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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逐渐发热。
顾弥偏了偏头,下巴碰到他的发梢,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萦绕鼻尖。
他今天早上洗了澡么?
顾弥漫无目的地想。
随或蹭了蹭她耳朵,低声说:“顾小猫,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随或往前一步,顾弥被他抱着,不得不跟着后退一步,几步下来,腿弯撞到柔软的床垫,顾弥心里一紧。
随或没给她反应时间,长腿一用力,简单粗暴地把她放倒在了床上。
床垫在重力作用下狠狠凹陷,弹力不够,韧力倒是不错。
男人居高临下,半压着她,不重,就是有点喘不过来气。
顾弥长发凌乱,鬓边一缕长发挂到睫毛上,视线模糊。
随或抬手拂开那缕长发,俯首轻轻亲了下她温温的额鬓,嗓音低哑,近距离传来。
“我在想,等春天到了,我就带着我女朋友来这儿看蝴蝶,蝴蝶待在外面造孩子,我们就在屋子里造。”
顾弥:“……”
随或亲和地和她商量:“你喜欢哪间房?我觉得这间就不错,迎光,视野也广,最重要的是,这张床我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写个整四十章完结,希望能正好写完。
后面几章不双更了,慢慢写吧。
第34章
“所以呢?”
顾弥躺在他身下,面无表情,半点也没有此时此景应该有的羞涩。
随或沉默了一下,慢吞吞松开钳制着她手腕的手,翻身躺到她身侧,声音闷闷的:“我困了。”
昨晚来了这儿之后就没怎么睡,主要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女人怨恨的诅咒,以及那张摔得血肉模糊的脸。
随或抿了抿唇,看着顾弥白皙的侧脸,伸手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耳垂。
顾弥拍掉她的手,是时候工作了,她想起身,上半身刚坐起来一点儿就被他硬按了下去。
“九点多了。”她压着眼睑盯他,阴森森的语气,“按照正常情况,节目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工作十多分钟了。”
随或眨眨眼,用她的话反问:“所以呢?”
“我要去工作。”
“这栋别墅是我的,整座岛也是我的,你在我的房间里讲工作?”随或掐着她肩膀将她翻了个面,正对着他,摆出一副好商量的表情,“当然,你要是坚持去工作的话也不是不行,等我睡着你再去。”
顾弥:“……”
好烦啊这个人。
凭什么?
“几分钟?”她忍了忍,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随或佯装思考了一会儿,竖起两根手指头。
顾弥皱眉:“二十分钟?”
随或懒洋洋纠正:“应该两个小时?”
顾弥一巴掌呼他脸上:“你想得美!”
真要等两个小时,节目组工作都能完成一半了。
随或顺势抓着她的手揣进被子里,然后拉了拉被角,把她裹紧,舒舒服服地抱着她,蹭蹭她的脸,含糊不清地说:“我真的很困,你陪我会儿,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把你们节目组的人全送回去。”
这人疯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弥被塞进被子里的手触到他的胳膊,衣服料子十分柔软,顿了顿,她妥协了:“……非得这样睡?”
随或点头,柔软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耳尖,呼吸落在她发顶,撩起几缕细长的棕红色发丝。
顾弥在心里默数,不知何时注意到发顶的呼吸趋向平缓,慢慢退出他的怀抱。
随或真的睡着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神情安稳,唇角微微上扬,睡前的心情很不错。
顾弥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凌空比了个拳头,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楼下节目组已经开始拍摄了,顾弥少拍的那点时间不耽误事,毕竟到时候剪辑也不知道得剪辑掉多少没用的情节。
节目组的人一看她下楼了,一个个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瞅着她。
风轻轻最大胆,等顾弥走近了,她特地凑近看了看顾弥脖子,光滑一片,啥痕迹也没有。
有点失望。
等镜头转过去之后,风轻轻戳了戳顾弥胳膊,小声问:“顾哥,你是不是和随老板已经……?”
顾弥看她一眼:“你想多了。”
“不,我绝对没想多。”风轻轻信誓旦旦说,“实话不瞒你,之前拍《燃尽》那次,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了。”
顾弥思索,疑惑:“你这么早就知道了?”
“是啊,嗐,其实也是个意外。”风轻轻摊牌,“有次你不喝醉了么?随老板来接的你,那么——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不过随老板不让大家说,也就没人敢在你面前八卦,而且你第二天不是没事人一样来拍戏了吗?我们还以为是随老板单恋你,你懂的吧?”
顾弥:“……”
说的这么详细,就算不想懂也懂了。
镜头再次扫过来,风轻轻立刻拎起拖把认真拖地,等镜头瞥过去,她才继续和顾弥八卦:“随老板这次应该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不知道。”顾弥想到随或先前在山崖上的表现,内心不安,更何况她还看见了一块寓意不详的石碑。
褚或。
随或。
别想了。
……
随或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回来之后,最开始是夜夜被噩梦惊醒,梦里的女人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盯着他,嘴里神经质地诅咒他。
“丧门星。”
“灾祸。”
“去死去死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此种种。
偶尔,这些话宛如实质,化为针尖,一点一点扎进他的手臂,沿着血脉缓缓向里推进,疼,却无法□□。
随后画面一转,床上的女人站在山崖边,山崖底下波涛汹涌,浪花雪白一片。
“小或,你和外婆一起去死好不好?”
