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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你挑的吗?”
“不是,是……”连恰抿了抿嘴唇,转着眼珠子琢磨了一下,“……反正是收到的礼物啦,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送的。”
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又一起右转了。
“还是一起啊……我可以问您要去哪里吗?好顺,说不定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呢。”
外国爷爷点了点头:“我要去蓝色森林,小姑娘你也去吗?”
连恰一个踉跄,差点真的摔倒,但她很快控制住了平衡,又跟着蹦了两三步,伸开双臂站稳了。
“小姑娘很灵活呀!”外国爷爷很捧场地甚至鼓起掌来。
“啊哈哈哈……”连恰哭笑不得,“不是的,是因为我也要去蓝色森林!这个真的太巧啦。”
“真的吗,那这就是缘分啊。”外国爷爷爽朗地笑起来,一拍手,“你喜欢那里的甜点吗?”
“喜欢!”连恰使劲儿点头,无意识地就提高了声调,语气都变得雀跃起来,“布朗尼特别好吃,其他的也好吃,蓝森先生可会做东西了!”
“蓝森先生……?”似乎是好奇,外国爷爷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问。
“嗯嗯,那里的老板叫蓝森,我喊他蓝森先生。”连恰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店里的东西都蓝森先生做的哦,要花点时间等,可是真的很好吃,附近大家都很喜欢呢,可受欢迎了!我们学校好多人都经常去。”
外国爷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剩下的路很短,很快就到了蓝色森林,店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不少人留在里面蹭冷气和无线网。
连恰想伸手拉开店门,外国爷爷却抢先了一步,替她把门拉开了,很绅士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连恰抬手整整帽子,冲爷爷说了谢谢,高高兴兴地踏进店门去了。
从门口的门铃叮当一声之后,蓝森的注意力就转移过去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看见了戴着那顶白兔遮阳帽的连恰,也看见了对方小心整理的样子。
他望着门口淡淡地笑起来,并不知道周围一圈瞬间响起了八卦的窃窃私语声。
而下一秒,在看见跟着连恰身后走进来的外国爷爷时,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莱纳斯!”
而外国爷爷已经张开双臂,十分开心地喊着他的名字,大步流星走过来,张口就是一连串好久不见店可真热闹看来你过得不错啊的德语。
店里的人全都愣了一下,一起看看外国爷爷,又看看蓝森。
包括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连恰。
蓝森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如既往有活力的爷爷,点了点头,和爷爷简单地相互击了个掌——是的,他们两个更习惯击掌而不是拥抱。
而他的爷爷还在笑眯眯地说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非常喜欢你的小姑娘呀,喏就是戴着可爱兔子帽子的那个。
店里为了突然到来的外国爷爷闹腾了一阵子,但很快他们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于是那些闹腾转化为好奇的视线,先看蓝森,再看外国爷爷,最后看看不明就里稀里糊涂跟着一起坐下的连恰。
蓝森在纸上写了一连串急匆匆的德文递给爷爷,爷爷接过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转而用一种温暖的好奇目光打量着连恰。
接着,终于又说了一句中文:“小姑娘,我是蓝森的爷爷felix,你叫什么名字呀?”
第四十章
人的疑问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得到解答。
就像连恰,之前她就曾经好奇过蓝森是不是混血这件事。
当初的好奇心只是缘于蓝森的眼睛颜色和近似欧洲的五官轮廓;但在没有熟识之前连恰从不会贸然询问对方个人*的问题;而熟识之后,这点好奇心又变得无关紧要了。
但现在疑问解开了,蓝森的爷爷是德国人。
这件事是felix告诉连恰的,精神十足的爷爷拒绝被连恰喊爷爷或老先生;坚称直呼其名就好,但连恰面对头发花白爷爷级别的人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最后两个人各让一步;称呼被定为“felix先生”。
一老一小都摆着一张堪比讨论生死大事的脸讨论着小小的称呼问题,蓝森端着一壶红茶和两碟蛋糕过来,默默地放下点心;默默地夹着托盘走开;继续照顾其他的客人。
“那我喊你什么?小姑娘?恰恰?”felix笑呵呵地给两个人倒红茶。
“可以呀,都可以的!”连恰不介意这个;她端起红茶杯,鼓着腮帮子一点点地吹皱红棕色的液体。
爷爷拿起小银勺开始挖蛋糕:“莱纳斯怎么喊你?”
说着把一勺蛋糕放进嘴里,皱起了脸:“啧;不够甜啊。”
“莱纳斯?”连恰迷茫地眨眨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和蓝森的对应关系。
“喔喔,对,你不知道,莱纳斯就是蓝森,虽然起了这个名字,结果几乎只有我这么喊啊。”爷爷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
“这是蓝森先生的德文名啊。”
一边嫌弃着蛋糕不够甜,一边又大口挖着吃,felix正被塞了一嘴吃的,于是一边咀嚼一边点头。
“恰恰,你还没告诉我呢,莱纳斯怎么喊你?”
