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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听清了,心头一震,屏住呼吸反问:“你说什么?”
天宠却不说话了,眼睛越睁越小,唇边勾起一抹可爱的浅纹,竟然睡着了。
阮天纵手还被她捏着,脸俯在她身侧,凝视她安恬的睡颜,深眸渐渐浮上几许柔软,他轻轻抽出手掌,脱下风衣盖到她身下,驱车往家的方向驰去。
心头,不断翻涌着她刚才的那句呢喃:“大哥,我爱你。”
五味杂陈……
021 我肉多,吃吧
翌日。
天宠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她揉着太阳穴,茫然地瞅了眼自己的卧室,脑中倏地闪回几个模糊的片断,因晨起而泛着粉的脸颊更红了,她拉起被角蒙住脸,正好遮住唇边的羞涩,心想昨晚的梦好真实啊,她梦见大哥亲了自己,说喜欢她,她还钻进大哥怀里,然后……
突然,她眼神一动,一个猛子从床头跳起来,外套都不穿了,趿上拖鞋就往外跑。
一脚踢开正对面的房门,嘣地一声响,半垂的窗帘都被她惊地一晃,她没理,一眼就看到背向她立着的颀长男子。
“大哥?”她欢喜地跑过去:“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嗯。”
阮天纵转过脸来,俊颜冷艳,薄唇微抿,象是习惯了她的野蛮,所以表情没什么大的波动,他正在换衣服,身上的手工衬衫只扣了一粒钮扣,随着他转身的动作,隐隐露出健美的六块腹肌。
天宠不管不顾地扑过去,伸手抱紧他:“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阮天纵被她撞得往后一仰,到底是配合多年,及时接住她,垂眸,眸底已缀上浅笑,看见她单薄的内衣,摇摇头,扯过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
天宠头倚在他肩窝上,激动的心情只维持了几秒,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昨晚她好象被杜雯雯拉出去喝酒了,大哥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回来?
细想,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KTV包房内和那两只拼酒的场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来的?大哥知道她昨晚出去“鬼混”的事迹吗?
这样一想,她的表情僵硬了,转了转眼珠子,才缓缓从大哥怀里退出来,努力扯出一个最纯美的笑,没心没肺瞅着他:“大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想我了啊?”
“嗯。”
不对劲,大哥回答得过于坦白!
天宠讪讪地瞅着他,总觉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暗流汹涌。
“怎么?有什么想跟我说的?”阮天纵不动声色地问。
天宠心头打鼓,避开大哥灼灼的视线,眼光一转:“咦?大哥,你嘴唇怎么破了?”
在她印象里,大哥从来就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所以唇角那个明晃晃的伤口,看上去很是突兀。
她好心地伸出手,想替他摸摸。
阮天纵头一偏,恰好没让天宠发现他脸上一掠而过的尴尬。
“不小心咬到了。”
“大哥,你是饿了多久啊?”天宠很仗义的,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再想吃肉的话不要咬自己了,吃我的吧,我肉多!”
话毕,她眨眨眼,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见大哥眼底有火苗一窜,但仔细去看,还是眸光似海,暗沉无波。
只是勾起唇角,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她身上晃了一圈。
她摸了摸自己细细的胳膊,的确,这句话说得好象有点那个……
她嘿嘿一笑,眼光落到大哥未穿好的衬衫上,乖巧地伸手:“大哥,我帮你扣扣子。”
“不……”
阮天纵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天宠的手已扯住他衣襟,手脚利落地替他系上一颗扣子。
他只好站着不动,不去看他,尽量装得自然,有些很寻常的事如果去纠结,是否显得过于刻意了?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前晚电话里她换衣服那一幕,同样的卧室,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他没法自然了,脸更沉了,努力憋住。
唉,大清早的。
这真是活生生的,折磨。
浑然未觉的天宠俯下脸,看似很专心很体贴地替他扣扣子,眼光却不经意地往他袒露的肌肤里瞄,暗叹,大哥的身材好有料啊,这是她看过的最man的男性身体了。
不过,她看过很多男人吗?仔细想想,好象也没有多少嘛……
可能是注意力不集中的关系,她不知哪根筋不对了,伸出指尖在大哥的腹肌上轻轻戳了一下。
哇,好硬!好结实!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阮天纵浑身一震,好象一股电流随着这一戳钻进他体内,他终于忍不住了,往后退了一步,飞速地扣着最后两粒扭扣。
“咳……宠儿,你好象还没洗吧?”他侧过身,沉声问。
天宠挠挠头,接着吐吐舌:“好象是哦。”
“你的卧室在对面!”
看到她一个转身往房间的浴室里跑,三少爷扬声提醒了一句。
天宠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细细的嗓音飘出来。
“大哥,我忘了,这几天都是在这睡的,牙刷什么的都放在这边!”
