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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根筋的家伙拿腔拿调地玩促狭,进了门又出门,挤眉弄眼,嘻嘻笑着,去赴那个根本就没有人约的约会。客厅,轻雅站着,门边,苏昊然站着。总要有谁先主动的,总不能一直这样相顾无言罚站到天亮。
轻雅狠狠心,既然没有怪他惩罚他的意思,那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变相地责怪惩罚?舒一口气,抬头,正面朝向苏昊然:“你怎么不进来?进来啊,坐啊。”
笑有多么困难,轻松有多么困难,拼尽全力的凝聚,触碰到苏昊然的眼,刹那间土崩瓦解。苏昊然真的爱她吗?他真的爱她吗?她都已经土崩瓦解了,他却还要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却还要这样走过来靠近她。
轻雅分散着自己,模糊掉焦点,最后的维系。“你怎么会来?我以为你这几天一定会忙得团团转,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苏昊然已经靠得很近很近了,感觉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似乎马上就要开口。
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听见他的声音,轻雅抢先,神经质地,陡然很大声。
“今天!”嗓门太大,吓了自己一跳,降下来,“今天——今天的记者会我已经看到了,你们公司公关部的效率真高,视频这么快就在网上同步了。明天的报纸还有各大网站,你们盛名肯定又要占头条了。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真的,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解决,真的挺好的,我真觉得挺好的。”
昊然,什么都别提了,拜托你,什么都别提了。就让我们好好地相处,我们没剩多少时间能够好好地相处了。
“对了,怎么这么巧?我和妍妍刚吃了晚饭回来,正好遇到你。你要是早来几分钟,恐怕就要被关在门外头了。”
“其实——”终于苏昊然的声音还是如此真切地响在了耳边,心脏一点一滴被抽空的错觉,“我来了很久了,我看见妍妍的车开回来,我是跟着你们上来的。”
“是吗?”惊讶,特别特别惊讶,“那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干嘛在楼下傻等?你也真是,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吃过了吗?——还没?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做。你要吃什么?炒饭?还是面条?”
厨房是个好去处,或者,还有比厨房更好的去处。
“要不然,我出去买点熟菜吧。街对面有家卖卤味的,烧鹅还蛮好吃的。”
轻雅自说自话,拿了包就想往外走,走不出去,离不开苏昊然半步。人被拽住,手腕被握住,动不了,不是不能动,只是动不了,像陷在沼泽里。低头,看拽住她的那只手,顺着那只手,看陷住她的这个人,下雨了,雨是帘幕,湿了面庞。雨是渲泄,要挽留要相守,却不过徒然令彼此更加泥泞更加狼狈。
苏昊然在雨的外边,徒然地揪紧了眉,徒然地握紧她的手,徒然地收力,把她往怀里带,相拥,轻雅在雨的里面,蓦然间李靖祺的那句话闪过脑海——“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昊然,在你的眼里,公司就那么重要吗?我就那么比不上吗?你很清楚,换个角度,这也是一个机会,要和李婧珊解除婚约,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可是你为什么,选择了盛名,舍弃了我?”
只是心里在想,却不知不觉问出了口。问出了口,猛地清醒,懊恼。她终究是受了李靖祺的影响,他实在太厉害了,没有一个字挑拨,实际上就已经潜移默化挑拨到彻底。
拥抱已然僵硬,失去温度。她不该的,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干嘛要捅破了?捅破对她有什么好处?苏昊然对她还不够好吗?难道她还真要把现实世界当作一部唯美电视剧吗?
苏昊然放开了轻雅,轻雅仍旧垂着视线,道歉。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苏昊然的声线紧绷,像弓上的弦。
轻雅很难受,“是我不切实际。”
“你是在怪我太实际吧?”
弦要断了吗?难道到了这份上,他们还要争吵吗?从认识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吵过架,好像总是苏昊然在包容。为什么他忽然就不能包容了?为什么他要这么敏感?她刺到了他的痛处?他也有不想面对、怯懦的一面?
“昊然我不想怪你,我也不准备要去怪你。但是你要我完全不在乎,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那么伟大。我尽力了,可我真的没办法。”
这是实话,大实话,她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居然就真的轻松了,千钧重负落了地。落了地的千钧重负大概是转嫁到了苏昊然那里,压得他出不了声了,压得他无法再进一步逼问,长久的沉默,熬人的静寂。
轻雅越发懊恼沮丧,她就知道今天不适合见面,她就知道她会把局面搞得一团糟。
“昊然,我心情不好,我心里很乱,其实我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太控制得了,你就当我——”
“轻雅”苏昊然总算说话了,叫她的名字,再重的负担也没能压垮了他,他似乎找回了自己,找回了那个一贯的苏昊然。
“轻雅,我们来谈一谈吧。你过来,坐下。”
谈一谈?还要怎么谈?好像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苏昊然说了很多,挑不出一点错。
“轻雅,对于今天新闻发布会上的事情,我确实没有立场去解释,我甚至没有立场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而且,对于已经发生成为定局的事情,再解释下去,就是虚伪。我只想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
“你——是不是已经打算重新去买一张火车票?我要你给我一句实话,不管我今天做了什么,我想我还是有资格听你一句实话。”
实话,又是实话,实话是什么?轻雅坐在沙发上,望着苏昊然。他的眸光极其认真,那对认真的眸子里,倒映着两个茫然的自己。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我真的不知道。”
这答案好像不算太坏,于苏昊然而言。“好,轻雅。我是不是能够这样理解,你还没有决定好,所以你需要一个过程,一个做决定的时间。那么,我可不可以请你在这段时间里,帮我一个忙。”
“帮忙?你要我帮你什么?”
