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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那股劲还没过去,他走得缓慢,眼前是曾程光训斥阿哲的场面,门卫室里,靠着睡倒了两个人。四个人,哪个人的弱点,最快并且最容易掌握呢?
还没出柳正肃的视线,陆荆舟没有异动,扮演着蹒跚离开的失败者形象。卢恒在附近,他撞上焦急的卢恒时,没有多说,直接上车。
卢恒很是震惊,多少年没看陆荆舟流血流成这样的。他都觉得做了一场梦,他也希望,是梦。卢恒处理好公司的事,始终不放心,一路找,找到了陆荆舟的车。没有陆荆舟的吩咐,他不敢轻举妄动。可联系不上陆荆舟,对卢恒来说,也是灾难一场!他倚在车前,抽烟等着,从黄昏等到晚上,直到黑沉得仿佛地球混沌之初。
陆荆舟没有说话,喝了口水后,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幢房子那几个人。
卢恒飚车,个把小时后,把陆荆舟送到了陆宅。陆荆舟把彻查四个人的资料重点可突破的弱点交给卢恒。卢恒手下自有人办事。他拖着有点麻木的身体,或者,他的当务之急,是洗个热水澡。
自虐,甚至可能被药逼得冷感,可他,见到了、抱到了吃吃不是吗?
顾藤锁一直保持着在院子里转悠的习惯,最近几天,她张望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说不上来,是担心陆荆舟他们还是舍不得小睿,又或者恐惧新生活,抑或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以前饱受冷眼、被人碾压的生活,有什么可怀念的?
顾藤锁手插睡衣口袋,暖融融的,在前庭荡悠。今晚景色很好,月朗星疏。因为在外面,陆荆舟进来,她第一时间听到声音。凌晨两点多,哪里有其他动静?
她急急跑到他面前:“爸爸。”
陆荆舟对她的称呼已经习惯:“你又这么晚睡?”
借着朦胧明净的月光,她看清了陆荆舟脖子处的血,浑身上下的血。她有点紧张,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快点进来。”顾藤锁昨天早上被陆荆舟这么交代,真以为他回不来。可凌晨,又是这样地回来,她也不太高兴。
等到进了客厅,细微的声音都惊动赵素梅。不过赵素梅没有出来,她以为,只是顾藤锁回来。顾藤锁前几次大晚上出去,赵素梅都问个不停。显然十几遍、几十遍后,赵素梅习惯了。
顾藤锁拉着他上楼,考虑到小睿睡在陆荆舟和柳屹的卧房,她把他就近拉进他的房间:“爸爸,你先洗个澡?”
陆荆舟点头,没有异议。现在的顾藤锁,他很陌生,但是他可以理解。她只是不想欠着自己。不过这样纯粹的眼神,的确属于十五岁的少女。
大多数孩子,原本都是善良纯粹的。
拧开水龙头,他盯着袅袅吹吹的热气,脱干净了破碎的衣服。出水还算快,他没等多久,浴缸已经漫过一半。他抬脚进去,把身体埋进水里,细细密密的水流,给他的全是痛感。不过这些,都及不过相思之苦。
近乎粗鲁地,他洗干净了伤口。等他站起,再淋浴后,伤口被他翻开,或露出粉红色或重新淌着血迹。
顾藤锁的卧室没有他合适的衣服,他把浴巾围在下面,就出去了。
找来了医药箱后,顾藤锁没有睡,坐在床边,静静等着陆荆舟出来。等陆荆舟裹着浴巾湿漉漉、血淋淋地出来了,她卖乖:“爸爸,我给你处理伤口。”
陆荆舟想拒绝她:你来不如我来。
不过顾藤锁已经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到床边。亚坑每弟。
刚开始她动作拘谨,不过后来她渐渐有了状态,算是半个卓泽。
陆荆舟忽然想起来什么:“顾藤锁,你和柳正肃,都是怎么交流的?”
