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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回来了么?”宋芷嫣想起殷亦凡淡漠的脸,眼泪破闸而出。
“回不来了。”
“不行,爸爸,我不想走。”她哭的口齿都不清晰:“你再想想办法,你再去跟殷伯伯解释,他会想明白的,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还有没完成的愿望……”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所有有关于青春的炙热与疯狂,都落在这片土地上,我怎么能,做先离开的那一个。
我错了。
我不该贪心的奢望他接受我。
我什么也不要了。不要他全部的爱,不要他温柔以待。
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这是我一厢情愿对他许下的誓言。
我都记得。
我不能走。
我怎么能违背承诺。
……
宋业航被逼无奈,把宋芷嫣锁在卧室中,不顾她的强烈反抗,哭喊哀求。
他焦头烂额的在外部署着一切,两天,转瞬即逝。
最后一个晚上,宋芷嫣不哭不闹,抬头看着停摆的时钟,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宋业航把晚饭送到她屋里,无声与她对望。
他喉结动了动,内心苦涩的快要把整个人淹没。
他呵护了大半生的女儿,他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女儿,被他锁在房间里,两天之久。
她的眼神都空了,像不认识他一样,看了好久。
他为了她苦苦奋斗的那些年,最终化为伤害她的利器。
他不怕死。
他又何尝不想成全。
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了几十年,铜皮铁骨,无可畏惧。
可是当女儿的安危也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惊恐如惊涛巨浪,让他夜不能寐。
他有办法出去顶下一切,不牵连女儿半分。
可是把她孤零零的留下,他不忍心。
他谁也信不过。
又有谁,能像他一样,一心一意呵护她,没有私心杂念,一份爱完整的无法分割。
这种无私倾献,除了父母,谁都做不到。
宋芷嫣僵直着小腿,毫无预兆的走过来,重重的,跪倒在父亲面前,她双手扶着地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宋业航硬着心肠背过身去,仰起头。
“殷亦凡会有办法的,爸爸。你放我回殷家去好不好?一个小时,你给我一个小时……我可以拿任何东西来跟你换。”她的声音低而沙哑,放手,最后一搏。
他不应,她就一遍一遍的磕头。
额头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房间。
宋业航的眼泪落到了嘴角,眉宇不可抑制的颤抖,可是他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是父亲。
是女儿唯一的依靠。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若心软,就该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忘了殷亦凡。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他就是我的无限可能啊,爸爸。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到底多么爱他,可是你懂的,你是最了解女儿的爸爸,你一定能感受的到,对么?你不要这么残忍,你成全我这一次,行不行爸爸?”
关门声是宋业航最终给出的回答。
宋芷嫣绝望的伏地痛哭。
悲伤漫天而落,命运蛰伏在暗处,没留下一丝余地给这个濒临崩溃的女孩子。
若天不怜人,那她只能,逆天而行。
深夜悄然降临,宋业航被一声巨大的脆响声惊的头脑发麻。
他按着桌子,风驰电掣跑出卧室。
抖着手开了几次门锁才把门打开。
宋芷嫣的卧室窗户上,一个硕大的黑洞像死寂之夜的血盆大口,恐怖而狰狞的宣布着一切的凋零。
他几步上前,看着女儿缩小成一个点的远去背影,瘫坐在地上,力气尽失。
他终究是小看了她对殷亦凡的感情。
二十多岁,最美好的年华,竟为爱,以命相搏。
多傻啊……孩子。
你这一走,是不要爸爸了么?
……
宋芷嫣瑟缩在殷家大宅的一个角落,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树叶成片的在她头顶迎风摆动。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二楼殷亦凡的房间,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车没在院中,大门也没锁,他应该还没回来。
她单薄的衣服很快被风吹透,虽不至于刺骨寒冷,她还是禁不住瑟瑟发抖。她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渗血的膝盖,不知冷也不知疼。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最后一夜。
殷亦凡。
你在哪。
回来……
她已经顾不得爸爸发现她逃走后会难过到怎样的程度,她只知道,如果她不逃,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等待她的,或许是死而复生,或许是万劫不复。
他是她仅剩的信念。
最坚定,最无法放弃的信念。
两束远光灯忽然映照进她的视野,她被强光照射的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热泪潺潺而落。
车上下来两个男子。
每一抹身影,都是她所熟悉的。
两天的煎熬隐忍,终于在这一刻迸溅开来。
他,终于来了。
☆、35梦一场
——你说这些,我会死的。
殷逸铭望着殷亦凡身上迅速冷却下来的气息,心下一沉。
处理殷正海的事情,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心力,他无力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况且殷亦凡的此刻的状态已经到了一点即燃的地步,如果连宋芷嫣的出现都镇不住他,旁人,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远处的宋芷嫣单薄的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思量再三,低声对殷亦凡说:“我出去一趟。”
然后头也不回的拐出殷宅。
殷亦凡唇边没有弧度,目光里满是犀利与无情,他连上前一步都不愿意,只是远远的,瞪着她盛着一弯月色的眼眸,身体里流窜着呼之欲出的决绝。
宋芷嫣身体的温度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流逝,身上的血迹把棉拖鞋都染湿,腿脚抖的蹲也蹲不稳。
她还是来错了。
他的眼神告诉她,无论她怎么解释,分离,已是注定。
你是在逼我放手么?
