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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被她的举动给惊醒了。
聂然一听那熟悉的声音收顿时松开,意识渐渐地回拢,想起自己此时身处何地,更想起了昨晚的那些激情的片段。
以至于等她缓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腰和腿都酸疼的不行。
这让她不得不吐槽这身体的娇贵程度。
黑暗中她被霍珩紧紧地搂着,她问了一句,“几点了?”
窗帘不知何时被拉起来了,屋内漆黑一片。
霍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点都没关系,要是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儿。”
聂然担心他们一夜未归霍启朗会起疑,毕竟现在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要是惹了霍启朗不高兴就不好了。
又怕霍珩是为了等自己醒过来才会去,于是一口地道:“我不累。”
可没想到腰间那只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原本躺在那里抱着她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你这是在变相的说我昨晚没让你满意?嗯?”
说着,他作势就要抵了过来。
在这方面,霍珩就算再疼惜聂然,也不可能退让的。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聂然心里惦记着霍启朗那边的问题,用手肘轻顶了他一下胸膛,“一夜未归,霍启朗肯定要找你的,赶紧回去吧。”
聂然一开口就是霍启朗,霍珩心里很是不满,紧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脖颈处惩罚地啃了一口,“你一醒来能不能先想着我。”
在这种重要时刻想什么霍启朗啊!
聂然好像是听出了他的抗议,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真是服了这家伙了,吃醋好歹也要吃对地方吧!
但看在他如此抗议的情况下,她无奈只能转过身,单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地亲了一口,抵着她的额,轻声地道:“昨天晚上我很满意,这样可以让我下床了吗?”
霍珩面对她如此地撒娇和主动,嘴角顿时扬起了一抹弧度,但随即就死死地忍住,故作怀疑地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敷衍,不行我要好好的再证明一下。”
说着就扑了上去。
其实他从聂然醒来之后就一直心痒难耐地再来一次,可顾忌着身体,迟迟不敢动,现在她那么主动,他哪里还能继续克制。
但才压上去,聂然就用手推了推他,“喂,真的要来不及了。”
迎新午宴才进行一半离开不说,除夕夜还不和霍启朗过,甚至还带着手下一夜未归,这事儿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霍珩看她皱着眉,也不动,双手撑着,整个人都腾空了些许,不把自己的重量压在聂然的身上。
良久,他才说道:“我真的很高兴,聂然。”
聂然的手还贴在他的胸口,霍珩从而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吻了一下,继续道:“我曾经有两次希望时间能停下来,一次是刚才抱着你的时候……”
聂然躺在他身下,笑着问:“还有一次呢?昨晚吗?”
霍珩摇了摇头,“不,是在那次车上和你告白结束的时候。”
聂然不解,“为什么?”
告白结束完让时间停止,难不成他想要回味一下自己真情流露的时刻?
就在她想要开口打趣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因为我怕你会拒绝。”
因为怕听到你的拒绝,所以我祈求着时间能够停止。
我害怕自己那一腔的情义你不愿意接受,害怕自己沉甸甸的爱被你嗤之以鼻,所以我宁愿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只为了……能给自己保留一个小小的希望。
至少,这样我还能告诉自己,我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不是吗?
在黑暗中,聂然微微仰头看着他,仿佛从他那双泛着深邃光亮的眼眸里看穿了他的想法。
聂然只觉得喉间涩哑,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想要什么女孩子没有,无论是在部队做他的辅导员还是在A市做二少,多得是漂亮、温婉、聪明的女子配得上他。
可他却都不要。
为了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甚至就为了不想听到那一声拒绝,他宁愿时间停止,永远带着幻想来自我安慰。
她……到底何德何能。
被这么好的男子如此专一地爱着。
难道她前世所受的那么多绝望和鲜血,最终都由他来补偿自己吗?
许久之后,她伸手,指腹从他英俊精致的五官上一点点抚过,“受苦了。”
霍珩笑了笑,“苦尽甘来了不是吗?”
接着唇便要作势压了下来。
但聂然再心中情绪一片汹涌,复杂,大脑的理智依旧清楚,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唇,“真的来不及了,太晚了。”
霍珩一边轻咬一边吻着她的手,“不晚,我昨晚在离开就和他说了,我要去海岛那边看军火库进程,所以他根本不会管我。”
聂然一愣,随即变脸,手转而轻捏住了他的鼻子,“霍珩你真是……”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真不知道他说他什么才好。
霍珩似乎对于她咬牙切齿的那一声名字并不满意,“叫我崇昭。”
聂然一愣,才想起昨晚两个人抱在一起时他让自己叫他的名字。
崇昭……
易崇昭……
她继而一笑,“这个名字还是等你恢复身份再叫吧,在此之前还是叫你霍珩好了。既然是角色扮演,总要扮演的完美点。”
如果一直叫他真名,万一哪天叫成习惯了,漏了嘴就不好了。
虽然她有信心自己不会犯这种蠢事,但是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霍珩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理,也没再做反对,唇作势又一次地想要覆上去,但被聂然继续挡住。
“还有问题?”被几次三番拒绝的霍珩不禁皱了皱眉,问道。
聂然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对他说:“我饿了。”
漆黑的房间内,一个女孩子躺在你身下带着丝丝撒娇的语气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觉?
