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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摘下了隐形眼镜,静静抬头,漆黑的瞳孔已然变成了漂亮的棕色。
这张脸不是她熟悉的脸,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心里的人。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确定,直到刚才她还一直劝诫自己要忍耐。可是,当他就这样冲她有点小紧张的微笑,她的心快要被思念的潮水淹没。
“……月初?是月初吗?”
她小小地朝前迈了一步,第一声的时候声音几乎轻到听不出,她轻声呼唤这个名字,嗓子发紧,纵使心中再确定,她依然恐惧得不到回应。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梁见空动了动嘴唇,第一次觉得说话如此费力:“这么烂的梗还是我来吧,赵前说我没什么天赋,就这一首我差不多练了一年。”他停了下,轻咳一声,“对不起,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用这张脸面对你……老实说,我是不是,没以前帅了?”
他故意摸摸脸,想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
还未说完,就被她抱住。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踮起脚,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栗。
“月初。”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激动到这个地步,他没有否认!
他在第一时间回抱住她。
“许公主,小心你的手臂啊……”
耳畔轻轻响起一声回忆里的呼唤。
许轻言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她的眼泪为一个人干,为一个人流。
他在她耳边叹息:“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我。”
许轻言脑中的弦在紧绷了十年后,终于断裂,她紧紧咬着嘴唇,口中蔓延出一丝血腥气。
她经历了太多,内心剧烈的起伏,让她疲惫不堪,多少次她想流泪却流不出,只有这一刻,她的隐忍、恐惧、委屈、期待、兴奋……所有的情感得以爆发。
终究,公主在她的骑士怀里,放声大哭。
沈月初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很是自责,手段、诡计、演戏……这些虚伪是他这么多年来不知不觉练就而成的本事,是罩在他身上保他安全的黑色铠甲,但也正是这身铠甲,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甚至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阴暗是泼在他心上一层有一层的狗血,凝结成黝黑色的硬壳,看多了现实的残酷,看透了世态的炎凉,他的心早已不生波澜。
但在她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悸动。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做梦,纵使只是她的背影,她轻轻飘来的一个眼神,都让他心绪难宁,欢喜不已,暗恋情深,却又不得不克制到底。
她并不知晓,当他醒来,被告知将他从死神镰刀下救下的人是她,他的心脏因过于激动而阵阵发痛。
命运多么残酷,让他面目全非地出现在她面前,接受她陌生的目光;命运又是那么可爱,有生之年,还能让他光明正大地看到她。
她不会知道,当她说:“我用了十年才弄明白,原来我并不喜欢他……我爱他。”
那一瞬间,他有多么欣喜若狂。
而当她一身是血出现,背负伤痛,向所有人强势宣告“梁见空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许轻言曾说过,她要是告白,会明明白白说出来。
她说到做到,公主的告白,无人能及。
他所遭受的所有苦痛,都在这一刻,获得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所以,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许医生:好啦,你怎样都最美。
正文 Chapter67
她仰起脸看他; 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躲闪的表情,眼圈很红; 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一般,亮亮的; 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一点点透进他的心里。他在这份注视下,心上仿佛被层层柔软的羽毛包裹; 又酥又软,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俯下身; 捧起她的脸。
她的脸瞬间染上了红晕。
他们之间的距离微乎其微; 许轻言的手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
“我可以吻你吗?”许轻言一本正经地征求他的意见; 在医院那会她以为他会吻她,害她紧张了好一会,可他终究只是吻了吻她的额角。
她怕他又逃。
梁见空着实惊了下,一直以来不动声色的面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可以吗?”许轻言靠近了点; 她的表情认真专注,完完全全袒露着依恋; 甚至有点魔怔; 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竟然开始紧张。
不等梁见空反应过来,嘴唇就被一股柔软的力量含住。
脊髓处疯一般窜上来的触电感将他顷刻淹没,头脑中接二连三炸开了无数火树银花,梁见空本能地回应许轻言; 他扶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唇舌相触的一瞬,有一种濒临死亡而复生的快感。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发生在此时此刻,令他欲罢不能。
相较于许轻言的主动,反倒是梁二爷有点不好意思,别看他以前总是厚着脸皮各种对许轻言好,实际上,如果公主殿下一个冷眼过来,他立马变成玻璃心。
唇齿相依,他还是忍不住把心里最在意的问题问了出来:“这张脸还看得习惯吗?”
许轻言摇了摇头,梁见空一愣,却听她很快说道:“我说过了,你在我眼里,怎样都是好看的。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你还在就好。”
在她眼里,就连他左眼窝处的伤疤,都是动人的。
然而,他要把自己整得完全没了原来的样子,需要遭多少罪?
