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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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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怨恨地看向穆文影,她竟然还会那般冷静地站在那里,毫无愧色。

    灯终于灭了,穆清平被推了出来,医生说是心梗,好在抢救及时。

    望着穆清平酱紫的脸色终于渐渐恢复,穆清远老泪纵横,他拉着穆文影离开了急救室。

    杨谦陪着穆文冲坐在病房中:“你会埋怨我,没有及早说出这个秘密吗?”

    “不,不会,你是为我考虑,才没有说,我知道。”

    “我帮你去打听辛悦的下落吧,你好好照顾叔叔。”杨谦说着站了起来。

    “辛悦的下落,我自己寻找。”穆文冲没有转头,但坚定异常。

    “好。”杨谦说完走了出去。

    穆清远回到了穆宅,一走进大厅,立即抄起梅瓶中插着的画轴,打向穆文影。

    穆文影没有哭喊,只是瞪着穆清远。

    打了几下,就再也没了气力,穆清远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瞪着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穆清远,穆文影露出冷笑:“是你和我妈教我的。”说完就跑上楼去。

    穆嘉良走了出来:“清平的身体怎么样?”

    “心梗,虽然抢救过来了,还是会有……抑或是早就有了病根。”

    穆嘉良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爸,任他们去吧。”穆清远闭了眼眸,无力地说。

    突然穆文影从楼上跑了下来:“南岳呢?他去哪里了?”

    “我让他去公司了。”穆嘉良回答。

    穆文影长出了口气,也走向门口。

    “你坐下。”穆嘉良说。

    穆文影停了脚步,转过身,不再移动脚步。

    “我决定把隆德酒业给廉南岳,不过要脱离穆氏。”

    “爷爷什么意思?”

    “你立即和他离婚。”

    “绝不。”穆文影眯起了眼睛:“凭什么拆散我们?难道爷爷想成全穆文冲?我绝对不会答应。”

    “不离婚吗?那你就得不到穆氏的继承权。”穆嘉良冷硬起来。

    穆文影颤抖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眼前,为什么她会犹豫不决?她迟迟没有做声。

    “你好好考虑,明日给我答复。”穆嘉良将那支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你也好好听听,或许受益匪浅。”

    穆文影走过去,拿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穆清远仰天长叹。

    穆嘉良扫了一眼穆清远:“去把你媳妇接回来,这次吵架又三天了。”

    穆清远无力地摇头,站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已经太累了。

    枯坐在那里,穆嘉良望着一室的阳光,也许这些不全是孩子们的错。

    过了许久,管家将钟曼玲带了进来。

    “你把她安排妥当了?”

    “是的,爷爷,全都按您的指示做的。”

    “曼玲,恐怕我要食言了。”穆嘉良叹了口气。

    钟曼玲低垂了眼眸:“我也预感到了。”

    起身离开穆宅,钟曼玲扬起头看向天空,阳光正暖,可是她还是觉得寒冷。心底蔓延着凄冷,是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两句话,一句是——“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还有一句是——“我这都是为你好。”而这两句最一厢情愿的话,她都占全了。

    想起去接辛毅的场景,她的心现在还要颤抖。



☆、4。11 尾声

    辛毅拿着本童话书,愉快地和她离开了公寓,面对纯真的孩子,钟曼玲微笑着:“辛毅最近在看什么童话。”

    “《奥赛罗》。”

    听了名字,钟曼玲的手一抖,怎么会这么小的孩子看这个呢?

    “你喜欢吗?”

    “不喜欢。”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

    “威廉叔叔昨天给我讲了一半,我还要等他讲剩下的。”

    “那你为什么会不喜欢?”

    “因为坏人得逞了,所以不喜欢。”

    童言无忌,却往往一针见血。

    在这一场纠缠中,她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昨日杨谦的话突然就进入了脑海,是的,她被利用了,她知道,但只是因为她乐意被利用。然,这样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身在商场,早已明白,只不过都是在相互利用的道理,只是要看对自己有没有利。如果无利,绝不会甘心被利用。而这次,就算有利,她又是否能把握,能掌控,能得到?

    将辛毅送到辛悦的怀中,辛悦的那朵微笑,竟然那么出尘,足以让她悲凉如水,也足以让她明白,她得不到穆文冲的心了。

    穆文影回到和廉南岳一起创建的家中,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打开了那支录音笔,静静地听,冷冷地笑。

    全部听完,她将它狠狠地砸碎,亦如捣碎自己的心一般。

    窗外,夕阳如画,黄昏日落的景致,往往美得动人。可惜的是,一瞬即逝。黑夜当即来临。

    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穆文影看向那里,廉南岳走了进来。

    她露出一抹笑容:“我们来喝一杯。”

    廉南岳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拿几件衣服就走。”

    “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穆文影跳下高脚凳,拦在他的身前。

    “我回我妈家就好。”廉南岳越过穆文影继续前行。

    “你是想接受我爷爷的建议了吗?”

    “那是个不错的建议。”

    “是的,虽然算不上一步登天,至少也可以少奋斗十年了。”穆文影凄凉地笑了:“这本来就是你想要的,原本还要看我脸色,受制于人,这下好了,你熬出头了。可是,你想过我吗?我该怎么办?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意义?”