如果,我不肯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退回到初次相见。
疏离,排斥,远隔千山万水。
好像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对,都是另有其人。
他抬腿走过她身旁,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也没有预备给她机会,把要说的说完。
“别走。”
她小声的恳求。
他脚步一顿,她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只有这一晚上了。”
他居高临下,不带一丝感情俯视她:“在我没后悔之前,给我,滚。”
她抓着地上的杂草,拼命的忍着不允许自己哭出声,腿上一软,她跌坐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剧烈的上下摆动。
“没有,别的要说了么?”她吃力的,断断续续的说:“不是他……不是我爸爸做的……他是被冤枉的……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殷亦凡……你别扔下我……好不好?”
他不为所动,任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解释?”
“我没有资格……我不解释……可是我不能走,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想呆在你身边,你可以跟别人谈恋爱……跟别人结婚……可是,不要赶我走……”这是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刻,再也没有任何场景可以相提并论。发丝散乱在肩头,黏着泪水,坐在尘土里,浑身僵硬到动也动不了。
而他,穿戴整洁,纹丝不动,高高在上,目光冷若冰霜。
“不要再被我看到你,下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行”她头疯摇,不管不顾的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腿:“求求你,别这样,别赶我走。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如果我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用力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她手掌手背上的玻璃碎屑闪着月光,落在他眼里,他却没有一丝犹豫,厌恶不已,重重的甩开。
她哭的歇斯底里,誓死不肯松手:“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她的脸贴在他腿上,用尽力气抱紧他:“你不记得我们发生过的那些事么?你说我是你第一个女人,你忘记了么?”
“我没忘。”
他趁着她安静下来,再次掰开她的手指,用手锁住她的一双手腕。
“我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可是我没说过,我喜欢你。”他的语速慢而稳,看似被她的情绪沾染分毫,但眼底,分明是滔天的怒意而染上的血红:“收起你的幻想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天也没有。”
说完,他手一扬,把手插回口袋。
她一个趔趄重新坐回地上,呆滞的望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还有呢?还有没有,更伤人的话了?”
“不要再浪费时间。”
“对你来说是浪费,对我来说,却很珍贵。”她不敢再去触碰他,眼泪不断不断不断的落:“我后悔了。我不该来的。如果不来,我就可以带着遗憾一走了之,听不到你说的一切。”
她仰起脸,悲哀欲绝:“你收回你说的话好不好?你假装,你也喜欢过我。”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骗我啊!”她低声呢喃:“求求你,骗我。我不留下了,我马上就滚,我去泰国……行么?”
“你走或者不走,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顾念殷逸铭跟你的情分,放你一马。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下一次,我绝不手软。”
她跟殷逸铭的情分……
从头至尾,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连她与他哥哥的情分都赶不上。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她还是不舍弃:“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我能感受到的,这些年,你保护我,允许我接近你,你在试着喜欢我,这些跟旁人都没有关系的……只有我和你……”
“你如果觉得,上了我的床就可以变成我的女人,那么,我可以,付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她摇摇欲坠的倚靠着墙勉强站稳,毫无生气,木偶一样,被抽空了灵魂。
“你说这些,我会死的。”
“死?”他勾出一个冷酷的笑:“死在宋业航前面?你想也别想。”
她弯腰抱着头冷静,心里默念。
他说的都是气话,他总是用这种尖锐的方式自我保护。
不要相信,宋芷嫣。
都是假的。
不要投降。
他迟早会查出真相,就算查不出真相,他也会有消气的那一天。
到时候,他会亲口告诉你。
今晚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谎话。
他是故意,让你跟他一起痛。
这是他允许你陪着他的,方式。
她收了眼泪,肿着双眼,平静的直视他:“今天晚上,我一个字也没听到。所有有关于你的一切,在我心里,都不会变。”
“你要说疯话,就随你说个够。”
“好”她撑着说下去:“我也不知道会走多久,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在原地就好,不需要朝我走来,我今天是怎么一步一步离开你,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