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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着脸,一步步逼近陈芸,凛冽的桃花眼里射出刀刀寒气,几乎要把陈芸刮成碎片,“你说他的遗愿是不愿再认我?证据在哪?证人在哪?”
陈芸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最终退到大理石柱子边上,退无可退。她能言善辩,陈芸居然被她逼得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小女儿许茂禾不懂这些天里发生的变故,怯怯地扁嘴,要哭。
岁青禾凉凉地扫了个眼风给她。
六岁的许茂禾顿时被吓得收回了抽噎声,艰难地打了个嗝。
岁青禾伸手轻轻拂去陈芸衣领上沾着的一点灰,微笑道:“好歹父女一场,我来给他上炷香,这你也有意见?”
她俯身低低说了句,“你算老几?”
在场的人只有陈芸听到了这句话,她霎时血色全无。
许世宗哪里看不出陈芸的心思,愤懑道:“父亲去的前几天心心念念想见青禾跟外祖母,什么时候说过不认她的话!”
陈芸尖刻道:“我贴身伺候他,我难道不比你们清楚?”
“你们就是看老许去得早,孤儿寡母无人为我撑腰,合起伙来欺负我。”
这次她的哭诉却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岁青禾远离M市后,M市的名流圈子里渐渐都遗忘了陈芸的出身。经过今天闹了这一通以后,大家才想起来,陈芸此前不过是个陪酒的舞女,靠逼死了原配才成功上位。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外头养几个人都不算事,可如果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逼走了家里那个,这就丢人了。也就是许耀祖家大业大,做成了M市第一人,才无人敢说他。
可她陈芸算什么,在场吊唁的女客里,原配居多,即使是继室,也都出身良好,万万没个陪酒女出身的。因此这端口,她们纷纷同仇敌忾,对陈芸嗤之以鼻。
你那柔弱小白花一套,卖给你男人看看就得了,在外人面前装什么装。
陈芸在周遭鄙夷的眼神中,双肩忍不住开始颤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哪里比不过那个懦弱的一无是处的死人,不就是少了个出身吗?难道没有良好的家世她就要做一辈子下等人吗!
这些人,统统都是狗眼看人低!
她啜泣着,恸哭着,凄凄惨惨地给岁青禾让出了一条道。
在场的男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岁青禾年纪轻轻,就咄咄逼人,跑来欺凌继母,也太过了些。
他们却完全想不到,当初岁谷雨一个正室是如何被个小三耀武扬威的。
岁青禾在各色眼神中,稳稳上前,她站在离遗像半米远的地方,漠然地盯着黑白相框里的许耀祖,心里掀不起一点风浪。
在母亲死的那一刻,她记忆里的父亲,就陪着母亲一起死了。
她早就没有父亲了。
闻辰两兄弟全程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从他们这里,只能看到岁青禾单薄的身姿,和挺直孤傲的脊背。
她从香袋里取出了三根香,在烛火上点燃,也不拜,也不跪,只是稍稍一个拱手示意,随意地把香插在香炉里。
陈芸眼尖,看清这一切,嚎啕大哭,“老许啊,你看清楚没有,你临死前还在念叨的这个大女儿,半点都不念情分,连跪都不肯啊。”
岁青禾却在此时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了个鄙薄的笑,“你不是说他不愿再认我吗?怎么现在又是临死前还在念叨呢?”
陈芸眼神一乱,慌忙圆场,“他临死前念叨着不想让你再认祖归宗。”
“哦?”岁青禾这次却没有反驳她,认祖归宗什么的,她是岁家的根,又不是许家的根,她做什么要认祖归宗?
香也上了,左泽从文件袋里拿出当年那份遗嘱,清清嗓子就开念。
在听到岁谷雨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包括许氏集团的50%股份全部留给独女岁青禾,在岁青禾未成年期间由监护人暂行代为打理时,陈芸终于忍不住了。
“她要留也应该留她那些嫁妆,公司又不是她的,她凭什么留给她女儿。”
岁谷雨那些嫁妆早就被她自个儿造光了,岁青禾但凡有点脸就应该自觉羞愧地从许家大门里滚出去!
岁青禾好笑,“这位夫人,你不学法的吗?不知道什么是夫妻共同财产吗?”
陈芸强硬道:“照你这么说,我也是老许的老婆,这些东西应该也有我的一半。”
岁青禾实在懒得跟她计较,“左律师,教教她婚姻存续期间共同财产与婚前财产的区别。”
她上位嫁给许耀祖的时候,许氏集团早就已经做成了,股份自然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些都是许耀祖的婚前财产。最重要的是,许耀祖拿了她妈的钱创办公司,又不想让外人说他是吃软饭的,亲手立下协议,许氏集团的50%股份归属于妻子。
陈芸死死地揪住黄律师的衣角,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黄律师,你不是这么说的,对不对?老许的遗产应该由我们平分的,对不对。”
有个年老些的宾客看不过去了,扶着拐杖就出来发声,“许总尸骨未寒,你们这些小辈为了争产在他灵前闹得这么难看,实在太过了些。”
黄律师为难地看了陈芸一眼,对方确实是有备而来,不仅拿来了具备法律效益的遗嘱,还有当年那份协议书也一并带过来了,“许夫人,您放心,许先生那50%的股份是依旧由你们几人平分的。”
陈芸怔住,摇摇欲坠,“那怎么能一样。”
岁青禾出手就直接割走了一半,除了她们一房以外,还有许世宗跟其他两个孽种在虎视眈眈,她们能分得到多少?如果拿不到控股权,倒霉的就是她们母子了!
