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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来视察我的工作,看我照顾的好不好啊?”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阿姨捧着她送的百合花束,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多少,拉着脸告诉她说,“lily还没回来,狗在后院。”
“我知道,来之前联系过她了。”
“你非要把狗塞给我们养,我们lily有家不能回了呀。”阿姨抱怨。
五月赶紧赔笑:“等泽居总会好了以后马上会把狗接走的。哦,对了,”拿出钱包,取出一张电影卡,硬塞到阿姨手上,“这个是我们公司元宵节刚发的,阿姨辛苦了,这个送你。”
阿姨正反面看看:“哟,两百块啊,我每天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去看什么电影。”电影看不看不知道,听语气,大概看不上这两百块电影卡。
“你留着送人好了。”五月只留下这句话,跑去看狗去了。
花小姐趴在后院一个崭新铮亮的狗舍内,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面前是一碗没怎么动过的狗粮。它现在已经认识五月了,看见她过来,抬起脑袋,冲她汪了一声。
五月在它面前蹲下:“这里过得开心不开心?为什么饭不好好吃?”
它趴着不动。五月一点点,一点点地向它挪过去,一边观察它的脸色,看它不像是会突然狂吠发疯的样子,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去,用手指把它身上虬结在一起的狗毛理理顺,同时给它讲大道理:“寄人篱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就是要会看脸色。人家给你东西就吃,给你水就喝。给你洗澡呢,你更要心怀感激了,如果有才艺,这个时候最好表演个节目。这样才不会受委屈,人家也会喜欢你,对不对?”
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给狗洗了足足半个小时的脑子,最后给它加油打气说:“再坚持几天,泽居桑肯定会来把你接走的。嗯,肯定会的。”竖起拳头,“花小姐,fighting!”
正在给花小姐加油打气,忽然听见大门口有开关车门的声音,揉了把狗脑袋,赶忙跑去看,果然是lily回来了。Lily刚从一辆奔驰上下来,在和送她回家的友人拥抱道别。友人是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斯文男。斯文男态度亲昵地和她说了几句话,钻进车子掉头走后,Lily这才转身往家里走。她今天穿了一件长过脚踝、盖住脚面的chloe翻毛大衣,一边走路一边扫地,身上哪哪儿都在不经意间散发着“我是有钱人”的那股清新脱俗、优雅高贵味儿。
lily看见五月,扬了扬手,还没说话,电话铃声响起,于是招手示意五月跟上,一边和电话彼端的人说:“……无所谓,那件样衣她要喜欢就送她好了……现在没心情管店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还有,英国的那批皮料我也不想要了,嗯,反正没心情就是了……去问问他们发货了没有,如果没有,和他们协商退款。”
上了二楼,Lily终于放下手机,用一只手脱下大衣,丢到沙发上去,露出身上的白色V领毛衣和黑色牛津小脚裤。人美,就算是黑白两色,也被穿得丝毫不显沉闷。可能因为今天没有喝酒,或是喝过又醒了酒的缘故,精神看着好很多。五月想起上次从她这里听来的很多八卦,略有些不安。Lily好像全然不记得上次酒醉后向她大倒苦水的事情,和她客气寒暄说:“钟小姐,好久不见,hana看好了?”
五月忙说:“看好了。”然后向她道谢。
阿姨端上奶茶,退出房间后,却没听到她那双皮拖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啪嗒啪嗒”的声响。
五月斟酌开口说:“最近这两天,我每天都去医院看泽居总会……去医院看他,是因为他爸爸走前有交代,要公司对他多照顾些,所以公司付我加班费,派我过去翻译,并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Lily找出香烟,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他中文其实很好。以前在台湾呆过大半年,那里学了中文,后来和我又交往了七八年。他在外面说中文时,经常会被人误会是台湾人。”
五月张大嘴巴,瞪大双眼,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她的表情可能稍显夸张,导致lily疑惑起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五月脸红,忙岔开话题:“总之我这两天每天有时间都会过去看一看。泽居总会恢复得还可以,精神也不错,但总感觉他有点消极……我想,如果你每天能够过去看一看他的话,也许会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
Lily一哂:“我们吵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昨天提出分手,并叫我今后不要再出现他面前。我脑子一热,和他又吵了一架……不过,后来想想,他也许是真的不想再看见我了。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以他目前的状况,大概没办法再继续工作下去了,自然也不会一直留在上海。或早或晚,他总是要回日本的。而我,可能是年龄大了,再也没有了为这份看不到出路的感情丢下一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追随他左右的勇气和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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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230
五月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他是言不由衷; 或是有什么苦衷?”
