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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一的女儿周婳,小名小泱。小姑娘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双眼皮,小酒窝,挺翘的小鼻子。此时此刻关于小姑娘出生一个月以来的视频电影在大厅中间的屏幕上来回滚动,父母的笑脸,依旧风华无双的爷爷奶奶的笑脸无不召视着这个小姑娘是多么得掌上明珠。
盛宣坐在最为靠近的地方,一群家属中间。大家都纷纷跟着来看小姑娘的视频电影,纷纷赞叹一家人是如何地幸福美满。周家盛家的长辈全都出动,然而就在这阖家欢乐的时刻,唯独缺了蒋小小。
蒋小小和陆深从偏厅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而此时此刻,盛宣恰好从座位上站起来,回过头就看到了蒋小小。
那一个瞬间那一眼,他心下大惊,背脊头一次冒上冷汗。他立刻从座位上飞奔而起,可是蒋小小已经头也不回地就朝门外走了。
盛宣脸色发冷,脸上却是平静,而旁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盛泱还愣着,盛家父母更是面面相觑,只有周唯一,他忽然说道:“小小呢?”
走出门外,一路沿着林荫小道有细细碎碎的树叶花瓣洒在她的肩头。她觉得这漫山遍野的风景于她而言都是笑话,她的小半生都是一个笑话。
这一路走过的都是别人的风景,千辛万苦也挤不进去的别人的风景。
蒋小小记得她小时候,妈妈孟远教她读诗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呤至今。”
这深切的爱意,终究是付诸东流。
周唯一那么幸福,盛泱那么好。年少时代,蒋小小是真的喜欢过他,她曾经问过他的梦想是什么,周唯一说想做一个化学家,她心里清楚周家需要一个企业家而不是化学家。于是她十六岁出国,放弃数学选择化学,23岁拿到phd的学位就到周家研究所工作。
这么多年,她活得像一个修行者,别人都觉得她高傲难搞,殊不知她已经很难再那么敞开心胸与别人相处了。她太迟了,迟到周唯一已经离开她了。
蒋小小觉得爱人很累。这个世界上,最会辜负的是人心。他们和乐融融的世界她融入不进去,那就不用再去试了。
盛宣从来没有想到蒋小小居然会走得这么快,他追出来就看到一个背影钻进重重树影之中。
他在蒋小小的眼里看到深切的失望,一种诀别的失望。
他脚下步子不停,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终于他在门口的地方逮到了人。
蒋小小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她回过头看见脸色阴沉的盛宣。她此时此刻胸中那股情绪只差一个导火索便能喷薄而出,这会儿看见盛宣自然不想对付。
盛宣看她脸上连敷衍都不想表现的神色,手下不由得收紧,他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你要去哪里?”
蒋小小撇过了脸:“回去。”
“这种场合,你怎么走?蒋小小,你现在是盛家的儿媳,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么?”
蒋小小听了这话,心中渐渐发冷。心里早就被剪开了一个大口子,活血早就流光了,还在乎这点俗事?她不耐烦地推开了盛宣抓紧她的手,神色冷淡地说:“我早就说过我不想来这里,你留着,我要走。”
盛宣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蒋小小你在乎过我们这个家么?有一点点考虑过我么?”
蒋小小不动,力气散尽,她只是说道:“算了吧,盛宣。”
她已经不止一次提过算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现在是连敷衍都懒得了。
盛宣放开了她,连再见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蒋小小于是便走出去,她不会开车,香江别墅又打不到车,只能靠着两条腿慢慢走。
中午的阳光热烈地照着,她浑身却觉得有些冷,沿着马路蒋小小终于哭了。
她想离开了,再坚强再小心翼翼,在看见他们和乐融融的那一刻还是会却觉得心灰意冷,难堪的心上就又要划上一刀。
总有一天要流干血,丧了命。所以她决定还是走,曾经以为待在一旁就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难受。
盛宣往回走的时候遇见了迎面走过来的霍爵,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他一张口就是问:“怎么不追出去?”
盛宣脸庞沉静,双眸之间却都是冷到刻骨的寒意,霍爵却还是问:“都追到门口了何不追出去?”
“我知道你中意她,甚至爱上她。盛宣,有点耐心,她是蒋小小,她不是别的人。”霍爵摇头笑:“大少,我好歹认识你这么多年,这还看不出你心意,枉我做了你这么多年朋友。”
“有什么用?”
“啊?”
盛宣脸色不变,脚步不停,他说的话顺着风到霍爵的耳朵里:“她决定要走,我追出去有什么用?你也说,她是蒋小小,她不是别的人。”
☆、第8章 chapter08
周婳的满月酒以一派温馨和睦的场景结束。盛宣从外头回来之后脸色晦暗,周唯一看了他几眼,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派对一直进行到晚上八点钟,夜晚的风带着香江别墅特有的清香徐徐吹来。盛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接到了家里许阿姨打来的电话。
老人家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惊慌,这么多年在盛家服务这个时候却没了头脑,小心翼翼却又焦急地问:“大少,怎么回事,小小回来后在房间里面哭,晚饭没吃,现在却在收拾东西。我跟她说话她也一句话都不回答。”
“你们小夫妻……”许阿姨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道:“又吵架了么?大少,你快回来吧,夫妻俩没有隔夜的仇的。”
布桑城迷离璀璨的夜景盛宣轻轻一抬眼就能看见,往下望,宾客鱼贯而出,是奢华气派车水马龙的场面。明明很多很多时候,上帝给他整个世界,但是也有很多时候,他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盛宣揉着眉心,嘴里微微一声苦笑:“我二十分钟之后到家。”
他没有打招呼,疾步穿过重重小路,到了门口,立刻开车疾驰而去。霍爵眯着眼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周唯一处理完后续事宜出来见了霍爵问道:“盛宣呢?”
