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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以为她很快就会出来的,没想到等了很久。听到时断时续的水声,他大致知道她在干什么,没有阻止,而是拿起那本书看起来了。
是《复活》,他见她看,是放在心里的。大学时代看过,现在又重温起来。毕竟装病嘛,看着文件实在无趣。
他看得有些专注,等到冷空气来了,他反应过来她钻进来了。
他当即合上书,伸腿夹住了她有点凉的脚,双手揉搓她的手:“怎么这么冷,冷水洗的衣服?”
“温水,不过我洗完拧干挂起来,我的手就冷了。”她安心地被他暖手暖脚,幸福地仰脸,“这不,你对我多好呀。”
他手脚并用,嘴角勾起:“你犯什么傻,我怎么都对你好,只要你不生气。”
她嘟嘴:“还不是你让我走。”
还是不习惯冷战,一说和好,好得跟什么似的,就没吵过架。
本来就是她赌气,又下不了狠心赌气到底。
“吃吃,我说了,你去受更好的教育,在一个让我放心的地方,努力成长得让我有勇气娶你的模样。”他话语很轻,见她手脚都暖了,他的按压早就偏离了该有的力度。
“那应该是怎么样呢?”她还未发觉,十分受用他的服务。宏何岛才。
他受不住她仰脸卖萌,直接含住她的唇,勾弄间来了深吻。
气息喘喘,他的舌还在她唇边留恋一圈:“我说不上来,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一定是那个样子了。”
他的手早就解开衬衣,落在小包子上:“你知道,我知道你出来,想干什么吗?”
她还是禁不住色、诱,颤音:“什么?”
他落吻手一直在的地方:“扒了你的衣服。”
抓住他的头发,她缓过劲来:“那是你的衣服。”
哪怕在病房,又如何?
他许久未碰她,没想忍。
她也想他,还顾及他是病体。
哪怕他表现得一点不像病体,那也是久病初愈吧。
好事正酣,有人敲门。
她哪里经得住吓?猛地一缩,缩进被子里了。
他已经很满足,好事被打扰,不太生气。
是护士,曾曼乐。
“陆先生,我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吗?”曾曼乐喜欢陆荆舟,陆荆舟住进来第一天她就喜欢了。当然她身为护士,不能表现得很明显。
只能在卓泽提醒过不用晚上打扰陆荆舟时,还坚持上门。她不能化浓妆,但是进门之前把胸挤了挤。幸好她年轻,胸大脸小,穿在护士装里,她相信她足够吸引人。
追她的人不少,可她觉得她应该配得上最好的。
显然,住进来的陆荆舟让她第一眼就觉得是最好的。
“没有。”陆荆舟垂下视线发现她似乎很紧张。大概觉得被护士打断,很心虚吧。
他却故意逗她似的,故意把她的头移到他的危险。感知到因为怕发现,僵住,他愈发得意。
热热的气息,不知道滚烫了谁的血液。
曾曼乐还是很热情,故意走得很近:“陆先生,您什么时候出院?你回家会有人好好照顾你吗,或者你多留……不不,还是早日康复回家的好。”
陆荆舟原本还能平静说话,不知道她是受了刺激还是看出曾曼乐的居心不良,总之她下口了,一点不轻。
他疼得龇牙,俄而又是翻涌不尽的快意。
“谢谢护士小姐,你还是走吧。”
陆荆舟的语气是修饰过的,原本她以为被子褶皱不过是他没扯好,现在却觉得暗有玄机。
甚至,她似乎听到了口水声……
天呐,曾曼乐到底年纪不大,想到可能在发生什么,还是脸上火烧火燎的。
心有不敢,曾曼乐红着脸:“陆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搁平时,陆荆舟对女人向来是礼貌的,一定会说,没关系,让曾曼乐走是最终目标。而现在,他感知到了她的“怒意”:“是的,打扰了。”
曾曼乐彻底被打击,走得有些仓皇。
“对了,护士小姐。”他想起什么,喊住她。
柳屹以为他真被吸引了,报复得厉害。
而被喊的曾曼乐,高兴得喜不自禁:“陆先生?”
“我明天就出院,你不用再特意跑上跑下了。”
“噢,”曾曼乐有点讪讪,“好的。”
等到曾曼乐出了视线,等不及她关门,他就把柳屹拎起来:“你胡闹什么?”
柳屹没半点心虚,一抹嘴:“你难道不高兴?”
“……”他深深看她。
柳屹不大高兴,没看清曾曼乐的样子,反正听声音挺**的:“行啊,你住院三天就有护士妹妹追着你了!四年,你守身如玉!我信你个鬼!”
“不信?”他把她压在身下,“今晚,我就用行动证明,我被你养刁了,再也对别人不感兴趣。”
当真彻头彻尾一夜践行……
柳屹不是没体会过他的厉害,可她在他的行动证明下,彻底给跪了。
她装睡都不行,真累了都能被他折腾起来。
她真的不信——他病了!
算了,管他呢。
反正她是投降了,既答应了去英国又结束了冷战。
陆荆舟行动很快,直接告诉她半个月后就走。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包回陆宅,又赖了会床,被他说来不及了才起床,下楼吃早饭本来就很累。结果又是这么激情的消息。
“这么快?!”
“我知道吃吃英语很好,如果放假,就多陪许玳瑁这个孤独女人和小睿玩玩。我要是来看你,你上学我都把你拎出来整日整夜陪我。”
“凭什么?”她咬着筷子,还在消化他的话。
男人傲娇是什么的样的?