“你不明白。”lily弹了弹烟灰,“他这个人; 活得自我,只注重自我,没有人能够勉强和左右他; 在他的人生当中; 从来不会有言不由衷的时候。”
“可是……”
“放心好了,不管我们最终如何,但看还是可以去看他的; 我只是给彼此几天冷静思考的时间而已。”
五月又是感激,又是心安,忘了自己其实不过是不搭界的外人一个,说:“好的; 谢谢。我差不多要走了。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和阿姨说; 有时间请给hana洗个澡。”话才落音,门外阿姨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随即响起。阿姨趴在门上听到现在; 听说五月要走,赶紧跑下楼去了。
阿姨的脚步声; Lily也听见了,不由得又是一哂:“我爸妈和阿姨都不喜欢晋酱,认为他没有丝毫诚意; 而且把我给带坏了,说我抽烟喝酒都是和他学的。”耸了耸肩,“他们那个年纪的人,都是这样。喜欢为子女规划人生,小时候强迫我学钢琴,长大后逼我放弃做歌手的梦想,最终念了服装设计,找男朋友更是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在他们看来,晋酱这种人是祸害,极其不可靠。”
对于有钱人家孩子的这些奢侈的烦恼,五月一概理解不了,只能笑笑。拿上自己外套,围上围巾,和她互道再见,出门而去。
房间内,Lily又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倒了半杯,端起来晃了晃,不知想起什么,动作忽然顿住:“钟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门外的五月心头一跳,回头笑说:“去年烟花节我们就见过,在世纪公园门口。”
“不是那次。”Lily摇头,“应该是更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要知道,我记性一向很好。”
五月笑一笑,没说什么,向她再次挥手:“再见。”下到一楼,被阿姨堵住。
阿姨难得地冲她露出笑脸,说:“钟小姐,请跟我到书房来说句话。”
书房里等着她的,是lily她妈。Lily妈请她坐下,叫阿姨端上热茶,笑吟吟地问她家乡哪里,年龄几何,在津九的工龄等等,无关要紧的话说了半天,觉得是时候了,于是话锋一转,开始切入正题:“我们家lily和泽居已经分手了,他那里,我们不会再叫lily过去了。狗我们还会帮着养,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劝lily去看泽居了。”
五月无地自容,生平未经过这种场面,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只能红着脸说:“哦,这样啊,这样啊。”
Lily妈言谈举止间有着常年养尊处优的妇人所独有的那份优雅和稳重,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一般都是轻声细语,语调平缓的,像是润物于无声的春风春雨一般,再残酷的事情,也能让人心平气和地听下去:“我们lily虽然有点叛逆,但其实是个好孩子,自从和泽居交往后,唉……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歌手,她喜欢唱歌演戏,就一直想往这个方向发展。但娱乐圈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好好的孩子也要学坏了,我和她爸爸怎么能够放心,就叫她去学了服装设计。她爸爸本来要送她去美国留学的,我们家亲戚都在那边。是我舍不得让她走那么远,最后送了她去日本文化服装学院。想她了,随时可以去看她的距离……”
根据lily妈的叙述, Lily这个女孩子从小就立志要做歌手,而且的确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一般这样的家庭,怎么会舍得让子女走上这条路?演艺这个行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那么容易一炮而红,而且潜规则乱象由来已久,人前风光的背后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无尽辛酸。更何况,这个行业竞争惨烈,压力巨大,更新换代又快,最终能够成名、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人又能有几个?大人不想她吃苦,更不愿她学坏,所以送她去了日本学服装设计。
最初的一年,她在日本读服装设计读得顺风顺水,不早也不晚,就在大人们觉得“是时候可以谈个恋爱了”的时候,交了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朋友。男朋友是她爸爸生意伙伴的儿子,可说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了。更难得的是,男孩子爱她爱到骨头里,对她百依百顺,本来也是准备去美国留学的,为了她,最后还是没去,而是追随她去了日本,读了一所还过得去的大学,称得上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那个时候,lily学习和感情无一不顺利,两家大人也都满意非常。一切都按照大人们的意愿发展,一切都好。直到她遇见泽居晋。
Lily大一读到下半年,她的二十四孝男友和一堆朋友带她去一家酒吧喝酒,为她庆祝二十岁的生日。就是那一晚,她在酒吧里遇见了泽居晋和他的乐队。
乐队的名字很简单,就三个字母,SKY,带个后缀JAPAN。全名就是SKY…JAPAN。SKY是三个成员的姓氏首位字母,恰好又拼成“天空”这个单词。S是吉他手泽居晋,K是鼓手兼团长神木凤爱,Y是女主唱,伊能爱实,当时是泽居晋的女友。
酒吧的气氛较轻松,会有熟客上台去与乐队成员一起唱或跳,当然请乐队成员喝酒拍照这种就更不在话下了。当二十四孝男友看见女友lily跳上台,和乐队那个金毛吉他手扭在一起跳贴面舞,又共用一支话筒合唱她新学会的DREAMS E TURE的一首经典老情歌《未来预想图》时,心里很为自己的女友感到骄傲,伴着三分酒意,随着节奏用力拍手,大声叫好。
二十四孝男友很爱自己的女友,但他不明白女友真正的性格。SKY乐队的主唱伊能爱实却很知道自己男友泽居晋的德行,看到他看向这个日语颇为流利、但发音却还有些微妙的年轻外国女孩子的眼神时,当场摔掉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中途离场。
当晚,从酒吧出来,lily都没能等到回到寓所,在电车里就和二十四孝男友说:“我们分手吧。”
二十四孝男友莫名其妙,还以为这句话是女友酒醉后的玩笑,回到寓所后,正想着怎样才能哄她开心时,她已经动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