反正作为男人的霍珩只觉得下腹一阵邪火往下涌。
只是又想起昨晚她就吃了那么点点东西,又配合着自己折腾了那么晚,那股邪火就灭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吧,等你填饱肚子,我再填饱我的肚子。”
极带暗示性的话说完后,他才不甘愿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聂然躺在那里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穿衣,调侃地问:“打算又要背书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霍珩在扣白衬衫的手顿了顿,气恼地轻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打算要拿这件事笑话一辈子?”
聂然像是真的有在考虑,笑着点头,“嗯,有这个打算。”
霍珩这下手上的动作全部停住了,错愕地转头看向她。
黑暗中,他沉默了将近三十秒,带着一丝不安和紧张的口吻,“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刚才那三十秒内其实他一直反复地回想着自己刚才那句话。
他是说一辈子吧?
聂然刚才是有答应自己一辈子吧?
他没出幻觉,对吧?
他很怕自己只是一时高兴极了所产生的幻觉,所以忍不住地重复问了一句。
聂然当然知道他这么重复问是因为紧张得太过无措,但为了故意逗弄他,她故意板着脸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霍珩一听,既狂喜又怕她误会生气,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点头,“认真,认真!无比认真!”
以至于激动得连衣服上的扣子也没扣好就俯身过来抱着她。
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亲了又亲,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地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觉得不吃最后一顿让你走都值了。”
聂然嘴角勾起的笑一滞,轻蹙了下眉问:“走?去哪儿?”
霍珩的吻她警觉的问话中停了下来,过了两三秒他才说道:“这次达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地,我想……”
聂然这下不禁冷笑了一声,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让我借着你去海岛的机会让我离开,然后再对霍启朗撒个谎。”
李宗勇怪不得能挑选他去做卧底,真的是每一步他都算好了。
霍珩怕她不高兴,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好吗?”
“你觉得我会说好吗?”聂然冷冷地道。
脸上的笑早已褪得一干二净,语气里的冷漠冻得霍珩只觉得心头一凉。
“可是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把达坤解决,而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他还是想要说服聂然。
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了很久,当初她留下一是带着私心,二是他这边有霍启朗和霍褚两面夹击无法分身,还要再把她弄走,的确有些困难。
而现在他尽管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了霍氏的持股人,霍褚也死了,没有了各种障碍,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他离危险又进了一步,他不想把她带入其中。
聂然斜睨地看了一眼正抱着自己的人,“你确定那是我解决的?”
“但是接下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军火库那边已经建了一半,接下来应该就是和那边接洽,然后就是交易……”
霍珩的话还未说完,聂然就说道:“我要留下来。还有,别忘了那时候我在车里和你说的话。”
她最后那一句话一出,霍珩哪里还敢说什么。
本来他也只是想争取看看而已,现在看到她这么强势,只能捏了捏她的脸,“好吧,但是你要跟我去的话你的容貌要小小的改变一下,傅老大见过你,我怕到时候出现问题。”
“没问题,我到时候找点化妆品做点改变。”她答应的很快。
反正化妆易容也不是头一回了,对此她根本无所谓。
但霍珩却失笑都勾了勾她的鼻子,“在我身边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的用那种瓶瓶罐罐。”
化妆这东西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危险系数太大。
若是以前聂然装作一个菜鸟职员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可现在去的是海盗聚集的地方,谁知道在那里发生什么时候,如果被傅老大看到真面目,到时候那就完了。
他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出了小木屋,然后又很快地折返了回来,
只是趁着他关门时的门外地的光亮照在他的手上,发现他手中多了两样东西。
“用这个。”霍珩将其中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聂然接了过去,摸了摸材质,很薄的面具,透气性不错,但很小很短,完全不能覆盖整张脸,应该是只用来修改部分五官。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霍珩,“你的脸也是用这个?”
既然霍珩不是真名,那这张酷似霍启朗的脸肯定也不是真的了。
果然霍珩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怕那个覆盖你整张脸会让你不舒服,所以给你只是选了将眉眼部分稍作调整的。”
“我没那么娇气,你都能带十年,我才带几天而已,哪有什么难不难受。”
聂然的话里明显是觉得霍珩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有些太过大惊小怪。
她正打算试试,结果就被霍珩伸手给阻了下来,“你先别急着带,现在时间还早,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这东西等到了那边再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