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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倒没什么,云旗面上有些发白:“什么大火?”
十音镇定解释着:“没什么,M国路过的一场,不是好好的?”
江岩还在对十音说:“悄悄告诉你,云海喜欢女儿。”
“江岩哥,”云旗没忍住,红着脸问他,“您知不知道,梁老师和我姐合奏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曲名是一串短短的法文,江岩不认识。
“熟、特别耳熟,你别提醒我,容我自己想想,”江岩想了半天,恍然激动不已,“西虹市首富!对不对?我绝没猜错!王多鱼扑最后一球时,这音乐就起来了。”
梁孟冬扶额低叹,都不好意思承认这是自己的发小,十音也不怎么愿意认识他。
江岩看这三人表情,不大置信:“不是西虹市?这还能猜错?”
十音练琴时间少,怕露怯,刚才是求孟冬找了首相对简单的夜曲。曲谱是孟冬在手机上临时搜的,他和十音临场视奏。
十音倒很意外,这种各种婚礼上频繁使用的大俗曲,她以为孟冬那么高冷的人,才不屑想到它。
直到合奏时,她被孟冬澈亮的眸子照到,也被他的琴声打到时,十音才领悟过来。
云旗是个好学生,认为不应放弃江岩,坚持要给他普及风雅。她给他介绍,这是十九世纪英国作曲家埃尔加的作品。
“曲子叫《爱的礼赞》。题词是他未婚妻姓名的缩写,他们的女儿两年后出生,就叫的这个名字。”
“赞,”江岩听得昏昏欲睡,“的确非常赞。”
**
夜色真正拢下来的时候,才是个难题。
十音很直白地在和孟冬讨论住宿解决方案。
方案一是云旗和十音住,梁孟冬哼了一声。
方案二,云旗可以住到楼下云海的房间。十音觉得云海不在,其实问题不大,孟冬却不乐意,认为这样还是便宜了那个人,回头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余下的那个方案……十音说:“我没问题,就问你怕不怕带坏笑笑?”
孟冬当然怕,他现在就同一位老父亲没两样,怕笑笑看样学样,回头着了云海的迷魂道。
讨论又回转到方案一,孟冬哼了一声。
如此循环。
“我来想想办法。”十音说。
孟冬夜里又给云旗加了一节课。小丫头直到躺下,还在惊叹梁老师的教学思路。
“像拨开迷雾的光。”
“这种好听的要当面说,知道吗,梁老师会开心。”
“好的。姐你不用陪我,陪姐夫啊,我一个人睡觉不怕的。”
“呃……”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该懂的我都懂啊。姐夫催婚催得那么直白,就江岩哥那傻子听不出来。”
……
云旗终于有些累了,在打哈欠。
孟冬要知道笑笑什么都懂,必定更担心了。
十音趁机说:“你那么喜欢梁老师,以后别见外,你可以叫他哥。”
“好……”
云旗依偎着十音,呼吸渐沉。
十音听见弦音,看来孟冬就没打算正经练琴,音量微弱,是安了弱音器的摇篮曲。
一曲终,那头轻笃了笃共鸣箱。
十音笑起来。
微烫嗓音如纠缠的线,一寸、一寸钻入她的鼓膜:“真打算异地恋?”
过会儿又听见抱怨:“吹嘘什么一秒放倒?小骗子。”
……
凌晨四点左右,电话铃声大作。
十音其实……刚刚睡下不久。勉力睁眼查看来电显示,她醒了神,按下接听:“厉队,有事?”
黑暗中,那个怀抱也被吵了个半醒,孟冬从背后搂住十音,他在轻啄她的颈项。
她后背被灼到,是那种磨人的烫意。
“方便带你的人出一下现场么?”厉锋问,“昨天半夜,接警中心接到报案,在靶场后山发现一具被掩埋的男尸。我和法医现就在现场,初步判断,该名男子死于六天前,为头部遭枪击致命,另外,他还身中三枪,。”
“跨年夜,共四枪?”
作者有话要说: 冬哥:放倒后能不能完整地拥有一夜?全是破碎的
大纲菌:零存整取哦,你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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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忙啊,更晚啦
第50章 悲喜同源 十八
尸体发现者是靶场后山的山民,一月山里产松露、姬松茸,他们一周前往一次,通常都是趁夜,好赶在天亮前送抵市场。
昨夜他们路过那片,电筒扫了一圈。那块他们熟悉,惊觉上周尚且繁茂的地表光秃秃的,野草不生,猜测是不是近了年关风声紧,有毒贩临时跑来山里藏了“货”。
南照地处西南,即便金三角地区近年大面积改良,改为耕种罂粟意外的其他经济作物,边境违禁品贸易依旧屡禁不绝,连带着南照市也热闹依旧。
毒贩也要和山民斗志斗勇,在民风彪悍的地区,落单的毒贩遭打劫,甚至也时有发生。遇到藏货于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那两人曾经有所耳闻,以为今天让自己遇上了,还是这么大一票,数量必定可观。
两人兴奋不已,不管不顾下山取了工具,回来就刨,刨得满头是汗。先刨出来的,是森森然一只人手。
惨白月光映着,本来奋力挥锄那人,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报案人就是这二位山民,他俩自然不肯承认刨坑动机是私吞违禁品,厉锋根据经验略唬一唬,二人才认了。
厉锋知道十音与靶场老板相熟,想让秦淮帮助辨认一下,这尸体是否靶场会员、或者当天来客。
秦淮四十出头的年纪,二十岁不到就出去打天下,早年一直在金三角那带经营边水生意,来往过的都不是善类。他发迹后,开始涉足边防供给,过程中认识了云海。
秦淮与云海私交很铁,也清楚厉锋去年打伤云海的事。靶场近日又在厉锋手里封了,秦淮心头对厉队长芥蒂极深,他也是有些能量的人物,并不怎么鸟厉锋,调查上配合度不高。
厉锋一副相求的口气,就是让十音来帮忙的。
十音倒是松了口气,帮了他这个忙,总算有来有往,不至于单方面一味欠着他的人情。
更难得的,是这个案子与任务本身休戚相关,可谓一举两得。
秦淮叫来几名靶场员工吩咐辨认,看得几人均是一阵不适,别过头去捂了嘴,就差没吐出来。
十音在旁早看愣了,秦淮爱莫能助也很正常,这谁有本事辨认?
