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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郁景希不想走,坐在床上,时不时摸一摸弟弟的脸蛋,不亦乐乎。
郁老太太为难。
“妈,没关系的,今晚就让景希睡在这里吧。”
见儿媳妇都这么说了,郁老太太又瞧见大孙子是真的想留在这里,也没有强行带走郁景希,只是关门前,又不忘交代了两句:“要是有事就喊我,或是叫李婶也行。”
※※※——
郁煜煜打了个饱嗝,小脑袋靠着白筱的胸口,心满意足地重新睡过去。
白筱侧着身,小心把孩子放回床上,她扣睡衣纽扣时,郁景希也没闲着,拿了毛巾去洗手间洗干净。
没一会儿,郁景希回来了,钻到薄毯里,细声细语地问白筱:“弟弟又睡着了吗?”
“嗯。”白筱伸手,轻抚小儿子的背,又催促郁景希睡觉:“明天还得上课,再不休息,早上起不来。”
郁景希仰躺着,瞅着天花板,过了几秒又扭头:“弟弟晚上会不会尿床?”
白筱笑道:“会呀,不过用了尿不湿,不会弄脏床单,放心吧。”
小家伙‘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侧过身,抿着小嘴闭了眼,有模有样地开始睡觉。
关床头灯之前,白筱倾身,亲了亲郁景希的额头。
……
郁景希没有很快入眠,小肉手抓着薄毯,旁边躺着弟弟跟小白,还差了一个坏蛋爸爸郁绍庭。
白筱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响,睁眼,声音有点沙:“怎么还不睡呢?”
“可能有点认床吧。”郁景希咧嘴,在薄毯里拱了拱自己的小身板。
白筱想起,自己刚搬来沁园时,郁景希还常常抱着自己的枕头跟被子过来蹭床,过去大半年的光景,她发觉到郁景希也在一点点地成长,摸着他的耳根子,问起阿宝:“你在山上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啊?”
提到阿宝,郁景希的小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就隔壁静修庵里的小尼姑,老粘着我。”
“听你爸爸说,你还把人领到家里来了?”白筱没见过阿宝,对这个可爱的孩子友好中又带着些好奇:“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静修庵看望一下阿宝?”
“小白,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你怀着弟弟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小担心。”
小家伙突然转移话题,白筱跟着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意,揉着他的脑袋,又听到他说:“我们班上有很多同学,他们爸爸妈妈有了第二个孩子,都不怎么对他们好了。”
“怎么会——”
白筱莫名的心疼,恨不得把郁景希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也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郁景希用薄毯捂着小嘴,昏暗的光线里,黑亮的大眼睛望着白筱:“不过我后来发现,爸爸对我比以前更好了,他这几个月老是去山上看我,说让我乖点的时候,也没再像以前那么凶,每回去都给我带好多吃的。”
虽然那些吃的,最后都进了别人的肚子。
“吴辽明跟我说,我嫉妒弟弟,我也觉得我一定是嫉妒他。”
郁景希又在毯子下动了动:“我以前怕你们都对弟弟好,就会不喜欢我,但是现在不会这么想了。”
“为什么不这么想了?”白筱轻声反问。
“你猜。”小家伙顽皮地把头蒙到了毯子下,抱着弟弟,摸到他的小脸又猛亲了一口。
白筱在心里猜着,唇边却扬起浅笑,像是明白了什么,隔着薄毯抚摸郁景希的头。
“对了小白,你刚才说……要去看阿宝,是真的吗?”小家伙又忽然把脑袋从毯子底下慢慢伸出来。
白筱点头:“当然。”
小家伙这次咧着嘴角,闭了眼,总算高高兴兴地睡觉了。
※※※——
结果第二天,郁景希从床上醒过来,迷迷瞪瞪地,瞅着旁边的白筱跟郁煜煜,开口第一句:“我怎么在这里?”