苏昊然从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用透明的塑袋装着,一点点大,小小黑黑的,像个不起眼的什么电器上的小配件。轻雅没见过,“这是什么?”
“这是装在你手机里的东西。我昨天叫人把你手机送去修,然后修手机的师傅就发现了这个。我抽空找了专业人士鉴定,证明这就是所谓的窃听器,很精密很高档次的一种,接近于间谍的水准了。不仅可以窃听到你的手机通话,而且能够在一定距离范围内,只要你把手机带在身边,你和什么人说过什么样的话,都会被对方监听到。”
正文 (一百零四)窃听
窃听,谍中谍,发生在她的身上?真的假的?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不管有没有必要、有没有意义,有一个谜团总算可以了。为什么盛名的财务危机会突然曝光?为什么曝光的时机恰恰是在苏昊然告诉了轻雅之后?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陷害,既陷害了轻雅,又陷苏昊然于完全的被动。谁是幕后的那只黑手?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小题大做了?花这么多的精力花这么大的代价。
一个谜团的,却导致了更多疑问的产生,一堆乱麻,毫无头绪。苏昊然真的很聪明很聪明,他懂得如何在混乱中寻找线索,那有据可循的突破口。窃听器是安在了轻雅的手机里,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怎么样装上去的?
苏昊然推理假设。
“关于这点,不外乎三种可能性。第一种,这只手机是我从国外特别订购的,地址是公司的地址,它在送到我公司之前就已经被做了手脚。第二种,手机送到了公司,然后由李邱派人送去医院给你,在这个过程中出了问题。但是因为手机送到你应该还是原封包装,也就相应增加了一点操作的难度。轻雅,你试着回想一下,当时你拿到手机,在包装方面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轻雅抓头,努力地回想,头皮快抓破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谁吃饱了撑着会去注意那些细节,收到快件当然三把两把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要紧,想不通的我们暂时放在一边,先来看第三种可能。”苏昊然继续分析,“其实轻雅,这第三种,我认为最简单直接,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手机是到了你手上以后,才被人装了窃听器。如果换成我,我会选择这三种方法。所以轻雅这次你一定要尽量回忆,在这之前,有没有哪一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导致手机离开你视线超过一个小时以上,而且绝对能够保证不会被你发现异常。”
呃——这样的回忆比什么原封包装更不容易吧。她是住院那会儿收到手机,去年九月份到今年三月份,时间跨度整半年。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手机离开她视线超过一个小时以上的次数也多了去了,牛毛似的数都数不过来,这叫她怎么去伪存真抓住重点呢?
轻雅正数牛毛数到抓狂,不知哪个好心的游神瞧不过眼,大发善心敲了她一棍子。猛然间灵光乍现,等等!她记起来了!是那一次,她去雅苑面试的那一次。
那什么A还是B的,对,叫Betty,领着她到小会客室,拿了一堆的破考题来忽悠她,真实用意大概就是要她上交包包上交手机。虽然她歪打正着刁难了一下,虽然她的包一直留在了会客室里,但轻雅不会忘了Betty中途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她完全可以趁轻雅专心答题的时候,偷偷地打拿走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去,再算准了时间及时回来。名义上是取轻雅的考卷,实际上是悄悄地物归原位。
完美的作案时间,再加上李婧珊充足的作案动机,结果,毋庸置疑了。可是苏昊然却还在质疑。
“轻雅你再好好想一想,除了那一次,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像Betty这样,可以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你的手机。”
“你这是什么意思?”轻雅愣了愣,继而有些明白过来,“昊然,难道你认为这件事和李婧珊无关?”
苏昊然居然点头了,他居然点头哎。“不只窃听器这件事,包括盛名这次的危机,我觉得都不太可能是李婧珊在幕后策划。”
“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她?”
轻雅不服气,天地良心,她就只是不服气。真的只是不服气?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别扭,有点堵心。原来苏昊然无条件相信的,不仅仅是她,还要加上李婧珊。青梅子的味道,酸溜溜的。
苏昊然貌似就好这一口酸梅,些微的笑在眼角放了晴,阴霾了这么久这么久,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晴天的影子了。
“林轻雅,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我怎么可能无条件地去相信她?”
是吗?不是无条件的吗?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晴天的影子扩大着,苏昊然坐过来一些。他们本来就是坐在同一张三人沙发上。三人沙发,两个人坐,本来不会拥挤,本来存着很大的空隙。苏昊然坐过来了,那空隙便由大及小,直至促膝。
“轻雅,你不觉得如果把这一切都归到李婧珊头上,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吗?比如,她已经能够通过这个窃听器掌握你所有动向,那为什么还要另外再派私家侦探跟踪你调查你。我听妍妍告诉过我,你们用合同引那个私家侦探上钩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