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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阏獯尾荒芴婕抛鰅po,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谈到专业相关,许衡终于平复了情绪,也不再觉得无话可说:“我只是助理律师,这些事情管不着。”
“我也不是太*子*党,只有个开船开了半辈子、最后走狗屎运当上董事长的老爸。”王航向她举杯致敬,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醇正的马来西亚白咖啡上。
许衡明白对方这是在给自己空间,也识趣地收拾起情绪。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仔细地擦干净了自己的脸。
半晌后,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道:“赵老师确实让我留意你,但只说王船长前途无量,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也没办法左右自己上司的行动。”
“上司?”他的问话很轻,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就是上司。”许衡毫无怯意地直视着他,“华海所的主营范围是海事诉讼,像股票上市之类的非诉讼业务虽然赚钱,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企及。大洋集团的ipo做不做、给谁做,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王航沉默着,似乎在掂量她话里的真真假假。最后索性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咖啡,砸了砸嘴道:“没关系就好。走吧,这里好玩的地方不少,我带你转转。”
新加坡的人口密度大,跟香港、东京一样,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然而,拜优越的地理条件和科学规划所赐,这里的街道十分袖珍,却又难得寂静空旷,沿途的建筑物都有非常明显的南洋风格。
在轻车熟路的“导游”带领下,许衡顶着两只红眼圈来到鱼尾狮公园。
被视为国家象征的白色雕像日夜喷水,镇守着新加坡河口。几乎每一个游客都在与狮子合影,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借位迎接那从天而降的水柱。
许衡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侧首问:“他们在干嘛?”
“接财。”王航眯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像不像鱼翻了塘子?”
无论男女老少,均对着雕像张大嘴巴,那场景的确神似水塘里缺氧的鱼群。许衡憋住笑,扯了扯他的衣角:“走吧。”
越过安德森桥,顺着伊丽沙白大道往回走,很快便来到了政府广场。新加坡最高法院与政府大厦毗邻,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庄严矗立。
王航接过许衡的手机,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照相。”
“看是照什么相。”她绾起发丝,站在最高法院门口的台阶上,“这里必须照。”
王航没有多问,用取景框将人及其身后的宏伟建筑定格,突然从镜头后抬首道:“别告诉我是因为电视剧。”
许衡大笑开怀,这一瞬间被捕捉住,记录在手机硬盘里。
“你怎么知道的?”从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她终于脚步轻快地跟上王航,“小时候那些新加坡连续剧,最经常出现的镜头就是这里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带上假发,站在法庭上大声地说‘!(反对)’该多神气啊。”
从街边小店买来冰淇淋,王航伸手递给她一个:“后来呢?”
“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许衡吐吐舌头,顺势舔了口冰淇淋,两眼陡然发直:“好好吃!”
忍不住揉了揉女孩的发顶,王航笑道:“你还真容易满足……后来怎么不是那回事儿了?”
原本还在为突然的亲昵行为感到尴尬,见对方已然转换话题,许衡也连忙借梯子下台:“根本是不同法系,国内律师连在法庭上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哪还能说什么‘’。”
尽管中午刚刚经历了那么难堪的一番表白,两人如今却能并肩走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上,表面上丝毫不觉尴尬。
许衡打心眼里觉得王航是个人物。
既然对方都这么拿得起放得下,作为肇事者的自己,如果还拘泥于一时一事,便显得有点不识时务了。
反正以后绝对不能再做这么冲动的事情——许衡反复提醒自己:跟船、学业务、清醒头脑,别被封闭的环境和特殊的人所误导,三个月后她终归要回到岸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人走在前面,体贴地于人群中为她劈开道路,心里那隐隐的悸动依然会如影随形。
第26章 笼芽
两人一前一后压过几条街,像在日本时那样,虽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许衡很感谢对方的识趣:这种表白失败的敏感时期,总是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夕阳西下,满街店铺华灯初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
然而,还没等许衡唤住王航,便被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夺去了注意力:“小四川?”
“长舟号”上的服务生刚刚从街边的火锅店里出来,见到许衡明显一愣:“许律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远处,王航被随之而出的另一帮船员拦住去路。
为首的老轨明显喝高了:“哈哈,王船,你终于决定开荤了?我就说嘛,这么好的地方,不快活一下对不起人生啊。”
就连平素里以驾驶室高管自居的宋巍也与他们勾肩搭背,脸颊上泛着酒后特有的红晕:“走走走,船长,今天我请你!”
“少拿请客当借口,你小子是想要船长‘帮忙’吧?”
船员里有人大声提出质疑,随即引发一阵哄笑。
王航朝许衡这边看了一眼,低声交代着什么。原本醉醺醺的船员们纷纷扭头,见到她也近在咫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许律师,嘿嘿,许律师……”老轨原本还在咋咋呼呼,如今突然挠着后脑勺,似乎无话可说。
与她相熟的宋巍更是躲进人群里,连气都不敢出。
许衡只好与站在近旁的小四川搭话:“你们吃过晚饭了?这家店味道怎么样?”