阮三少默,这个,他早发现了。
天宠换好衣服下楼时,大哥已坐到餐桌边了,他衬衣外套了件深蓝的针织衫,翻出白色小立领,黑外套,一身的黑,更显得俊颜生动,墨眸沉静如水。
她连蹦带跳地走过去,拉开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来,心想秀色可餐,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阮天纵替她盛了碗粥。
“快点吃,吃完送你去学校。”
她点点头,欢快地往嘴里塞着油条,刚嚼了两口就停住了,转过脸瞪着他。
“大哥……不用了,你先去公司吧,免得迟到。”
不对劲。
事有反常即为妖,她想起大哥的突然出现,学校的纠纷,还有昨晚的事,大哥一个字都没提呢,她警觉了,乖巧地说。
阮天纵没说什么,优雅地喝粥。
她转了转眼珠,也端起面前的粥,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大咳一声,很没形象地喷了出来。
“怎么了?”阮天纵赶紧扯过纸巾,想替她擦擦。
她接过纸巾按住嘴,摆摆手:“大哥,我去厨房洗洗。”
于芳在厨房,背对门口不知忙些什么,她慑手慑脚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于妈妈,早。”
“哎哟,吓我一跳。”于芳没防备,手中的盘子几乎都要掉了。
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压低音量:“于妈妈,昨晚发生什么?”
“我怎么知道?”于芳白她一眼:“问你哥!”
“是大哥送我回来的?”
“不知道。”
“好妈妈,告诉我嘛。”她没法了,搂着于芳,在她身上蹭,拼命撒娇。
于芳被她缠得受不了,嗔怪着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出去,就等着三少收拾你吧。”
她心都凉了。
这不是明晃晃的威胁么?
大哥,你怎么惩罚我都认了,来个痛快行不?
022 春风化雨
天宠苦着脸走出来,阮天纵已经帮她把桌面收拾好了,粥也吹凉了,伸手递到她面前:“快吃吧,不早了。”
她苦恼地吃了几口,一手撑着头,想心事。
阮天纵拿了张报纸,慢悠悠地翻一页,一副你慢慢吃,老子等定你了的样子,侧过脸睨她一眼:“怎么了,头疼?”
她随口应了一声,本来是有点疼的,又要费脑筋想事情,好象更疼了。
“于妈做了醒酒汤,吃完了去喝一碗。”
大哥的话让天宠更惊悚了。
她扬起小脸瞪着他:“大哥,你都知道了?”
“什么?”俊脸上没有一丝做作。
天宠心说,大哥,你不去奥斯卡拿个小金人回来,为国争光,真是愧对国家人民。
多好的演技啊,长得又人神共愤,真是可惜了!
“大哥,我错了,我昨晚没听你的话,跑出去玩了。”她放下汤勺,一挺胸主动坦白。
对方挑挑眉,翻了页报纸,哦了一声。
她心中忐忑,说话更谨慎了。
“我还……喝了一点点酒。”
“嗯。”
“真是一点,我发誓!”她举起手,发现对方专注地瞧着娱乐版,根本不**她,补充一句:“我似乎不胜酒力,醉了。”
大哥何时关心过八卦了?反常,太反常了。
“我知道。”阮三少终于放下报纸,拿正眼瞧她:“吃完了?”
天宠低头瞧瞧自己面前,白粥动了一小半,油条啃得七零八落,还有那盘咸菜,被自己扒出几个坑。
有不少摔到桌面上,太难看了。
“快了。”她嘿嘿笑着,一边扯过纸巾清理战场,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免得又被大哥又加一条浪费粮食,不讲卫生。
她很庆幸自己的复原能力,举着带伤的手做这些事,居然都很麻利。
于妈很配合地端来醒酒汤,临走前还轻蔑地白她一眼。
她苦着脸,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墙倒众人推?
“我吃完了。”她放下碗,一脸喝了鹤顶红的惨烈。
阮三少又嗯了声,瞥她一眼,突然向她伸过手。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然后壮烈地想,怕什么?大哥又不会打我。
想想真是奇怪了,大哥几乎没动过她一支手指,宠他,千依百顺,长得又倾国倾城,为什么她闯了祸后总是这么怕他呢?天宠想不通。
就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阮三少的手已伸到她面前,动作轻柔,从她脸上不知捻下什么东西,放到桌上,然后扯过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脸,又牵起她的小手,仔细擦拭指上的油渍。
她感动了,心潮澎湃。
就这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啊!
还有一种阴险的说法,这叫心理战,论腹黑,天宠是从来没赢过老大的。
虽然看上去总是她调皮捣蛋,好象弄得人焦头烂额,其实就象在如来佛手心闹腾的孙悟空,怎么跳也翻不过他的五指山。
她心一横。
“大哥,”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回来的?”
“什么事?”
“我在学校把人打了。”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记忆中也没什么事可以瞒过大哥的,她认了。
“是你打了别人?”三少扬扬眉。
“是。”
“对方没还手?”
“她是想来着,可惜没成功。”
三少默,眼底沁出笑,很快就收敛了,天宠沉痛地低着头,没瞧见。
“伤得很重?”
“不重,只打了她一巴掌。”
三少又默,他大老远的跑一趟容易么?就为这点芝麻小事?
“谁先动的手?”语气已有些不悦了。
“是她!”天宠觉得终于理直气壮了一次,虽然起因是因为她先撞了人,但她真没想过动手,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果断落井下石:“听说,她爸是教育局长。”
“嗯,我知道了。”三少淡淡应了一句,昨晚早有人向他汇报了:“你头还疼么?”
“好象……”她本来想装一下的,瞥到大哥深沉的眸光,语锋一转:“好多了。”
“那走吧,不早了。”
阮三少起身,颀长伟岸的身子站到她前面,没再说什么。
天宠拖拖拉拉地跟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