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她的脸依旧贴着他的掌心。蹭啊蹭。她埋在心里的话:我一点点好起来,其实是因为你。
“你最近没有什么想求?”他问。
“求你呀。”她倒是直接,突然挣脱他的桎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积极地拉着他往前走,“你既然带我来了。我不求点什么不是浪费你的心思。”
大树上,铁栅栏上,密密麻麻全是同心锁,因此不是什么稀罕物。寺庙前的小摊子,卖着佛珠手链海螺各种,最热销的应该就是同心锁和许愿带了。稀罕在,每个来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陆荆舟站在一旁,她半伏着身子低头挑选了锁。她写下自己和陆荆舟的名字,加了一句话:共生共死。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很习惯这样的业务,很快就在锁上刻了字。
她把锁递到他面前,让他看。
“什么都好,我不喜欢这话。”他圆润的手指甲取代了“共生共死”四个字。
“为什么?”她不乐意了,扯开她的手,直接往树旁走去。
他大步一跨,当即和她一起走:“因为,我比你作孽多也比你老。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好好活下去。”他其实不太信什么死生相随。
现在,正在婚姻关系中的人都会出轨,戏文里的同生共死,早就少了很多。但他信她会,因此他不愿意。
不是她所有的情深意重,他都愿意坦然受之。
“陆荆舟,让我好好活下去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你努力、拼命活得久一点。”她展眉微笑,皓齿浅露。
他像是被点了穴,留在原地,等她缓慢走远。
倏忽之间,他竟然奢望时光停顿在此刻。所有的所有,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山风徐徐,丝带飘飘,走在前面的她眉目飞扬,他触手就能把她拥入怀中。
见她蹦着跳着想要翻越栅栏,屡试屡败,他才失笑大步向前,手按住她的腰:“别乱动,小心又摔着。你好不容易销了伤假去上学。”
就势往他胸膛上一靠,她手捏着锁,微微喘气:“你帮我。”
“好。”他手牢牢粘在她腰间,开始用力,把她微微向上抬。
惊讶他的力气之际,她抓住时机手攀上栅栏,整个人以一种怂态毕露的姿势趴在上面。等他缓缓脱离她的腰,卡住她胳膊,她腿慢慢放下。磨蹭间,肌肤相亲。
终于,她脚尖着地,踩在柔软的泥土上,她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待她站稳,高大的男人已经轻松翻身一跃,贴身站在她面前。
她暗叹不公平——身高的硬伤!
他好似看不见她的郁闷似的,云淡风轻地走上前几步:“我记得,当年是站在这里的。我现在把你抬上去,你要是有耐心,也许可以找得到你上次挂的。”
树叶、许愿带皆随风簌簌,他微微抬头,下巴的弧度,鼻梁,额头,全都是那么好看。她却口是心非:“陆荆舟,你老了。”
丝毫不生气,他难得温润含笑:“因为你长大了。”
小时候,她坐在他脖子上够不到,现在她坐着,伸手就能抓到一大把丝带。她仰着脖子,耐心很好地寻找。
毕竟隔了近十年,当年的锁,在不在还是个问题,就算在,也应该埋没在众锁之下。叮铃咚隆,在风声中晕散,竟然出奇悦耳。
她仰得脖子酸,扭动脖子时低头询问他:“你累吗?”
他不过按住了她的大腿,“继续。”
“好。”她换了个地方,继续奋斗,拨开重重阻碍,终于找到锈迹斑斑的锁。虽然经历十年的风吹雨打,却因为有了树叶的遮蔽,不至于看不清所有。
那年她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现在她知道了:平安长大。
是啊,她长大了。
眼眶一热,她把新锁挂在旧锁上,缠缠绕绕此生不分离。她手一松,稀里哗啦几声,崭新的锁埋没在层层遮蔽中。她想想这样也好:其他的锁可以为他们的共生共死遮风挡雨。
她不信佛,她更深信他不信,不过在佛前大树求个心安。
他做到了,她一定也会做到。
他把她抱下来,她的双腿却死死缠住他的腰:“陆荆舟,怎么办,我想在这里做一点可能会亵渎神灵的事。”
“嗯?”他眉峰微动,似是疑问,满满都是默许。
抬头,她咬住他的唇,和他嬉戏。她睁着眼睛和他接吻,势要看清他所有的变化。他垂眼之际却忽然受不了她清澄的眼,伸手盖上。手心,意外被湿润。
她是感动,感动他这些年,为了她平安长大所做的一切一切。
感动,她可以用任性、固执换得他的默许。
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在偌大的寺庙游来荡去,从观音到禅堂,她还看到了一见就让人生虔诚之意的大师。弯绕很久,她才被他牵着走出寺庙,站在大树旁,她有点恍惚:“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出家。”他想起她刚到的胡乱猜测,出口搪塞。
其实他看她因为温流的事总是睡不好,小睿走了,她想必也很难受。至于他,经常所谓的“出差”,他顾不上她时,她应该会更不好受。就是想让她心安吧。
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他要了她诚挚热烈的爱,他就会竭尽所能,让她不那么艰难。
是的,此时此刻,他接受她了,缓慢地、慎重地。
他把一天全部都给她,逛了寺庙,他们依旧穿梭在山上,道观、奇石、名亭……似乎每一处,都有成为景点的理由。她开心之余,心神全都留在那颗百年大树的繁盛枝叶上。
晚上她回到酒店已经精疲力竭,没成想被他拖着上了卢恒的车。
“啊?”她晕晕乎乎坐进去,“又去哪?”