    “我以为你想要的是穆氏,爷爷也说准备给你了。”廉南岳站住了脚。

    “我也曾经是那么以为的。”穆文影从背后抱住了他:“但是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失去。”

    廉南岳的心头一紧,狠狠地分开穆文影的手:“我无法再相信。”

    “那你相信,我会死吗?”穆文影退后了一步:“也许,你们早就巴不得我去死了。早上我爸用画轴打我,穆文冲狠狠地瞪我,叔叔气得心梗,可那是我十五年犯下的错,为什么要你来承担?你是相信杨谦的推断,还是相信我的心呢?”

    “已无区别,只是多了一份验证而已。”廉南岳回过头来,看向穆文影:“你不会死,因为你是脆弱的,还没有强大到敢去死。你一直就是任性地索取着,如果别人不给,你便不择手段。15年前的错误不可饶恕,而4年前,是我自己的错,并不是你的,我只是去承担我犯下的错。”

    穆文影抓住他的胳膊:“如果让你就这样净身出户,你可以做到吗?如果可以,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忏悔。我也就相信了,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你也没有爱过我。”

    廉南岳纠结地站在那里,内心地凄楚与挣扎让他疲惫不堪,放不下的是感情还是金钱?早已分辨不清了。

    “求你别丢下我。”穆文影撞入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我可以放弃继承权,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求你别松开我的手,我怕,从此就只能做个恶魔了。”

    廉南岳的后背僵直着,渐渐失去了力道,4年的时间里,他对穆文影已经动了心。虽然与和辛悦的不一样,但是,他如何能伤害了辛悦,又狠狠把文影抛开,任凭她堕落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才是最恐怖的恶魔吧。

    他缓缓地伸出手臂,拥住了穆文影。

    长长的沉默过后,廉南岳轻轻推开穆文影,看到她泪痕犹在,叹了口气,伸出手默默地为她擦去。穆文影眼镜晶亮,凝视着他,新的泪又涌了出来。

    廉南岳说:“下周我会去波尔多,我要争取到代理克里耐堡的葡萄酒。”

    “为什么呢?这个酒庄的名字似乎有些陌生?”穆文影不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廉南岳会说这个。

    廉南岳走向吧台,从酒柜里找出了一瓶右岸玻美侯(Pomerol)地区的克里耐堡ChateauCli1987,打开了的这瓶酒,浅红宝石色的晶莹酒液显得高贵典雅。

    他接着说:“多赫多涅河洄转曲折如女性般的婉约,滋润呵护着北方的土地与葡萄园,此区的土质以黏土最为丰富,石灰质、砂质地及砾石等混合相间,特别在玻美侯更适合早熟易种的梅洛葡萄的生长,酿造出的酒温柔丰盛、甜酸怡人、果香突出、丹宁如丝绸般顺滑可口,肉感浓郁,深具女性化的特质。

    与波尔多众多出身贵族的酒庄不同,克里耐堡经历过年少成名,经历过很多挫折与沉沦,最后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娶了个富家女,百折不挠终于赢得了岳父的信任,得以执掌没落的名园,并真的一举扭转了乾坤,重振声威。

    我希望我也能如那个青年,从头来过。不再急功近利,不再出卖尊严,用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和成功。”

    他们举起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切凋零过后,正是新生的时候。

    廉南岳按照计划出差去了波尔多,韩笑也如愿去了巴黎。

    穆文影放弃了穆氏的继承权,坚持和廉南岳在一起。但是与钟曼玲一起代理了心仪依旧的珠宝品牌。

    穆清平在两周后出了院,立即办了手续去了第戎。

    穆嘉良与穆文冲做了交易:“给你半年的时间,整顿穆氏的弊端,届时,我会告诉你她的下落,否则,就算你怎么努力,也查不到的。”

    隐忍着巨大的悲痛,穆文冲掌管了穆氏,开始进行改革。

    每次坐电梯的时候,他总会同时按下48和49两个数字。电梯门在48层开启,然后再闭合,然后继续上升。

    记得在辛悦走后,第一次去她的办公室,玻璃柜中的水晶鞋璀璨夺目,穆文冲把它拿了出来。在阳光下仔细的端详,竟发现有不少细碎的裂纹,似是被摔过。他抱紧了这只冰冷的水晶鞋,久久不语。

    2010年转瞬就到了,确实查不出任何辛悦的消息。穆文冲将能想到的地方都查过了,甚至去了夜丘,蒂安娜说辛悦没有和他们联系,卡特和君邵阳没在,说是去旅游了。他没有气馁,半年的等待总好过15年的,不过,就算是让他等15年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会坚持下去。

    6月的一天,杨谦走进穆文冲的办公室,无聊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穆文冲端了咖啡给他。

    “为了从钟曼玲的嘴里套出辛悦的下落,我连自己都套进去了。”杨谦痛苦地皱眉。

    “这样也不错啊,她能管得住你。”穆文冲笑了笑:“她确实不知道的,你知道我爷爷的做事风格。”

    “那怎么办?就这样等下去吗?”

    “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穆氏最近的报表一路飙红。”穆文冲抵住额头,他每天用近20个小时在工作,他在等待,他在努力。

    这时,韩笑突然跑进穆文冲的办公室:“我终于偷偷看到我爸经手的账务了,那个是只对董事长报备的账务。我们穆氏在新西兰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吧?”

    “对,没有,不过好像爷爷在3年前在那里买过一个葡萄园。”穆文冲突然瞪大了眼睛。

    “报表上显示,从去年11月开始,每个月都有向那里打款。”

    穆文冲终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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