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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南老爷子再疼爱南欣,他也没有能力改变。
“爷爷,我的心好痛……”南欣趴在南老爷子的肩上抽泣。缩的小小一团的,像个受了伤的小动物,让人无比心疼。
南老爷子觉得对不起南欣,他摸了摸南欣的后背替她顺气,安慰道:“欣欣乖,爷爷认识的一些老友的孙子也有不错的人才,忘了贺景曜吧,我给你找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好吗?”
南欣哭得梨花带泪,跺脚不依:“不好!我不要别人,我就要贺景曜!”撂完这句话南欣便伤心地哭着跑了出去。
宝贝孙女难过,南老爷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气撒在罪魁祸首南暖身上。恨恨地低声骂南暖是白眼狼,南老爷子便丢下了药膏追着南欣去了。
看着南欣和老爷子一前一后的跑出去,南城心里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他的女儿居然沦落到要供人挑选的地步,想当初他南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后来也不怎么的,南氏就濒临破产。
好在昭华的出现,从新建立起了南氏,让他不至于落魄到去路边做民工。
简约的房间里,南暖坐在自己的床上,细细地整理着照片。她手中的那本相册的边角微微泛着黄色,可以看出已经有一定的年代了。
距离母亲去世……有二十多年了吧?南暖的嘴边浮起一抹苦笑。若不是经常把相片翻出来看看,她好像,快要忘记母亲的模样了。
快要忘记……母亲曾经带给自己的温暖……
一滴苦泪沿着脸庞滑落,而后直直地坠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隐隐透着一抹水渍。
这个房间,对于南暖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这是她的生母秦美玲生前住的房间。母亲秦美玲为人喜欢安静,因此房间里并不总是繁杂的装饰品。
“暖暖,过多的烦嚣才会让人迷失自我,知道吗?”那是母亲和南暖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最后一句话……可是那个时候,那么的快乐,谁又能够预料得到灾难来的是那般的突然呢?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无法呼吸。
整整十一个小时的抢救,小小的南暖就那样无助地蹲在急救室的门口外面。从傍晚到深夜,一次一次,看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紧急红灯。
她想起了母亲教导自己的话语:“红灯停,绿灯行。来,暖暖,你要记住这条非常重要的交通法则,这样能够安全回家呀……”
红灯停,绿灯行……小小的南暖突然觉得难过,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跑了出来,尽数砸在地板上。
这医院的地板,还有洁白无瑕的墙壁,还有充斥鼻尖的消毒药水的气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快要窒息。
哭完了累了,南暖就在父亲的臂弯里睡了过去,可是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那盏亮着的灯依旧没有变成绿色。也就是意味着,她的母亲,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爸爸……”难过地抬起头,南暖的眼睛红肿得像兔子眼。她偏了偏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我们开车的时候,明明是绿灯来着,明明可以安全回到家的。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妈妈还是出事了呢……
明明,一切都按照妈妈说的去做了啊……
南暖还记得,当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向自己和母亲袭来的时候,整个密闭的车间似乎把时间凝住了。
她的明媚的笑容还被定格在过去的某个瞬间,在那个温馨的画面里,母亲似乎还有能力伸开双手将自己拥抱在怀里,还有能力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
可是,一切都改变了呢……南暖只知道,母亲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再也不可能在睡前端着牛奶进屋里来给自己讲故事,不会哄着自己睡觉。
正文 第36章。 噩梦的开端
第36章。噩梦的开端
一切都改变了,就在钢筋插入母亲脑颅的瞬间。淡白色的脑浆迸裂开来,有些许星星点点地溅在了南暖的小脸上。
她惊慌失措,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母亲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笑容好像在夕阳的映照下变得有些透明,像是快要羽化的蝴蝶。
颤颤巍巍地伸手抚上南暖的脸庞,她说:“暖暖,这次……恐怕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你要记住,过多的烦嚣才会让人迷失自我,知道吗……”
手,还没来得及紧握,便已重重地落下。那时候的南暖曾天真地以为,母亲不过是睡了一觉,等她睡醒了,就会知道回家了。
绿灯行……母亲她,一定会回家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亲人们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绝望呢?为什么父亲南城的笑容是那样的牵强,为什么爷爷会老泪纵横?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妈妈说过,遵守交通规则就一定可以安全回家的呀……”南暖急了,小手不停地拉着南城的手臂摇晃着,似乎是要他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的,不过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睡醒了,一切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可是,父亲南城只是那般深沉地看着她,半晌,才难过地哽咽说道:“暖暖乖,我们进去……送你妈妈一程吧!”
“不!不……”年幼的南暖的神经终于崩溃,泪水泉涌一般,再也无法控制下来。
她看着父亲,看着爷爷,看着这两个她在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心里却像是孤独地缺失了一角。那个空落落的地方,那个被冷风刮得生疼的角落,是只有母亲才能弥补的伤痛啊!
