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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只说他们可能会来,但他们若有事,我又不好拦着。”
宋大娘子并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接着道:“是呢,陈国公世子是郡主的亲表哥,顾二公子又在公主府住了那么久,您和陈国公世子说话,顾二公子他们肯定不好撇下他先走开。”
可柔嘉郡主以前一直在封地上,没有和这些同龄人相处的经验,根本没想到这层,只觉得薛清云在这里,王家和薛家又订了亲,昨天还撞见他们在一起打猎,今天王慎远无论如何会和薛清云打招呼,接下来两群人不是顺理成章的凑在一起了吗?
她生了会儿闷气,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订了亲的男女,越是在人多的时候,越是会避嫌。
思来想去,还是怪王琳芝!
王慎远对着薛清云要避嫌,可总不可能着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不闻不问吧?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王琳芝的爽约,让她失去了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琳芝一如往常一般进了宫,先去王皇后那里请了安,王皇后似乎很憔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大宫女芳姑和她的心腹陈嬷嬷都不在身边,掌事太监万小山也不见踪影,而清宁殿中居然多了一半眼生的宫人。
王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因惠妃娘娘在御花园出了事,皇上异常震怒,宫里换了一批人。”
王琳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来得又快又猛,公主府居然半点消息也不知道,只能是那些人全部被拔除了。
她之前也料到王皇后会被牵连,可没想到,她如今的处境会是这般艰难,只怕身边连信任的人都没有了吧?
“娘娘不要想太多,我会时常进宫来陪你。”事到如今,她只能这么安慰王皇后了。
单单是吴惠妃,就算得宠,也没有这么快成事,最大的可能是像前世一样,刘太后和吴惠妃联手了。
可让王琳芝想不通的是,这两方之间明明已经水火不容,现在为什么又能狼狈为奸了。
思来想去,能为吴惠妃出谋划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程静姝,她正想开口问一下,王皇后却道:“本宫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王琳芝唯有依言行事。
哪想半路遇到一个嬷嬷,急急地迎面而来,王琳芝虽然避到了一边,但那嬷嬷仍旧朝她撞了过去,好在璎珞和她的奶娘余氏都很忠心,从中间挡了一下,没让她撞到王琳芝。
哪想那嬷嬷却故意找事,直接扑到了地上不说,还将怀里抱的药材抖了一地,并且倒打了她们一耙,“安雅县主病着,老奴这才急急地去太医院开药,没想到你们居然故意将药撞洒,这分明是不想让安雅县主好起来。”
王琳芝还未开口,只听又一有冷笑道:“常听人说琅琊郡主娇纵成性,飞扬跋扈,倒是没料到入了宫,也可以枉顾宫里的规矩,还有这两个贱奴,敢故意弄洒惠妃娘娘的药,全给我绑了,送到娘娘那里发落。”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去了公主府的史嬷嬷。
王琳芝立时明白了王皇后“乏了”的用意,姑母必定是被昌盛帝剥夺了管理后宫之权,怕她在宫里吃了亏,这才让她离开。
可现在,别人已经主动找了上来,就算她要走也没那么容易了,真让这老婆子将她抓起来,只怕王皇后连消息都得不到,更不要说昌盛帝。
“谁敢绑了她,事后我就让皇帝舅舅剁了她的手!”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虚张声势了,希望还能管用。
好在她开口之后,那些内侍们果然犹豫了起来,但史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现在不动手,坏了宫里的规矩,别说是手,只怕连命也没有了!”
忽听有人冷声道:“何人在这里吵吵嚷嚷?”
六皇子从一条小径直了出来。
史嬷嬷一看到他,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道:“禀告主子,安雅县主的药,被琅琊郡主带进来的下人给撞翻了,双方争执了起来。”
王琳芝冷笑指着在地上的婆子冷笑,“不过是个狗奴才,看到本郡主不该主动避让吗?既然是安雅县主急着要的药,洒了不该先去抓药?倒是拦着不让我们走,难不成是安雅县主的病是假,你们想拦着本郡主碰瓷才是真?”
那婆子估计是铁了心想闹事,便指着王琳芝道,“老奴明明避到了一边,但郡主故意为难老奴!谁不知道郡主和安雅县主有过节?”
王琳芝:“你好好给本郡主说说,我为什么要为难你?我一堂堂郡主,和谁有过节还会告诉你这个奴才?就算你是给安雅县主取的药,本郡主又怎么会知道?”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惊讶极了,“既然安雅县主病了,为什么留在宫中?”
那嬷嬷神气地扬了扬眉,“自然是陛下直接吩咐的!郡主若不服气,老奴也没办法。”
六皇子不悦地皱眉,向那嬷嬷道:“既然安雅县主急着要的药,你将药弄洒了,不忙着去取,岂不是让病人等着?”
