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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枫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口却听到楼下的房间两个阿姨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依稀听得见内容。
“那丫头也真是可怜,就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啊!”
“你说也是,这种丑事传出去,多丢人啊!”
“要我说,蔡家那闺女长得还真像她妈,性子都一个样的烈。长得漂亮,又倔。只可惜,就这样让蔡家那畜生给糟蹋了!”
“嘘,估计这时候她们也该起床了,小点声……”
慕枫眼底疏忽闪过了危险的光芒,他的脑海迅速剖析了刚刚的对话,归纳出三点:
一、蔡家闺女又漂亮又倔
二、可惜被一畜生糟蹋了
三、这会儿她就住楼上
说的不是席若萱还有谁?她们说的丑事,糟蹋——仅仅是被她后爸暴打长大吗?
恐怕是另有深意……
慕枫不敢想下去,径直走进了屋子要早餐。
当他拿着早餐就要上楼的时候,他看到刚刚聊天的两位阿姨,只留下了一个,正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剥花生,偶尔还抬眼小心翼翼地看慕枫,注意到慕枫在注视自己,那位阿姨紧张的花生仁都掉了,忙弯腰拾起来,放进一边的碗里。
慕枫走过去,故意顾左右而言他:“阿姨,你这花生掉地上都脏了,不洗过一下吗?”
那阿姨应变能力还真强,对着慕枫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说:“会洗的,炒之前都会拿来过一次水。”
“过了水再炒,不就不好吃了吗?”
“怎么会呢,很好吃的!”那阿姨眉飞色舞的给慕枫介绍这花生怎么炒才香,可慕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这花生怎么好吃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慕枫在旁边一个比较矮的板凳上坐下来,好一会儿阿姨终于讲完了,她还热情的问:“小伙子,你对炒菜感兴趣啊?”
“没,”慕枫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纯洁,接下去他又故作天真的问,“阿姨啊!我感兴趣的,是您刚刚聊什么故事,我这人,特喜欢聊八卦。”
阿姨一听愣住了,她惊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哎呦,我还第一次听说一个大小伙子还喜欢八卦……你说这,街坊邻居,就都喜欢讲些闲话不是,也没,没什么好聊的!都是我们瞎说的。”
慕枫继续笑得一脸无害:“阿姨,这每个话题,都有一个根源性,不管这个根源是实是虚,那肯定都是有那么一点根据的吧?”
阿姨紧张的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正巧这时,楼上传来了席若萱的尖叫声,慕枫闻声立刻地跑上了楼。
阿姨暗暗拍着胸脯嘀咕道:“好险好险。”
慕枫担心的一路狂奔,三步并作两步地望楼上跑,紧张的一把推开了那篇没啥安全感的门。
只见席若萱盘坐在床上,瞳孔增大地瞪着挂在窗户上的那件外套,一脸的幽怨。
“怎么啦?”
席若萱一听慕枫的声音,立刻就哭了出来。
“哇呜呜,你人走就走了,干嘛还把衣服挂那里啊?!”
席若萱梨花带雨的看着慕枫就一个劲的哭,惹得慕枫不知所措地跑去帮她擦干眼泪。
“怎么了?就一件衣服而已。”
“主要是,你干嘛把一件外套挂的跟个没头的人似的!”
慕枫回头看去,那衣服挂在那里,确实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一样。他走过去揭下外套,阳光瞬间灌进了整个屋子,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温暖起来了。
慕枫哭笑不得地转过身,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席若萱却突然猛地扎进了他的怀抱。
慕枫诧异地想要推开她,看看她此刻的神情是喜是悲,然而席若萱却牢牢地抱住了他。
“怎么啦?”慕枫伸出一只闲着的手轻拍着她的背脊,不至于真的吓成这样吧?
“你以后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出去!你难道不知道我一个人会害怕吗?”席若萱双手紧紧地拥着慕枫壮硕的腰杆,这一刻,这种安全感让她幸福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她都不想放开!
“我哪有丢下你?我是去帮你带爱心早餐的!”慕枫伸手摇了摇手中的早餐袋,开玩笑地说,“这么不舍得我,席若萱,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埋在慕枫怀里的席若萱,故意将眼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耍无赖一般地说:“我不管!慕枫,是你非要喜欢我的,所以你不准拒绝我喜欢你!”
慕枫的爱是霸道的温柔,而她,虽然逃避了很久很久,但是她也是爱他的,她的方式也许是野蛮的,泼辣的,但是她绝对没有比他更少一分爱他!
席若萱,就在这一刻,正视你的心!别再逃避了!
慕枫听到这话,迟钝了三秒,然后欣然一笑,喜出望外。
这妮子这话还不明白吗?
就像他所说的,不许她拒绝他的爱一样,她也同样用这种方式,在向他表白。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幸福得就要飙泪了!
她说,是你非要喜欢我的,所以,你不准拒绝我喜欢你!
这或许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慕枫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也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席若萱,就像要将她融入骨子里一样。
就让他安静地享受这一刻,哪怕以后的日子,还是会吵吵闹闹,但是这一刻,他们都只想安静地拥抱着彼此……
两个美丽的身影,在初冬的暖阳里相拥,幸福悄无声息的幻化成阳光,发光、发热。
那些过去了的,就算是真的发生了那又怎样?当他慕枫出现在席若萱的生命里,席若萱的以后,就注定了归他所有。
而那些难堪的抹不去的过去,他将用往后的幸福填补,让席若萱的记忆和生活,只有他和他给的幸福!
