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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不吭声,固执的站着不动。
这里不开门,她是绝对不会走的。
田婶无奈叹气,只得跟她在这里站着。
不一会儿,豆大点的雨珠就落下来了,砸的人脸生疼。
“太太…”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白夏站着不肯动,她看了田婶一眼,“您先走吧!年纪大了别陪着我在这淋雨,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白夏不肯走,她自然也不会走。
陪着白夏在雨地里站着,白夏小脸惨白如纸,绯色唇瓣也渐渐消了血色。
单薄的身影立在雨中不卑不亢,矗立着,即便是被雨水冲刷击打着,摇摇欲坠之时,她也没想过要离开。
白夏总想等着里边的人出来开门,她想带她的孩子离开。
浑浑噩噩的站着,耳边皆是雨声和雷声。
眼皮子如同灌了铅块,愈发的沉。
一个趔趄她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田婶忙过去扶着她,“太太?”
“别担心,我没事儿”
瓢泼大雨激荡着,她有点撑不住了。
倏忽,头上多了把伞。
白夏一怔,侧过头去看,只听到男人说,“别逞强了,先跟我回去”
“?”
“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你站在这儿,陆家的人也不会开门的,先跟我回去。”
见白夏还不肯走,邢森说,“我有办法将孩子带回来,在这之前,你想跟我回去。”
“……”
白夏是不相信邢森,仍旧固执的站着,没办法了,邢森才将伞递给了田婶,索性直接将人抱走了。
见她挣扎的厉害,邢森绷着脸说,“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将孩子带回来!”
见白夏安静了,邢森才将她带上车,扔了条毯子给她后,驱车离开。
这段时间,他为了解答疑惑,一直在暗地里调查。
结果显示,不管是已经死去的白夫人,还是白元尚,都不是熊猫血。
如果白夏是他们的孩子,那血型不可能不一致。
所以他就直接给白夏和三叔做了DNA亲子鉴定,直到最近才拿到结果。
证实了白夏确确实实就是三叔的女儿,她不是白家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当初韩惜媛是生了小孩儿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白家的孩子,韩惜媛又是怎么死的,这些暂时还无从考证,无从知晓答案。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告诉白夏,最好能够尽量不刺激到她。
邢森是担心,现在贸贸然的告诉白夏,她会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将人暂时带回了邢宣誉的洋房,将她安置在房内,还嘱咐了佣人去拿干净衣服给她换洗。
恰好,邢宣誉看见了邢森将人带回来了,他问,“囡囡怎么了?”
“三叔,囡囡现在心情不好,你让她自己静一静。”
“心情不好?”
“嗯,她淋了雨,现在得先洗澡,您要是想找她,晚点我再陪您来,好不好?”邢森哄着邢宣誉离开。
邢宣誉点了点头,任由邢森搀扶着他离开。
走时,他还不放心的说,“囡囡是在生我的气吗?”
“不是。”
邢森既不知道要怎么跟三叔说他认为的囡囡其实是她的女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白夏说,她的亲生父母是三叔和韩惜媛。
这些糟心事凑在了一块儿,头疼的慌。
答应了白夏要将孩子带回来的,那他就先要想办法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
邢森回了房,洗了澡换了衣服,也没耽搁就准备出门。
临出门之前,他嘱咐了佣人说,“好生照顾着白小姐,别让她到处乱跑,要是她想走或者要找我的话,你就说我答应她的事就一定会办到,我出门是为了履行承诺。”
“好的”
邢森也没有多做停留,从洋房开车离开,破雨去了陆家。
车子才到陆家门口,陆家原本还紧闭着的大门渐渐打开了,显然里边的人是知道他会过来。
邢森将车子开进去后,下了车,被佣人引着进了里边。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邢家没什么好的,就是护短
邢森也是听过陆家陆肖航的大名,偶然见过几次,从未搭过话。
一则是邢家家大业大,旁系繁多,但都是谨遵家训,低调行事,从过去三叔那档子事出了后,邢家当家的就已经下了严令。
他们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不许用邢家来压人。
以至于外界对邢家的孩子都一无所知,不同的人分散在不同的职业上。
而他是被选来接管了邢家的大小事业,当然也只是代管。
当初爷爷是有心要培养三叔当接班人,希望三叔能够接下邢家的事业,可惜三叔…
邢森微微蹙眉,敛下了眼中沉思。
近些年,他们的产业重心也在国外,也曾听过陆家的大名。
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邢森甚少跟陆家的人接触。
不单单只是邢家家训在,更因为陆家底子也不是很干净,而且人员分布,中心争斗也厉害得很。
他的父亲邢何文也不许他与陆家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更别说是私交了。
总之陆家与邢家,从未有过瓜葛,今日要不是因为白夏的事,他断然不会主动登门。
邢森进屋,看到的第一人并不是陆肖航。
粗粗打量了一眼,便认出来是当初跟白夏在泳池边起了争执的女人。
“邢先生来我陆家是有什么要事吗?”
