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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妃舒暗中咬住了牙,并没有回到白禹的身边,而是沿着刚才白禹带她过来的那条路,朝着昨晚上留宿的那栋别墅。
初冬的风里寒意十足。叶妃舒的脚步却是慢悠悠的,她享受这一刻的清冷,似乎能让她翻涌的心绪能够平复下来。
白禹从身后追上来,语气薄责,“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又注意到叶妃舒低头不说话,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关切问道,“怎么了?”
“她一直都住在这个庄园里面吗?我意思是,她一直都是由这么多人陪护着,没有遇到过绑架什么的吗?”
叶妃舒仰头看他,澄澈的眼里映照出他的影子。
白禹不明白叶妃舒为什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掌下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栗,这是因为冷吗?
“没有。没有熟悉的人在,她很容易发病。”
白禹将叶妃舒的衣服大力地拢紧,伸手将她满满地抱在怀里,加快了脚步朝着室内走去,“外面冷,赶紧进去。”
叶妃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丝丝的凉意钻进了五脏六腑里面,隐隐地冷得她心里某个角落很疼。
“那如果,我和南音同时遇到了绑架,时间很匆忙,绑匪要求你付一千万,而你一时之间只能取出来五百万。这个时候,你选择救谁?”叶妃舒敛着眸光,轻声地问。
白禹低头看了一眼叶妃舒,将她带入了温暖的室内,这才开口回应她的问题,“这种问题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不会连一千万都调不出来。”
叶妃舒秀气的眉头一蹙,语气不满,“知道你土豪,我这不是说的如果吗?你就不能想想?”
白禹的嘴角更深,做认真思考状,略微沉吟之后,认真地看着叶妃舒,“我会救你。”
这个答案,其实也不算意外。
叶妃舒的笑意凉薄,“是不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所以你说了想让我高兴的答案?”
白禹深邃的眸光凝结在叶妃舒的脸上,眸光中有叶妃舒看不明白的情绪在暗暗翻涌,这让他的眸子看上去幽深地如同黑洞,要将人的神思都吸进去,“南音不是我的女人,她是夏然的初恋。”
叶妃舒的红唇舒展,笑容却是冷的,带着恶毒揣测,“难道没有可能你和你弟弟的初恋都是同一个人?你弟弟死了,你就接手南音啊。”
白禹的瞳孔立时急剧紧缩,火色的荆棘在迅速地蓬勃疯长,“叶妃舒,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样阴阳怪气?”
她漠然地侧过脸,留给白禹一个拒绝的姿态,无视白禹身上的怒气直接走掉,“怪我不会好好说话,你就不要做那种让人觉得你阴阳怪气的事情!”
只留下白禹站在一楼的大厅里,眼睁睁地看着叶妃舒一步一步身姿优雅地走上了二楼,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傲气与倔强。
再下楼的时候,白禹已经不在一楼客厅了。
叶妃舒跟念己一起出了门,打算看他去上骑马课。
南郊的荒地上新开了一家马场,规模超越了周围了其他省市。
叶妃舒第一次来到马场这样的地方,在念己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这才到二楼的咖啡厅休息。
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望下去能够清楚地看到念己上课的情景。
小家伙已经很熟练了,在自己专属的小马驹上驰骋地有板有眼。
自己的儿子可真棒,不管是小西装还是骑马装,穿在他身上都跟模特似的。长大了以后,不用说,肯定是帅哥。作为母亲的叶妃舒与有荣焉。
“真巧。”突然间在耳边响起的女声打断了叶妃舒对着自己儿子发花痴。
一身利落红色骑马装的赵媛噙着矜持的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
叶妃舒礼貌地回应,“是啊。”
只有这两个字,再无其他的话可以说。
赵媛目光落到了叶妃舒刚才一直盯着的念己身上,小家伙英姿勃发地骑在小马驹上,正在绕圈。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这是打算从念己这儿下手吗?以为讨好他的儿子,就能够嫁进去?”
叶妃舒目光愕然,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这样的话。
赵媛神色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妃舒,“我还真没有想到,最有本事的女人其实是你。厉焱垮了,封池也是为你沦为这个圈子的笑柄,你倒是自在地在这儿搭上了毕氏集团下一任的继承人。肚子里面,还怀了一个。”凌厉的目光夹杂着蔑视,仿佛看到的是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也是,那个疯子怎么都生不出来了。当不了富豪的妻子,当富二代的妈,也不错啊。母凭子贵嘛。”
赵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一点儿也没有避讳,正常的音量,足够让周围其他的同样是在这儿休息的宾客们听见。
“看不出来,这年头的小四都这么厉害了。”
“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谁有钱谁就能够享受的女人,一定是某方面的功夫厉害吧,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这里是骑马场,周围都是些有身份地位和收入不菲的人。大家几乎都认识赵媛,可没有几个人认识叶妃舒。
恶毒的议论如同潮水一般,灌进叶妃舒的耳里,让她无处可逃。
VIP241在他怀里,不一定在他心里
叶妃舒暗暗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是害怕畏惧,而是不想让肚子里的宝宝听见这些污言秽语。
她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有力的话语,脑子里面就像是打结了一样,混混沌沌的,她是小四?笑话,她才是白禹最开始的妻子。
可是……这话能说吗?
