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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是他的，女朋友。
他眼底和心尖都发着烫。
北方的树大多是是杨树和柏树，风吹过时落下泛黄的叶子，在初秋里有一种苍凉的美，傍晚的城市街头有些凉。
可梁淮觉得，这一刻是他不长的人生里，最温暖的时候。
秋天来了，和他的少女一起。
风景刚好。
*
路本就不长，到了终点的时候两人站定，但谁都没有松手。
宋帘有些舍不得，她拽着梁淮的校服衣角，声音蔫蔫的：“好舍不得你啊。”
梁淮忍不住，再一次把她揽到怀里。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的伸手，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宋帘靠着他的胸膛甜蜜的笑，她下巴抵在他胸前抬头：“你一会去哪？”
“兼职。”
“上次我在餐厅遇见那次也是？”
“嗯，我想攒钱搬出去住。”他坦诚极了。
宋帘知道他是不想在那个家里呆下去，上辈子是高三才搬出去的，那他还要在家里忍受一年。
昏暗的路灯下，她的声音轻柔如月光：“梁淮，你家人，对你不好么。”
宋帘像是怕惊到了什么，声音很低。
沉默了几秒，梁淮的声音传来：“嗯。”
他又开口，压抑着心底的绝望，小心翼翼地问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堪又可怕，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他的身世还是一团糟，骨子里的自卑怯懦让他面对喜欢的姑娘，总是少了勇气。
宋帘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上辈子有人跟她说，梁淮是他母亲被侵犯生下的孩子。
那时候的宋帘既害怕又厌恶，跟他提了分手。
每个人对他指指点点。
最后逼他在二十岁的年纪，选择离开这个与他而言并不美好的世界。
每次想到这些，宋帘总是忍不住的流眼泪。
宋帘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梁淮，我远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一千倍一万倍，你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好不好？”
她轻轻皱着眉：“还有，我的梁淮最好了，谁都不许诋毁他，你自己也不行。”
少年不语，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墨黑的眼睛里翻滚着浓烈的情绪。
他哑着声音，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宋帘，宋帘……”
她温柔的回抱他，手心在他背上抚着，像是安慰受伤的小动物：“我在呢，梁淮，我永远都在你身旁。”
秋风，枯叶，寂静的巷。
风有些凉，他的怀抱很温暖。
这是两辈子以来，宋帘最开心的一天。
天完全黑了，宋帘站的有些久，她轻轻动了动脚腕，笑着说：“你再不走，兼职要迟到了。”
少年的侧脸摩挲着少女柔软的发顶，喃喃地说：“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你。
宋帘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凑到他耳边，缓缓地道：“一生很长呢，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啊。”
少年的眼睛清澈透亮，此刻像是倒映着漫天的星河，璀璨夺目。
他像是得到了承诺，终于不舍地松开了她：“你上去吧，很晚了。”
宋帘点头，听他说：“我看着你上去。”
“好。”
她替他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子，看着他的眼睛：“那我走啦。”
梁淮点头，看着少女跑进楼道，马尾一晃一晃，活泼的不行。
他算了算时间，觉得宋帘应该到家了，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跑步声。
梁淮蓦然转身，被宋帘扑了个满怀。
“我忘了件事。”
她搂着他的脖子，踮脚轻轻地吻他。
少女唇瓣柔软，带着香，一触即离，可也让梁淮的眼前炸开烟花。
宋帘笑容灿烂，声音甜蜜：“忘了行使女朋友的权利。”
她的脸也有些红，朝他摆手：“快走快走，你不是还有兼职吗，小心迟到了；唔——”
梁淮揽着少女的腰，把她抱离地面，宋帘一瞬间的惊慌，不由自主的攀住少年劲瘦的腰。
少年低头吻她，不像她刚才的一触即分。
他长久地加深这个吻。
胸腔内，心尖上。
永远都只有眼前的姑娘一人。
第12章 人人都爱干净的东西
四班的同学们觉得自己牙都要酸倒了。
宋帘和梁淮座位离得远，一个靠窗一个靠门，上课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偷看对方，对视时还会微微一笑。
这两个人，绝对是在一起了！
坐在这条视线中间的人表示：虐吧，单身狗的命不是命：）
*
中午的时候杨小田跑来问宋帘她们俩的情况，宋帘大大方方：“是呀，我们在一起了。”
杨小田佩服极了：“哇帘帘，你胆子太大了吧，不怕被周海峰抓到？”
周海峰是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很严厉古板的老头。
宋帘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这点，不过总不能因为他就跟梁淮保持距离吧，我男朋友可重要的多了。”
杨小田捂脸：“你真是没救了，你说不是被梁淮下了迷魂药，我看看我看看。”说着过来掐宋帘的脸。
宋帘连忙笑着躲：“是呀是呀，下了迷药，就不给你看。”
两人打打闹闹的，后来传来声音：“宋帘。”
……
宋帘回头，看到是他下意识地露出温软的笑。
杨小田看到梁淮一愣，这人怎么站她们后面都不说话呢，怪吓人的……
梁淮平时就高冷的让人有点怵，现在又是帘帘的男朋友，杨小田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自己说的话，希望自己没说什么不合适的，她可不想得罪梁淮，毕竟帘帘喜欢他呢。
