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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手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名白大褂医师走出来摘下口罩后,慕暖安条件反射地“噌”地站起,脚步已控制不住地走向了医师,踉踉跄跄,步履蹒跚。
“你们谁是薄先生的家属?”医生看上去脸色亦憔悴。
慕暖安赶忙道,“我是,我是他妻子。”
薄子誉道,“我是他堂弟。”
医生点点头,“薄先生枪伤的位置正好在后心,十分危险,心脏膈膜也受到了损伤,我们在尽量抢救但病患还是大出血,我们已经输入血包,但家属最好还是去献血,因为薄先生失血太多,血库的血再调的话还需要时间。”
“没问题!”慕暖安想都不想直接道。
“薄先生是B型血,你也是B型吗?”
“我……”
慕暖安的大脑乱糟糟的,试图冷静下来,良久后才喃喃道,“我好像是A型……”
医生摇头,又看向肖尚宇和薄子誉,薄子誉一把揪住医生,赶忙道,“我是!我是B型血!”
肖尚宇也扯住医生,“我是O型,可以么?”
“好的!”
医生点点头,赶忙安排,“你们两位跟着我来化验。”
两个人二话没说跟着医生走了。
慕暖安这才坐回到了椅子上,心中的不安也渐渐逝去,抬头盯着指示灯,双手合十一个劲的祈祷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
手术室门外的灯终于灭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呼出一口气,“子弹取出来了,离心脏很近,好在没有伤及心脏,没有生命之危,不过由于抢救时间较长,病患体质自然会受一些影响,恢复自然就慢,所以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
“太好了,没事,真的太好了!”
慕暖安眼中有了光亮神采,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什么时侯能够见到他呢?”
“麻醉过后就能看到了。”
“谢谢,谢谢医生!”
暖安开心的握着医生的手,连连道谢,因为实在是太开心了,她兴奋的手都有点抖了。
“不用谢,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医生微笑着抽回了手,对其他人点头示意,往前径直的走去。
慕暖安跟着查房的护士一同回到了病房,坐下来就再也没动弹过。
一瞬不瞬盯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能够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真好。
看到血压和心脏监控仪器上的跳动呈现正常状态,这一刻她几乎将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
感谢上天没有残忍地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他还躺在这里,活生生地躺在这里。
*
薄子誉输了大量的血,躺在病床上休息,肖尚宇输的不多,得知薄季琛脱离危险期的消息后肖尚宇便赶忙赶到病房,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辛苦你了肖总。”
“没事。”
肖尚宇淡淡说着,目光转向病床上面色苍白沉睡的男人,眉睫低顺,水光潋滟的样子,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脆弱感。
深睡中的人,无声无息,艳丽光辉褪去,静静绽放,只留苍白底色和一个纯粹的轮廓。
全然没有了压迫感和讳莫感,脆弱的令人想不到,这样子的一个人,竟然会是薄季琛。
重重叹了口气,略微侧转身子对暖安说,“好好照顾他吧,现在攀峰也不在了,公司的事,还等着我去处理。”
“谢谢你了肖总!”慕暖安心里特别特别的感激。
很快,肖尚宇走了,慕暖安轻叹了一口气,端了干净的水,浸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为薄季琛擦着脸,胳膊,锁骨,轻声道——
“你看,你有这么一个朋友真的很好,醒来之后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呀,明天你能醒过来吗?其实你这么休息一下也挺好的,只是别睡太长时间……”
她自言自语地碎碎念着,说到这儿,嗓音有些哽咽。
她想到了生死的那一刻他紧紧搂着自己的那一幕,越想就越是心酸。
曾几何时,她从来都不认为在一段爱情中女人就要永远做依赖方,她更喜欢的是能与心爱的男人齐头并进的感觉。
遇上薄季琛之后,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因为他太过优秀,她也必须要变得优秀才能与他保持同样的步伐,往往,一段爱情的丧失责任不全都在于男人,有时候,女人也要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有这份爱情的能力。
薄季琛对于她,始终没能花言巧语,他说过,暖安,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只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却用实际行动,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实现,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会不心生愧疚?
看着他倒在血泊的那一刻,她心如刀绞,恨不得中枪倒地的人是她自己!
现在,她只愿薄季琛能够平平安安地醒来,她的这条命是他给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地不给她好好爱他的机会。
病床上的薄季琛始终阖着眼,英俊脸颊因失血而变得青白,她看着心疼,伸手轻抚他的脸,一时间感慨颇多。
其实除却分离的那一年,从结婚到现在,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白天他有接不完的电话、数不清的公事、签不完的文件,而现在,他有时间陪她了,却是闭着眼躺在床上。
眸底深处有悲伤慢慢汇集,如溪流涓涓最后融于心底深处,最后,她的指轻落他的额头,感受肌肤与肌肤贴合的温暖。
人心总是贪婪的,因为不曾有过温暖,所以才格外渴望温暖。
当拥有温暖时就希望这种温暖可以维持天长地久。
她却忘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如果人生总是那么完美,那么又怎能突显温暖和美好的可贵呢?
