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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这结论太武断,对她不公平!轻雅不服气,拼命地要反驳。如果情况比大家形容得还要严峻,如果苏昊然会因此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她一定会而出的,她一定会——
会吗?真的会吗?扪心自问,心底深处最真实的回音,不确定,依旧是不确定。哪怕再唾弃再痛恨,监狱铁窗拘留所囚犯服,这些东西如同某种可怕的心理障碍,横亘在那里,好像难以逾越,好像无能为力。
轻雅无能为力,比挫败更加挫败的心情,仿佛被人左右开弓打了几耳光,却喊不出疼。她没脸喊疼,什么豪言壮语,什么无怨无悔,通通一句废话,通通自欺欺人的笑话。
李靖祺减速,踩刹车。原来这会儿工夫,他已经把车开起来了,一路开到了轻雅租屋的楼下。熄火,松开安全带,经过这一段的缓冲,李靖祺的眼睛也没有那么红了,他在试图平和自己,心平气和地转向轻雅,像是要开口。开口说什么?劝她不要犯傻,劝她爱惜自己,别为了一个苏昊然不管不顾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轻雅无法心平气和,无法心平气和地去面对李靖祺,这样替她委屈替她不值的李靖祺。没有办法,溃不成军,“今天谢谢你了,我回去了,再见。”
不在乎李靖祺有没有听见,他就算听见也不会听懂,轻雅尽可能地低头,开车门,逃出去。逃开了李靖祺,却逃不开街道另一头风驰电掣、超速不知超了多少倍的银色迈巴赫。
风驰电掣,超了速的狂奔,骤然停下,尚未停住,车门便开了。开了顾不得关上,苏昊然从里面冲下来,像卷成漩涡样的一阵风,失控凌乱,一下子就刮到了轻雅面前。
他出现得太突然,轻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怔忡到恍惚。
“昊然——”
只来得及恍恍惚惚地唤了他一声,下一秒自己就已经被刮进了苏昊然的怀里。然后,静止着。感觉到了,从刚才到现在经历在苏昊然身上的那几令心脏停摆、血液倒流的巨大。很难过,正因为感同身受,正因为猜到了苏昊然遭受的原因,心里面的歉疚难过才会不停地加倍地增长。轻雅想缓解,想解释。
“昊然,其实我——”
搂住她的双臂陡然收紧,苏昊然紧紧地搂住轻雅,那语声太深太沉,包含了多少歉疚多少心悸,喃喃地绵延着,一遍又一遍。
“轻雅,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应该早一点,再早一点,对不起,对不起……”
轻雅哑了口,再说不出半个字,哪怕难过到窒息,她也不能对苏昊然再多说半个字。
……
渐渐地,夜幕降临,李靖祺摇下车窗,看着不远处仍然相拥到忘形的两个人,又看了一会儿,降下的车窗升起,跟着引擎发动,汽车缓缓地开起来,调头,离开。
正文 (一百二十六)过分
离开林轻雅和苏昊然,李靖祺直接回了家。回家,开门,李婧珊就坐在客厅,一个人坐着,天已经黑了大半,她却没有开灯。
“是——靖祺吗?”听见门响,李婧珊开了口,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竟是与房子里的光线一般无二的暗淡。
李靖祺没有应她,迳自换了鞋,从玄关走向客厅。做的第一件事,开灯。华丽的水晶吊灯,光芒耀眼。乍见光明,李婧珊似乎不太习惯,伸手到眼前拦了一拦。李靖祺站到她对面,只是站着,并不坐下。
李婧珊放下手,淡漠的视线略略仰起,“怎么?你有话要对我说?”
在发问的同时,她似乎不经意地将搁在膝头上的一叠资料拿起来,转而置于旁侧的方形茶几上,用一个快件信封压住。而且那个信封是反面朝上,好像李婧珊不愿意让李靖祺看见上面的寄件人姓名。
可惜她多此一举了,李靖祺完全没有察觉,一迳迎着李婧珊的视线,“姐,你这次过分了,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没头没脑的?”李婧珊一愣,皱眉。
李靖祺克制自己,不怎么成功,克制不住地咄咄逼人:“姐,你真的想要林轻雅去坐牢吗?她坐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苏昊然就会转过头来对你死心塌地,然后你们两个就能白头到老幸福一辈子?”
李婧珊再度愣住,但很快地惊讶散去,稳不住眸光里的淡漠,针锋相对的犀利、尖锐。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快?这不可能,除非——”
她刻意顿了顿,李靖祺第一反应像是要回避,垂下眼帘,却又随即抬起,直面,正视。
“没错,我听到你打电话约她见面,我不放心,就偷偷地开车跟在你后面。”
“你偷听我打电话?你还偷偷跟踪我?”李婧珊变了神色,原本是向着恼怒的趋势,却中途刹车,一丝笑纹自唇边挤出,不像是笑,仿佛玻璃划上了玻璃,一道生硬的痕。
“李靖祺,想不到你演技还不赖,装得挺像那么回事。靖祺,你为了林轻雅,还真是——真是用心良苦,你对我这个姐姐算是什么心计都用上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再一次号召股东赶我下台?还是直接联合苏昊然来对付我?”
李靖祺被刺了一下,缓和下来,被迫和无奈。“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们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姐姐看。”
“姐!——”李靖祺大声。
“李靖祺!”李婧珊更大声,陡然的情绪激动,“李靖祺,说实话,你对我说句实话,在你心里我是你姐姐吗?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吗?”