杨小田想了想，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着？
说梁淮给宋帘下了迷魂药。
……
“咳咳……那个，帘帘，你们聊，我先回去了还有几道题没写。”杨小田说完就跑，像是后面有野兽追她。
宋帘茫然，不明白她一系列的操作。
少年走近她，轻轻勾着宋帘的指尖：“她说我给你下了迷魂药。”
虽然是秋天了，但是教室里并不冷，大家穿的都是短袖，梁淮拉着她的手，没有衣袖掩盖，很容易的被人看到。
她笑了，却没管，任由手被他握着，声音故意压低：“我就是被你下了迷魂药，看见你就觉得开心，想一直跟你呆在一起，你说怎么办啊。”
梁淮被宋帘说的脸有些热，偏眸子晶亮亮的，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她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还说的…嗯…这么好听……
宋帘突然觉得，跟梁淮比起来，自己像个女流氓。
“打……打扰一下。”
宋帘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他们班的班长徐梦。
徐梦努力无视两人相握的手，一脸纠结：“那个，梁淮，你想参加运动会吗？”
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跑来问梁淮。
高中两年了，她好像还没跟梁淮说过话，甚至都怀疑梁淮根本不认识自己。
可她实在是没办法。
下周国庆放假回来就是秋季运动会，老师让她今天放学前把报名表交上去，还特意嘱咐一定要保证每个项目都有人报。
徐梦快哭了。
她们班是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报项目的人就更少了，去年高一的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班，男生凑凑倒是还能把项目报齐，可今年显然不行。
班里就这么几个男生，她忙了好几天总算差不多凑齐了报项目的人，可现在还有一项没人报。
男子三千米长跑。
大家都知道长跑最累也最不讨好，距离太长考验体力和耐力，还有这么远的距离跑下来形象也不怎么好看，满头大汗一身臭味，要是被喜欢的女孩子看到那多尴尬？
大家都不报，班主任又催的急，徐梦来问梁淮真的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不过就算被拒绝她不意外，毕竟梁淮是老师的心头宝，学习好的人总是有特权的，他要是不愿意谁也不会逼他。
宋帘只记了上辈子发生的一些大事，对梁淮有没有报运动会倒是不记得了，徐梦说完，宋帘就转头看梁淮。
刚才他们俩只顾着跟对方说话，现在才发现班里都在讨论国庆回来的运动会。
——“唉，我听说三班刘屹秋报了好几个项目，有他在三班永远都是第一吧。”
——“肯定啊，不过他们班也不止靠他一个人，三班是理科班，体育好的人还蛮多的。”
——“我记得去年刘屹秋报了长跑，三千米下来都没怎么喘，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真的好厉害呢。”
——“呦呦，怎么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你可别瞎说，我这是纯欣赏，再说万年老三不是喜欢咱们班宋帘来着。”
……
宋帘莫名被牵涉，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向梁淮。
少年不知想到什么，抿了抿唇，跟徐梦道：“我报。”
徐梦愣了，她还没说是来找他干嘛呢，但她很快回神，忙道：“好的好的，不过是这样的梁淮，现在项目就差——”
“我报三千米。”
徐梦觉得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馅饼，她急忙接住这块饼兴奋地道：“好的好的，我这就把你名字记上！”
宋帘看徐梦走远才问他：“你怎么报了三千米，多累呀。”
梁淮说：“应该只剩这一个项目了。“
宋帘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实在凑不到人，徐梦不会来找梁淮。而缺人报的那个项目，一定就是三千米了。
宋帘有些担心：“你能跑下来吗，会不会太累了。”
他却有些执拗地问：“你不相信我？”
宋帘勾唇：“怎么会，我男朋友全世界最棒了。”
少女在他手心挠了挠：“那你国庆每天跑跑步，不然到时候直接比赛可能会受不了。”
梁淮说：“那你呢？”
“我当然是陪你呀。”
少年眉眼带笑，微微低头凑近她。
宋帘吓得连忙伸手抵住他：“打住打住，这是班级。”
少年不开心地看着她。
宋帘脸有些红：“等放学，放学……”
……
*
一下午过得很快，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宋帘走过去问杨小田：“晚上要去我家吃饭呀，我做你喜欢的可乐鸡翅。”
她想陪陪杨小田，这段时间她看起来状态已经恢复了，但宋帘还是怕她闷在心里自己难受。
谁知道杨小田脸红了红：“帘帘……那个我晚上约了人吃饭。”
宋帘：“？”
杨小田一向风风火火，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然羞怯的很：“那个，就是个朋友。”
她眼睛看向门口露出一个笑容，一边还不忘紧张地跟宋帘补充。
“就是普通朋友！”
宋帘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走过来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是她不认识的。故作伤感地说：“原来你有了别的小可爱了。”
“不是不是，诶呀回头我跟你仔细说。”杨小田吧唧一口亲在宋帘脸上：“我的小可爱只有你一个！”
宋帘终于勉强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好，快去找你的普通朋友，注意安全。”
杨小田应该是和那个男生提到过宋帘，男孩子向宋帘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