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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或有时候会觉得身上的骨头莫名其妙地疼,雨天疼,晴天也疼,白天疼,晚上也疼,疼的多了,便习惯了。
骨头这种东西,不好说。
随或大半年前跟着亲外婆跳下了山崖,本意是想寻求解脱,却没想到外婆竟然半路清醒过来,人格瞬间切换,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最终,随或跌在外婆身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和破碎的骨头眨眼便烂在他身下,鲜血染红了海岸,她的两只手却死死抱着他,想要替他减少更多的冲击力。
这样的作用不算大,但至少将随或的命从阎王手里拽了回来,只是骨骼粉碎而已,修养之后再复健,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算随或幸运。
比赛结束时,顾弥的电话恰好拨来,随或拨弄着额前潮湿的黑发,倚着墙,笑眯眯地冲孤家寡人褚疚挥了挥手机。
他的衣领拉大,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汗涔涔的。
“我说真的,找个人陪你一起走吧。”随或走的时候,给褚疚留下最后一句话,“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你,你愧疚什么?”
……
顾弥正坐在车里等随或,她收到随或的微信,让她拍完戏就来林荫路。
打球时带起的热量逐渐随风蒸发,随或边走边穿上银灰大衣,长长的衣摆在寥落的小路上画出半个温柔的弧度。
他远远地看着车里人,勾起唇,朝她走过去。
车是随或让人开过去的,司机是个老熟人,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道路。
随或走近车子,没有立刻进去。
隔着车窗,顾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热度,瞥见他身后的篮球场,她疑惑:“你去打篮球了?”
随或撑着车窗,低眉瞧着她,从喉间滚出一个“嗯”字,而后清了清嗓子,又说:“遇到个对手,挺不错的。”
顾弥不知道他说的对手是哪位,通过随或胳膊下面的缝隙,她隐约看见一道瘦高的黑色身影从篮球场走了出来。
那人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
顾弥往里挪挪,想开车门:“快点上车,回去休息了。”
随或招招手:“等等,你先过来。”
顾弥狐疑地挪回去:“干什么?”
她仰着小脸,棕红色长发裹在衣领里,刚拍完戏,妆还没卸,婉约的眉,暗哑的唇色,有种倦懒的古风美。
随或一手搭着车檐,另一手勾着她下巴轻轻抬起,拇指摩开垂落在她唇边的一丝长发。
“头发沾着嘴唇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顾弥下意识舔了下唇。
随或桃花眼微扬:“现在没了,也不碍事了。”
不碍事了?
顾弥正奇怪他怎么会说这种话,眼前光线陡然敛成阴色,熟悉的气息猝不及防压过来。
他低下头,下颌抵着车窗玻璃圆润的边缘,和她亲密地唇碰着唇,颇为缠人地磨蹭了一会儿,他才稍稍放开她。
暗哑的唇色已然变成艳色,婉约的眉眼泛着淡淡水光,无端多了几分勾人。
他家美人的朱唇,自然得由他亲自上色。
作者有话要说: 虫改天再捉……
第38章
顾弥捡到小白猫那天恰好是个雨天。
她那天拍的电影最后一场戏,提前拍完,出来时天气阴沉得要命,小白早早备好了伞,刚出门,大雨倾盆而至。
顾弥在等滴滴司机时,瞥见了路灯底下缩着身子的一只小可怜。
她把那只小白猫捡了回去,用传说中限量版的包包揣着脏兮兮的小奶猫,半路改道去了宠物医院,小白一边心疼着包包,一边心疼着小奶猫,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随或蜗居X市不到一个礼拜就被随董事长亲自拎回了H市,走之前随或还记得找顾弥讨了个酸奶味的吻。
他甚至得寸进尺:“酸奶什么牌子的?味道挺好的,我回去囤两箱。”
顾弥红着脸骂:“……赶紧滚蛋。”
顾弥用酸奶喂小白猫的时候,突然想起随或那天调笑着说出的那句话,她晃晃脑袋,将那些烂话全甩出去。
小白猫洗的干干净净,兽医说了没什么病,就是营养不良,回来之后喂些有营养的仔细养养就好。
小白猫不伤人,就连顾弥捡它那会儿它也没有亮爪子伤人,是只十分粘人的小奶猫,鼻子上有块灰色的斑点,很可爱。
顾弥想养猫很久了,只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么些年她到处乱跑,就算养了猫也没时间好好照顾,只好暂时将养猫这一事业搁置。
顾弥和随或视频的时候,小奶猫就趴在她肚子上睡觉,正说到她下午捡回来的小奶猫时,小奶猫突然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镜头下移,顾弥把镜头对准趴在她肚子上的小奶猫,声音柔软。
“看见了没?小小一只,都感觉不到重量。”她摸摸小奶猫的脑袋,“医生说了要慢慢来,我以前就想养猫,可惜没时间。”
随或扫了眼她肚子上的奶猫,目光再往上,镜头的角度刚好卡在她胸口那片儿。
随或顿了顿,往后靠着床头,笑得有些微妙。
“这猫要不要送人?我可以找个好人家收养它。”他知道她工作忙,没办法养宠物。
顾弥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食指挠了挠小奶猫的脖子,懒洋洋说:“我想自己养着。”
“不忙?”