幸福,就是每天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你,以及照射在你脸庞,那温柔的阳光。
如果可以定格时光,我希望就定格在这一刻,当我敞开心扉接受爱情,就算我的世界依旧是灰白色,我也可以闻着阳光的味道,感受你,感受温暖的阳光。
慕枫,你看到了吗?那纸窗透进来的阳光,就是幸福。
幸福,是不应该被阻拦,被遮挡的。
我也愿意相信,灰白的世界,终有一天会被丰富的彩色涂成缤纷炫彩的油画,里面有你,还有我。
第四十八章 萱萱的悲惨遭遇
韦皓翔再次打电话给慕枫,已经是三天后了。
慕枫对席若萱说:“没办法,那小子太爱我了,没我不行。”
席若萱笑了,然后故作吃醋的样子,说:“有比我爱你吗?”
慕枫顺着她的话问:“你有多爱我?”
席若萱比了比手,两只手的距离却越来越小,然后故意合掌说:“我有说我爱你吗?”
“嗯,你爱我吗?”
“干嘛要告诉你?”
慕枫心情大好,看着躺在他大腿上调皮的玩着头发的席若萱,他又问,“那我爱你吗?”
“我怎么知道啊?”
慕枫故作为难地说:“嗯,你不知道啊?好像我也不知道。”
席若萱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慕枫也笑了起来。
河水潺潺流过,冬天的阳光总是最可爱的,它静悄悄的落在一汪冬水里,波澜不惊,却闪耀了一寸光阴。
席若萱躺在慕枫的怀里,缓缓地将她从小的遭遇和慕枫说了一遍,心里还是会觉得痛,会难过,但有一种宣泄,叫倾诉。
席若萱永远都忘不了那似乎很长却其实极为短暂的八年幸福时光……
席若萱的母亲云蔚然十八岁的时候,家里安排了一次相亲,相亲对象便是蔡先勇,那时候的蔡家也算是个有钱有势的家庭,云蔚然是个乖巧的女孩,表面上并没有拒绝家里的安排,蔡家也就以为云蔚然答应了这桩婚事。
就在不久之后,蔡先勇应征入伍,两家约定,待蔡先勇退伍回家后,两家便结为亲家,蔡先勇对静雅安然的云蔚然很是喜欢,在离开的那天,他偷偷地在云蔚然的脸颊印下了一个吻,他在她的耳边说:“美人,等我回来娶你!”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的发展,半年后,在舞蹈学院读书的云蔚然升了大二,她爱上了拉丁舞课上那位刚毕业的年轻的男老师,那便是席若萱的亲生父亲席维安。
两年后,蔡先勇回家探亲,却得知云蔚然已和席维安私定终身,并已怀有身孕。一气之下,蔡先勇回到了部队,并且争取了留队的名额。
席若萱的生活过得风平浪静,也颇为幸福甜美,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日益喜爱的舞蹈。
也许是因为爸爸妈妈都是舞蹈演员,所以席若萱从小就对舞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好和天赋,不管是拉丁舞芭蕾舞民族舞还是劲舞街舞,她都信手拈来!
一晃八年过去,席若萱永远也忘不掉她背着书包回到家的场景,妈妈抱着头破血流的爸爸一个劲地哭着,尖叫着,那样的歇斯底里。
而另一边蔡先勇手握双拳一脸凶残地立在那里,那拳头的骨骼间流淌出来的血,席若萱可以断定,那是她爸爸的血!
席若萱杵在门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跪在妈妈身边哭喊着爸爸,但是席维安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息……
席若萱记得那个时候的云蔚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席若萱想要问些什么,突然云蔚然松开席维安,跪地爬着,快速地爬到了蔡先勇跟前,两只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抱住了蔡先勇的大腿,哭着说:“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跟他离婚,和你在一起,只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不久,蔡先勇依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把重伤在身卧床不起的席维安送去了美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只有一个条件,让他永远不许回到中国!
也终于,蔡先勇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心已死的云蔚然。
然而,蔡先勇的儿子蔡梓烽出生后的第二年,蔡家再次发生了变故,席若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那是她十一岁那年,她在房间里照顾刚出生的弟弟,一群人突然冲进了他们的房子,一瞬间将所有的家具都搬空了。
房间外,云蔚然哭喊着,痛骂着,而一向将云蔚然视为珍宝的蔡先勇,却扬手一巴掌将她打趴下去。躲在门背后偷看的席若萱被吓得立刻迸出泪花来,她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出声……
从那以后,他们一家四口被迫搬出了那个看上去还算富裕的家,搬到了后来那个穷困潦倒落败不堪的小乡镇里,蔡先勇似乎就是为了故意躲在某个地方,他不愿和外界有太多的联系,后来云蔚然和席若萱便开始了炼狱般的生活……
听完席若萱平静却似乎暗潮云涌的故事,慕枫愤然地说:“萱,你放心,我不会让蔡先勇再快活几天的,我一定会让这个家伙得到应有的后果!”
那个蔡先勇不会永远逍遥法外的!他一定会让蔡先勇栽在他的手上!
可是,慕枫的心里却又莫名地难受起来,似乎在这个故事里,有着太多的谜团……
比如,蔡先勇在部队待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席若萱的家中,伤害了席维安?而后来,蔡家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这些,似乎也都是席若萱所不知道的疑云……
上一次和蔡先勇的交锋,慕枫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蔡先勇内心藏着许多的秘密。他甚至可以断定,蔡先勇一定也是因为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将许多的怨恨积压在心底,久而久之,便将那些恨意,转嫁到席若萱母子身上。
席若萱并没有去多想这个故事里有什么疑团,她只知道这些是她不想跟人分享的故事,也是她不想去回首的往事,故事里,已经有她最可怜的母亲离世,她不想再让她的任何亲人受到伤害!
所以,她其实并不希望慕枫对蔡先勇做些什么。
席若萱从慕枫的怀里挣开,然后故意大嗓门地嚷嚷:“现在你都知道了,你可以选择抛弃我!”
慕枫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