*
第二日,薄季琛并没有醒来,医生再次对他的伤口进行检查,说一切都恢复得不错,只是病人体质不同,又在抢救过程中失血过多,出现短期昏迷也实属正常。
薄子誉大早来到了病房看望,输血大量的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进到病房,就看到暖安握着病床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白皙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间,同他十指相扣。
“子誉?”
暖安偏头看到了薄子誉的身影,叫了他一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薄子誉在床头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女人眼底的乌青和倦怠,叹了口气,眸底染上了心疼,“你还怀着孩子呢,注意身体,要不我给你找两个护工?”
“不用……”暖安轻轻摇头,守在薄季琛身边,分分秒秒,嗓音虽无力,却透着坚定,“我就想亲力亲为,照顾他醒来。”
见状,薄子誉也知道她的性子,便不再劝她了。
半晌复有开口道,“暖安,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么,就是十年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母亲在刹车动的手脚了。”
慕暖安一愣,看到男人纠结楚痛的神情,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我妈这几年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就是在我父亲和我大伯相继死去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她就突然疯了……”
说到这,薄子誉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有些怀疑她是真的疯了,还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而装疯。”
慕暖安抿抿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回国之后,我想了很久,直到现在大哥为此事受了伤,我终于明白,犯下的错,总归是要承担后果,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不论过去多长时间,该还的迟早是要还的。”
薄子誉重重呼出一口气。
抬起头,目光坚定灼灼,“暖安,这几天照顾大哥的同时,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要去和我的母亲谈谈,十多年前的恩怨,是时候该做出个了断了!”
“好!”
慕暖安点头,她也相信,水落石出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警察局。
姜奕文坐在凳子上,带着手铐穿着囚服,胡子拉碴,眼神是空洞的灰暗。
一夜之间,他似乎更加的狼狈颓废了。
有人带领他到了审讯室,边上有警察看守。
在警察的审讯下,姜奕文低着头,有气无力地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和犯罪动机,“八岁那年,我从人贩子手中逃了出来,在孤儿院住了四年。十二岁那年,我被姜家领养,姜家对我有恩,久而久之,我也对姜家独女姜蓉儿产生了非分的念头。”
“十一年前,在蓉儿和薄季琛的订婚那天,蓉儿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我从此恨上了薄季琛,再加之其对姜式在商场上的赶尽杀绝,我对薄季琛恨之入骨。后来,我得知宋玮哲的父亲被薄季琛收购,宋玮哲也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警方做着笔录,姜奕文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找上了宋玮哲,打算同他一起对付薄季琛。大约在半年前,我和宋玮哲的某一次见面,被一个女人撞了正着,我担心她会泄密,就直接掐着她的脖子直至她断气,然后把她扔到了山林里,装作食人花吃人的假象……”
“女人,是杨馥含吗?”警察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姜奕文嗓音沙哑。
警方拿过杨馥含的照片,同他一指,“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姜奕文看了一眼,低下了头,颔首,“嗯,是她。”
“宋玮哲当时在你旁边吗?”
“在,他没动手,也没出声,看她没气了之后我就派手下处理案发现场,和宋玮哲离开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对宋玮哲起了杀念?”
“因为我们达不成共识,他不打算同薄季琛复仇了。期间我劝过他几次,他的态度很坚定,说不想再让仇恨蒙蔽双眼,也劝我收手,可是我放不下那份执念,又担心他会出卖我,我便只能杀他了之,因为只有死人,嘴巴才是闭的最紧的……”
姜奕文交代了自己杀害宋玮哲和杨馥含的全过程,以及这些年非法融资,走私枪支违禁品等等……
还有因为孟攀峰的缘故,他得到了薄季琛购地的合同,篡改价格之后不动神色地将其嫁祸给薄季琛……
姜奕文一一交代的清楚。
这一次,他没有隐瞒和不甘。
孟攀峰的死让他恍然醒悟到:自己那双不干净的双手,这些年到底沾染了多少血迹和污秽。
若是蓉儿还活着,怕是也会厌恶这样的一个没有人性的他吧!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机会去赎罪了,只能来世再还债了。
……
而在另一间审讯室,童瑶舒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她现在也恢复了理智和清醒。
童瑶舒敛下眉来,素面朝天,没有了妆容的修饰显得愈发苍白无力,“十一年前,在姜蓉儿与薄季琛订婚那天,我事先派人查到了当时姜蓉儿会开哪辆车,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刹车上做了手脚,导致刹车失灵……只是我没有想到薄季琛的母亲也会在那辆车上,当时我的目标就只是姜蓉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