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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捂住脸,她深深地弯下腰去。
片刻。屋内的灯咔的一下亮了,闻兰静静坐起身来,没看她,低低道:“饿吗?”
“冰箱里有吃的,自己热热。”
她没有谩骂她,也没有讽刺她,是唯一一次语气平和地对她说话。
江绵竹心里酸涩愈重,她捂着眼睛出了闻兰卧室,走到门口处,说了句“谢谢。”
她缓了缓,继续道,
“口袋里有件长裙,自己穿穿看。”她关上房门,背抵着墙壁,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睛红红的,她努力不让眼泪往外掉。
闻兰怔了怔,随后慢腾腾地起身,走到那一个口袋前去,她蹲下,翻了翻。
里面有她的药,几瓶饮料,以及一个白色的礼盒。闻兰伸手打开,拿出了那条裙子,纯白色,及脚踝,淡淡的兰花边,袖口旁绣了一朵吐露花蕊的兰花,小巧美丽,好看极了。
闻兰将裙子紧握在手里,脸凑近,轻轻闻了闻,她紧闭眼睫,眼角有些闪着光的泪滴。
她看见了那则新闻,看见了她一直嫌恶的女儿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大雨浇落,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气,看着令人心碎。
虽然只有一个镜头,一闪而过,可她心里还是感到了疼痛。这一生,没有别人对待她如同她女儿一般,关系差到冰点,整日互相咒骂,却仍守着她,与她治病。
她在很多年前,就厌恶这个女儿,她不爱她,嫌她脏,嫌她恶心只因为她恨她的父亲,更恨自己生了他的孩子。
他们互相折磨许多年,至今未停止。而还有一周,他就会出狱了,她得怎样去面对呢。
当初是她的阻拦,才让他没逃过追捕,遭受了近九年的牢狱之灾。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和丈夫都恨她。所以自己也用尽毕生的敌意恨意对待他们,无情至极。
可现在,她在心底竟有了悔意。闻兰抬头看着窗户外边灰白的天空,砖瓦房鳞次栉比铺陈于天空之下。她在这偌大的天空之下,就像一粒微末的浮尘。
冷漠对她伸手说:我要做你的盔甲。
江绵竹在家歇息了几日,和闻兰相处得好了些,她们都没有主动说什么和好的话,却在行动上体恤了对方。
她们不再反唇相讥,她没再听到贱人,也没在半夜听到琴声。
她可以安安静静,画自己的画,两人相安无事,处得和谐。
一日,太阳出来了,室外阳光正好,江绵竹背着画板,拿好画笔,准备出门走走。闻兰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她送的那件长裙,白净素雅,她很瘦,很衬她。
江绵竹笑着挥了挥手,说:“再见。”
闻兰也轻轻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头发梳理得工整,披在两侧,像一个小姑娘般腼腆地对着她笑了笑。
江绵竹看见这笑,心情很好,径直往外走。
她搭了个公交车,在车上看着窗外的建筑与景物。燕市的建筑中不乏欧式风格,尖顶,罗马式建筑,瞧着很好看,很有建筑的结构之美。
江绵竹掏出画板随手画了个轮廓,让身旁戴着红领巾的小朋友看见了,小朋友侧过身子,看着那画,由衷地赞叹:“哇,姐姐,你画得真好。”
“我好喜欢。”
江绵竹听见这话,侧头看了看这位脸圆圆红红,眼睛又大又亮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男孩纸。
她弯了眼睛,轻笑:“喜欢?”细长白皙的手指抽出了那张画纸,她递给他,轻轻说:“那送你了。”
小朋友欣喜接过,开始聊起了自己以后要当一个斗士,去罗马角斗场当战无不胜的勇士,之后迎娶美丽可爱的小公主。
江绵竹笑着听他讲,这小孩约莫还在上一年级,但说话声很洪亮,童真尽显。
江绵竹以前还想着这群小学鸡不是总想上王者荣耀坑人么?今天突然又遇见这么可爱的小学生,顿时觉得好有趣啊。
她伸手揉揉他的头,小男孩也高兴,说话说着说着停不下来,江绵竹耐心听他讲。
到站下车后,她四处走,进了个休闲的公园。公园里生机勃勃,小孩老人在运动场玩得开心,绿树瞧着可可爱爱,小花也迎着阳光绽放,极富生机与活力。
让人瞧着,心情便好上几分。
江绵竹掏出手机,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许萧,她配了个笑脸。
她平时很少给许萧发消息,也不怎么爱聊天,属于被动接受型那种,但现在这种天清日朗,她就好想和他分享。
他们一般一天通两个电话,长度加起来大概有三十分钟。但他们似乎很少见面了。许萧实在是太忙了,她听说他最近在筹备新歌与演唱会。
江绵竹内心小小的期待一下,期待他请她去看现场,坐在VVVIP席上看着他唱歌多好啊。
她听林薇说,许萧消失了的那段时间,网络上都要翻天了,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但公司给的说法一直是筹备新歌中,安静一段时间。
但好多福尔摩斯表示许萧去了云南,原因是景洪有家旅馆老板娘说看见过他。
江绵竹咂嘴,老板娘是嫌她买的烟不够贵还是咋滴,这么快就告诉别人了。
总之,在楚宁的各种反向炒作营销下许萧真的红了,他以前唱的歌被人翻出来听,很多人喜欢,很多人粉他。
她真切地为他感到高兴。
江绵竹架起画板,对着公园开始画画,她带上耳机,开始播放许萧的歌。
是那首《哑》,林薇喜欢,她也很喜欢。
画着画着,面前的的长椅上突然来了一对情侣,微笑依靠着彼此。
江绵竹诧异抬头,那男的走上前来,他温和有礼貌地问:“给我们画一幅可以吗?”