抬头,她假装被店铺招牌吸引了注意力,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周围环境:两层高的小楼沿街铺开,道路两侧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巷子。靠右手边的巷子里,影影倬倬地挂着一溜儿红灯笼;左手边则多为餐饮店和大排档,显得更加热闹。
“好吃,巴适得很。”小四川红着脸,抹了抹嘴道,“这里都是自助餐,22坡币一个人,还管饱咧!”
许衡冲王航点点头,忽略其他人的僵硬表情:“王船,我们就在这儿吃吧?”
他没有反对,而是拍了拍老轨的肩膀,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安全,都带着安全套呢!”生性爽朗的老轨没忍住,终于还是爆出了心声,再次引发一阵哄堂大笑。
许衡没回头,自顾自地掀开冷气帘,猫腰进了火锅店。
王航目送船员们进了对面的巷子,很快也来到店里。
许衡已经替两人付过钱,正在吊扇下的圆桌旁边研究菜单。
他悄悄松了口气,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许衡从菜单上抬起眼来,指着火锅店名旁缀着的一串英文地址问:“geylang……王船,这是哪里?”
王航看过来,目光里有氤氲不明的光,似乎在分辨她问题背后的含义。
即便两人之间隔了张桌子,许衡依如遭电击,背后的汗毛再次不争气地根根直立。见对方没有答话的意思,只好自己给自己搭梯子下台:“不就是红灯区吗?别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他低头擦碗筷,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见多识广。”
许衡被这明显嘲讽的语气堵得心方,只好愤愤然低下头,继续研究中英文混杂的菜单。
余光扫到王航那边,却见他的手指修长,正将茶水从杯子里倾倒出来。细细的筷子斜撑着作导流,温润液体一点点漫过粗瓷白碗,反射头顶吊灯的昏暗光线。
桌子中间的铜锅里,已经加足了浓稠汤料,正汩汩地冒着蒸汽。
周边的座位上全都坐有客人,在川香麻辣的氛围里酝酿出满满一室的人间烟火。
时间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了。
许衡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招呼服务员来点好了菜,故作大方地说:“今天这顿算我的,‘虎吃’!”
王航笑得漫不经心:“好。”
许衡轻咬嘴唇:“……算是赔礼道歉。”
王航挑眉,目光里有几分了然。
服务员很快便端盘子回来,两人忙着下锅涮菜,不再言语。
吃了一会儿,他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随口道:“芽笼是新加坡唯一的合法红灯区。”
许衡回忆起刚才看过的那个单词:“‘芽笼’……这个翻译倒是别致。”
王航点头表示认可。
透过火锅店里油腻腻的窗户,看得到街面上模糊的光景:两层小楼并排林立,各式各样的雕梁画栋,无声诉说这此地昔日的繁荣。临街铺面多采用中文标牌,往来行人也多为华人,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唐人街。
如果留心观察,在风格迥异的各色美食档口之间,确实藏着数不清的按摩院和酒店。更奇怪的是,斗拱飞檐之间居然还有很多因地制宜、偏安一隅的寺院、道馆和清真寺。
这些宗教场所跟国内动辄占地几十、上百亩的庙堂不同,一个窗口、一层小楼就能自成一派,在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之间独享安然。
“食色性也”四个字,在这方天地中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许衡问:“船员们经常来这里……‘放松’?”
王航“唔”了一声,摇头道:“估计是因为那笔意外的奖金,平时他们可舍不得在新加坡‘放松’。”
许衡眨眨眼睛:“怎么讲?”
他抿着嘴笑,用手捂住唇,目光偏向窗外,像个羞涩的少年。
许衡连忙低下头,用滚烫火热的食物转移注意力,平息同样滚烫火热的心跳。
“我们国家船员的心理价位是10美元或者100块人民币,这边的市场价将近300块,太贵了。”王航好不容易板起脸,用宣读航行日志般正经的语气说道。
发现对方是在消遣自己,许衡觉得脸上快要烧起火来,近乎咬牙切齿:“挺熟悉行情的嘛。”
“一般,听人说的。”
海员和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对于浪里来水里去的男人们来说,金钱与性都是理所当然的奋斗动力。
许衡对此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事实会这么突兀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王航放下筷子,双肘撑住桌面,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很鄙视这种行为吗?”
许衡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额上被辣出来的汗滴,无声地摇了摇头。
“怎么讲?”
“谋生而已,卖什么不是卖?”她扭头看向窗外,衣着艳丽、花枝招展的站街女已经上工,三三两两地站在路灯的阴影下招揽生意。
王航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被某位身材丰腴的人妖留意到,被迫承受了一个媚眼。
他连忙敛回心智,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也对,律师卖得比较高档。”
“彼此彼此。”
王航看得出来,她并不为法律职业自豪。在女孩心目中,或许真没有觉得比站街女高贵多少。
吃完饭出门,芽笼大道上的霓虹灯尽数亮起,花花绿绿地装点出一片火树银花的不夜天空。
从冷气充足的火锅店里到热带傍晚潮湿的露天气候,许衡很快被热出汗。她跟在王航身后,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