“不!我要妈妈回来,我不要送她走,我不要……”一边跑一边落泪,南暖只知道,她要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医院,是南暖一生的噩梦。很多时候,午夜梦醒的时分,她还会想起那年自己在大雨中奔跑,仿佛一条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流浪狗。
毫无方向,毫无归宿感,在这个世界上,好似已经没有了可以眷恋的人或事物。那就是她当时的感受。
跑累了,跑不动了,南暖只能暗搓搓地蹲在医院的某一个角落里哭泣。全身蜷缩着,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只能暗自舔舐伤口。
爸爸说的,送妈妈一程……是不是意味着,妈妈再也不能回家了?是不是意味着,从此家里,再也不会有妈妈给予的温暖?
只要想到这一点,南暖的心里就是无尽的害怕与空虚。她又折返回去,回到那个让她望而却步的急诊室外面。
灯已经灭了,里面再也不会有医生忙活着抢救妈妈的性命。一步一步,南暖艰难地迈开双腿,她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着,却又害怕会有穿着白大褂的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害怕那一句冰冷又不负责任的话语:“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害怕,真的害怕。可是,没有人在乎小小的她的心情,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南暖看见,白色的病床上,母亲那一张苍白的脸蛋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音容笑貌,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生命的完全流逝。
她看见,父亲趴在病床上幽幽地啜泣,嘴里念着的却不是对于母亲的不舍离别,而是害怕母亲走了之后,扔给父亲的公司应该怎么办。
而南老爷子,南暖的爷爷,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手背在身后,阴测测的眼神盯着死去的母亲,半晌才说道:“死了也好,毕竟美玲是天生的克财命,她在我们南家一天,南家就会日益衰退下去……”
“可是爸,美玲在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出现了危机,现在她这么甩手一走,那么大的一摊烂账该要从哪里开始着手啊!”
那时候的南暖还不知道南老爷子嘴里说的“克财命”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用那小孩子的敏锐触觉,感觉到父亲并不像是母亲说的那般恩爱。
而南家,也不像是母亲在的时候的那般温馨和温暖。其实,母亲挡去了一切人世间的丑恶,为南暖编织了一个童话般的美梦。
只是,她编织了开头,却没机会陪着南暖走到最后的结局。
过去有多美好,当丑恶与世俗侵袭来的时候,自己便会感觉到有多么的疼痛。
母亲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南暖记得她的父亲南城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说:“暖暖,你别害怕,妈妈走了,可是你还有爸爸保护你啊……”
她信了,南暖真的信了,相信她“无所不能”的爸爸会信守承诺。
一开始的时候,南城对南暖还是很好的。他会陪着南暖去幼儿园参加亲子活动,会开车带着南暖去农家乐摘草莓,也会在周末的时候带着南暖去游乐园里玩耍。
可是,这一切都维持不了多久。南暖就知道,她的父亲始终都是会变的,从南城在手术室里的表现,南暖就知道了。
但是更多的,她是为自己的母亲秦美玲感到悲哀。
秦美玲死后不到半年,父亲南城便另结了新欢。一开始,两人还会在南暖在的时候顾忌着点,但是后来即使她在房间里做作业都能够听得到楼下两人的动静。
“哎哟,宝贝,让我亲亲!”南城的上身的衣服被扯得大开,而他的身下则压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那是南暖第一次见到陈婧,也就是后来的南欣的母亲——南夫人。
那时候的陈婧约莫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左右,但是撩男人的技巧却是一点也不青涩。她的笑容总是那样恰到分寸的性感,说是不要让男人亲,却又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主动靠了上来。
“就一口!一口,宝贝……”南城抓住陈婧扭捏不定的身体,凑着脸就往她的烈焰红唇贴了上去。
两人一沾上就如同那被高温烧烤的烙饼一般,黏糊的很,南暖清楚地看见,陈婧这女人竟然不要脸地主动把身体往男人那隐秘的部位靠过去。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母亲秦美玲的黑白照片,而这对狗男女却在死者的面前,毫无尊重的意思。即使南城是自己的父亲,南暖也觉得这个与别的女人亲热的男人极其恶心!
“嘭”的一声,水杯准确无误地砸在陈婧的头上,破裂的碎片割破了她的额角,汨汨而下的血流混着杯子里的水流下来,一滴一滴染红了南城的白衬衫。
陈婧彻底傻了眼,而南暖却是毫无畏惧,大声骂道:“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快给我滚出我家!”
陈婧回过神来,揪着南城的衣袖便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你那乖巧的女儿?这么泼辣,你让我怎么和她相处!”
南暖听了这话,更是立马驳斥了回去:“谁要和你相处了,快点滚出去!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连我妈妈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凭什么来这里争男人!”
“你懂什么!”陈婧恨恨地说道:“我才是你爸爸的初恋,是你妈插了一脚进来,才害的我们分开这么多年!”
南暖却是冷笑,再次拿起东西扔了过去:“爸爸没有选择你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样小小的身躯,却是爆发出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现在回想起来,南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在父亲的面前当众辱骂他的相好。
虽然后来陈婧也成了自己的继母,并且处处为难着自己,但是若是再给南暖一次时光倒退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杯子砸向陈婧。
在她的心里,自己的母亲才配做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