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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八小时一直在打电话。
第十四章 危楼宿舍
“小林啊！”张会计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再次走了出来，难掩困像，掩面打了个哈欠，叫了一下林颖，对于小林这个称呼，林颖暂时还有很多不适应。
“啊！张会计。”林颖对自己有些迟疑的反应略显尴尬。
“来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的同事。”张会计的嗓音大了一些，林颖闻此站了起来。
“这是咱们单位的吴经理！”张会计指着坐在最里面靠窗户的一个中年男人对林颖说。
“吴经理好。”林颖一笑，腰稍微弯了弯，很恭敬地打个招呼。
吴经理也朝林颖笑了笑，回了句，“你好。”
“这是咱们的业务骨干，杨经理，以后就是她负责带你！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去找她，在学校不是有老师嘛！杨经理就是你业务上的老师。”张会计指向了吴经理旁边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女人。
“杨经理好。”对于自己的直接顶头上司，林颖显得格外的恭敬，弯下去的腰明显地幅度大了许多，嘴角开裂的程度虽没有照镜子，但林颖很清楚八颗牙只多不少，说话的声音也明显的洪亮了，可那个杨经理连头儿也没抬，眼神在她面前的那台电脑上就没有离开过。林颖露出的牙齿数量由最初的八颗变成四颗最后一颗也没有了，她吐了吐舌头，对这样的一个上司，林颖心里凉了半截。难倒是同性相斥吗？张会计也朝林颖笑了笑，意思是叫林颖不要太介意。
“这是咱们这儿的小王，小李，还有小贺！”张会计把最近的三个同事指给了林颖。
“大家好！”对这几个不带任何头衔的同事，林颖放松了许多，朝几个人摆了摆手。
“你好。”其中一个给了林颖回答。
这也是林颖来到这个公司后，听到的第三个人跟自己说话的声音，林颖把微笑和招手再次放送给了那个同事。
“你以后就在这儿工作吧！桌子有些乱，你自己收拾一下。”张会计把门边上的一个椅子拉开，示意林颖。
“好。”林颖看着张会计，微笑依旧。
林颖第一次坐到能够旋转和还可以滑动的办公椅上，那心情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她也试着摸了摸桌子上的电脑，动了几下鼠标，这些原本很熟悉的办公用品此刻叫林颖有些兴奋，她要在这里走向社会，开始赚钱，开启人生的另一个阶段。或许眼前的这部电话，这台电脑都会给她的人生带来巨大的改变。林颖看着这些东西，似乎他们不再是没有任何气息的办公用品，他们是林颖即将并肩战斗的战友，林颖觉得是那样的亲切。
对于一个没事做，又不能随便待着的人来说，一下午的时间很是漫长，虽然有着极强的热情，可那些个电脑、电话又不是没见过，谁会对这些东西保持兴趣，没多久林颖就乏了。实在坐不住的时候林颖就去洗手间，并不是为了上厕所，只是为了在里面伸伸懒腰，吐吐舌头，活动活动腿脚，照照镜子……那个狭小的空间虽然空气质量不是很好，但是放松一下身体还是不错的选择。一出洗手间的门，林颖就跟变脸似的，立马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一下午的折腾，在五脊六兽中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
“小林，走，我送你去宿舍！”张会计和另外一个女同事一起走出了应该是财务室的那间屋子，随即把门锁上，她要送林颖去宿舍了。同事小贺很有眼力见儿地帮着林颖拿起了皮箱。
“嚯！你这动西可够沉的啊！”小贺拎起了箱子惊呼。
“谢谢，还是我来吧！”林颖觉得不好意思匆忙想接过箱子。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这么沉的东西你是怎么弄的啊！”小贺说着往门外走去。
“咱们公司又多了一个女大力士！”听小贺这么一说，张会计看着林颖也笑了。
林颖朝着屋子里的人说了声“再见”退出了屋子，她觉得轻松了许多，挺了一下午的腰板都快要僵硬了。
路上张会计跟林颖介绍了宿舍的情况，那里是一个老的筒子楼，条件不是很好，但最主要的是它不用花钱。现在里面没有人，单位里的人有几个是本地的，小李和小张不是，但他们也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林颖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先将就着，要是实在不行，等林颖业绩好了赚了钱了就自己再租一个。对筒子楼的概念很不明确的林颖一口应承下来，自己住在里面完全没有问题，放着免费的房子不住干嘛还要出去租呢。张会计乐了，不知道是被林颖的胆子大给逗乐的，还是被她的无知给逗乐的。
在车上并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就到了筒子楼了。一下车林颖可就傻眼了，难怪张会计在车里面给她做了那么多的铺垫，还以为是她在客气，可她的介绍跟眼前这个现实比起来确实是客气了许多！林颖第一感觉是这房子确定不是危房？这里面真的能住人？不光是有一个破旧的外表，更主要的是这里缺少人气，马路上到是人来人往，可林颖从这个楼里几扇没了玻璃的窗上就看出来了，这栋楼在这条街上应该算是寂寞的那个！走在楼道里林颖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觉每迈出一步，整个楼梯都在晃动！林颖跟在张会计的后面不时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惊吓声。
“你别看这个楼老，可质量要好很多，当年唐山大地震的时候这个楼都一点儿问题没有。还有就是这个楼啊冬暖夏凉，里面没有空调和暖气，但是在里面也特别的舒服！”张会计用手机的屏幕充当手电筒走在了前面。