让宾客们看了半天笑话,许世宗终于忍不住了,作为长子的他率先出面,“时辰到了,出殡吧。”
他看了脸色灰败的陈芸一眼,眼神冰冷,对许秋禾道:“既然‘妈’精神不济,你扶着她去休息,父亲出殡,她不用去了。”
陈芸声音尖利,“你休想,我才是他名门正娶的妻子!”
他们灵前闹事已经耽搁太多时间,陈芸也知道再拖下去事情对自己恐怕无益,她擦干眼泪挥了挥手,仪仗队就举幡前行,庄园里响起了低沉的哀乐。
岁青禾没有上前争那些孝子贤孙的位置,而是低调地缀在队尾。
闻阳领了几朵白花分发下去,又拿了朵给她,关切道:“戴一朵吧。”
如果她是具孝女仪,这朵白花就应该别在发间,岁青禾沉默地接过那朵花,轻轻地别在自己的衣襟。一如所有的普通宾客。
周遭的人或多或少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岁青禾全当不知,冷着一张俏脸赛雪欺霜,凛然不可侵犯。
漫长的白幡队伍出了庄园,遥遥地往西边的许氏墓园里走去。
聂鸣坐在商务车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小妻子穿着条黑色的长裙,同那条长长的送殡队伍格格不入,他们融不进她的世界,她也不曾想过融进他们的世界。
送殡队伍继续前行,那辆黑色汽车也低调地跟了一路,直到在墓园门口才停了下来。
落完棺后,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只怕许家的天要彻底变了,他们没有再待下去,而是匆匆地跟许世宗辞行,不一会儿,墓园里就散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一片冷清。
岁青禾跪在岁谷雨的坟墓前,把白花从衣襟上择下去,插至坟头那个小小的花瓶里。
她用手擦拭干净母亲照片上的雨水,低声道:“左律师这几天会跟着你们,把该处理的财产都处理好,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吞掉一个子儿。”
陈芸千辛万苦才买通了黄律师,怎肯让她如愿,“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哪有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岁青禾轻描淡写,“那你就去告吧,是不是我的,法院自有分别。”
她缓缓站起身来,“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该是我的,一分不能少。”
她不愿留在此处跟陈芸扯皮,款摆腰肢,缓缓出了墓园。
陈芸看着她迤逦的背影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甘心地看向许世宗,“你愿意她红口白牙就分走一半股份?”
先前千方百计对付他,如今青禾一来就开始拉盟友,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围着她转不成?
许世宗直接对她翻了个白眼,“呵”了声,举着黑伞抬脚走人。
次日,“岁青禾欺凌继母强势争产”上了热搜。
“当年登报决意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整整十年对老父不闻不问,父亲灵前随意祭拜不敬死者,如今有脸前来意欲争产,生女不如生叉烧,岁青禾——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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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档子豪门秘事本就是华国人民茶余饭后热衷的八卦,更何况一方是豪门,一方是明星,两边都有巨大关注度,话题一出,不火爆才怪呢。
许家人没有出面接受采访,记者甚至连许氏集团的大门都没有进,但这也不妨碍这桩豪门恩怨登上了地方电视台的晚间新闻。
新闻视频里,只有各色“知情。人士”出面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许家那个小娃儿在她爹出殡那天出来捣乱的,了不得。”
——“那个岁青禾大庭广众下就对继母不恭不敬。”
——“岂止啊,对她爹也不尊重。”
随后,新闻视频里出现了一则短录像,黑白两色沉重肃穆的灵堂内,岁青禾面无表情地给她父亲上了三根香,没有哭,没有拜,没有跪,连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好事的记者又把当年岁青禾离开M市时登报表示与许耀祖断绝父女关系的报纸给截图出来。
对此,网民们议论纷纷。
【这还是个人吗?一个人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如此冷血,难以想象。】
【继母真的倒霉,十年没有关系,关键时候突然跑出来争产。】
【呵呵,真的是个叉烧啊,对自己父亲如此冷漠,居然还好意思要父亲的财产。】
【继母real惨,继母跟继子女的关系本就微妙,现在继母都被污名化了,可事实证明,这世上也有这么恶心的继女。】
【这样的人不配做公众人物,滚出娱乐圈吧!】
……
岁青禾在微博后台收到了无数谩骂诅咒的私信,她连个表情都懒得欠奉,直接把那些信息全部清空。
孝道是华国天伦大事,当女明星被扣上“不孝”“无情无义”的帽子后,也难怪这么多理中客跳出来慷他人之慨。
她习惯了。
陈芸没有岁青禾的联系方式,便通过左泽试图把她约出来,被拒绝以后陈芸气急败坏地撂下一段话。
“你如果乖乖宣布放弃遗产,我就对此事不予追究。反正我没有名声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脸,你要名声,你何苦跟我作对。”
“你的名声要是被糟践了,以后在娱乐圈里还怎么混!”
那段话通过左泽的口舌转述给岁青禾时,岁青禾只是冷冷淡淡一笑,不屑一顾。
看来陈芸真的是被养尊处优的日子迷花了眼,只有弱者,才需要声援。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事件发酵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最后闻阳都忍不住打电话来询问安冉,问她们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风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