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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暖安知道她是在医院。
她不喜欢白色,这样的地方往往带着太多悲伤和无奈。
一次又一次在她心上刻下深深的创口,逼迫着她越发坚强,也越发伤痛。
腰间缠了一圈的纱布,慕暖安吃痛的倒抽了口凉气,挣扎着要坐起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
是薄季琛。
见她醒了,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和放松,但随即便恢复平静。
他上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深邃幽黑,不知在想什么。
慕暖安舔了舔唇,拉了下他的手,忙问道,“小星呢?薄季琛,小星呢?”
男人只是注视着她,并未说话。
天知道他得知她被刺了一刀的消息后,有多恐惧,有多害怕。
那一刻,心脏骤然停顿,一种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惶恐袭击他大脑,让他无所适从。
活了三十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巨大的恐慌过。
当时他正在开会,因为不放心医院的慕暖安,薄季琛特地派了几个靠得住的人守在那,若有情况随时和他汇报。
接到手下的电话时,股东们正在喋喋不休,奈何,他满脑子都是那句——
薄先生,慕小姐腹部被刺了一刀,失血过多,正在抢救……
他身子一颤,紧跟着骤然起身,二话没说离开了会议室,徒留下目瞪口呆的股东。
他跌跌撞撞,即刻跑了出去,疯了一般往医院赶去。
这一瞬他才深刻体会到。
慕暖安这个存在,对他而言,是多么多么重要。
一点点回想,惊觉与她的点滴细节都铭记镌刻在心底,此时探寻出来才发现,那些早已覆盖了他整个思绪,一发不可收拾。
见男人直直盯着自己看,也不回答自己,慕暖安有些着急,“薄季琛,小星呢?你快说话呀。”
薄季琛答非所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几天,为了照顾她,他把工作都拿到了医院来处理。
床上的人显然睡得并不好,秀眉紧紧蹙成一团,睫毛不断颤动,额头上还一直冒虚汗,星星点点连成一片。
他真是又气又心疼。
气她一点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慕暖安脸色苍白,声音沙沙的,“对不起……”
男人眉间倦怠之意明显,慕暖安心里愧疚,知道他怕是这几天没怎么睡。
薄季琛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杯温水,“我该说你什么好。”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语,“小星在隔壁房间,没什么事。”
慕暖安闻言赶紧灌下一大口水,然后焦急地掀开被子下床。
“别动。”薄季琛皱着眉头将她按回床上,“你要去哪?”
“去看看小星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薄季琛眉头拧的更深了,“你腰上的伤你不清楚么?”
“没事,小伤而已。”
为了表现这话的真实性,慕暖安脸上笑得格外灿烂,却没敢直视薄季琛的眼睛。
其实她刚刚下床的动作已经扯到了伤口,现在腰上一抽一抽的疼。
“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斩钉截铁道。
“其实没那么严重,伤口已经不疼了。”
慕暖安吐了吐舌头,冲他卖萌。
薄季琛这次可不吃她这一套,看她这样不顾自己身体的行为也有些怒了,“慕暖安!”
他一字一句咬牙叫她的名字,眼底森寒,“你敢出这个房间,我就把慕小星送到精神病院去!”
对于薄季琛来说,慕暖安比慕小星重要的太多。
慕暖安怔住。
身子颤动了一下,随即拉扯着他的袖子,满眼恳切,“求求你,别把小星送那里去……”
她无助又心慌,“你嫌她烦的话,我可以带着她搬出去,我们不住在你家了……”
薄季琛简直要被她的话气的吐血。
深吸一口气,皱着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煞气蔓延,“慕暖安,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慕暖安一愣。
薄季琛抬手轻抚着胀痛的太阳穴,终究还是软下语气,“小星没什么事,这几天情绪稳定下来了,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看,你别担心。”
听他这么说了,慕暖安只好点头。
——
过了一会,萍姨来了,看见慕暖安醒了,心头大喜,赶忙递上热气腾腾的粥。
薄季琛接过,淡淡示意她出去,盛了一碗粥,袖子向上卷了卷,作势就要亲自喂床上的女人。
慕暖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迟迟不敢张口。
男人长眉微挑,“不敢喝?”