“之后应该就不忙了。”顾弥浑身放松,小奶猫舔了舔她的手指,她笑出声,食指蜷起,摸了摸奶猫的后背,话还是对着随或说的,“这部电影拍完,大概就没有其他工作了,趁着这段时间休息,我要把小猫喂得胖胖的。”
随或以为她说的没有其他工作,仅仅只是暂时休息不接工作,却没想到,她那句话的意思竟然是再也不接圈子里的工作了。
《大冒险》这期节目将随或出现的那段剪了,节目正常播出后,幕后工作人员有对各个嘉宾进行采访,在这期节目的最后,工作人员开玩笑地问顾弥要不要考虑再来参加一次节目。
顾弥笑着说:“谢谢哦,不过我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工作人员不明白:“为什么?顾哥档期腾不出来吗?”
顾弥笑笑,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是啊,我档期今后大概都是空着的了,不过接下来还有部电影,拍完之后或许就是真的空档期了吧。”
工作人员大吃一惊,问她怎么会这样?
顾弥对着镜头,认认真真地告诉全国观众:“因为比起拍戏,我现在更渴望上学,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要是去高考的话,会不会有点困难啊?”
这期节目,顾弥的隐退成为最大的爆点。
在这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说顾弥要隐退,节目组更是没有丝毫防备。
于是半个小时之内,全网遍传顾弥隐退的消息,最可怕的是,热搜第一是:为了上学顾弥决定隐退。
这可真是个树立正面形象的好消息。
顾弥收到许多名牌大学抛来的橄榄枝,哪怕她压根就没高考,那些大学依然愿意破例收她,顾弥一一婉拒了。
随或收到高助理震惊到结巴的消息时,刚开完会,他还没来得及给顾弥打电话,就有人过来告诉他,侯客室有人正在等他。
“随总,她说她叫顾弥。”
随或啪一声把文件甩进高助理怀里,整了整领带,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身盯着高助理。
高助理一头雾水,抱着文件小心翼翼揣测圣意:“随总,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随或皱眉,指了指自己的领带:“乱不乱?”
高助理诚实摇头:“并不乱,很整齐,您的发型,穿着,都十分整洁,气质很好,仪表堂堂,非常适合约会。”
随或:“……”
随或给了他一个冷眼:“谁让你说这么多了?”
高助理委屈地闭上嘴巴,等随或离开,他才和隔壁通风报信的姑娘狂笑出声。
随或足足一个礼拜没见到顾弥了,为了防止他又偷跑,董事长亲自坐镇公司,以至于他这段时间不得不老实待着,每天只能通过视频勉强望梅止渴一下。
他站在会客室门口等了会儿,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可能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
他推开了门,坐在沙发的女人应声抬头,怀里抱着一只眼熟的小白猫。
随或怔了怔。
顾弥弯着眼睛,朝他笑笑:“你没事了?”
随或反手带上门,走近她,抬手触碰她的长发。
顾弥原先的棕红色长发染成了黑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的,起码前天之前应该是没染的,因为随或那天晚上和她视频了,她还是棕红的发色。
顾弥顺着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皱皱鼻子:“昨天刚染的黑色,好像还是有点味道,你闻到了么?”
“嗯?”
随或手指卷了她的一缕黑发,听见她这么问,他低头在她颈肩的发丝间嗅了嗅。
顾弥偏了偏头:“诶,别靠这么近,染发剂味道太难闻了。”
随或手心贴着她半边脸颊,将她挪过去的脑袋按了回来。
“没有。”他说,“只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
顾弥举起小奶猫挡在脸前,露出一双眼睛:“给起个名字吧,我想了几天,想不出来好听的。”
随或随口说:“就叫小猫吧。”
“……”顾弥把猫肚子怼到他脸上,“能不能走点心?”
随或捏着奶猫后背上的皮毛把它提了起来,口吻漫不经心:“那就叫走心。”
“……”
顾弥决定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
随或思考了一下,觉得不能让顾弥把注意力放到小猫名字身上,他们都多久没见了?
太辛苦了,堂堂或爷还要和一只奶猫争宠。
随或煞有其事说:“不过走心这个名字听着确实挺顺耳,顾走心?”
顾弥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会儿,暗自叫了两遍“顾走心”,居然把自己叫服了。
这名字竟然当真蛮顺口。
小奶猫的名字就这么不走心地定下了。
随或接下来没什么事,便和顾弥一块儿离开了。
“真的不用工作了?”上了车,顾弥不太放心。
“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交给高助理。”随或说。
“哦。”顾弥不太在意地问,“那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随或勾起唇角,“你说一声,我每天晚上都有时间。”
顾弥翻了个白眼:“我就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而已,你那么多话干嘛?”
“有。”随或顺应她心,言简意赅。
“那……”顾弥低下头,转移注意力似的慢吞吞抚摸走心,“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顿饭?我爸妈一直想见你来着……”
车子倏地停住,刹车来得猝不及防。
顾弥险些一头栽上车窗玻璃,走心奶气地抗议了一声,跟着顾弥一块儿瞪向驾驶座那个罪魁祸首。
见家长,怎么可能没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需要去办。
随或忍了忍,从见到顾弥那一刻起,他就在忍,他不想显得过于急躁,然后他打开了车窗,冷风透进来,过了会儿,他才重新启动车子。
行驶道路换了个方向,他把她带去了墓园。
其实早该带顾弥来的,只是她最近忙得很,好不容易算是确定关系了,她又总是不在H市,只好一拖再拖。
拖到今天,还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他么?
随或亲生父母在他八岁那年便因意外逝世,母亲是褚老夫人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