女人一头黑白交杂的长发,穿着长长的白裙,光着脚站在悬崖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唇边却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笑。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再往后退一步就会跌入大海,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用魔鬼的嗓音诱惑对面的男人。
“小或,你快来啊,外婆带你去见你妈妈。”
她伸出手,温柔地凝视着随或,随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褚或!”女人崩溃地尖叫,长发缭绕,“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不去死?!”
她往后退,美丽脸上的狰狞一瞬间转换成温柔,她放轻声音,慈祥地注视着随或:“小或,都是外婆的错,都是外婆把你困在了这儿,外婆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女人张开双臂,毫不留恋地向后倒去,海浪击打石岸,水花溅起一层又一层。
随或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手臂青筋暴起。
女人坠在他手下,柔弱的身体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她脸上的慈祥突然消散,再次切换成阴狠暴戾。
她狠狠抓挠着随或的手臂,嘴里不断地诅咒着:“来吧,小或,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活着有什么好?你不是也快疯了吗?”
随或始终一言不发,不敢松手,眼底映着惨白的浪花,痛苦一层层蔓延上来。
劲瘦的手臂多出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抓痕,女人指甲缝里塞满血肉,血腥气夹杂在咸涩的海风里,呛得人呼吸困难。
女人像是在在哭,又像是在笑,突然之间,她平静下来。
“小或。”
她温柔呢喃,张开五指,似乎想要放开试图把她拉上去的他,然而口中吐露的一言一语却处处都是恶毒。
“其实你也想我去死的吧?”她的长发在身后飞舞,表情安详得像是正在晒太阳,“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留在这里,你是不是也很想回去?可是只要我活着,你就回不去啊,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我这个老太婆死了,你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呢?”
随或眼瞳狠狠一颤。
“我是不是说对了?”女人尖声笑起来,“你也想我去死的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你巴不得吧?”
随或紧紧抿唇,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回答:“没有。”
从来没有。
“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狂大笑,随即脸色一沉,厉声反驳,“你有!褚或,你有!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不只是你,随家那些人肯定也都巴不得我去死!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回去,既然如此,你何不放手?只要放开手,所有人都可以解脱了啊。乖孩子,快松手吧。”
她诱惑他:“快松手啊。”
可是随或始终不肯松手,他想把她拉上来,她不配合,他敢动一下,她就动两下,看看到时候是他先把她拉上去,还是她先把他拉下去。
“你给我松手!”女人红着眼嘶吼,“松开手,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出去!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
是啊,他是杀人凶手。
随或看着山崖下面那片滔天海浪,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他忽然平静下来。
“对,您说的对。”他蓦地笑了起来,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口吻温和,带着一点点遗憾,“外婆,对不起。”
女人猛地睁大眼,眼底映出男人不断往下滑的身体,她突然害怕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大吼大叫,“你给我松手!松手!”
可就像他一直不肯听话一样,这次,他也没有听她的话。
随或抓着她,陪她一起跳了下去。
“随或!”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重叠成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或往下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幸好他和顾弥分手了。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原本就不该抱有侥幸,当初更不应该不管不顾地去撩拨顾弥,最终还是自食其果了。
海水的腥涩慢慢漫过口鼻,身体被某种柔软的东西紧紧包裹住,浑身上下疼得不行,骨骼像被打碎重组,海水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困难。
随或猛然睁开眼,噩梦如潮水散去。
他重重喘着气,背后湿了一大片,额前的汗水打湿了头发,他眼睛发红,失神地不知道盯着哪里看,眼前久久聚不起光,暗黑一片。
他没死。
他回来了。
随或渐渐回过神,手指不安地往被褥旁边摸索着,空的。
他望着紧闭的门,深深皱起眉,脸上的惊惧一闪而过,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出了房间。
楼下的拍摄剧组扔在忙碌工作着,某个摄像机镜头高高悬挂,正好扫过站在二楼扶拦边的随或。
身形瘦高的男人衣着凌乱,脸上的表情极其恐怖,平日总是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布满阴鸷,正在寻找着什么。
镜头跟着他的视线扫过去,毫不意外地落到某位女主角身上。
在场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顾弥毫不知情,她正在和一位男性化妆师聊天,她出去了一趟,脸上的妆有点花了,化妆师便拿着化妆品给她重新上妆。
其实普通正常地上妆也不算什么,尤其剧组的人都知道这位化妆师小哥喜欢男孩子,大家就更不会认为小哥哥会和这里的哪位女嘉宾搞暧昧。
可他们知道,楼上那位大佬不知道啊。
然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方互相瞪眼。
气氛不对,但是没人敢当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