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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萧放下那包冰,拍了拍手,轻轻点点头,“质量不错。”
他躬身往外走,江绵竹跟在他身后,王文博让了路,看着他们走到洞口。
江绵竹许萧四处环顾了下,记下了那块木牌,随后又被蒙了眼,被王文博带了回去。
走到水泥楼里,布条才被揭开。江绵竹看见院子里的鳄鱼台旁边多了个人。
那人穿着白大褂,正安静地蹲在鳄鱼身旁,鳄鱼口中咀嚼着一块血淋淋的生肉,而他手上似乎在往下滴着血水。
江绵竹看着他,惊讶出口:“林贺?”
穿着白大褂的人转过身,朝她温柔地点了点头,“嗯。”
江绵竹脱口而出:“别待在那里,危险。”
林贺转头看着她温和地笑,而鳄鱼待在他脚边停止了咀嚼,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江绵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一抬头看见了林枫被两个人从侧楼里押住双肩往一间房里走,她看着他,林枫对她摇了摇头。
江绵竹心中一震,捂住眼睛,仍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林贺怎么可能是……
她闭上眼睛,眼泪却湿润了眼眶,不歇止地往下流。
而后她听见了关驹晖和林薇的声音,“姐!”,她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转身看见林薇和关驹晖距他们十几米远,正从外面被押过来。
她紧握住许萧的手,绝望地闭眼,心想:一切都完了吗。
他们失败了吗?
突然,她睁眼和许萧心有灵犀般同时去踢了王文博一脚,许萧利落抢过手。枪,牵着她往外跑。门口的守门人只有两个,许萧两枪打在那两人手臂上,牵着她飞速往外跑。
押走林薇的那人举起手。枪,对着他们,江绵竹低头捡了快巴掌大的石头,直直扔过去,砸掉了那人的手。枪,关驹晖抓紧机会,一拳把他身旁的人的手。枪打飞,牵起林薇就拼命往前跑。
水泥房内的人意识到他们逃跑,立刻追出来一群人,手里都拿着枪。
四人拼尽了全力向前奔跑,后面的人却紧追不放,不死不休,她听见很多枪声,耳朵被震得麻木。
狂奔两分钟跑到了村子入口处,江绵竹看了眼雨林,心一横,许萧和她一起做出了决定,带着关驹晖和林薇冲进了雨林。
雨林里坑坑绕绕,草木灌木极多,江绵竹也管不得有毒无毒,只拼命往前跑。
他们不熟悉地形,跑了没多久,就快要被身后的人追上。
许萧带着他们转了个弯,拐进一颗巨大古木后面,四人暂时避开了那些搜寻人的目光。
江绵竹汗水直流,她抹了一把额头,一手的汗水,四人喘着粗气,却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林中枪响不断,平静的空间被枪声划破,那些混不吝的混混推推嚷嚷不停叫骂着,他们无意识地搜寻,却越逼越近。
这样下去,迟早四人都得被发现。江绵竹心一横,许萧牵起她的手,对着关驹晖和林薇比了两根手指,示意分两路跑。
然后带着江绵竹就往外冲了出去,那群人一下子发现了目标,全都向他们追来。
关驹晖和林薇趁着没人的空当,选了一条近水流的路跑,不停歇地跑,十多分钟后已经完全看不见那群人的身影。
江绵竹和许萧身后的人穷追不舍,他们跑了很久,江绵竹体力有些不支了,许萧带着她躲到一颗巨木后面。
那些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都开始留意四周,仔细搜索起来。
江绵竹抵在树背上,看着许萧,她轻轻笑,又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上面是大大小小十几条血痕,刚刚被灌木划伤的。
她喘着粗气,伸手摸了摸许萧的脸,悲伤地笑。许萧死死地盯着她,却突然埋头,疯狂地亲吻那些她手臂上的伤口。
他眼睛红了,汗水从额角不停滴落,淌过锋利的喉结,整个人看起来带着点疯狂。
而那些人渐渐在围成一个圈,朝他们靠拢。许萧欲起身,却被江绵竹反手一拉拉坐在地上。她看着他笑了,“阿萧,再见。”她以极快的速度起身,朝一个没有人的方向跑。
她想她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勇敢过,仿佛用尽了此生的力气奔跑。
好像只要她跑得远一点,许萧就安全一分,他呀就能出去见着明媚的阳光,看着刺眼的镁光灯,万众瞩目,闪闪发光。
身后那群人也在拼命追赶她,枪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许萧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力气能那么大,大到现在手腕还在隐隐作痛。而视线中只有那些人远去的身影,和她狂奔的背影。
他忍住心中巨痛,咬着牙站起来,往河水流动那边走,走了五十米,他听见了“咚”的一声,转身看见很远的地方,她跪俯在地上。
许萧无可抑制地狂奔起来,沿着那条长长的河流,一直向前跑,而心痛到仿佛已经不存在。
他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他爱着他的姑娘,他想保护他的姑娘,可是他却不能回头,只能永远不停歇地向前奔跑,再也不能再看她一眼。
可是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啊。
许萧跌跪下来,绝望地看着平静的河水,伸手触及眼角,摸到一滴滚烫的热泪。
可他的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啊。
第32章
那间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朝内开着,银白的月光稀稀落落地洒进来,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远远看去,像一方惨白的镜子。
浓稠的黑暗在封闭的房间里蔓延开来,房间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清亮明净的眼睛看着那方圆圆的“镜子”。
她深陷于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很安静,也很平静,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她从今天中午被抓到起就被关在这里,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她只喝了些水,但饥饿感已经过去,在脑中想了一下许萧他们,觉得就算死也没什么了,她闭上眼睛,任意识在回忆里漂泊。
“——咔”这种思绪被打断,刺眼的白炽灯灯光让她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了片刻的灼痛感。江绵竹睁开眼,眯了眯眼睛,适应了灯光后静静看着推门而入的林贺。
他仍是穿着白大褂,只是今天带了一副医用的透明手套,手套上沾着殷红的血水。他脱掉手套,修长白皙的手指取了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伸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仍是温和开口:“抱歉啊,今天有个小手术,做到了现在。”他温柔地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让你久等了。”
江绵竹漆黑的眼珠转也不转,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想,她该得回答点什么,于是同样温和开口:“没有。”她嗓音因为许久没有说话显得有点嘶哑。
林贺拉出一个椅子,坐下,仔细地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轻轻笑了:“没吃饭吧?”