“在他回陆宅之前,我没见过他。他为了避嫌,暗地里和我接洽的都是那个曾程光。曾程光属于那种特别平凡的人,你们查也查不出什么。他和柳正肃每次接洽都很隐秘。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胜券在握,自然不用隐藏了。”顾藤锁动了动睫毛,专心清洗他的伤口。
完全不把微微的刺痛放在眼里,陆荆舟追问:“他有什么弱点吗?”
顾藤锁摇摇头:“我从来不关心别人,我只关心我有什么利益。”
陆荆舟没有抱很大希望,和她玩笑:“那你现在,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利益?”
被这么一问,顾藤锁突然有点不舒服。不过她很快顽皮一笑:“我的未来啊。”
*****
柳屹消失久了,许葵和陈嘉禾就全都发现了。手机关机,任何社交头像都是灰暗色。
陈嘉禾新婚,腻歪了很久才又是旅行又是带她去看他的画展。等到回来归于创作,也是许久不联系人那种。恰好柳屹被囚禁那会,他正在闭关。古灵做饭不太好吃,捏肩膀不太熟练,倒洗澡水也会出岔子,但骂人却是一级棒!
因此陈嘉禾做一幅画瓶颈了,哪里都没敢去,天天闷在画室里。
等到画成了,想找朋友聚一聚了,联系不上了。
许葵热恋,比陈嘉禾早一点发现。她等不到柳屹回电,哪里都联系不上,就急了。正好陈嘉禾疑惑的电话过来,两个人约好一起去找陆荆舟。
大清早,陆荆舟有掩不住的伤和倦意,把陈嘉禾和许葵都吓了一跳:谁都没见过他这样。
陆荆舟自己习惯了,才哄好小睿让卢恒送走。
顾藤锁被他吩咐了点小事,也走了。
赵素梅想问不敢问,陆荆舟也不想多解释。
这次陈嘉禾和许葵登门拜访了,陆荆舟请他们入座,赵素梅端上了清茶。
“陆荆舟,柳屹怎么了?”许葵确实急了,先问。
陈嘉禾再后面补加:“是啊,柳屹怎么了?”
陆荆舟毫无隐瞒,全都说了。
“……”陈嘉禾又拍沙发又拍大腿,好半天才憋出句,“怎么这样?”
许葵淡定点,但眉头也深深拧紧。她又看了眼脖子上划拉了个大口子的陆荆舟:“我们可以帮你什么吗?”
“或者,你们可以试着去看看柳屹,如果被拒绝,也不要强求。等我就好了。”陆荆舟回许葵,“你放心,这件事的结果绝不是吃吃和孩子们出事。”
陈嘉禾一股热气憋在心口,他头回敢近乎粗暴地拉起许葵:“小葵,我们走!”
许葵:“……”虽然无语,但是许葵还是跟着陈嘉禾走了。
陆荆舟脸上、脖子上的伤遮不住,因此没去公司。等到陈嘉禾和许葵走了,他忽然觉得陆宅很安静,安静得让他不自在。
没有长泽、胜思的哭声,没有吃吃的撒娇、生气,甚至小睿、顾藤锁都出去了。
陆荆舟给柳正肃打了电话。
柳正肃躺在床上,根本没睡着。他原本就被牢狱生活折磨,如今伤心过度又是熬了通宵,憔悴全都写在脸上:“陆荆舟,怎么,才一天,又想我女儿了?”
“分开一分钟,我都有想她的权利。”陆荆舟回得平静,“柳正肃,我想要个了解。你不就想我死吗?我已经受尽相思之苦,因为你的药,我一辈子不举。为什么要折磨十几年呢?你确定,你苟延残喘的身体,还能看到我死?现在,让我死了,不是没有后患?