她激动得太过突兀,李靖祺不由地愕然一惊,目光扫过方几,依旧没能留意那堆文件,只是看见了一只空的高脚杯。“姐,你喝酒了?”
李婧珊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由激动变作颓然,仿佛心灰意冷,“靖祺你上楼去吧。就算你要替林轻雅出头,也请你等到明天。今天我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你就让我安静一晚上,可以吗?”
李靖祺蹙眉,盯着李婧珊,分不清担心多一些,还是疑惑多一些。
“好吧,我不打扰你,我回房间。”
要回房间的人,却只走了几步,终究忍不住,质疑。“姐,你不会是真想利用亲情,逼我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的,姐,那你就没的救了。”
前一秒仍在颓丧当中的李婧珊,蓦地挺直了脊背,直得僵硬,像石膏,硬而脆。李靖祺迟疑,眼中闪过后悔,却到底没有表达出来。
“不管怎么样,姐,就当我求你,就当我这个做弟弟的唯一一次求你,别再死咬着林轻雅不放。说到底,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伤害你的是苏昊然,你的敌人是苏昊然,你们想怎么斗就怎么斗,我管不着。可是请不要牵连无辜,那不是简简单单地被辞退,那是犯法、坐牢,她会一辈子留下案底,这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就这样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姐你就不会心存愧疚,你的良心会好过吗?”
……
心存愧疚,良心不安?如果她心存愧疚良心不安,那么谁又来对她心存愧疚良心不安?她就真的很该死?难道她就不无辜?
高脚杯里重新倒满酒,李婧珊拿开遮住资料的信封,那些资料其实就是装在这个信封里寄来给她。寄件人的姓名不在封套上,而在信封里面。
靖祺,你不懂,现在也不是简简单单她想斗就斗,她想罢手就能罢手。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已经错得太远太远,回不了原点。回不了原点,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不想爸妈的公司、不想李家的雅苑就这么被人一点一滴地蚕食吞并,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斗下去——
叮咚叮咚钢琴曲的手机铃,来电的是她的敌人,也许是爱恨交织,也许是争斗一生、纠缠一世。
“喂——”
“是我。”
“我知道是你,这个时间打给我,不会是想约我共进晚餐?”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在你问我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林轻雅——”停住,恶意地拉长尾音,“林轻雅她真的去公安局了吗?她真去公安局自首了?”
听筒里沉默片刻,“是靖祺在门口拦住了她。”
“真是可惜了。”
“……”
“你为什么不发火?你为什么不问我,究竟在可惜什么?”
“……”
“我不是可惜靖祺拦住了林轻雅,我是可惜我那个傻弟弟他太沉不住气,他拦得太早了。这样我们永远都无法确定,林轻雅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你坐牢。真的,我是说真的,要是她真敢走进去,我还真有点想放弃我们的婚约。因为我比不上她,起码我做不到那一步。”
耳边依旧沉默,沉默是最不能让人忍受的嘲讽。李婧珊再一次突兀,突兀地被激怒,“苏昊然,你为什么不说话?”
然后,苏昊然说话了,显不出丝毫的火气,像块生铁,没有温度,没有人气。
“李婧珊,我就问你一件事。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提醒了你?”
被激怒的下一步是什么?眼泪,全无准备,夺眶而出,流着眼泪笑出声,划第二道痕、第三道痕。
“苏昊然,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笨。原来我小看你了,你总算比我要聪明一点。”
……
只不过,比她聪明又怎么样?鹬蚌相争,机关算尽,徒然为渔翁做了嫁衣。严格算起来,比她聪明的苏昊然,这一次输得要比她更严重更惨痛。所以她还有什么可懊恼可怨恨的。
厚厚的文件塞回信封,这些东西、一切有关她在上海分店易祥事件中所犯的错误、那些渎职疏漏的证据将随着这信封这快件永远地湮没。
打电话,国际长途,“喂——我决定了,我答应你的条件。”
……
另一方,挂掉手机的苏昊然这一方,他也在打电话。
“能不能就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么不择手段,有必要吗?”
电话里回答:“昊然,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拖泥带水?同样的废话,你居然又跟我说了一次。”
正文 (一百二十七)善后
苏昊然是这样告诉林轻雅的,“轻雅,我不需要你替我善后,我有办法把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
苏昊然的处理方式——
关于张雨健。“张先生,如果你执意要控告盛名,我们没有异议。但是很不好意思,我刚刚从你的好朋友苏彦平那里以及另外一些渠道了解到其他几件有关你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圣诞节被你灌了迷药的那个平面模特?或者那些和你关系暧昧的名媛贵妇?如果张先生记不太清的话,没关系,我手头还正好有一些东西,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
没过几天的报纸头条,张雨健撤销控诉,与盛名达成和解。另外,盛名公司反诉《现代娱乐周刊》,以非法手段获取其内部信息,侵犯商业秘密。
本来不过一博出位博销量的八卦杂志,结果销量还没博几期,倒是先出位出上了法庭,周刊编辑部上下苦不堪言,为求脱身,忙不迭地抛出了爆料记者。可离奇的是,那个记者偏偏就神秘失踪了。而警方在其居所的搜查结果,更是令人大吃一惊。
相当多的内部信息,相当多的商业秘密,各大知名酒店均在其列,包括盛名、包括雅苑,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