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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昨天下午到得晚,只能住在这里,如果脚程快在下午四点前抵达前面不远处的大寨子,她们本可以直接进大寨。
老钱说这很正常,大寨下午四点关门,经常有团赶不及,就先在寨子外面住一晚。
昨天范粟晨和孙小铭都抱怨,说下午四点就关寨门,怎么关得这么早。
老钱解释说:“山林里四点过后,天就会黑得很快,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方面怕族人跑出去晚上回不来,也防一些山林走兽。这规矩到现在都没改,也是为了游客安全,怕有些游客晚上跑出去。”
立刻没人抱怨了,为了安全,这样做无可厚非,值得理解。
他们这个七人团住的旅店是最大的一户,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几个团的人。
一大早,众人都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有粥有糍粑有鸡蛋还有炒饭,一人还能领一份凉山本地的菊花茶。
孙戗端着茶碗,凑到鼻尖下闻闻,赞不绝口:“香!这菊花茶和外面的还真不一样。”
周生吃了两份炒饭:“这里炒饭怎么跟泰国菜似的,还放菠萝。”
郑优一直沉默无言吃饭,眉头拧着,似乎对这顿早饭并不满意。
他们这张大圆桌上,此刻除了他们这三人,也只多了一个厉承。
对这位不期而至的“本地男人”,桌上的两个男人本能地有些排斥,尤其是孙戗,怎么看厉承都不顺眼,尤其他觉得,这男人应该是和辰涅有些不太一样的关系。
昨天在休息站,所有人都看着他把辰涅拉出去了。虽然最后两人若无其事的回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孙戗就觉得,这两人间肯定有什么。
这会儿桌上人不多,孙戗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抬眼挑了挑下巴:“唉,听老钱说,你也是本地人?你做什么?”
厉承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视线半垂,轮廓分明,他没有抬眼,回道:“什么都做。”
孙戗“哦”了一声,点点头,又瞧了厉承身上的衣服两眼,觉得他可能就是个在景区打杂的。
他刚这么想,旅店老板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问他们吃得怎么样,孙戗和陈生很客气,说吃得挺好的。
老板娘笑眯眯的,最后视线往最旁边一落,偷偷瞥了一眼。
她这表情不仅孙戗,周生也看到了,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老板娘看厉承这眼神小心翼翼的?
旁边桌子的团有人在喊老板娘,老板娘“哎”了一声应答,可眼睛还瞅这厉承,脚都没动。
孙戗刚要开口说话,厉承放下筷子,抬眼看了老板娘一眼,说:“没事,你忙吧。”
“好,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老板娘这才笑着离开。
孙戗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觉得老板娘跟伺候小爷一样伺候着厉承呢?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人?
仔细想想,昨天老钱和休息站的老板,似乎对他也非常客气。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孙小铭跑下楼,一屁股坐道桌边,拿碗盛粥:“哎呦,饿死姐了。”
孙戗瞧她,奇怪道:“你们屋还有个人呢?”
孙小铭又拿了个包子,一口咬进嘴里:“美女化妆呢。”
周生笑说:“她那样还需要化妆?”
孙小铭瞪眼说:“别闹了好么,美女都需要保养的,我跟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她快画完了,我的天,跟仙女儿似的。估计今天进大寨,要拍照片,昨天人那是随便穿,今天你们看看她不随便穿的样子。”
刚说完,又是噔噔噔地脚步声。
下来的人是辰涅,一身水蓝色连衣裙,雪肤长发。
她走下来的时候,整个餐厅瞬间就安静了,她垂眼看脚下,再抬眸看楼下,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走到餐桌边上,不看厉承,朝几人笑了笑道声早。
她也不拿东西吃的,抬手到圆桌中央拿茶碗倒花茶,又端着茶杯,绕过小半个圆桌,坐到厉承旁边,隔着些距离坐下。
她坐下的时候姿态也算矜持曼妙,桌下,双腿交叠,明明隔着距离,鞋尖却刚好碰到男人的小腿。
那一下很轻,也许只是不小心碰到。
厉承已经吃完,直腰靠着椅背,挪了下腿。他有理由怀疑辰涅是故意的,但身边女人那随意与人说话聊天的样子,看似根本就像无心,更像是她在桌下蹭到的不是他的腿,而是桌腿一样。
孙小铭吃包子,疑惑辰涅不吃早饭:“你早上都不吃东西?”
辰涅喝了口茶,说:“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
周生说:“糍粑挺不错的。”
辰涅摇摇头道:“谢谢,你们吃吧,我喝点茶。”
孙戗立刻说:“吃得太少了,难怪你那么瘦。”
郑优刚好吃完,抽纸巾擦嘴,背着包站起来,一个人离桌:“我外面等。”
大家也习惯她这副样子了,见怪不怪,孙戗还在劝辰涅多吃的,但辰涅摇头拒绝,除了花茶,真的不吃任何东西。
孙小铭胃口不错,吃了包子喝了碗粥,给自己剥了一颗鸡蛋,对孙戗道:“你别劝啦,辰涅昨天做恶梦了,真没有胃口。”
孙戗愣了愣:“做恶梦?”