反正当陆荆舟一脸傲娇、理所应当地回“凭你爱我”,她突然想忽视浑身上下的不适,把他好好蹂躏一番。
当然她没有。
他似乎意识到太过招人了,清咳几声掩饰:“半个月,告别、准备都够了。”陆荆舟说的是和她那些朋友、恩师。
她其实很想说,如果只有半个月,我突然只想缠着你。
他一病一占有,所谓的冷战,早就烟消云散。
可他还是送她去了学校,她也应该好好和阿葵、陈嘉禾、朱韵老师、顾征阳告别。毕竟她交情好的,本来就不多。
不了解她的人,总会觉得她高冷。
因为她满心满意陆荆舟。
其实她只是慢热,想祁晏这样“不要脸”地接近的,她刚开始颇有微辞,后来真心实意还是让她把他当成了朋友。
对,她也该告诉祁晏吧。
虽然她成人礼那场烟花并不是她所希望,可他毕竟花了心思,帮了她很多。
有跆拳道课,她在一旁坐着,用了例假。她确实很累!
很累!很累!
许葵不知道怎么了,因为练习对打时心不在焉,被人不小心踢到。
英雄爱美人,跆拳道老师反正挺偏爱许葵的,慰问几声就让她和柳屹一起坐在一边休息。
柳屹起身去扶,让许葵挨着自己坐:“你怎么了?”
刹那脸色刷白,但许葵摇摇头:“没事,刚刚在想事。”
柳屹回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半个月后要去英国了吧,你怎么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啊?!你个小犊子,半个月后就走?说好的吵架说好的抗争到底呢?”许葵虽然话里是怪柳屹不争气的意思,但她早就知道结局该是这样的。
柳屹,什么时候赢过陆荆舟?
或许,英国归来的柳屹,可以赢。
“阿葵,我舍不得。”柳屹说,“陆荆舟都被我气病了。我听卢恒说的时候,我真的很怕。从小到大,陆荆舟在我心里就是无坚不摧的,我没有想过他会生病。其实是他怎么了都没告诉我,我又想知道又怕知道。就像这次,我知道了再没有任何赌气的意愿。只有半个月,该在一起的好好在一起。”
“唉,姑娘大了就是留不住。”许葵道,“看来,以后寒暑假都要去英国逛逛了,是哪个城市?”
“还没清楚,我也不关心。哪里他有朋友还有小睿,我应该不会有事。”她单手托腮,似乎又在惆怅了。
“你等等自己告诉陈嘉禾吧。”许葵忽然提及陈嘉禾,“话说他最近一直不对劲,以后你走了,只有我看着他了。”
“陈弟弟以后就交给许姐姐了。”她拍许葵肩膀。
“放心。”
好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管怎么样,永远支持和陪伴。
那晚柳屹找陈嘉禾喝酒,陈嘉禾和楚念诗正在暧昧不清,没有去。后来柳屹又想着抗争到底的,因此没有告诉陈嘉禾。
也难怪,三人围桌吃饭,陈嘉禾拍桌站起:“柳屹,你开什么玩笑!”
“你说你毛毛躁躁什么时候改改?”许葵理解他惊讶,拉着他坐下。
陈嘉禾满脸不情愿,是没心思吃饭了。
柳屹解释:“陈嘉禾,我没有办法,我这辈子,只愿意听陆荆舟的话。就算我闹脾气我不开心,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愿意的。”
“你跟我出来一下。”陈嘉禾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最终憋出了这句话。
“好。”柳屹被这样的陈嘉禾吓到了。
许葵也吓到了。
看着并肩走出食堂的俩人,她若有所失,顿时也没了胃口。
原来如此。
枉她自诩聪明,事情临了到自己身上却选择自欺欺人。
“陈嘉禾,你怎么了?”柳屹有点害怕,陈嘉禾一路低气压。
走到路边,他拉着她站在槐树的阴影下:“柳屹,你一走四年,你对我,只是告诉?”
“因为我也只是被告诉啊。”柳屹一松气,难道是为这个生气?
陈嘉禾选的是小路,又正值饭点,他张望四周,寥寥无人,正经道:“柳屹,你记得我跟你告过白吗?”
“记得,”柳屹咬字清楚,“我拒绝了,你释然了。”
她才发现,越强调越心虚。
陈嘉禾和祁晏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可这次,她仿佛从陈嘉禾身上看到了那日烟火璀璨下的祁晏。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能真正释然。”陈嘉禾难得认真,他画的很多画主角都是柳屹,河边垂柳图更是初恋的模样。成人礼他送的是小葵,不想让她多想。
最近又是受楚念诗刺激,又是被柳屹突然出国刺激,他莫名地,生气了,想发泄了。
她怔怔看着他,习惯性地后退了一步:“你说。”
“你一辈子都会爱陆荆舟,一辈子都会和他幸福的,对吗?”陈嘉禾眼眸里闪烁着希翼的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那个时候,他脑子里滑过楚念诗的脸,又或者,是因为求之不得?
柳屹是那种越深入相处越让人喜欢的人,因此陈嘉禾这么些年,总觉得,他没有忘记年少时的悸动。
当然,此时的他,依然年少。
柳屹答:“我一辈子都爱,一辈子和他幸福是我的信仰,我不能保证。”
陈嘉禾张开双臂:“柳屹,我一直喊你全名我一直装作不再对你有歹念,因为我觉得做朋友在你身边挺好,还有小葵。我们三个人,很快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在喜欢你,我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可能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可能我还在喜欢你。可是,今天,你让我抱一抱,我就告诉你。从今以后,柳屹只是陈嘉禾的好朋友。”
话很真诚,真诚到她突然想落泪。
这个世界上,喜欢来喜欢去的,多么折磨人!
犹豫了一秒钟吧,她上前,紧紧拥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