一双手在她最无助的时刻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溺水中人突然间找到了一根浮木一样,叶妃舒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是白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白禹俊朗的脸上噙着一抹讽刺的笑,邪魅而不羁。
他今天确实是被叶妃舒说得那句话气得不轻,可是听人说她和念己来了马场,不放心的他,不由自主地推了今天早上的事情,直接赶了过来。
没有想到,还真的撞上了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来找事。
“赵媛,在我眼里,你连疯子都不如。”白禹只需要轻轻启唇,简单而又轻松地击溃了赵媛脸上的得色和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傲然。
“毕夏然,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还和我们赵家有生意往来!你不要忘了,当初是我一手将你们赵家扶起来,这一次,我也可以切断我们家和你毕氏的往来!”
赵媛眼里淬了恶毒的光,嘴角的笑意僵硬着。他以为他是谁?自己养出来的一条狗,居然还妄想变成一条狼,来反咬自己一口?
自己当初怎么会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白禹无所谓地一笑,将叶妃舒从座位上扶起来,“尽管来,我等着。”
他的臂弯有力,稳稳地扶着叶妃舒,所到之处,众人的目光纷纷退避。
白禹锋利的眸光像是暗中不动的野兽,将这些人的面孔一一记下,很好,这些赵媛的簇拥者,跟风狗,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妃舒在他的怀里,几乎什么都不用再去想,安全地走出了那片充满了恶意的公众场所。
白禹将叶妃舒直接带到了车子里面。
“念己呢?”叶妃舒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把孩子单独留在这里,毕竟这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人,第一次外出陪着孩子上课。
“等会会有人接他回来。”白禹绕到车子的另外一边,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可是……”叶妃舒还在犹豫着,担心念己会不会发脾气,说她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好了。”白禹握住叶妃舒的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着,这个轻柔的动作安抚了叶妃舒心内的焦躁,“念己是个男孩子,已经七岁了,不是没有断奶的三岁孩子。你不能这样宠着他,男孩子要吃苦。你又不能陪他一辈子。”
叶妃舒神情忧郁,敛着眸光,“我想在他需要我陪伴的时候尽我所能地陪着他。我欠了他七年,一个人只有一次的童年啊。”
她的情绪低落,白禹听她少有的用这样伤感的语气说话,心里怜惜。
“他会明白,陪伴与放手都是爱,而后者会让他以后的路走得更远,更稳。”
白禹将她揽入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上,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臂。
一时之间,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白禹则是想到过往的经历,当初自己跟在妈妈的后面,吃尽了苦头,又当上特种兵,这些磨练让自己成功地躲过了七年前的那场劫难。
而自小跟着爸爸,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夏然……
想起那个替自己死去的弟弟,血液里面仇恨的阴鸷在隐隐地作祟,嗜血的戾气在眼底里翻涌。
他等着抓住幕后的黑手,当年自己的侄儿遭遇到酷刑让他们也尝一次。
叶妃舒脑海里面却还是刚才听到的那些恶毒评价,小四……小四……什么时候这样的贬义标签也贴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前混娱乐圈的时候,她迫不得已委身于他。可是现在呢?她明白,靠在他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他的心里。
“我不想回去。”叶妃舒厌倦了在酒店等待的日子,她突然间很厌恶酒店。那里是个短暂的栖息之所,人来人往,谁都不属于谁,太没有安全感。
“那你想去哪里?”
“随便。”
白禹略微沉吟,“那你跟我去一个饭局吧。”
叶妃舒没有异议。
这一刻,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南音总不可能陪你出席这种饭局吧?
心底里面甚至还有隐隐的快意。
只不过快意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实是骨感的,就像是烟花璀璨,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变为遍地的凄凉。
偌大的包厢里觥筹交错,男人们谈笑风生,女人们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作为点缀。比如叶妃舒,比如她旁边的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你身上这件衣服是香奈儿的新款吧?”
小姑娘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了,凑过来和懒懒喝着燕窝的叶妃舒说话。
她看了看身上的大衣,这是白禹刚才给她披上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拢起来了,叶妃舒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是个球。
“你怎么都不化妆啊?”那个姑娘盯着叶妃舒的脸看了一阵,疑惑道。
叶妃舒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犯懒,再加上怀孕了,根本就没有想法化妆了。
“懒得化妆。”叶妃舒笑了笑。
“懒得化?”她似乎很惊讶,“现在居然还有人不化妆出门的吗?你看看,你脸上都有小雀斑了,皮肤白的人脸上有点点小瑕疵就特别明显。”
叶妃舒脸上确实长了许多小斑,淡淡的,“无所谓。”
大概是无语叶妃舒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那个姑娘脸上有些不屑,“毕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啊?”
“什么?”她的声音很低,叶妃舒没有听得很清楚,更加没有搞明白 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个月从毕总那儿赚到多少钱?”
叶妃舒缓了缓,表情微微地凝滞,不悦地抿紧了唇不语。
“哎,小气什么,我也是被包的,干嘛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