慕暖安哪敢不喝,摇了摇头,赶紧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陶瓷碗里盛着清淡的素粥,糯糯的白米里掺着菜叶和鸡蛋,慕暖安喝得十分满足。
薄季琛一点点的喂,简直比他在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实在是饿极了,再加上元气大伤,慕暖安喝了两碗还觉得不够。
薄季琛没说什么,又给她盛了一碗,给她擦拭了下嘴角,抬腕看了看表,“等下攀峰和行进会过来。”
慕暖安点头,依旧小口喝着薄季琛喂过来的粥。
女人清丽的容颜笼罩在一片光晕中,莹莹透亮,面色不再那么苍白,染了些许红晕。
薄季琛凝眸看了她一会儿,倏然,眸子沉了沉。
慕暖安吃饱了,舔舔唇,正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狐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穿的病号服不知何时往右歪了过去。
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到饱满的轮廓,半遮半现。
“你别看了。”她连忙将衣服理好,扣好扣子。
她里面穿的是黑色内衣,浅蓝色的病号服有些透明,薄季琛一想起等下别的男人要过来,眸里的阒黑更深。
他伸手,拿过沙发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她。
慕暖安这次似是突然明白了男人的举动所想。
知道某人是又打翻了醋坛子。
但是,她喜欢这种甜蜜的霸道和在乎,仰头,在男人俊逸的右脸亲了一下。
薄季琛不动声色地给她系着扣子,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弧线。
虽不明显,却有柔和的温度。
然后,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吻上她的眼睛。
渐渐下移,吻过她高挺的鼻骨,最后是嫣红的粉唇。
他低叹一声,覆了上去,唇舌交缠,辗转、啃噬。
香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一点点品尝,由浅入深。
这样深刻的吻,几乎让慕暖安有些呼吸困难,只能瘫软着身子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抓着他上衣的一角。
但很快,这样的依靠就已经不够。
男人吻得那样用力,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融进他身体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完好无损地确定她在身边。他是真切拥有她的。
慕暖安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一手环住他的半个身子,最后停在他的腰侧。
另一只手伸过去搭在他肩上,顺着他颈侧的弧度缓缓勾上他的脖子,轻轻摩挲他的短发。
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萦绕升腾之际,房门倏地被打开——
“老——”
“大”字还没说出口,钱行进硬生生憋了回去,用力咽了下口水。
薄季琛这才放开慕暖安,一张俊脸冷若冰霜,钱行进鞠了个躬,赶忙把门关上。
呜呜,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钱行进双手插进头发里,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颗心七上八下。
希望老大别骂……
身旁的孟攀峰无奈摇头,“叫你冒失,啧啧。”
钱行进流的汗更多了。
早知道就不莽撞了!
……
薄季琛很快出来了,肖尚宇也过来了,薄季琛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钱行进没进去,仰着脸看着这个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搓了下手掌,“老大对不起,我错了……”
薄季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钱行进在心底抓狂ing。
想了想,干脆上前抱住薄季琛!
“你干什么!”薄季琛嫌恶地将他甩开,毫不留情,差点没扭断他的脖子。
钱行进知道自家BOSS是个纯种的直男,受不了一点点儿男人的亲密。
可是他也实在受不了薄季琛对他这么冷淡了。
他承认自己曾经对慕暖安有过丝异样的情愫,但那只是萌芽而已。
他已经硬生生斩断了。
对他而言,跟在薄季琛身边才是王道啊!
“嗷嗷,老大,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这样子了!”
薄季琛挑眉看他。
钱行进简直都快哭了,“我对小嫂子没有任何想法了,请你对我好一点啦!”
最近BOSS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和孟攀峰说,也不和他说,钱行进心里极度不平衡。
极度,吃醋!
“呜呜,老大~”他作势又要扑过来。
“知道了。”
薄季琛赶忙像躲瘟疫似的将他推到一边,眉眼无奈,“受不了你。”
钱行进这才喜极而泣。
像个要到蜜糖的孩子似的。
——
病房里。
肖尚宇和孟攀峰的意思,都是劝服慕暖安把慕小星隔离。
毕竟,慕小星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自身,乃至他人的生命。
但是慕暖安仍旧不为所动,她说,绝对不会把慕小星送去心理诊疗所。
任肖尚宇和孟攀峰说什么,她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两人也知道她性子倔,没多说什么。
……
很快,夜幕降临。
慕暖安趁薄季琛去洗手间的空档,猫着身子下了床去了隔壁房间。
因为她实在放不下慕小星。
轻轻开门进去,看见慕小星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柔软的发丝垂在枕头上。
慕暖安视线所及之处,看到妹妹的额头有大块淤青,不知道是不小心碰的,还是自己弄伤的。
心脏一揪,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块青紫,满眼都是心疼和痛苦。
半晌,慕暖安压抑地吸了吸鼻子,才憋回了眼底那抹酸涩。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窗外是寂静黑暗的夜色,一片静谧。
慕暖安静坐了一会,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慕小星平坦的眉心中央,起码在梦中她是安然的。
这样也好。
……
怕被薄季琛发现,慕暖安没敢多停留,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薄先生阴沉着脸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盯着她,眼底聚集黑色风暴。
“去哪了。”
额……
一听男人生硬寡淡的语气,慕暖安心咯噔一下,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我我我口渴了,去倒水喝了。”
说着还举起手中的杯子给他看。
“倒个水用得着下床吗?”
男人薄唇紧抿,语调微微提高了些。这女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慕暖安不敢说话了,低着头装作喝水的样子,拿着杯子的手不小心一歪,水就顺着杯口洒在她身上,渗到了衣服里面。
慕暖安下意识倒抽了口凉气。
薄季琛眼疾手快,也顾不得同她怄气了,夺下她的杯子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