“……”连恰半仰着头想了一下,因为蓝森喊她名字的时候屈指可数,“……就是喊连恰啊。”
“榆木脑袋喔。”felix一点也不客气地评价,“想当初,我在追求我妻子的时候,我都会给她起可爱的名字,小甜心,小可爱,小公主,宝贝,之类的。”
连恰下意识地跟着felix的话延伸思绪,脑补了蓝森不喊她名字而喊她“小可爱”的场景,然后被那个场景惊得一个激灵。
如果有一天,蓝森递过来的纸片上写着'你想吃什么,小公主。'……连恰默默地掐断了这个念头。
要连恰用她的话来形容,这就是蓝森先生ooc了,人设崩得很彻底,以至于直接跳过了那些可能产生的脸红心跳,跃进到了三观碎裂的地步。
“也、也没有啦,我觉得蓝森先生喊我连恰就很好啊,很方便。”而且蓝森的声音好听,即使很少能听到,但被对方喊名字是件愉快的事。
“唔。”felix转转眼珠,颜色是和蓝森如出一辙的湛蓝色,“但他在追求你吧?完全不解风情吗?”
“…………”
有一瞬间,下意识的羞涩让她想要反驳felix的说辞,可是又仔细想想,似乎对方说得一点也没错。
这时候,蓝森走到了felix身后,手里的点餐单不轻不重地敲在了对方脑袋上,微微板起脸,面无表情。
那样子,到好像蓝森才是管束着调皮孩子的家长一样。
felix被蓝森敲了一记,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用德语和蓝森说了些什么,结果是得到一张写满德语的纸条,而后蓝森转身就走了,整个过程中完全没和连恰有过任何眼神交流。
连恰呆呆地望着蓝森的背影,不太想承认自己有点失落,她已经有些习惯蓝森每时每刻的关注,以至于少了一次——哪怕只是一个目光——都骤然产生一种被忽略了的错觉。
另一边,felix看完了纸条,孩子气地抱怨着:“莱纳斯越长大越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我可以看看吗?”连恰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张纸条勾住了,实在忍不住,才小心地开口询问。
“你懂德文吗?”
连恰摇摇头:“不懂,但是我没见过蓝森先生写德文,所以很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felix笑呵呵地把纸条递给了连恰:“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他嘱咐我不要乱说话吓着你,还有年纪大了不能吃那么多糖。”
——以及,连恰知道他说话的能力,交谈的时候不需要顾虑这一点。
当然这一点不会在公开场合说,felix和连恰说话是用中文的,在这里开口,这句话绝对会惹人怀疑。
“也没有吓着啦。”连恰想了想,笑眯眯地一歪头,“蓝森先生确实是……在追求我,而我在接受他的追求,正在一点点喜欢他呐。”
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脸颊的温度以体感可见的速度迅速被加热,连恰赶紧一手一边捂住了脸,期望能把可能已经藏不住的绯红欲盖弥彰地遮掩一些。
在说之前,她特意确认了蓝森正在店的另外一端,何况又特意压低了声音,音量小到堪堪能被桌子对面的felix听清。
可即使只是自己这么说出来,即使声音很小,即使已经捂住了脸颊——跟着温度一起加速的心跳却没有半点冷静下来的样子,疯狂地跳个没完,咚咚咚地使劲儿撞着她的胸口左侧。
连恰垂着视线,觉得眼睛忽然有点湿润,她扑扇扑扇地眨着眼睛,想把那些突如其来的雾气眨掉。
无论如何,不管心跳得多快,有多不好意思,多么想现在就钻到桌子下面躲起来——但她做到了。
她一直想着,如果她能够清晰而完整地用说出口的方式承认她和蓝森现在的关系,那么就一定是,她终于可以向前迈进的时候了。
就算在心里说一万遍,可是真正说出口,把内心化为语言,所需要的勇气远比常人想象得要多,所需要承担的也远比想象要沉重。
她有变得有勇气一点吗?有可以给予对等感情的自信了吗?
felix注视着连恰,目光温柔而带着纵容:“莱纳斯很幸运呢。”遇到的女孩和妻子有很相像的地方啊。
连恰愣了一下,拼命摆手:“没有啦!要说幸运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嗯,我觉得我是运气好的那个呢,毕竟蓝森先生这么好。”
好到她总是忍不住把各种各样的外在内在条件罗列开来挨个比较,却又觉得这种比较是对蓝森的不尊重而默默再收起来。
“别这样说,恰恰。”felix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连恰的头,“莱纳斯选择你,所以,幸运的是他。”
“……是那样的话就好啦。”女孩耸起肩膀,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笑。
桌子对面的爷爷撅起了嘴唇,小勺子在茶杯里来回搅动:“但你不能太惯着莱纳斯,你看到了,他小的时候很可爱,现在长大了,越来越不好玩了。”
连恰刚想追问小时候的蓝森什么样子,视线看到felix身后,赶紧闭上嘴,保持安静地听着爷爷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
“你知道吗,他第一次做蛋糕的时候,等到黄油都化成水了才开始打,哈哈哈哈!”
“莱纳斯在音乐上不行,可笨了,我教了他一年的小提琴,拉起来还是锯木头。”
“哈哈哈哈你可以开口要求他给你拉小提琴,莱纳斯不会拒绝你的,然后你就可以听到啦,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锯木头表演。”
连恰使劲儿抿着嘴唇,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为此笑出来。
因为蓝森就端着一托盘的东西,安安静静地站在felix身后,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听听自家爷爷能爆出多少黑历史。连恰看了蓝森好一会儿,对方却很固执地把视线恰到好处地错开,一丝也没落在连恰身上。
最后连恰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了,小声开口提醒:“felix先生……身后。”
于是两双湛蓝色的眼睛打了个对碰,都在彼此眼中发现了“啊我就知道”的微妙意味。
蓝森放下无糖小饼干和黑森林蛋糕,又一次什么都没表示就离开了。
“…………”结果这一次也什么都没说啊,就连相互笑一笑也做不到。
“怎么了?”felix问。
“也没有……没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