男人带着极浓的书卷气,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江绵竹莫名地就点了点头。
然后她开始画,是素描,她画得好,逼真美好。四周有人看过来,开始小范围议论,过了片刻她画画的地方竟然排起了队。
画好第一幅,江绵竹把画给了那位男子,那男子却不由分说地留下了五十元。江绵竹本不想收,但那男子执意要给,江绵竹只好微笑着接过。
画了第一幅就由不得她不画第二幅了,路人都默认收费五十元,兴奋高兴地排队。
江绵竹看着他们开心,心情也很好,便耐着性子画下去。
第二位是位老大爷,慈祥得打紧,收到画后不住夸好看,还好闺女好闺女地叫。
江绵竹听着开心,干劲也满满。平均二十分钟一幅,画了六幅后,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江绵竹暂时停掉手中的笔,伸手掏出手机,手指划了下屏幕,看见了许萧的消息。
只有一句话,“抬头。”
江绵竹抬起头,看着前方。十米远的地方,许萧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修长。
他穿了件黑色棒球服,戴着纯黑口罩,鸭舌帽帽沿压得低,右耳的黑色耳钉折射出点点日光。
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有透明的感觉,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安安静静地站在一群老人孩子间,他很高,挺拔如白杨。
江绵竹眨眨眼,隔着人流对上了他那双比星光还好看的眼睛,眸光疏淡,带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画美好给你看。
第37章
八月中旬的阳光有些炽热,现在已过十一点,太阳挂在天幕里近正中央的位置,无私地把阳光分给地上的行人,热浪同汗水一般慷慨。
江绵竹额角有汗她伸手抹了一把,随后站起身来对着排队的那些人鞠了一躬,她诚恳地说:“抱歉啊大家,我今天画完手上这一幅就不画了,大家请回吧。”
排队的那些人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甘愿地散开了,渐渐地往公园出口走去。
她余光瞥了眼许萧,看见他侧靠在一棵树下,埋头玩手机侧脸线条完美,一身黑又显得冷酷让身旁小心围着的几个女孩没敢上前要联系方式。
江绵竹内心有些雀跃,想着他还挺高冷。她刚提笔,准备继续画,手机里就窜出一条微信消息。
小小:还有多久?
抬头看他,两指交叉朝他比了个十,许萧也在看她,他发了句“好。”
她最后画的那幅画的对象是位和善的男人,是个帅哥,成熟稳重型那种。
江绵竹注意力全在画上,她一会抬头仔细端详男人的面部特点,一会埋头唰唰唰画起来。画画的人都有那种追求完美的毛病,力求做到最好。
江绵竹后面对那男人耳朵的一块地方有些不解,便抬头认认真真地观察起男人的耳朵来,耳廓微微向内,耳边有一排七个耳洞,快要长合上了。
他们相隔不过一米,男人始终对她报以温柔和善的微笑,眼睛一直看着她,但江绵竹只看到他的部分感官,并没和他的眼睛对上。
她很认真很认真地观察,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许萧随意背靠树干,鸭舌帽压住额头,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探究又带危险意味地看着江绵竹对面的男人。
他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看着江绵竹痴了似的表情,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忽然就被捏变了形。长指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几次,打了一行字,他点了发送。
江绵竹的衣兜一响,从思绪中抽身,她对身前的男子歉疚地笑了笑,随后飞速埋头扫了眼消息。
小小:再看,眼睛挖了。
江绵竹:???
再抬头,她看见许萧朝他走了过来。他个子高,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江绵竹心突然砰砰跳起来,她不看他,继续心乱如麻地画画。
许萧走了过来,他随意地坐在长椅上,姿势洒脱不羁,和她的画画对象一起坐在她对面。
江绵竹抬眼观察的时候,就难免与他对视,索性不再抬头,只是闷头画,凭着记忆瞎几把画,最后草草了事。
许萧和那个男人隔了五十厘米距离,他时不时看上他一眼,长指有意无意地敲打木椅,发出轻微的声响,男人却没看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江绵竹。
许萧捏了捏手关节,憋下一口气。
江绵竹画完后站起身,脸红得不行,她把画交给对面的男人,许萧则站起身,像宣告所有物似的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还侧身对着那个男人挑衅似的笑了笑,虽然对面的大哥并不会看见他口罩下的笑容。
他把揉变形了的大白兔奶糖喂进江绵竹嘴里,她尝了尝,真甜。
江绵竹有些囧,从许萧怀里钻了出来。男人要给钱,她没要,原因是画得不好,男人再三递给她,她果断拒绝,最后灵机一动说是做活动,他是幸运儿,中了免费画画的奖,那男人才勉强接受,道了谢后背着一个黑色大背包走了。
江绵竹刚刚简直无法直视瞎几把画的画,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许萧却径直把她的画板收拾好,装在背包里,背到肩上,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来了江绵竹还是很高兴的,把糖嚼完吞掉,笑着问许萧:“你怎么来了?”
“不怕被认出来吗?”
许萧没回答,只是带着她径直出了公园,他牵她进了家附近的西餐厅,走进了包间,他关上门,取下鸭舌帽,摘了口罩。
她这才看见他的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瘦削的下巴,很帅。
江绵竹今天穿了件天蓝色的棉布长裙,短发披在肩侧,细腰盈盈一握,她坐在座位上,压了压裙角。
许萧坐在她对面,黑眸漂亮狭长,皮肤像上了釉的瓷的一样质地的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