苏婉儿莞尔一笑,端着主人的架子招待他,邢森却连眼角都懒得给她。
见她站在面前久久不离开,甚为烦扰,他才掀眸,看向她,眸色寡沉。
没有声厉内荏的指责,也没有疾声厉色的骂嚷。
他只看了苏婉儿一眼,“这陆家的门槛如今低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端着陆家的架子来招待客人了?”
苏婉儿笑容微僵,邢森没这个情趣陪着她在这里折腾。
索性起了身,一米八七的个子站起来,足足比苏婉儿高了一个头,压迫性的气势随之而来。
她下意识的往后踉跄了一步,邢森说,“既然你们没有要好好谈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再这里逗留了。”
“且慢”
邢森还没走,陆肖航就下楼来了。
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厅中央,看了苏婉儿一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快点滚下去!”
“……”苏婉儿心有不甘,却也知道陆肖航是不能得罪的。
她走时,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见陆肖航将邢森招呼着走了,她咬紧了下唇,忿忿不平的离开。
那两孩子抱回来后,就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现在好不容易是睡了,她推开了婴儿房的门。
看到睡在摇篮中的婴孩儿,白嫩嫩的跟个白面团子似的。
继承了父母的好样貌,她看着总觉得这孩子肖似其母。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羡慕过别人有好家世,有过硬的背景。
当初于白夏交好,她也羡慕过白夏出生名门。
她以为自己不嫉妒,却不曾想,那种子一旦落在心上扎了根,随着年月推移,只会冒了芽,长出藤蔓,攀附着心腔而生。
当她知道自己苦等的人,娶了白夏,那嫉恨便随之膨胀。
她如今不可能不怨白夏,明明有了一切,却还要剥夺了她唯一的一点期盼。
鬼使神差之下,她朝着还在摇篮里的孩子伸出了手。
还那么脆弱的小生命,脖子那么软,一手掌控还有盈余。
只要稍稍用力,说不定就会被掐死。
五指微微用力,曲起了关节。
还没怎么施力,走廊间的脚步声便惊扰了她,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没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佣人看到杵在房内的苏婉儿,不由得一怔,“苏小姐。”
“你来这儿干什么?”
“是老爷来让我抱小少爷过去。”
“让你抱孩子走?”苏婉儿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孩子,“让你抱孩子过去干什么?”
“回苏小姐的话,我也不知道。”佣人说,“老爷跟那位先生在书房内谈了一会儿,就让我来抱孩子走了。”
苏婉儿心有疑窦,却也没有阻拦。
这两个孩子在这里,她看着只会增加烦忧,给她添堵。
走了也好,走的干干净净,省得她不痛快。
“行了,你赶紧将孩子抱走”
“是”
佣人踱步过去,看了看襁褓中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婴孩儿,左右看了看,随即俯身将摇篮中的孩子抱了一个离开。
苏婉儿看了一眼还留在摇篮中的孩子,转身走了。
佣人将孩子抱到了书房,书房内,邢森正坐在沙发内等着。
看到孩子抱来了,他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过。
“我不知你跟白夏有什么关系,竟肯亲自到我这来将孩子带走。”
“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是这孩子是我的外甥,日后长大了要叫我一声舅舅。”
“……”陆肖航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吟了一会儿,脸色微变,“白夏跟你们邢家是…”
“白夏是我们邢家的孩子,她生的小孩儿当然也是我们邢家的孩子。”邢森面无表情,“陆老先生,我们邢家虽然不曾参与过什么商场争斗,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能欺到我们头上来。”
“这孩子我就先带走了,陆老先生要是还觉得不够,那大可直接冲着邢家来。”
“我们邢家没什么好的,就是护短。”
“孩子你带走也可以,只不过这毕竟也是我陆家的孙子,我不可能两个都让你带走,一个已经是我让步了。”陆肖航脸色阴沉不定,“那个孩子必须留在我们陆家。”
邢森知进退,也晓得这是陆肖航最大的让步了。
要从虎口上拔牙也不是件容易事,能要回来一个,已经算不错了。
没有多跟他啰嗦,而是直接将孩子抱走了。
他是一个人开车来的,抱着个孩子也不好开车,所以临时通知了助理过来。
现下,他抱着孩子在一侧等着,看到助理过来了,他才大步过去。
助理看到邢森手里还抱着个孩子,惊悚道,“执行长,您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孩儿?”
“啰嗦,开车去!”
邢森也不想吵醒了还在沉睡的孩子,谴着助理去开车,他则是抱着孩子入了后座。
在车上,邢森垂眸看着正睡得香甜的小孩儿,唇角微勾。
助理从后视镜内看到邢森笑了,平常不苟言笑的执行长竟然笑了!这诧异程度跟见了鬼差不多,“执行长,您这是抱了谁家的孩子?”
“当然是我家的。”邢森眉眼倨傲,“旁人家的孩子,哪有我家的孩子长得这么惹人疼爱。”
“……”得,这自恋程度也是刷新了下限。
认命的兼职当了趟司机,将邢森送回了洋房。
邢森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还刻意询问了佣人,“她怎么样?”
“一直没出过房门,我们进屋去询问,也不搭理人,从您走后,她就一直缩在房内。”
“我知道了”怕是急坏了。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可能不疼爱。
被人夺走了孩子,骨肉分离,当然不会有心思搭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