“……”
白筱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但显然,郁景希已经不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
小家伙下床,刮了郁煜煜的鼻梁,惹得孩子歪嘴要哭,这才哼着歌,回自己的小房间去了。
白天,白筱跟郁绍庭打电话,又重新提了郁景希这段日子的异常,这次,她是真的上了心,一旦郁绍庭还是之前不以为然的态度,她一定跟他急,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片刻后道:“等我回去再说。”
……
郁绍庭出差三天,在白筱快坐好月子的时候,他回到了丰城,比起离开时更黑更瘦一些。
“有没有想爸爸?”
他把裹在襁褓里的小儿子,举过头顶,小孩子咯咯笑,口水哗哗地落在他的脸上,他还乐在其中,一举再举。
白筱靠着枕头,看着玩乐的父子俩,想起郁景希,不免又忧心忡忡,小家伙还没有放学回来。
“刚才我已经跟靳声打了电话,他已经联系好一位儿童心理专家。”
郁绍庭抱着小儿子,在床边坐下,视线里,是白筱红润的脸色:“等办了满月酒,再带景希去心理中心咨询。”
白筱也赞同这个决定,但还是交代他:“这几天,你多关心关心景希。”
郁绍庭笑,亲了亲她的脸颊,怀里还抱着瞪大眼吹泡泡的小儿子:“你们娘儿仨,哪个我不关心了?”
……
晚上,郁景希吃好饭,拿着自己的小铲子去花园里挖土,成功捣毁了郁老太太刚买的一株兰花。
☆郁白番外————满月酒(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
郁景承小朋友满月酒那天,晴空万里,一大早就在床上画了一张幅员辽阔的地图。
“郁景承!”白筱掀了被子,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睡裙,有点头疼。
大名‘郁景承’、小名‘郁煜煜’的胖家伙,仰躺在床上,底下裹着的尿不湿没了踪影,听到声音扭着小脑袋瞅向白筱,眼神无辜又迷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坏事。
最后,那块尿不湿在郁绍庭的睡裤上找到,牢牢地粘着,让白筱哭笑不得。
“妈妈生气了,到爸爸这里来。”郁绍庭也不管自己被尿湿的裤子,抱起蹬着腿的小儿子去了卫浴间才。
听着卫浴间里的哗哗水声,还有男人低声软语的低沉嗓音,白筱听着听着,睡意也没了,索性也不再赖在床上。
一个月过去,她腹部的刀伤已经没多大碍,加上最近都有做健身锻炼,恢复得很不错摹。
把薄被放到沙发上,白筱扯掉脏床单,丢到卫浴间旁边的竹篓里。
郁绍庭已经帮孩子擦好小屁屁,拿了一块尿布,利索地给孩子换好,动作很上手,这一个月内,只要他在家的晚上,偶尔把孩子抱来一起睡,白筱休息得早,基本都是他在带孩子。
郁景承小朋友任人宰割,换尿布穿裤子时也不闹,只不过轻轻哼唧了一两声。
白筱靠着卫浴间的门,看着郁绍庭把儿子抱在怀里,他的眉眼温柔,哄孩子的语气很耐心,往日里雷厉风行的大老板形象荡然无存,仿佛仅仅是一个初初为人父又心怀忐忑紧张的普通男人。
如果说景希的出生,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那么郁煜煜的诞生,让他真正去体味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其实对白筱而言,何尝又不是这个道理?
