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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郁仲骁没再从房间出来。
翌日早上,郁战明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抬起头,郁仲骁已经进来餐厅,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似一夜未眠,但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也不像昨晚回来时那么失魂落魄。
只是当他开口说要出国时,郁总参谋长的欣慰瞬间转为气怒。
“出国?你他妈还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说完这句话,摔下报纸而去。
郁仲骁背靠着椅子,搁在桌边缘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
——————
秦寿笙打着哈欠开了防盗门,瞧见门外的男人,吓得立刻要关门,连垃圾袋也不扔了。
只不过反应太慢,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握在了门的边缘。
对于叶和欢到底去了哪儿,秦寿笙也不知道,他都觉得自己被叶和欢坑了,说好的在巴西地面着陆就联系,却至今没接到任何国际长途电话,叶家韩家那边也同样没有叶和欢的消息,好像一夕之间就从人间蒸发了。
那封信,是叶和欢放在秦寿笙住处下面的小信箱里的。
前天早上才打电话通知他去取。
当郁仲骁听到秦寿笙说叶和欢是哭着打电话的,他站起来,什么也没再问,就这么拉开门安静地离开了。
走出住宅楼,猛烈的阳光刺入了他的视线。
郁仲骁微微眯起眼。
旁边有个小男孩牵着气球跑过去,身后是喊着小心的年轻母亲,他的视线下意识跟随了她们。
很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
这天晚上,郁总参谋长回到家,本能地往二楼瞧了眼。
“小首长下午的时候回部队去了。”家政阿姨猜到老首长的心思,主动说道。
这几天小首长都没去部队,老首长也没急着回首都,老太太在孙子满月酒后就跟小姐妹去了峨眉山看猴子,父子俩之间像串着个**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燃导线,以致于整个家里的气氛都不太对劲。
得知二儿子终于清醒了,郁总参谋长连日紧皱的眉头才稍有松开。
他当然清楚郁仲骁这两天干了什么,把以前侦查敌人的手段都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郁总参谋长也没拦着,任由他自己去折腾。
现在人找不到,死心了,总算肯乖乖回去工作。
回到书房,郁总参谋长打了通电话,告诉那边明天回首都,挂电话前,却又问了对方一句,人安顿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正是郁战明的秘书。
“很配合,没有喊苦喊累,就是刚入藏那天晚上流鼻血晕倒了。”
郁仲骁嗯了一声。
撂下电话前,他又不自觉地交代道:“让部队多照看着点,南方人底子弱。”
——————大结局分割线——————
三个月后。
来年二月的丰城,下了一场雪,整座城市仿若披上一件银装,也是这场突来的大雪,推迟了某旅即将到来的军演。
郁仲骁停好车,进了家门,发现大侄子正坐在客厅里边玩乐高边看新闻联播。
这
几个月,他基本都住部队,很少回来。
“是爷爷看过的,”郁景希搭着乐高,说:“他说要看**的天气,看到一半接电话去了,还没回来呢!”
郁仲骁摸了摸侄子的小脑袋,准备上楼的时候,小家伙又嘀咕:“爷爷最近老看天气预报,搞得我都没法好好看电视。”
脚步滞缓,郁仲骁回过头,问侄子:“爷爷看哪儿的天气?”
“**啊,别的不看,就看**!”
……
书房门被打开,郁战明几乎是同一时间挂了电话。
他看着进来的儿子,皱眉,语气不善:“你几岁的人了?进来还不知道敲门!”
郁仲骁的眼睛扫过被搁在书桌上的座机,在郁景希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渐渐揭开了迷雾,让一个人毫无声息地消失,能做到的,只有军/方,如果说三个月前郁仲骁只是猜测事情跟父亲有关,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笃定这个想法。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让她去**?”
郁战明看着目光灼灼的儿子,见事情败露,没再遮掩,却也沉下嘴角没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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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生活,对初来乍到的叶和欢来说,简直是一场生理外加心理的折磨。
入藏的第一个月,她三天两头要挂氧气罩,寒冷的气候,更是让她每天裹着被子不想起来,每每这时,她都会想起自己幻想跟着郁仲骁来**过美好生活的傻缺样,理想那么丰满,但现实却骨感得要命,刚开始的那几天尤其难过,她总是忍不住躲在被窝里落泪,想着郁仲骁,想着南方城市的温暖。
即便度日如年,她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吵着要回丰城回b市。
“又下雪了!”
走出食堂,同行的女兵仰望着天空感叹。
叶和欢伸出手,一片雪花静静地落在她的掌心,最后融化成一滴水珠。
不管是丰城还是b市,很少下雪,哪怕是大冬天,也只是冷风瑟瑟的干燥,不像这边,有种常年积雪的错觉。
同行女兵要去趟训练场,叶和欢准备回宿舍,两人在岔路口分别。
不过几分钟,地面已经覆了薄薄的雪。
叶和欢口中呼出白雾,黑色短发上也飘了几片雪花,她忍不住拉高作训服的衣领,从食堂到宿舍,差不多五百米的路,她比较畏寒,眼看雪越来越大,索性跑了起来,却在跑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远远的,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以为是幻觉,她眨了眨眼睛,却还在。
当那人越走越近,叶和欢的双脚像灌了铅定在原地。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出现在梦里无数次的脸,鼻子泛酸,眼泪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郁仲骁站在她面前,低低地笑了笑,“怎么,不认识了?”