那婆子这才爬起来去了。
一直等到史嬷嬷一行人走了,六皇子才道:“连大哥都被父皇训斥了一顿,宫里更是换了不少人,今时非同往日,你以后也少进宫罢。”
正文 132 后路
王琳芝辞别了六皇子,如被抽光力气一般地坐上了马上。
她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变得和前世一样了。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吴惠妃母女单凭一己之力,就让王皇后毫无还手之力,更不要说这一世有了程静姝在旁边煽风点火,为虎作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璎珞掀开帘子,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
余妈妈下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告诉王琳芝,“是家浆洗铺子龚家,夫妻俩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男的好赌,输了钱,要卖儿卖女,后来龚大郎将那父亲给砍死了,被官府判了死刑。哪想在菜市口行刑的时候,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天上一个炸雷下来,将行刑的刽子手给劈死了,后来官府觉得龚大郎不该死,就将人给放出来了,被东市的张屠夫招为了上门女婿。龚家这几年时来运转,在短短几个富了起来。如今龚大郎老丈人死了,要跟媳妇和离呢,张大娘子也是可怜人,家里就这么个独苗,又只生了个女儿,据说银子早被上门女婿给转到别处去了,又没有亲人可依仗,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唉,贵易交,富易妻!”一个入京赶考的举子叹了口,晃着脑袋,转身离开了。
龚寡妇没了男人,大儿子被别家招赘入婿,这乍富得十分奇怪,最大可能是转移了张家的财产,现在想着脱身了。
王琳芝突如其来的愤怒起来,但却只笑了笑,“咱们府上的张大人,和这张娘子是不是同宗?”
余妈妈摇头,“应该不是,若真是同宗,张大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琳芝淡淡地笑,“说不定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呢,妈妈何不告诉他一下?”
余妈妈顿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王琳芝这是想帮那张娘子,忙道:“等回了府,老奴去问问。”
车夫很快换了另外一条路,王琳芝闭上眼睛,耳边却浮现出刚才离开的举子的声音,“贵易交,富易妻。”
连个入赘到屠户家的井市之人都会存在这种想法,何况堂堂一国之君。
不是她不努力,也不是王皇后手段不够,而是昌盛帝本性就是这般,就算她挖空心思、费尽心机,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是该考虑退路的时候了!
“等回了府,着人去打听老爷回来了没有,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不要让阿娘知道。”
反正宫里现在传不出任何消息,那就让阿娘好好养胎就是了,但这件事必须要阿爹知道才行。
哪想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王琳芝下了马车,就看到王惟一刚好也进府。
她快步迎了过去,“阿爹,女儿有些事要和您商量。”
王惟一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点头道:“走,我们去书房。”
王琳芝跟在王惟一的后面,一起去了外书房,关门前的那一刻,告诉门前的护卫道:“在这儿守着,谁都不许靠近,不然杀无赦!”
王惟一拉了把太师椅给王琳芝,自己则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不要怕,凡事还有阿爹呢。”
王琳芝只觉得眼眶有些发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道:“大皇子被陛下训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换了一大半……”
王惟一朝女儿点点头,“大皇子的事,我知道了,没敢告诉你阿娘,就怕她担心。皇后娘娘受的是无妄之灾,陛下心里肯定是清楚的,但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因为他要借着吴家来削弱我们王家,甚至会抬举刘家……”
王琳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王惟一。
她曾经一直以为,她的父亲死得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可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清楚!
“因为他觉得,只有我们这三家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他在那个位置才坐得更稳。”王惟一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笑了起来,“原来,琳琳也长大了,开始关心起这件事了!”
王琳芝却没有因为阿爹的话而轻松下来,反而更严肃了,“咱们在宫里的人手,却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难道都被皇帝拔除了吗?”
王惟一摇头,“你阿娘说了,府上有内鬼,所以让他们以后不要再传任何消息了。”
可吴惠妃野心勃勃,怎么会肯放弃垂手可得的皇后之位?
“姑母和陛下情份最深的时候都没有诞下嫡子,如今又有那么多的成年皇子,阿爹以后还是劝着阿娘,不用在帮姑母求子了吧。”既然阿爹愿意和她坦诚,那她就早些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上一世王家那么多人命都丧在这上头,她既然重新回来,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
“不过是安娘娘的心罢了,这事阿爹明白得很。”
“可女儿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清宁殿里发现了厌胜之术,姑母被废为庶人,阿兄和阿爹被牵连,被流放到荒蛮之地,半路上被……赐死,姑母三个月之后自缢而亡……”往事历历在目,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王惟王摇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拙笨地给女儿擦起眼泪来。
女儿被菩萨托梦的事,他不止一次的听妻子说过,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梦。
可这种结果,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不哭了,梦都是假的,阿爹和阿兄都会好好的,保护你一世平安,不要怕。”
可前世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一般,让她怎能不怕?
“阿爹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咱们不再动用宫里的人?”
“府里的内鬼没找到,宫里那部分人,肯定不会再用了,这个你就放心好了。”王惟一心疼地看着泪人一般的女儿,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阿爹一定会好好应对这件事。”
可若是刘太后姑侄加上吴惠妃一同动手脚去陷害皇后,他们在宫外根本鞭长莫及。若是王皇后出了事情,身为皇后的母族,无论他们做没做过这件事,都会被冠上同谋的罪名。
井市之人尚且心硬如刀,何况是高高在上,手握杀生大权的皇帝?怎么会愿意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