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这是——在回抱她?他这是在——心疼?猝不及防的惊讶,继而惊喜,震颤着心头,卑微被鼓励,在尘埃里萌芽、生长、茁壮。
“昊然……昊然!”
拥抱是爱情里最好的表达方式,你看不到对方的脸,你可以当作对方在逐渐软化、逐渐被你感动。
苏昊然,我们会好起来的,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就算没有爱,我们总还有亲情友情,还有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岁月。
苏昊然依旧是平静苍凉,面无表情,同样是一片空白一片漠然。
正文 (一百二十九)尽头
林轻雅知道,这一次她和苏昊然是真真正正地走到了尽头。那天以后,苏昊然再没找过她,哪怕一个电话,哪怕一个只响了一秒钟的电话。
这是应该的,这是她应得的报应,自作就要自受,哪怕再艰难再辛苦,也一定要受下去熬下去,一直等到尘埃落定,让她可以彻底死心从此解脱。
听起来仿佛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应当一日三秋度日如年。然而事实上,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一眨眼那最后的解脱,它就到了眼前。
六月二十八日,早上八点钟,林轻雅睁开眼睛醒过来。原来以为会彻夜难眠的,原来以为会痛得没有办法呼吸,其实事到临头,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
阳台上,天空蔚蓝岁月静好,美妙的温和的夏初的早晨。林轻雅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阳光洒在脸上,仿佛置身天堂,沐浴着金光。
嗯,今天早上吃什么呢?要不然,豆浆油条?好吧,就吃豆浆油条。林轻雅轻快地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阳台回到客厅。路过客厅的那台电视机前,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坐下来,坐到沙发上,拿起来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里在播娱乐新闻,来自于现场的直播。
苏家大宅外面,成群的保安,扎堆的记者。一辆又一辆的豪车从远处开过来,保安引领着宾客入内,狗仔队们心痒难耐,有些夸张的媒体居然兴师动众地租来了吊车,架起长枪短炮颤巍巍地吊在那半空,就只是为了能够捕捉到婚礼进行中的某个——“幸福”瞬间……
于是,一早晨的轻快,瞬间土崩瓦解。那似乎永远都不会降临的疼痛,陡然无影无形,扼住了心脏!林轻雅猛地心惊,用力一按遥控器,画面立即定格,转为黑暗。心脏的压力似乎得到了缓解,轻雅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本来是想哭的,但是唇边却笑起来。本来是要嘲笑自己的,但是悲伤却又像过境的洪水,漫天袭来,变成了汪洋。
“叮叮叮”
手机铃响,林轻雅惊了惊,回过神来,吸一吸鼻子,拿起手机想接,停了停,却又放下。
是苏妍妍。这个冤家,到了现在这地步,她还打来干嘛?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至于是要怂恿她抄家伙去抢婚吧。
林轻雅理所当然按了拒接,没想到苏妍妍还挺坚持。手机停了又响,“叮叮叮”得没完没了,一副你不接电话我誓不罢休的架势。
轻雅被她吵得没辙,心不甘情不愿地接通:“喂——”
那一头,苏妍妍语速飞快十万火急:“喂,轻雅,我哥是不是在你那里?”
林轻雅一愣:“什么?你哥?”
“靠!”苏妍妍咬牙切齿飙了句国骂,“这么说,他该死地也没去找你?那这节骨眼上,他跑哪儿去了?真是要人命了。再找不到他,我妈非宰了我不可……”
轻雅开始有点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哥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今天不是结婚吗?刚刚电视上还在播——喂,苏妍妍?喂?苏妍妍?”
靠!该死的苏花瓶,一惊一乍的,也不把话说清楚就跑了。林轻雅挫败地放下手机,脑子里跟架风车似的,呼哧呼哧地转着,有点晕头转向的意思。
苏昊然——走了?走去哪里?他这是要逃婚吗?到了这个节骨眼,把局面搞到不可收拾,接着一走了之?不,不可能!这又不是弱智的偶象剧,冷静从容如苏昊然,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脑残的举动。
难道——
轻雅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沙发里跳起来,跳起来就冲向大门,冲到门边呼啦一下打开。门外没有人,探出头,楼梯那里也是空的。再转念一想,门都来不及关,后转一百八,火急火燎地一口气冲上阳台。趴在阳台边上,伸出大半个身子,勾着脖子往下看。
阳台下面,街角的老地方,还是那只大黄狗,今天却是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耳朵蜷缩着身子,尾巴晃晃悠悠一甩一甩,正好甩在旁边那辆车的轮胎上。
那是一辆银白色的迈巴赫,亮亮闪闪的,几乎能照得见人影。然后,真的有一个影子,映在那车上。他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一动也不动,仿佛等了已经很久很久,仿佛已经久得和这街这楼,一起变作了静物。
有一种在磨碾子里一点一点被反复碾磨的感觉,不会肝肠寸断,不会悲痛欲绝,仅仅是一点一点地不动声色,碾成了渣碎成了灰。
苏昊然,我猜对了,是吗?你是来“凭吊”我的,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
视线里的苏昊然,他已经知道轻雅看见了他,他看见了轻雅,没有表现出和轻雅同样的难过。他甚至是高兴的,他甚至对着已然满面泪痕的林轻雅,嘴角弯起,就像曾经的很多次,他站在阳光里,笑容轻浅温柔,灿烂耀眼!