辰涅抿唇,轻笑了一下。
厉承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转向她。
范粟晨和陈硕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下来,不过这一对小情侣给其他人的感觉就很奇怪,尤其是那个陈硕,总是小心翼翼走在最后面,又似乎并不想范粟晨和其他人走近。
没多久,老钱过来,说二十分钟后门口集合进寨子,见那对小情侣没在楼下,让周生去通知一下,说完便看了看时间闪人,不知去了哪里。
吃完饭,孙戗去抽烟,孙小铭也出去溜达了,一个圆桌只留下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厉承站了起来,绕过圆桌朝楼上走,辰涅一开始没动,在厉承走上楼梯时,也站了起来。
他们一前一后上楼梯,看上去相互不搭理,只是各自回房间。
但其实——辰涅的房间在二楼,厉承住在三楼。
他们都去了三楼。
辰涅踏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被人一把拉进了楼梯口的房间。
门关上。
厉承站在半米外皱眉看着她。
辰涅回视他,笑了笑,往门后一靠,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以为你又要关怀一下。”
厉承只看着他,眼神很深,他说:“入山林,进大寨,然后呢?”
辰涅垂眸思考,又轻轻“啊”了一声,恍然悟彻的模样。
厉承以为会有他想要的答复,却见面前女人耸肩说:“然后的事,进了大寨再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笔直地看着他,厉承觉得这道眼神和早上碰到他腿的鞋尖一样。
可转眼,面前女人的眼神深邃了,她向前走了两步,盯着他的眼睛和表情,抬着脖子道:“所以,我们要去的大寨,就是以前我住过的地方?”
厉承皱眉,原来她先前并不知道。
时隔多年,两人的相处有些荒诞,在厉承看来,辰涅身上没有半点“辰念”的影子;而辰涅也并不了解那个曾经对她及其温柔的男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那段过往,不足以相互了解,如今再隔着十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她不可能释怀地对他说,谢谢你当年救了我送我出山。
他也不可能像迎接一位朋友一样对她道,欢迎来山里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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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不再说话,转过视线。
辰涅却看着他幽幽道:“你似乎很希望我离开。”
厉承抬眼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既然回来又想做什么?
辰涅上前一步,眼神直勾勾看着他:“怕那些人认出我?”
又一步:“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和以前长得不太一样,他们认不出我。”
上前第三步:“我就进去看看,毕竟,我先前都没见过。”
她已经走到了厉承面前,抬眼看他。
那三步,就好像轻轻踩在他心口。
她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十分随意,并不会刻意深深地盯着谁看,可厉承发现,她很喜欢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穿过眼底,看透什么。
此时此刻,又是这样的眼神。
厉承突然抬手捏住辰涅的肩膀,将人提起贴到眼前。
他眯了眯眼:“你想看什么?”
他似乎在问她进寨看什么,但辰涅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她问的不是寨子。
辰涅没有一丝惊慌,依旧看着他的眼睛,又勾唇笑了起来,低头垂眼,似是从下到上的细细端详打量。
最后视线一抬,又看着他的眼睛,回道:“看你啊。”
厉承沉声道:“看我什么?”
“看你的心。”
“……”
两人无声对视,辰涅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下去。
但预料之外,他竟然看着她:“是吗?”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打破一屋子的沉寂,辰涅愣了一下,抬手一看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厉承松开她,辰涅接通,那头却传来陈硕的怒斥声:“是你告诉黎月的?谁让你多管我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否重新认识你2
厉承看到辰涅冷笑一下,拿着手机,转身拉开门往外走。
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女人尚且还算平静的回答:“陈硕,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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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涅突然发现她想错了一件事。
她应该在入山林前就把陈硕的事解决了,早解决,刚刚就不会被这种电话打断。
她从三楼下来,直奔二楼,耳边还是陈硕的低吼:“我知道你是黎月的朋友,好闺蜜……”他讽刺道:“你们女人这种闺蜜,表现上祝福,背地里都巴不得别人过得没你好。她结婚了过得好你看不过眼是吧,你多什么闲事?”
辰涅已经走到了一间客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陈硕还在电话里骂辰涅,房门被拉开,范粟晨看门外辰涅的打扮,一脸惊喜:“哇,你今天真是太美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辰涅就这么站在范粟晨面前,侧头,冷嘲地对电话那头道:“怎么不说了?”
陈硕瞬间翻脸,怒气滔天:“贱人!”
辰涅一把掐断了手机,抬眼朝范粟晨淡笑了一下。
范粟晨本来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见辰涅来了,想让她进屋子,但辰涅摇摇头,不打算进去,问道:“你男朋友呢?”
范粟晨眨眨眼:“啊,我们起来晚了,他下楼去问老板娘还有没有吃的。”
这表情,不会是装的。
辰涅捏着手机站在门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范粟晨见辰涅也不进门,索性大敞着房门,一边收拾一边聊天一般回道:“我们啊,认识一年多,在一起半年了吧。”
聊起感情,女人总是止不住话匣子,她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他在G市的大学当老师,我是N市的,这次好不容易有假,本来我想去他那边玩儿两天,他说G市没意思,就来凉山了。”
辰涅靠着门口,淡淡道:“是么?”
楼梯口响起了沉闷又快速地脚步声,有人跑了上来,辰涅转头看清来人,冷笑一下。
陈硕抬手警告又愤怒地指着辰涅,疾步走过来,他也不清楚辰涅说了什么,张嘴就斥道:“你闭嘴!”
屋内的范粟晨显然也听到了,她直起身,有些惊诧。
这是陈硕的声音?可是她从来没见过陈硕大声嚷嚷过,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