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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总……”
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心虚。
许嘉树:“她人呢?”
“许总对不起,我把她给跟丢了!”
许嘉树顿时大怒:“跟丢了是什么意思??”
“今天下班韩小姐并没有出来,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就去了她家楼下,发现也没有,一直到现在,她家似乎还是没有人,都没有开过灯,而且我问过公司里的人,说,韩小姐突然请假,已经走了……”
巨大的空虚感顿时侵袭许嘉树的身心。
就和八年前一样。
她又要消失一次吗?
又要折磨他一次吗?
之前是去了国外,这次又去了哪里呢?
许嘉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声线冰凉,“好,我马上回来。”
第二十六章
韩半夏拿了钥匙; 独自一个人回家。
晚上妈妈要住院; 现在王姨回家了,医护人员在看着,韩半夏回家给妈妈做点饭带过去。
自从工作以后,韩半夏基本上一年只回家两次,一次是年假,一次是过年; 老妈的记性不大好了,其实今年韩半夏的年假已经休完了。
这次是专门请假回来的。
出租车走过一条路的时候; 韩半夏突然出声:“师傅在这停就行; 我自己走过去。”
师傅指了指一个位置说:“过了这个信号灯停吗?”
“行。”
韩半夏付完钱下车,看到路口的那个小巷子; 长长的舒了口气。
回来之后再也没来过这里,以前是嫌远,之后则是不敢。
不敢面对那些时光; 美好得有点刺眼; 她强迫自己不能总是回忆过去。
她在惩罚自己; 亦在寻求解脱。
重逢许嘉树; 心境似乎不同了。
她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就有点想再看看那条路,想再寻一寻那些被她自己强制遗忘的记忆。
韩半夏走进那条小巷子。
周围的楼房已经不住什么人了; 以前住的也大部分都是些老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老人已经去世; 有的则被他们的子女接到自己的住处,而且靠近主街一排的楼房已经开始拆迁,灰尘漫天,断壁残垣,即将变成一片废墟。
而另一旁的楼房也已经写上了大大的“拆”字,这个红色的大字预示着这些楼房的命运,也预示着这条小巷的命运。
一开始是和许嘉树在这个小转角遇到的。
她还记得好像是被一个女生找了麻烦,女生雇了几个壮一点的男生放学路上来堵韩半夏,韩半夏当时只有一个人,刚好许嘉树出现,她便假装许嘉树是韩冬,骗过了那些人。
韩半夏路过那个小转角,这边拆迁的比较早,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半块墙体都找不到了。
韩半夏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韩半夏蹲在门口换鞋。
她和韩冬基本都不在家,只有妈妈一个人,现在鞋架子上全都是妈妈自己的鞋子,她的房间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储物间,韩冬的房间朝阳,又大又宽敞,妈妈每天都会打扫,也没放什么别的东西进去。
韩半夏看着被妈妈照顾的很好的小薄荷,哦不对,现在已经长成大薄荷了,欣慰的笑了。
走上阳台,下意识的往隔壁的阳台看了看。
那间房早就已经租出去了,据说后来又卖了,几经转手,上次韩半夏回来是一对年轻夫妇住着。
他们把这个小阳台搭上了晾衣杆,晾挂一些刚刚洗好的衣服吗,有的时候那位太太会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晾着。
但是韩半夏还是一寸一寸看得很仔细。
她不相信时光这么无情,把一切痕迹通通抹掉,她总是觉得,会在某一个缝隙,或者一个小小的角落,可能会看到一只洁白的千纸鹤。
但是从来没有。
仔细想一想,怎么可能有?
韩半夏回到厨房,顺手拿了两个鸡蛋,在冰箱里找到一小把韭菜和已经炖好的猪蹄,还有一条鱼,韩半夏快速把鱼处理了,又洗了韭菜,做了一个韭菜炒鸡蛋,给妈妈炖了一个猪蹄汤,另一边把那条鱼蒸了一下。
韩半夏在韩冬的房间找到之前妈妈经常给他带饭的那个保温饭盒,洗干净,把饭和菜装进去。
医院离家不算远,韩半夏便没有打车,从包里翻出一块钱来,上了一辆公交。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生活在一个小城市也挺好的,公交车也就只有一块钱,城市不大,根本不需要地铁,家门口的那些朋友们打小儿就认识,大家一起毕了业,夏天一起吃烧烤喝啤酒,冬天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这不是比在外面打拼,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多,睡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表格,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依然是表格要好很多吗。
韩半夏想,等妈妈的病好了,韩冬回来了,不需要那么多钱了,韩半夏就辞职,在这座小城里生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看看夕阳日落,体验生命中美好的春夏秋冬,学一学自己一直都很想学的烹饪,或者再选一个钢琴,养一条狗,就这么一直老去。
也挺好。
公交车进站了,前面有一辆出租车违停,公交车一个急刹,差一点就把站着的韩半夏晃倒。
她猛地回过神来,该下车了。
正午时分太阳毒得很,韩半夏晒得脑门儿发烫,进到医院瞬间就凉快了。
一冷一热转换太快,韩半夏一时不适应,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楼转个弯去电梯,刚好碰上了查完房的医生。
“哎,大夫,”韩半夏和医生打了个招呼。
“我刚看过你母亲了,状态还不错,但是肺部有点发炎,所以总是咳嗽,据我所知现在你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呢吧?”