林轻雅再也承受不住,既然注定了结局,那么最后一面就是残忍,残忍地对待彼此,揭开彼此的伤疤,不让它愈合,让它一次又一次地流血,直到两个人一起陷入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生不如死。
何必呢?一笔勾消,重新出发,这样不是更好吗?拿出全部的勇气,用尽了甚至上辈子的,借光了甚至下辈子的,轻雅狠着心肠,垂下眼撇开脸,手机握得紧紧的,几乎要捏碎了。
“喂——”
苏昊然没吭声。很好!非常好!林轻雅一鼓作气。
“喂,昊然,你快回去吧,妍妍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就别再为难她了。”
话只能说到这里,心开始发慌发颤,轻雅赶紧断了通话,手机依旧握着,再如何用力,也不可能真的捏碎。就好像再怎么生不如死,也不可能真的活不下去。
心情稍稍平静下来,耳边也是安静着,听不到一丁点声音。苏昊然还在那里吗?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要不要再偷偷看他一眼?又或者要狠就狠到底,回到客厅去,关上门,绝了一切念想。
林轻雅些微犹豫,这时,嘀嘀,短信。
——“轻雅,我回去了,回去解决所有的事情。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回去?回来?轻雅懵了一下子,汽车的引擎声随之响起,打破寂静。思绪越发混乱,飞快地调头,目光追着苏昊然,却只追到迈巴赫干净利落地冲出后街绝尘而去。
——林轻雅,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正文 (一百三十)孤注
苏昊然他,一定是疯了吧,头脑不清醒了,他好像真的准备孤注一掷,毁了一切,毁了他自己。
那么,这个时候,作为林轻雅,作为苏昊然即将为之孤注一掷的人,她应当怎么做呢?就这么看着吧,因为分开太难。因为正在体验着分开,所以更加想要抓住,不管不顾,不惜一切代价!
轻雅差一点就这样决定了,就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
“喂,妍妍”
接到林轻雅的电话,苏妍妍很意外,继而不情愿似的,吞吞吐吐。
“喂,轻雅,我哥他,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了。他说他马上就到,你——你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啊,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我挂了啊。”
“等等!”轻雅抿一抿唇,下定决心,“妍妍,我现在过去你那里,你想个办法让我见见他。你哥他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来找你了。”
“啊?”妍妍立马吓了一跳,饱受惊吓外加焦头烂额,“不要了吧,林狐狸,难不成你真要来砸场子吗?别了,我求求你了,我哥好不容易悬崖勒马,你就别再来添乱了。”
……
休息室里,李婧珊坐在化妆镜前,独自一个人。笼罩在空气里的冷清,仿佛打不破的魔咒,千年万年冰雪一般寒冷的寂寞。
李靖祺推门进来,“姐——”
“……”
“姐,你真漂亮。”李靖祺站在李婧珊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李婧珊也在盯着镜中的自己,“找到他了?”
李靖祺眼神闪了闪,略微移开目光,不和李婧珊对视。
“姐,你放心,时间还很充足,婚礼不会有任何变化。”
李婧珊不置可否,拿起粉扑,对着镜子补妆。李靖祺皱起眉,似乎很矛盾的样子。
“姐——”他突然蹲下来,抓住李婧珊正在扑粉的手,拉着她面对自己。李婧珊的手很凉,手心里满是虚汗。这个发现,让李靖祺觉得心酸。
“姐,如果你想中止婚约,现在还得及,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李婧珊一霎的怔忡,怔怔地望着李靖祺,望着半蹲在地从未对她如此亲近的弟弟。接着,微笑沿着眼尾细细的纹路弥散开来,白色婚纱,钻石一颗一颗,晶晶亮亮地闪着光,衬得李婧珊竟是这般的美丽。
她伸出手去摸李靖祺的脸,那清瘦而文秀的面庞,“靖祺,其实在你心里,你是希望我结婚的,对吗?”
“姐——”
李婧珊摇头,“靖祺,也别急着否认。我们是姐弟,我能够感觉得出来,起码在这一刻,你希望我结婚要多一些。是为了,林轻雅?”
莫名其妙地,胸口突兀地一紧,好像被什么卡住喉咙似的。李靖祺察觉,“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李婧珊随即缓过劲来,摆手,依旧是笑,“是啊靖祺,我现在是怎么了?我难道连提一提那个女人的名字都做不到了吗?”
李靖祺不答,又在蹙眉,若有所思。李婧珊抚着额头,头痛,这几天一直纠缠着她的头痛好像愈演愈烈了。
“靖祺,你说,苏昊然是不是跑去见她了?”
“……”
“没错,他肯定是去见她了,他到现在还放不下她,对吧?我们都已经登记结婚了,我和他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正式夫妻了,为什么苏昊然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呢?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放弃?靖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叩叩叩——
Ada敲门,打断了李婧珊。
“李总,您准备好了吗?婚礼就要开始了。”
“就要开始了?这么快?”
李婧珊居然猛地一惊,惊着神情猛地站起来,倒把Ada给闹了个不知所措。
“李总,您——”
始终沉默着的李靖祺突然出声,向着李婧珊,“姐,你——还是吃片药吧,吃片药再出去。”
极简单的一个建议,却像是刺到了李婧珊的死穴。反感,戒备,审视着李靖祺,语声尖锐,透出咄咄逼人的意味。
“你为什么要我吃药?你知道——我吃的是什么药?你怎么知道的?”
李靖祺深深地吸一口气,“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姐,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你的药放在哪里?是在包里吗?我去拿给你。”
……
差不多的时间,神秘失踪几个小时的苏昊然早已平安回返,并且换好了新郎礼服,一切准备就绪。李邱在旁边挠头。
“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