“回陆宅。”他简单答道。
她嘟嘴撒娇:“我累。”
他把她按在肩头:“睡吧。”
原来他归期是今天,为了不让她白跑这一趟,就带她四处转转。
原来他也开始努力了。
脑袋歪斜靠在他肩膀上,她嘴角扬起,十分幸福。
那晚,她虽然累得没有力气,脑子里却浮现了一副设计草图。珠宝多数贡献给爱情,难怪爱人是最好的灵感源泉。
定情之吻后,她没敢太嚣张去公司找他。上次的珠宝事件,她不知道到底变成哪个版本了。可她想去看看,问卢恒,他应该会告诉她粉饰得最好的结果。
不过她总是惦记着,走到学校小道上,她总盼着,要是卢恒来接她,她就让卢恒再去公司接陆荆舟。
不知道,突然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有太多有太多事可以做,她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每样都想做。
恋爱会干点什么呢?
她咨询了许葵,答案倒是从奇葩到浪漫无所不有,能用在陆荆舟身上的,少了很多。
她有点沉醉,才上了半天的课,却没有任何心思,只希望和陆荆舟分分秒秒腻在一起。她知道她的思想有点危险,谁让她求了这么久才得到陆荆舟呢。
千金易得他难得。
“柳屹,你现在走路都满面吹风,恋爱中要不要这么明显?”柳屹得到陆荆舟“默默”的允许,别人可能不知道。陈嘉禾、许葵必须知道。
能说这么欠扁的话的,非陈嘉禾莫属。
柳屹赠送他卫生球:“你一个大画家还怕找不到?是你心气儿高。”
“我要找的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呢。其实我没什么要求,顺眼就好了。”陈嘉禾道,忽然有些怅然,他想起他初见柳屹的时候。顺眼,不就是那样,紧紧闭着嘴防备地看着周遭一切的她吗?
“我看你不急。”柳屹玩笑。陈嘉禾身边人来人往,女生都很喜欢和他亲近。他真正走得近的就她和阿葵,都是止于礼义的。自从知道他偷偷有了第二层身份远鹤之后,她更能确定她看不到他的时候,他一定都在画画。
他的水平,天赋之外更要日夜不断的练习。
瞬间回神,陈嘉禾眼里又清澈一片,似乎忘忧,“你看你一调侃我,我就忘记了。朱韵老师刚刚碰上我,让你去办公室找她。”
“行,我马上去。”她有点忐忑,为了追陆荆舟,她什么都很漫不经心,唯一上心的就是珠宝设计了。她昨天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她脑子里的图纸描摹到纸上,今天一到学校,她就忍不住交给归来的朱韵老师。
现在找她去,应该是为了这事。
“最近心情很好。”朱韵三十出头,头发盘起,不是特别迷人甚至可以说普通的五官,却让人看着很舒服。一颦一笑,都是韵致。那不是五官外形给的,而是经年累月内里修养积累的,因此朱韵虽然是最年轻的老师,却是她真心喜欢且钦佩的。
她关上门,不好意思地揉揉脸:“老师,你真都看出来了。”
“你的好心情,表露在图纸上留恋在脸上,别人想不知道都难。”朱韵起身,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她坐在朱韵面前的凳子上:“谢谢老师。”
朱韵手握着纸杯,静如春水的眸子细细看她,嘴角微弯:“不客气。”
有点紧张,她握住纸杯用点过度:“老师,您直接说吧,我给您的那些图纸……您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紧张了?”朱韵了然地看着,故意问。
“老师,您就别逗我了。”她一笑,耳后微微发红。
朱韵放下纸杯,抽开图纸,拿出她那些草图:“说实话,我最喜欢这张,你画的不是最惊喜,形状不是最精致。可它肆意飞扬,让我看到了新意。当然,它并不让我满意,你需要静下心来,用你认为最好的去完善它。”
柳屹看过去,现在最上面那张,正是她头靠在陆荆舟肩膀上,从海城回到塔城那晚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同心锁,相隔十年的陆荆舟,他让她坐在他肩头……无不给她灵感。
他从十多年前对她那份心思,她知道比爱情更为神圣,可她愿意归于爱情。
“好。”她适才露出笑容,原本她期望最高的也是这个,因此心中石头落地。
朱韵一张一张图纸,细细和她述说,哪个好,好在哪。哪个又不合适,又不合适在哪里。
期间,许葵给她电话,她朝朱韵不好意思地笑笑,朱韵表示理解。她走出教师,倚在墙上,接听。
“柳屹你在哪?”许葵躲在安静的地方,还捂住耳朵,想要隔绝一切嘈杂,“半个小时后名人讲座,那人点名要你端茶送水。你知道我不关注这些,先通知你,我现在去帮你打听打听。名人嘛,可能是陆荆舟,你们小夫妻玩暧昧我倒无所谓,要是别人刁难你,我就说你病了。”
“阿葵,谢谢你。你帮我拦着点,我正在朱韵老师办公室,估计要聊很久。”
“好,记得手机保持开机。”许葵快语结束。
“许小姐要说柳小姐病了,那温某要想想,是属实还是造假了。”
身后忽然想起有点熟悉的声音,吓得许葵手一松,手机掉落。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一双皮鞋之前,她转身,看到的,正是西装革履的温流。难免花容失色,她稳住情绪的同时,温流已经弯下身捡起她的手机:“许小姐,没想到你这么不小心。给。”这语气,就跟哄逗孩子似的。
在温流眼里,柳屹和许葵,不过都是未经世事的小孩。
接过手机,许葵总算恢复,十分警惕:“那不知道,温先生为什么要来这里折腾什么讲座,还非要找柳屹做你的助理。别的我不知道,商人惜时如金,我还是知道的。”温流那日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