“嗯,不知道。”
“尽量还是不要告诉患者,心理方面对于身体也是有很大影响的。”医生好心的叮嘱道,随手翻了翻病历本,“我看到你妈妈最近频繁的咳嗽,我怀疑可能是肺部有感染,我下午给她开一个检查,因为如果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患者很有可能会咳血,这样对患者的心理,你也知道,可能会有不利。”
韩半夏有点凝重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医生。”
电梯到了,韩半夏跟着人群一起上了电梯,医生要去一楼,在电梯外和韩半夏摆了摆手。
妈妈胃不舒服,不能吃太多米饭,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什么食欲,但这些都是韩半夏亲手煮的,妈妈还是喝了一点汤,又吃了一点菜。
韩半夏用纸巾给妈妈擦了擦嘴,刚好护士进来,要推妈妈去检查。
韩半夏跟着妈妈一路走到二楼,妈妈进了检查室,韩半夏坐在门外等。
手机里有微信消息,大部分都是上午的,发的最多的居然是许嘉树。
韩半夏稍微有点吃惊。
许嘉树的头像很特别,是一棵笔直生长的树木,周围全是黑色,只有那棵树是孤单的白色,没有树叶,也并不粗壮,看上去有点压抑。
“你去哪了?”
“谁让你请假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韩半夏你可真厉害,你又不怕丢工作了是吗?”
“快点接电话。”
韩半夏退出页面才看到许嘉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她,但是韩半夏的手机有点不大好用了,经常出现这种自己莫名其妙静音的情况。
韩半夏赶紧给许嘉树回了个电话,只响了半声就被接起来了。
“韩半夏。”是许嘉树一贯冷淡的声音,只是这一声有点急促,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许总,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你去哪了?”
“我已经跟人资部请完假了,我是家里突然有点事,所以……”
“跟人资请假了?!你跟我请假了吗?”
“可是您那天不在。”
“怎么,我不在你就能随便出走了啊?”
韩半夏想解释自己根本就不是“出走”,后来发现许嘉树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越解释越糟。
所以韩半夏干脆就闭上嘴了。
最后许嘉树更加生气了,直接挂了电话,韩半夏很无奈,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刚挂完电话就看到妈妈的主治医生从楼梯那边上来。
“哎?又碰见了,”医生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稍稍有点胖,人很善良,看到韩半夏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在检查啊?”
韩半夏点点头,往旁边的座位让了让,“坐啊,大夫。”
韩半夏其实有挺多问题想问医生的,比如说妈妈这段时间的饮食,还有一些生活习惯是不是有利于她的病情,还有一些用药方面的知识。
这位大夫下午没有什么事情,便坐在这里跟韩半夏普及了一下,说的很细致,也很通俗,韩半夏一下就懂了。
俩人一直聊到妈妈检查完出来,大夫起身说,“等检查完的单子给我看一下,我下上去了。”
“好好好,大夫再见。”
韩半夏回头目送大夫离开,这么一转头,走廊尽头一个懒懒依靠着墙壁的颀长身影吸引了韩半夏的注意。
第二十七章
韩半夏愣了愣; 护士把妈妈推出来; 叫了韩半夏一声。
韩半夏赶紧过去,站到妈妈身后再抬起头,人来人往之中哪里还有那个颀长的身影。
韩半夏揉了揉眼睛,这几天太累了吧。
妈妈的肺部查出癌症,二期,大夫说已是万幸; 因为肺部的癌症不容易察觉,通常患者来医院检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期了。
“我这次先给你开一份这个药; 抑制癌症的; 还有一个方案是做化疗,但是检查结果显示现在患者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化疗检查。”
韩半夏看了一眼大夫开的单子; “这个用法用量,一个月……要八千多块?!”
大夫点了点头,“目前这种药物是比较有效的; 我知道你的负担会比较重; 现在慈善协会在联合药厂做赠药活动; 购满一年之后就可以免费赠药。”
韩半夏抬起头。
大夫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算富裕; 又很想让妈妈健康,能多陪你们几年; 说实话一些价格低的药不是没有; 也可能会有一些作用,但是和这种药不同的就是他们的副作用;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妈妈的肺好了,过几天肾脏又不好,再过几天肝脏也出了问题的这种情况出现对吧?”
医生其实是在帮她,韩半夏点了点头,“我懂了,我先……回去凑钱,谢谢您啊。”
韩半夏走出医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夕阳在山,最后一丝光芒映得漫天红光,一大片云彩如火一般燃烧在天空。
天堂着了火,殃及人间。
看着医院门前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韩半夏手里拿着那张轻飘飘的检查单子,突然不知何去何从。
一辆骚红色跑车停在韩半夏跟前,车窗降下,许嘉树冷冷的看着韩半夏。
“上车。”
“……你怎么……”
许嘉树不看她,语气有些不耐,“上车。”
韩半夏打开车门矮身上车,车内的冷气瞬间包裹了她,韩半夏转过头捂着嘴打了个一个喷嚏。
许嘉树发动起车子。
韩半夏:“你怎么在这?这是要去哪?”
许嘉树轻轻挑了挑嘴角,笑容颇有不屑,“怎么,我们韩助理又看上了医院的小大夫?”
“什么医……”韩半夏反应过来,“那个身影真的是你?”
“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
语气轻佻,满是嘲讽。
“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