霍爵嘻嘻一笑:“回去哄老婆了吧。”
周唯一眼底露出来微微的笑意:“那就好,小小不是一个难哄的姑娘。我记得小时候只要给她买个糖她就满足了。”
然而周唯一不知道的是,对于他而言或许蒋小小是要求低的小姑娘,可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并不如此。
就像此时此刻,盛宣站在她面前,看见她收拾了两箱子行李,还带了一摞书。这架势,就是搬出去的模样。
盛宣心头的那一点可恶的情绪一直往上冒往上冒,他觉得这会儿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可能就要杀了眼前的蒋小小了。而蒋小小,明明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却还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他伸出手,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又冷又冽,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不甘:“蒋小小,你就这么走了?”
盛宣没有等她回答,一声一声质问:“怎么?实在熬不下去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分居,蒋小小,你当我是什么?”
“是你手里的一块抹布?还是你胆小卑鄙的一块盾牌?我是你的备胎?”盛宣笑:“还是连备胎都不算?只是你龌蹉心思的一块遮羞布?”
他说得露骨讽刺令人难堪,可是蒋小小却一点儿话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谎话,可怕的是事实。
盛宣说的一切都一针见血,她无言以对。心思一旦暴露在阳光底下,就如同身上最后一块布被人扯掉,只能*裸的面对着这一切。
“你喜欢周唯一爱周唯一,不惜抛弃自我,不惜和我结婚,只求待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呢?蒋小小,你现在打算放弃了?”
蒋小小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她这个样子对于盛宣而言却无非是默认。他气得咬牙切齿,失手就将手边客厅桌上一个花瓶打碎了。
“砰”的一声,水晶花瓶顿时四分五裂,蒋小小站在一边,碎片溅到她身上,她此刻只穿着一双拖鞋,一块大碎片立刻扎进了蒋小小的脚面上。
她整个人轻轻一缩,盛宣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立刻拉了她到身边,低头一看,殷红的血珠子已经冒了出来。
“你不会躲开来么?!”盛宣恨不得拆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语气恶劣,冲着旁边就叫道:“许阿姨,快把医务箱拿过来!”
许阿姨今天晚上着实不安生,而大少今天这火气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她连忙抱着箱子就跑出来,头一眼就看到蒋小小有些倔强的姿态。
盛宣夺下蒋小小手里的皮箱和书本,怒气一上来,这些东西都被摔到一边,空荡荡的别墅里“哐”的一声听得人心惊胆战。蒋小小眼看着自己的箱子被人扔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一些衣物都散在了角落里。
而盛宣很快就打横将蒋小小抱起来,他立刻用消毒纱布按住了蒋小小的脚掌。
“嘶”的一声,蒋小小又缩了一下。
盛宣不由得哼了一声:“知道疼了?”
蒋小小自己摘了眼睛,大概是累,揉了揉眉心,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乌黑地让人心惊,她语气平淡又寂寥无比:“随便弄弄好了。”
她现在什么都是随便随便,当真是觉得这人生没什么兴趣了。盛宣听得心里更是火大,同时更有一些难堪和一些嫉妒。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帮她清理伤口,嘴上虽然厉害无比,心里也气得牙痒痒,可是手下的动作却越发地轻柔。他从来不是照顾别人的人,从小到大,家里的佣人恨不得连衣服都替他穿,真真正正的继承者姿态,哪里知道成年后必定还是有一节,势必要弯下腰来,屈尊降贵,只为了一个人。
盛宣想,要是老宅子里的阿姨知道他这样,气得肯定说他没出息。盛家有一个情种已经够了,偏偏还要来第二个。他父亲母亲虽然最后终于走到一起,但是过程太为艰辛。没有人希望会像他们一样。
他低着头,侧脸依旧如同刀刻一般冷冽,可是额前的碎发落下来,他认真的眉眼温文儒雅就像是远处的山峰,朦胧之间美好得不可思议。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这些事情做起来他不那么顺手,但是足够仔细和小心,蒋小小心里边不由得微微沉了下来。
“盛宣,你为什么要娶我呢?”爆发之后的沉默下,蒋小小突然问。
“你早就知道我为了什么才嫁给你,你这样子的人,哪个小姑娘都想往你身上扑,你干嘛要娶我?”
盛宣手下的动作不停,也没有回答蒋小小的问话。
“十六岁的时候,我出国前有一次在ktv见过你,那时候你有好多女朋友。你分明那么多选择。”
盛宣终于将蒋小小的脚都包扎好了,他将那小巧如玉的脚面收在掌心里,目光深沉,就像是捧着一块上好的玉佩。
他们结婚才一个月,冷战吵架,到今天砸东西,不爱的人总是难以走到最后一刻。
盛宣终于放她下来,他嘴角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像是认命又像是自嘲。
“蒋小小,你智商那么高。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娶你么?”盛宣转过头,正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选择,也没有女朋友。”
心里面好像有答案就要跳出来,蒋小小忽然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