“没有暖气？还特别舒服！”林颖差点儿没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估计张会计也不怎么来，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黑暗且仄仄的楼梯叫她这么大块头的人走起来也着实有些犯难，林颖不仅要顾忌自己的家当，也要随时关注一下前面的这个庞然大物，她要是一不小心踩了空滚了下来，那后面的林颖可是不堪设想……林颖尽量跟张会计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车子在马路上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车距，在这里林颖是在保持着生命的车距。可能实在是看不清情况，走在后面的林颖听到了张会计“哎呦”了几声，估计是身体撞到了什么发出的疼痛的声音。楼层并不高，但是楼梯有些陡，主要是黑，所以两个人到了房间的时候都发出了喘息声。
第十五章 恍如隔世
屋子里也是一样的漆黑，摸索了半天俩人才找到了灯的开关，打开灯里面的景象叫林颖终身难忘！
房间并不大，比自己住的宿舍还要小很多的样子，墙壁已经不再是平整的了，到处都有墙皮掉落留下的凸凹不平，主要是四壁都没有看见窗户！看看来这个屋子即便在白天也还是需要用灯光来照明的。张会计朝着门外面的方向指了指，告诉林颖说外面还有一个小厨房，那里会有些光亮，现在这个楼基本没什么人住，所以厨房就都归林颖自己了，想做些什么都可以，不过没有煤气管道，是用的罐装的煤气，用完了的话还需要自己去灌气！林颖听着张会计的叙述，觉得像是听一个外星人的演讲！还要自己去灌气！这在林颖的头脑里是不会想起的一个名词。
房间的地上摆了一个小桌子，林颖看了看桌子，觉得它摆在博物馆应该更为合适，更重要的是林颖发现床铺是在上面的，虽说在学校林颖已经住了四年的上铺，可眼前的这个“上铺”叫林颖无法想象，它是吊在上面的，要想上床睡觉需要爬一个梯子，需要强调的是它只是一个梯子，就是最简陋的那种梯子，可以拿走的那种几根木头的梯子。张会计还热心的为林颖指了指那个梯子，看样子还想给林颖示范一下如何才能爬上那个床，可她的一只脚刚刚踏上梯子的第一层，梯子嘎吱响了一声，张会计随即放弃了她的初衷。
“我块头太大了，像你们这小身材上这个一定没问题。”张会计回头对看得出身的林颖说。
屋子里没有衣柜，没有椅子，所有的装饰就是地上的一个桌子还有就是房顶上那盏白炽灯，上面被一层厚厚的污垢包裹着，使得本就不怎么亮的灯更加的昏暗了。林颖心底都在痛苦，这是二十一世纪吗？确定这不是上上个世纪吗？
“屋子就是这个屋子，条件是艰苦了点儿，但住人还是没问题的，之前小李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张会计虽然这样说，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也是无限的怀疑，更何况是需要在这里驻扎下来的林颖，估计靠着这个不足三十瓦光亮的灯，张会计也看出了林颖已经发绿的脸色了。
“啊！……”林颖把嘴巴张开，好久都没有合上。
“你先拾掇着，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有车也方便。”张会计很是热情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林颖。
“谢谢啊！”林颖说着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还在这个小屋子里游离。
“从这儿要是走路上班的话可能会有点远，要是你能买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张会计不忘提醒一下还在发呆的林颖。
“谢谢啊！”林颖还是眼神呆滞，除了这三个字她已经想不出来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你要是挂衣服的话可以在墙上面订几个钉子，这是咱们公司的宿舍没有人管的，要是租住别的地方好多房东都不允许这么弄的。”张会计在仔细搜寻着这间宿舍的优点。
“是啊，别的地方都有衣柜的，哪里还需要往墙上钉钉子。”林颖心里叫苦不迭。
“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下面楼道那个门也是可以从里面挂上的，还有这个门，晚上的时候一定要锁好，要是有什么人敲门千万不要随便开，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打报警电话，这距离警察局只有二三百米的样子。”张会计作为公司的领导加上年长的缘故，提醒着林颖一些基本安全注意事项。
不过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颖反倒紧张了起来。
“我只是说有什么意外，你也不用害怕，这里的治安几年都是挺好的。”张会计看到了林颖表现出来的惊慌，忙又解释到。
林颖笑笑，点了点头。
该叮嘱的都已经嘱咐完毕，再留在这里对林颖也不能有任何的忙，张会计离开。
一觉醒来，屋子里面仍旧漆黑一片。林颖在床上翻了一下身，百年老床在空中摇晃，此刻林颖想的不是自己要掉下去怎么办，而是这个床塌了要她赔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床头的护栏，神经末梢传递来的陌生感唤醒了她的意识。糟糕！浑身都在疼。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林颖叹了口气，微弱的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照在了她憔悴的脸上，只一晚恍如多年！五点钟！林颖叹服自己怎么会这么早地醒来却没有了睡意，就在昨天，她还在贪婪的享受睡眠带来的无穷乐趣，转眼间失眠就已经不请自来。回笼觉曾是林颖最美好的回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安心地再补一觉！整个人一天都会觉得精神十足。可现在，林颖没有了任何继续睡下去的念头。
屋子里有一种淡淡的土腥味，林颖皱了皱眉头，一身脏衣服还没来得及脱，本来爱干净的她此刻并不理会，就这样呆呆地在床上，听着外面车流的声音由小变大，人群嘈杂的声音由无到有，就这单单锻炼听力的活儿，在后来成了林颖判断时间的依据，不能百分百精准到秒，但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