死者面部血肉模糊,几乎全部损毁。经现场法医认定,这并非山民开凿时所造成,是有人在埋葬前蓄意损毁了死者的面部。
死者血样已加急送去省厅DNA库比对搜索,即便能有结果,报告最早也得明天下午出。
那男性死者材矮小,法医初判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躯干似乎做过大面积植皮术,疑似早年曾经历过大面积烧伤,看得出后来的修复做得还不错。
十音没有和厉锋讨论,只是在想,凶手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死者身份?死者难道是……
厉锋当然并不知道云海跟踪过什么目标,但他见过柏万金老师,看到这个体貌特征……还有烧伤历史。他已经猜测上了:“和罗锅一起被枪杀在后山,难道这人是柏万金那位假死的哥哥——柏万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他后来的人干掉了。”
十音与厉锋,猜测到的虽是同一个人,但猜测的方向大相径庭。
厉锋认为死者身份确认固然重要,但最急迫的,还是应该通知禁毒总队以及禁毒局,近期务必加强相关场所的违禁品打击力度。
厉锋认为,农历新年将近,各渠道在利益抢夺上发生了龃龉,是频发事件。罗锅的死,以及此人的死,均属利益争夺战中的火拼行为。
十音本想找一处空地,给付钧拨个电话,就死者特征找云海说两句。
近日南照升温,按尸体的毁坏程度,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不可能精确到六天前的某个小时。
但是,按十音听到的枪响时间,该名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应该是零点之后半小时内。当时刚刚结束跨年,比罗锅的死早了三小时。
如果躺着的死者是柏万元,那夜,云海跟踪的那个目标又是谁?
“十音!”
还没拨出去,厉锋又在喊。
法医翻动死者时,有了新的发现。右臂内侧有血痕,本来压在身。下隐隐约约,都以为是打斗淤血。
翻开一看,上面是英文字:“Avengers”,针刺的血点已经泛了紫黑,虽说字体并不规整,但还是可以清晰辨认。
十音当然记得这个网名,八卦网站的公众号后台,屡次爆料许西岭吸毒事件的那位神秘知情人。
如果非得说服自己这是巧合,天亮之后的其他检验结果,就让人倒吸凉气了。
死者每一枚指尖皆佩戴有指纹模,现场没有技术设备,这究竟复刻的谁的指纹膜,依旧待查。
这还不算,十音与孟冬初初重逢的那天夜里,后台惊现爆。炸物,十音驱车赶往城郊查看其他疑似关联爆炸案时,在现场发现的那枚酒店临时工牌,在今天死者口袋里,出现了同样一枚。
之前的案情中,多项悬而未解的疑点,同时出现在了现场。
巧合?这不可能。
厉锋经验丰富,他的猜测当然也有根据。然而那样的火拼者,真的有心思做这些么?
凶手行止匆匆,因而忘记抹去了所有的非巧合元素?
这又让对手显得无比笨拙。可对方要是真的笨拙,又怎么玩得一手翻云覆雨手,至今行迹未露,动机不明。
结合此次埋尸的地点和手法,没有一桩像是为了隐藏犯罪而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暴露……暴露给需要的人看到。
十音认为,这更像是蓄意的挑衅,仿佛是“复仇者们”在宣告:我来了。
向谁宣告?孟冬还是她?抑或是同时?
根据目前有限的线索,原因很有可能要往过去找,要追溯到相当久远的年代、那个古城的医学院。
然而,二十五年前,孟冬与她还都是幼儿。究竟何仇何怨?
**
江岩这天没有吃到早餐,中午食堂遇到回局里的十音还在抱怨:“大厨今天没做早饭,说是女朋友一早不在,工作去了,所以他连早饭都不做了!十音,你猜她女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我哪儿知道。”
“不会是咱们同行吧?怎么什么时间点都有工作。我看孟冬大部分时间要么排练,要么就在家,很幽怨……”
十音正在扒饭,催促着:“吃你的。”
江岩喝着碗里的清汤寡水:“真难喝,我早晨也被迫吃的食堂,都快吃吐了。”
十音笑他:“江医生你这嘴刁过头了啊,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要知足。”
“也对,本来就是托那小胖妹的福,”江岩说,“我才能吃上这么好的早饭。”
“小胖妹?”
“就是孟冬女朋友啊,”江岩说,“艺术家口味特殊,喜欢圆的。”
十音忍着没骂人:“……他告诉你的?”
“孟冬手机上的星标联系人‘小胖子’,”江岩叹气,“说是小胖子平时忙得很,他自己也难得才见一面。我估计他每天做了给送去,就为了匆匆见一面。看不出来孟冬是这种人,是不是?真是一物降一物。”
“呵呵。”
“到现在也没空让我们见见,急人。”
“你急什么?”
“急的不是我。孟冬元旦前不是飞回去看了外公?估计和外公说了,一副非娶不可的架势。他爹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