会客沙发上站起,走到办公桌后,开抽屉,取出一张支票。
“你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这是你这个月的酬劳。”
男人接过支票,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整整超出预期一倍还转弯。眉峰一耸,心情终于轻松起来,再可怕的女人也有她的可爱之处。
“谢谢李总。”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接下来,我还要你替我去做另外一件事。”
“李总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要你,再给我去查查林轻雅的底。”
“还查?”男人讶异,“之间不是查过了?”
“之前那份资料太简单了,我要的不是履历,而是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她做过什么样的事,交过什么样的朋友,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任何一个和她有过交集的人,我都要知道。不仅仅是名字,包括那些人所有的背景、目前的状况、工作、家庭等等等等。”
……
为什么还要调查林轻雅?为什么要如此详尽地调查林轻雅?很简单的原因,知己知彼,百胜不殆。
先前就是查得不够彻底,错估了她的性格,选错了切入点,这才导致了此时此刻被动的局面。没错,这只是一个局面,与情感无关,与软弱无关。
碍眼的外人总算告辞离开,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李婧珊一个。关上门,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发疯,歇斯底里,把文件扔得满天飞,摔桌摔椅摔杯子,反正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没有人看见,自己会看见,没有人知道,自己会知道。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人,最弱的弱点,也是自己。赢得过自己,才有资格去争那三个人的输赢。
李婧珊重新坐回沙发,长的玻璃茶几上,照片零乱着。她一张一张地拿起来,一张一张地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
那个私家侦探的拍照技术不错,以狗仔队的角度拍出了专业摄影师都未必能抓住的——情浓。
是的,情浓。苏昊然,你是不是过于情浓了?那么紧张地抓住那个女人的双肩,那么温存地注视那个女人的眉眼。真的爱上了吗?你考虑过把爱放出去的后果吗?
这样的想法是对的,这样的思路是正确的,跳过了软弱的自己,跳过了情感的自己,这只是一个局面。开局不利,她暂时落了下风。应当以静制动,寻找最恰当的扭转时机。
指甲不断地掐进掌心的肉里,一阵一阵细碎的疼痛。疼痛,是比较好的一种缓解方式。缓过这一阵,老天就会赐下你最需要的奖赏。
李婧珊忽然一愣,愣得忘了用疼痛去缓解自己,百般克制才能勉强聚焦的目光,终于能够完全真切地定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里,没有苏昊然,只是对林轻雅的一个侧面特写。这女人的侧面的确很美,柔润的面部线条,笑起来像牛奶丝,秀气的鼻梁,小巧的下巴,仿佛西欧童话中生着透明羽翼的精灵,不落凡尘的纯真,却又偏偏染了些许属于红尘的俏皮。
这纯真,这俏皮,这所有一切的特质,对于李婧珊而言并不陌生,甚至是非常非常熟悉。
正文 (四十六)契机
认真算起来,李婧珊只和林轻雅见过三次。而且,在那三次见面里,李婧珊顶多就是潦草地拿眼尾扫一扫,压根就没怎么细细地端详过她。不认为有那个必要,那个女人长得有多美、美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在她关注的范畴。
如今想来,这大概是她做过的所有判断中,最疏忽、错得最离谱的一次。不过没关系,亡羊补牢,时未晚矣。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