叶和欢喉咙里堆积的哽意更浓,她想问你怎么来了,又怕自己一出声尽是鼻音,她的视线从他脸上滑向他的脖颈,又落在他黑色的大衣上,他穿的不是军装,雪花印在大衣肩头又瞬间消失。
“吃过饭了没有?”他问得那么随意,好似他们之间不曾分开数月。
叶和欢点头:“嗯。”
两人面对面站在路边,旁边有士兵迎着雪跑过。
郁仲骁打破沉默:“没话对我说?”
“……”
“我还没吃饭。”他说。
叶和欢抬起眼看他,只看到郁仲骁嘴边浅浅的笑意,然后听到他问:“食堂在哪儿?过了饭点应该还有饭吧?”
她闷声道:“我不知道,先去看看。”
打算转身带他去食堂,却发现双腿冻僵了,她看向他,有些委屈地抿嘴,“走不动了。”
这样的撒娇,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郁仲骁在她跟前蹲下了身。
他侧过头,开玩笑地说:“有纠察兵,抱不了,只能背你。”
叶和欢望着他宽阔的背脊,然后趴了上去,下一瞬,郁仲骁已经背她起来。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头上,休闲皮鞋踩到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微声响,叶和欢的下巴抵着郁仲骁的肩膀,双手忍不住圈紧他的脖子,呼吸间,是他身上温热又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踏实又感动。
“这边都不能网购。”她突然在他耳边说,幽怨的语气。
郁仲骁轻笑:“你还有机会上网?”
“……我就举个例子。”
“没关系,回去后可以多买些。”
“而且我的头发都剪了,说是部队里不能留长发,是不是很丑?”
“长发短发都好看。”
“你一定是骗我!”
“不骗你。”
……
“你小姑给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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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昨天,她跟我说了一件事,关于胭胭的。”
“……什么事?”
“想知道?”
“不想!”
“好,那不说了。”
“……”
“食堂在哪个方向?”
“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雪白的地面上,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
这样的爱,在你之前不曾有,在你之后不再有。
全剧终。
(2015年6月2日凌晨,完)
——————
ps:这个开放式结局,是我在写番外八年前第一章时设计好的,他们的故事开始于冬天,也结束于冬天,其实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大家期待的三胞胎,我做完微创手术会回来补充后续。因为个人身体的缘故,这个文经历了两个冬天,加一个春夏秋,久病之躯,很感激大家的耐心陪伴,也是你们让我没有轻言放弃这个番外,让我能把它以最理想的状态呈现出来。曾经的我,喜欢皮肤白皙、又高又瘦的男生,却也在文字间不知不觉爱上二哥这样的男子,他不英俊,接近于现实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男人,会有很多无奈,却也因此更容易成为每个女人心中的英雄。
关于新文厉老板跟顾冉宁的故事,如果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关注微博,更新动态到时通知,微博名是可哥俊美不解释,很多事在这里不便再多说,最后,祝大家生活愉快,健健康康每一天。
对了,上一章,有读者看不懂景希为什么不去吃饭,我只想说,这厮当时有点抑郁症,喜怒无常,大家忘了吗?
接下来放个小彩蛋(放在作者有话说下面,赌多少人会看到)
《你还不曾来,我怎敢老去?》
2000年夏初。
叶和欢贴着墙根站着,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她的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浸湿,额头也滑下豆大的汗水,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牢牢地攥着,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在隐忍脾气。
唐嫂从门口路过,看到书房里罚站的孩子,心生不忍,刚想要偷偷进去,韩敏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边,她冷冷淡淡地说:“不准给她开空调,如果一直这么犟,那就一直这么站着。”
说完,转身回了卧室睡午觉。
叶和欢抬头,看了眼韩敏婧离开的背影,倔强地把头瞥撇向了另一侧。
等书房的门合上,她跑到了沙发旁,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三两下就拆了盒子,倒出一只石榴样式的发夹,这是用她逃学跟秦寿笙在一所小学门口摆摊卖零食赚的钱买的,送给韩敏婧的生日礼物。
她又跑去书桌那边,拿起那本《读者》,胡乱撕下一页包裹住发夹,从窗口用力掷了出去!
然后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也不开空调,就这么热着。
良久,叶和欢又爬了起来,跑到窗边探出半个身往下瞧。
那团揉皱的纸在院子里的花坛边。
或许是那股不服软的心态作怪,她只是干瞪着,不肯下去捡。
一个着军装常服的高大男人走进韩家的院落,叶和欢心中生出主意,冲他喊了声:“喂,当兵的!”
男人脚步一顿,抬头往二楼望上来。
大檐帽遮挡了他半张脸,却依旧看得出他轮廓的硬朗。
叶和欢盯着他肩上的一杠三星看了会儿,撇了撇嘴角,趴在窗口说:“帮我捡个东西呗。”
男人收回目光,径直往里走。
连个当兵的都欺负我!
她瞅了眼书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扯下张纸揉成团,在那人从窗下经过时,她看准角度狠狠的砸了过去。
不知是早有提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