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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色的锅底咕噜咕噜地冒泡,辣椒油飘了一层,纪莫喜欢吃辣,特别是正宗的四川麻辣。
三个人其实都饿了,菜一上齐,都开始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就连郑小佳都辣得忘了说话。
纪莫有胃炎,她不敢吃太多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刚才喝了些冷饮,现在胃口已经隐约有点不舒服。
孙瑜绅放下筷子向服务员招手,不一会儿服务员上了一盘奶香小馒头,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中间。
“主食加牛奶,能解辣。”
纪莫抬眼,看向孙瑜绅。
孙瑜绅看上去是在叮嘱郑小佳,可盘子却往纪莫的位置偏。
纪莫也不客气,直接夹了一个小馒头,咬一口,一股醇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浓浓的奶味,香气浓郁。
吃了两个纪莫还是觉得胃口不舒服,她想抽烟,就借口上厕所跑去了饭店门口拐角的树林小道上。
正午的阳光晃得人头晕,纪莫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狠吸一口。
她夹着烟抬头望天,太阳像火球一样,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纪莫拿出电话,发现号码居然是张永兴的,果断挂掉。
她低着头看着电话屏幕,想起前几天陈淑华给她打电话,委婉地表示她过段时间就要离开祈海市。
纪莫摸着电话屏幕发呆。
“胃不舒服,就别抽烟。”
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纪莫抬头,看见孙瑜绅站在她眼前。
他看着她,看一眼她手里的眼。
纪莫没动,烟也没扔。
两个人靠在对立的两面墙上,孙瑜绅说:“小佳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面前的马路不断有车驶过,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纪莫吸了一口烟,看着脚下已经出现裂纹的地缝,用脚来回搓着上面的石子儿。
“我以为你还能来找我。”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孙瑜绅却听懂了。
他垂眼,掏出烟盒,直接用嘴抽出一支烟,划开打火机。
纪莫冷笑一声,抬眼盯着他,“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孙瑜绅呼出一口气,白雾从鼻翼间喷洒出。
他说:“我遇到了一些事。”
把烟灰弹在路边的垃圾桶盖上,孙瑜绅看着纪莫,“事情处理完就不愿在这待了。”
纪莫想到的,是那个怀孕的女人。
她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答案对她来说早已经不重要。
孙瑜绅看了纪莫好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烟捻灭。
他上半身靠在墙上,纪莫抬眼,透过烟雾瞧他。
孙瑜绅问她:“你对我有好感?”
纪莫眯了眯眼,哂笑。
“当时并不讨厌。”
“那现在呢?”
纪莫抬起下巴,用仰视的目光瞧他。
“一般。”
“你怪我?”
孙瑜绅往前一步,低头凑近她,纪莫嘴里有一口烟,直视着他轻轻呼出,一口烟全都喷在了孙瑜绅的脸上。
“别把自己那么当回事。”
纪莫掸了掸烟灰,倚在墙上,脚伸在孙瑜绅脚边,歪头看着他。
“孙瑜绅,跟我玩暧昧,你玩不起啊。”
他身后还有个已经怀孕的女人。
孙瑜绅偏头,避开烟,眉宇间没有半点不耐。
纪莫将烟捻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人一时间都是沉默。
半晌后,纪莫问:“你母亲,姓丁吗?”
孙瑜绅眼眸黑亮,“你认识我母亲?”
纪莫想起车上的那个木盒子,又问:“叫丁华荣?”
孙瑜绅看着她,纪莫说:“她是我的陶艺老师。”
“缘分还挺深。”孙瑜绅低笑一声。
纪莫越过孙瑜绅往回走,孙瑜绅站在原地静默了几秒。
他回头,对着纪莫的背影大喊。
“你错了,我从来不玩!”
纪莫没回头,边往前走,边背对他扬手——
再见。
**
回去的路上郑小佳出奇的安静下来,纪莫有些犯困,就缩在后座上强行让自己别睡着。
车内安静的只有轻轻的音乐声。
到了小区楼下,她主动说不用孙瑜绅开车进去,孙瑜绅点点头竟也答应。
郑小佳看了他俩一眼,笑着跟纪莫挥手。
纪莫刚下车还没走到小区内,就看见一个人捧着一束花朝她大步走来。
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张永兴。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满脸是汗的小跑到纪莫身前。
纪莫没听见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知道,此时孙瑜绅和郑小佳正坐在车里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出。
“纪,纪莫,我等你很久了。”张永兴身上的浅蓝色衬衫几乎全被汗打湿,头发也一溜一溜地贴在前额上。面对纪莫,他有些紧张,抱着花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纪莫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想来看看你。”说到这,张永兴一个大男人居然还红了脸。
纪莫无奈,微微侧头,正好看见孙瑜绅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戴着墨镜的他出现在车窗后面。
头顶的太阳烤的大地都火热,纪莫被晒得头晕,拿着门卡往小区走,“你回去吧。”
“纪莫!”张永兴大喊一声。
纪莫皱眉回头。
张永兴把花往前举,略微低头,问:“今晚我能请你吃饭吗?”