江绵竹直直看着他,不做回答。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电话,长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拨了个电话号码,两秒后,电话被接通。
他轻轻淡淡地说了句:“送点饭。”随后挂断,熄了屏幕。他拢了拢手指,斜靠在木桌上,闭眼休息。
江绵竹心跳得很快,但呼吸还是尽量维持常状,惨白的灯光下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眼睑处打出一圈阴影,整个人显得安静温和,毫无攻击性。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谦谦君子,完全与死亡沾不上边。
约莫过了五分钟,门被扣响。林贺略显疲惫地睁眼,捏了捏鼻骨,轻声道:“进来。”
门被小心翼翼地抽开,一个瞧着谨慎精神的小伙端了两盒饭进来,他朝林贺点头哈腰,恭敬道:“二哥。”
林贺右手捏着鼻梁骨轻轻揉,左手朝他微微招了招,淡淡说:“放桌上。”
“好的,二哥!”那小伙子忙小心翼翼地把两盒饭放到木桌上,而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看得出来,他很怕他。
江绵竹淡淡看着他,室内灯光很白,衬得他本就白的皮肤有了透明的质感。她微微笑,轻问:“卓玛呢?”
林贺手指从鼻梁上放了下来,睁开眼帘,清淡的目光轻轻洒洒地落下来,扫过她好看的脸。
他略过她的提问,长指敲了敲桌,温和开口:“先吃饭。”
“过来。”
江绵竹压下紧张感,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谨慎地看着他。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医用消毒水的气味。
林贺站起身,将他旁边的椅子从桌下拖了出来,椅角划过地板发出吱拉一声刺耳的响声。
“过来坐。”轻柔好听的声音。
江绵竹转身,走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林贺把盒饭拿过来放到她的面前,站在她背后,手搭在她细柔的双肩上。
江绵竹深咽了口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那副沾着血水的医用手套。
突然肩上的力道松了,林贺在她耳旁轻轻吹气,长指爱惜似的刮过她的耳廓,痒痒酥麻的感觉像通电一样传遍了江绵竹的全身,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睛不自主地往下瞟,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出一片阴影。
她维持镇静,低低开口:“干什么?”
“嘘。”林贺比了根手指在嘴前,指甲有意识无意识地刮过她的颈侧,他继续说:“别紧张。”
“会很好玩。”他站直身子,头顶的白炽灯在水泥地上照出他鸦黑的影子。他回了自己座位,打开盒饭,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江绵竹看着他,看着他安静的黑发,心上就像被人拿手捂住,快要不能呼吸。
她低头,开始扒饭。
明明她说过,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明明她也说过他们可以做朋友。
可为什么邪恶与善良共存,救人与杀人共生,腐生在沼泽里的玫瑰还能抬头看见阳光。
盒饭里饭菜的卖相很好,五味俱全,可是江绵竹却吃得味同嚼蜡。
“做我女朋友。”
“我会好好爱你。”林贺突然抬起头,说了这样两句话。
江绵竹一顿,抬头看着他俊朗温柔的脸,轻笑回:“你疯了吧?”
林贺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了下嘴角,笑了笑,温温和和回:“你不当我是囚徒,就可以。”
“绵竹,阿竹,竹子,你喜欢听我怎么叫你,还是宝贝?”
江绵竹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他,想说不,但处境教会他屈服。她轻轻慢慢,无所谓地回了句:“随你。”
林贺却突然站起来,仍旧是温和的声音,“宝贝儿,我听见你言不由衷的话了,你的心上人逃了,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欺骗我了吗?”
他走到她身前,伸手擒住她的下巴,他指间一用力,“啊?你说是吗,宝贝儿。”
江绵竹吃痛,却认真回:“不是。”
“我们不可能林贺。我曾以为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可现在看来,似乎全都不可以。”
江绵竹的大眼睛死死看着他,眼眶湿润了,有泪珠要往下掉。
林贺看着她的模样,手中力度轻了些,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你没有情绪。现在看来,有情绪就很好,游戏会很好玩。”
他松开手,把椅子拉到她身旁,那双温柔得含了水的眸子看着她,他轻轻开口:“你和许萧把我大哥骗得团团转,他饶不了你的。”
江绵竹偏过头看他,开问:“林枫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林贺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开口:“宝贝儿,别提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