梁见空还是想不明白:“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许轻言卖起关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梁见空也不按套路来:“假话。”
许轻言眯起眼:“全身都是破绽。”
“……”
他伪装那么多年,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好吧,许公主说有破绽就是破绽,也可能在她面前,他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想做沈月初。
“那真话呢?”
许轻言突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梁见空,我只可能喜欢沈月初,所以,梁见空就是沈月初。”
梁见空愣神,抬手捂住额头闷声发笑,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追不到许轻言了,他那点手段,跟她现在随意一句话比起来,都他妈不够看。
她的眼神执着坦率,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在经历了生无可恋的这些年,哪怕他现在缺胳膊断腿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会义无反顾地亲吻他,拥抱他。
梁见空眼中的情绪迅速凝结,他略一低头,再次吻住许轻言。
这一次,他的吻来得很快,却很轻,像是安抚她的情绪,慢而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睫毛、耳垂,一下一下,时而轻,时而重,温热的触感令人神迷,她的耳边全是嗡嗡嗡蝴蝶展翅的声音。
他的吻又很重,只一下就烙在她心上,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
房间里静悄悄,接吻的声音在空气中烧出了极高的温度。
许轻言始终闭着眼,仰着脸,素净白皙的双颊因为动情而透出迷人的红色,沾染上了些许烟火气,叫人移不开眼。她的吻如同她的人,生涩、清冷、矜持又充满禁欲般的诱惑,以及此时此刻只为他绽放的甜美。
“月初。”许轻言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如果你下次还要离开,请带我一起走。”
梁见空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我没有自信,让你接受现在的我,也没有自信,让你安全无恙地留在我身边,我只希望你能过上正常快乐的生活。”
“这十年,你有想过我吗?”
他笑得很苦涩:“想,很想。”
“你有来悄悄看过我吗?”
她退后一点,凝视他的眼睛。
他诚实地回答:“我不敢,我害怕看到你,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好去打扰你。”
“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我以为,你只是伤心一时,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他是真的这么想,或许许轻言对他有好感,也有喜欢,但她这么冷静理智的人,定然不会为了他难过太久,毕竟,她从没去为他扫墓,她还有未来几十年的美好前程,不必在他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万万没想到,也不敢想,许轻言对他感情这么深。
许轻言正色道:“那你听好了,你是我最爱的人,要是你不在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真正快乐。”
“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快乐。”梁见空禁不住摇头,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尽量说得委婉,“言言,我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人要向前看,我很高兴自己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但是,我并不想困住你,我希望我能给你快乐,但当我不再能给你快乐的时候,我希望你忘记我。”
许轻言一把推开他,有些冷漠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梁见空欲言又止,他怕她生气,但他还是要说:“我回不了头了,你难道要跟着我吃这些苦。”
“是,你到哪里,我就要到哪里,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回去过所谓正常人的生活?除非……”许轻言咬住嘴唇,不甘愿地说,“除非你对我没有感情了。”
梁见空有些无奈,他不是没想过对她冷酷些,用点手段让她死心,但到头来,是他舍不得,让她有一丁点误会,他都舍不得。
“唉,你说,我怎么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呢,我现在可是梁二爷,跺跺脚,有几个敢跟我呛声的,也就你敢怼我。”
“那不好意思了,梁二爷,我就这么有恃无恐。”许轻言搂过他的腰,微微笑道。
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梁见空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不应该跟他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可如果她觉得这样才快乐,他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她平安。
“好吧,还有那什么……”梁见空有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凑近她,用鼻尖点了点她的,“我在十年前就很确定,我爱你。”
梁见空必须要赶回去处理的事。临别前,他替她调好暖气的温度,用厚厚的被子将她包裹住。
他坐在她的床边,她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神色疲倦,虽然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但她知道他不得不离开。
他轻抚她的面庞,低声道:“我会尽快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不会再错过。”
“我没事,只是,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很担心他们的处理方式,她实在不想他手上沾上洗不掉的血。
梁见空明白她的担忧:“这件事,大哥不会轻易放过,怕是不会善了。我有分寸,别担心。还有一件事……”
“你的事我不会说的,对谁都不会说。”
“老大和三妹,还有小槐都知道我是沈月初。但他们并不清楚我们的事,尤其是三妹,她太偏帮王玦,容易坏事,我没想到她还是坏了事。”
许轻言把前后一串联,脑中基本上有了推测:“所以,当初李家没有马上接纳你,李桐找人或者根本不需要人,他直接帮你掩饰,制造了李家有个梁见空,而真正的你去程家做了替身,实际上是李家的卧底,里应外合,削弱了程家的势力。“青山焚”那次,程然已经察觉到你的身份,你就将计就计,算计好假死,改头换面,也凭着这份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