——
郑小佳坐在副驾驶,歪头看着外面。她回过头,就见孙瑜绅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在他的车里找到了两年前纪莫的那张名片。
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在手里反反复复研究了半天。
孙瑜绅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将车倒出小区门前的马路。
纪莫听到声响,回头,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在拐角转弯消失。
**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纪莫反而没有了睡意。
她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抽烟。
抽着抽着,她夹着烟去了书桌台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那本保存完整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曾经被她狠狠撕过。
她感谢陈淑华能把这个本子还给她,因为本子里面,有她的男孩。
她的男孩,叫陈睿。
那一年,母亲跑去学校大闹,陈睿的母亲陈淑华当着老师、同学、和主任的面,狠狠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陈淑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纪莫的母亲深深鞠了一躬。
“小儿高攀令千金,从今天起,他们不会再有联系!”
那一年,纪莫高考,考上了北京传媒大学。
陈睿高考落榜,进入了一家大专学校。
同年,陈睿父亲去世,母亲下岗,陈睿成了全家唯一的希望。
第二年,陈睿自杀未遂,送去医院被诊断出有中度抑郁症。
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清明节,陈睿在中午主动给纪莫打电话,当时纪莫很惊喜。
她还记得,她拿着电话偷偷跑回宿舍,蒙着被子,在被子里安静地和陈睿讲电话。
她怕他们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陈睿告诉纪莫,他会好好治病,出院后,会来她的城市找她。
纪莫哭着说好,她说她会在北京一直等他来。
当天下午,六点四十八分,陈睿从祈海市中心医院的十四楼住院部纵身跃下,结束了他二十一岁的生命。
纪莫记得,他明明说过,他会来找她。
看着手上的日记本,纪莫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
那一天下着大雨,陈睿说要跟她分手,她问了很久,才知道是陈淑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纪莫为陈睿如此听母亲的话而难过,她冒着大雨冲出商场。
浑身被雨浇透,长发贴在脸上。
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后来陈睿追出来要拉她回去,纪莫甩开他。
陈睿肩上的包被甩掉,纪莫想起这本日记本是她送给他的,于是她气着把它掏出来,当着陈睿的面狠狠撕碎。
当时大街上很多人都在看他们,纪莫什么都管不了了,她问他,“究竟在你心里我重不重要?!”
陈睿不说话。
纪莫伤心,哭着跑到路中央,陈睿跑过去一把搂住她。
纪莫在陈睿怀里问他,“真的要分手吗?”
陈睿的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
最终,他还是点了头。
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场景,纪莫睁开眼,看着头顶灯光,心里还透着那种失望的感觉。
不过后来,他们还是和好了。
就是因为这次的和好,才让纪莫的母亲发现了他们的事,导致了后面的结果。
纪莫轻轻把日记本阖上。
把它放进带锁的抽屉里。
她想,在她把一切放下之前,她都没有勇气再去碰它。
她欠陈睿的。
**
孙瑜绅和郑小佳回家以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里。
他脱了衣服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用浴巾围在腰间,边拿毛巾擦头,边倒了一杯醒好的红酒。
屋内的音响里正缓缓流淌的是,悠扬婉转的萨克斯穿透寂寞环绕在房间每个角落。
孙瑜绅喜欢萨克斯的声音,觉得它优雅、激昂,极富感染力。
屋内的窗没有关,微风吹进,落地窗帘缓缓飘动,孙瑜绅扔掉毛巾拿着酒杯坐在窗边的躺椅上。
轻轻摇晃手里的高脚杯,酒红色液体在杯里打着转,颜色染在透明玻璃杯上。
孙瑜绅浅浅抿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带着甜。
这瓶红酒就是纪莫送给丁华荣的那瓶。
孙瑜绅盯着瓶子久久出神。
有些人有些事并非像表面那么简单。
兜转了一圈,莫名的起点,往往会牵扯到后面的发展,等到回过头再看,才会发现原来一切并不是子午须有,而是早有安排。
思绪,一下子拉到几年前。
不知不觉,回头想来,他居然成了别人故事中的看客。
眼前的光重回到酒杯中,看见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妖冶撩人。
仰头,将酒一饮而光。
孙瑜绅站起来解开腰间的浴巾,迈开长腿,裸着身子走向衣柜。
纪莫这个女人……
他想要感受她。
☆、第9章 操蛋男人
这一夜,纪莫没有失眠,却整夜在做梦。
梦的内容一醒来就忘了,早上起来感觉身体格外乏累。
向华地产的合同今天要正式签约,纪莫早上喝了一大杯咖啡提神。
她挑了一件黑色的套装,化了简单的妆,拿着自己的胃药打车去了公司。
按照惯例公司今晚会有庆功会,纪莫无疑将会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所以即使开车也要找代驾,索性就不开。
出租车在公司楼前的马路边上停下,纪莫翻包找零钱,包里的电话同时间响起,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顿时僵住。
“小姐,这里不让停车,麻烦快点。”司机不耐烦地催促。
电话还在不断响,纪莫掏了十元钱给司机。
她下车,按了接听键。
“爸。”
喉咙发干,说出的声音都十分干涩。
纪莫的父亲,纪成强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哑。
“莫莫啊,我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最近会下大雨,你包里要记得随时带把伞,别淋着了。”
“嗯,我知道了。”
红绿灯前站满了学生和上班族,绿灯一亮,大家脚步匆匆。
纪莫跟着人群过马路。
“爸,我要上班了。”
“哦哦,好,那爸就不耽搁你了。”纪成强吞吐了几句,说:“过几个月是你妈妈的生日,她想你了,让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