那时候,她自己还不谙世事,又身处那样的环境,即便把孩子给她,她未必会比当年的郁绍庭做得好。
床头柜上摆了一个空空的奶瓶。
昨晚上,郁景希把大半瓶水给弟弟喂下,才欢欢喜喜地回自己房间睡觉去的。
白筱瞧着席梦思上的水渍,捂了捂自己的额角,已经无法再去考究,小家伙诱哄弟弟喝那么多水是不是故意的。
……
郁景承小朋友被李婶抱去拉了便便,再从洗手间出来,眯着眼,一张小脸看上去更加神清气爽。
作为今天满月酒的小主角,郁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一身崭新的衣裳给小孙子。
至于郁景承头上那顶虎头帽,据郁老太太说,是几年前郁景希戴过的,她一直藏着,舍不得送人或是丢掉,就因为她相信,郁家还会有这样的福分,没想到,时隔多年,真的又抱上了第二个孙子。
只不过,郁景承对自己脑门上那顶有点小的虎头帽并不怎么喜欢,不停扭头转头,想要甩开帽子。
甩到后来,虎头帽遮住眼睛,他又开始哇哇大叫。
显然,出生一个月的郁景承小朋友,比当年满月的哥哥郁景希,脑袋大了不止一点点。
小家伙恼羞成怒地又是蹬脚又是哼哼,逗乐了一屋子的大人。
※※※
郁景希今天的心情也很好,一大清早就翻出了自己的秋装,哼着歌在试衣镜前一件又一件地套上又脱下。
白筱望着这样活泼好动的儿子,很难想象,小家伙可能患了儿童医生所说的小儿抑郁症。
郁景希没选到满意的衣服,不过白筱答应等一下去酒店之前会先让爸爸开车去商场,陪他重新去挑一身好看的。
小家伙丢了手里的衣服,光着小脚丫跳下床,咚咚地跑进婴儿房里陪弟弟玩。
李婶正帮着郁老太太一起在给郁煜煜小朋友换新衣裳。
平日里安静乖巧的郁煜煜,这会儿却在李婶怀里动来动去,委屈地咧着小嘴,不肯配合,眼看就要哭了——
郁景希爬上小床,胖嘟嘟的小手抓住了弟弟紧握的小拳头,另一只手按了下弟弟滑嫩的脸蛋,又迅速地缩回来,生怕把弟弟弄疼了,然后感叹:“弟弟的手跟脚都好小,就是头大了点。”
有哥哥在场,原本闹腾的郁煜煜,顿时安静下来,小拳头松开,攥住了郁景希胖乎乎的拇指。
“弟弟……你乖呀。”郁景希趴下来,轻轻晃着郁煜煜无骨的小胖手。
白筱原本是来给郁煜煜送鞋的,但看到婴儿房里的一幕,没有立即推开虚掩的门进去。
肩上忽然多出了一股力道,她侧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今天郁绍庭穿了白衬衫黑西裤,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揽过她的肩头:“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白筱的下巴示意性地指了指婴儿房内,看到两个孩子这么手拉手,唇边噙着笑,不忍心去打断他们。
※※※——
满月酒虽然没像婚礼那样大肆操办,但也在酒店订了三十几张酒席,又一次的座无空席。
前一天晚上,白筱已经收到了很多礼钱,很厚实的红包,都是跟郁绍庭有生意往来的老总提前派人送来的。
徐宏阳如今的身体,在经过化疗后,吃不消长途远行,白筱特意给郁煜煜拍了一段DV传到首都去。
另外,她也跟郁绍庭商量好,等自己身体再好点,就领着两个孩子去一趟首都。
郁绍庭几个发小,一到酒店就把郁煜煜抱走了。
溜达了一圈,孩子再回到郁绍庭手里,身上挂满了各种手镯项圈脚链,白筱看出皆价值不菲。
至于郁景希小朋友,陪着郁老太太站在酒店大堂,胸口倒挂了一个敞开拉链的小包,收礼钱收得眉开眼笑。
每每有宾客到来,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立刻掏出红包放进他的包里,不忘离开前摸着他的脑袋瓜夸奖一番。
……
白筱在满月酒席上看到郁苡薇时,多少还是感到一丝的诧异。
跟她同来的是一个黄发碧眼的年轻男子,笑容可亲,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言行之间很顺着郁苡薇。
白筱忆起苏蔓榕曾跟自己谈及的,这个应该就是郁苡薇目前在交往的对象。
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