还有,如果你想要吃吃重新开始的话,我早死,她早点忘记我。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给你的建议都是最适合的。”
陆荆舟想了一夜,确实想要快点了解。成,败,都要快。
而且,他会和妻儿最终团圆的,他深信。
柳正肃自然不会不怀疑:“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我计划什么,能计划得过你的炸弹吗?”陆荆舟凉凉冷冷反问。
怪笑一声,柳正肃道:“的确不行。”
“我早死,你早心安。难道你以为,给我几个月甚至几年,我还是会对你毫无办法吗?柳正肃,你忘记你当年是被我怎么扳倒的吗?你当年斗不过我,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吗?还是,柳正肃,你怕我,不敢杀我?怕杀了我,吃吃真的恨你一辈子?怕杀了我,你一辈子都睡不着觉?”陆荆舟故意那当年的事刺激柳正肃。
果然柳正肃一激动,“陆荆舟,别tm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那就杀我。”陆荆舟平静应承,“就用你那满屋子的炸药,炸死我。”
柳正肃始终存有疑虑:“三天后。”
陆荆舟不死咬着:“三天后,你让我见吃吃和孩子,我就甘愿被你炸死。”
“哼。”柳正肃说完,挂了电话。当年他匆匆被抓走,有机会见到青儿吗?
柳正肃始终觉得有点疑惑,因此要好好筹谋。就算一个方法不能让他死,还要有个plan B。可能是他老了,他真的觉得,陆荆舟说的话,多半都是对的。
让陆荆舟甘愿死,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呢。
他的女儿,也不是白痴。总有一天,她会反击,她会和陆荆舟里应外合。还不如,赶在这之前,让陆荆舟死了,一了百了。但是,要让他死得痛苦。
他现在众叛亲离,不能再连让陆荆舟死这个最终愿望都达不成。
柳正肃继续把早餐摆到餐桌上,他喊了很久“阿芫”没人应,没人说话。
柳屹真的怄气,能不怄气?
柳正肃不甘心,跑到楼上,敲她的门,她半点声音不出。他想开门,门被反锁了。
她是打算不出去见柳正肃的。好在她房间里还有饮水机和奶粉,可能跑出来质感不好,但是她的孩子不会饿坏。
说恨,就恨。
就算柳正肃说,他放回了陆荆舟,她都不想见。
柳正肃愿意放走,不是证明他还想继续折磨?
柳正肃突然心里很空,反锁了门,叮嘱曾程光锁上门。后来陈嘉禾和许葵来,也被曾程光固执地拒之门外。
他意识有点涣散,他心里始终是记挂着他的阿芫的。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直接在陆宅时炸了不就好了?始终是,他想和她和孩子,安稳到老。
可眼前,他的女儿似乎离他的想象偏离了太远太远。
冷战,不见。
阿哲开车送他,他去了墓地,在苏青的墓前,一跪就是几个小时。他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近乎崩溃地说:“阿芫怪我要加害她的陆荆舟,可是青儿,我怪谁把你带走?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不知道是不是柳屹说的“恨”影响到了柳正肃,他离开前再次看相片里的苏青时,总觉得她的笑容,冷了下来:他心底的颤动不是一点点。
到了饭点没吃东西,他不仅不饿,在走出墓地时,他猛地呕吐了很久。没什么东西,全是酸水。他脑子发昏,觉得他真的——命不久矣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走时,撞上一个年轻的女体,馨香,跟当年的苏青,有几分神似。他猛地抓住她,“青儿。”
“您认错人了。”赵依宁推开柳正肃的手。
柳正肃记忆不差,知道赵依宁就是被他睡过的那个妓女。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她了,因为像他的青儿啊。柳正肃没有松手,而是问:“这次,多少钱?”
☆、大结局
赵依宁有点尴尬:“先生,对不起,我是来看我的亲人的。 ”
柳正肃平时不这样,这次却是铁了心要她。他推开几步:“你可以去看,我等你。”
“如果您坚持,”赵依宁说道。“那请您等我半个小时。”
“应该的。”柳正肃回道,站在原地,消沉的意志忽然起死回生。
赵依宁动作不快,半个小时后,赵依宁出来,双眼通红。
柳正肃上前拢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