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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难听一点,在很多时候人们口口声声说着生命高于一切,亲情比金钱更重要,可真正面对巨额的金钱,血缘与亲情,真的像我们所以为的那样可靠吗?
亲生母亲尚且可以为了钱卖掉女儿,当时她还不清楚程呦呦到了中国究竟能不能过上好日子。那么程嘉溯这个有着宿怨的养父,又真的能为她付出母亲家族传承的珠宝么?
我还在紧张地思索,程嘉溯已经说道:“那套珠宝不是归我所有,我需要时间。给我三天时间,我们做这个交易。”
Deer娇笑:“程,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一个有良心的人。你以后一定会上天堂的。”而她认识他的时候,他邪恶得仿佛只会把地狱作为归宿。
“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也会录制好你需要的一切。”Deer慵懒地伸腰,仿佛美丽而矫健的母豹。她从沙发上站起,“那么,你的客房在哪里。”
程嘉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的家里没有客房,你只能离开这里,去找酒店过夜了——我相信程嘉洄不会不管你。”
然而事实上,程嘉洄在赛马后就直接走掉了,完全没考虑到他带来的这个女人不懂汉语,在中国几乎就是个聋子、瞎子。
Deer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想挽回一下,但程嘉溯已经起身送客了。她只好不甘心地走出去,临了,愤怒地比了个中指。
程嘉溯甩上门,门板差点撞到Deer的手指。我从监控里看到她吓了一跳,像一只愤怒的猫一样浑身炸毛,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担忧地问程嘉溯:“真的要做这笔交易吗?”
现在的情形,对程嘉溯来说,是左右为难。如果不答应Deer的要求,她就会找媒体曝光程嘉溯与她的旧事,并且把他塑造成邪恶的控制狂。这和模特妖妖那一次无中生有不同,程呦呦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这里,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
可若是同意交易,郑家的人又怎么会同意拿传家宝来交换宿敌的后代?程嘉溯本就和母亲关系不算好,因为我,郑先生和郑太太也是颇有微词,再加上这样的事情,我真怕他众叛亲离。
程嘉溯见我愁苦得不得了,哈哈大笑起来:“傻瓜,我都没有着急,你急什么?”
“你有办法啦?”毕竟他是无所不能的程嘉溯,如果他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那我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没有办法,不过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呢,急什么?”他嘴里说着一点也不像他风格的话,抱着我往楼上走,“比起考虑那些烦心事,我现在更想和你共度良宵。”
我尖叫:“你这个混蛋!”
我都为你操心成什么样了,你还不当回事!
程嘉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对我的感激,先是在浴室的花洒下面,他把我按在墙上,我生怕自己掉下去,紧紧缠着他。他激烈地“感激”了我,我身前是他滚烫的身躯,身后是冰凉的墙壁,人如同在波涛中飘荡的小舟,不知今夕何夕。
然后在卧室里,他意犹未尽地又“感激”了我一次。这一次我直接昏睡过去,失去意识前还恨恨地想,必须让这个混蛋禁欲至少一个月……算了有点多,半个月好了!好像还有点多?那就一周,罚他一周不许碰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相拥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而意外打断了美梦,迷迷糊糊地,我感觉有第三者爬上了我们的床,她屏着气,小心翼翼地爬到程嘉溯的一侧,试图钻到他怀里。
但程嘉溯抱着我,始终没有转身。于是这个不速之客又爬到我们两个人中件,自以为很隐秘地往蚕丝被里钻。
但她弄出了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的睡意正在逐渐退去,已经意识到来着是谁。
程嘉溯比我更警醒,他一把抓住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小贼,声音低沉:“呦呦?”
“爸爸。”小贼弱弱地答了一句,挣扎着还想往我和程嘉溯中间钻。
正文 189 贵族
程呦呦蠕动着不屈不挠地往被子里头钻,程嘉溯几乎抓不住她,一个没注意,她就钻进来了。
睡衣毛茸茸的,手里还抱着个同样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小姑娘身上暖呼呼软绵绵,这样的触感让我和程嘉溯都失去了睡意,开了床头灯,两个人一齐盯着她。
程呦呦双眼紧闭,又长又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轻颤动,身体僵直,呼吸急促,装出一副破绽百出的熟睡模样。
程嘉溯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她流利地张开小嘴,打起了小呼噜,还是装睡。我忍不住笑起来,歪头侧躺在枕上,看这父女俩还要做出什么好笑的事情来。
小魔女努力装睡,程嘉溯干脆把她拎起来摇了摇,我:“……”
程呦呦实在装不下去,揉着眼睛含混道:“爸爸,我怎么在这里呀?”说着还欲盖弥彰地思索了一下,“天啊,我这是梦游了吗?”
“是啊,”程嘉溯似笑非笑,“你梦游到我的房间里来了。”程呦呦傻笑,就是不承认自己是主动偷偷跑来的。
“我做了好可怕的梦呀。”小姑娘顺势抱住程嘉溯的手臂,“爸爸,呦呦害怕。”
程嘉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眼底有泪光闪过,看样子的确是做了可怕的梦,才会在半夜里独自穿过半个别墅,偷跑进主卧,顶着程嘉溯有可能发作的怒气,冒死爬床。
“算了,睡吧。”大半夜的,程嘉溯也懒得闹起来,大家休息不好,干脆地准许了她的请求,“不许踢被子啊,你要是睡相不好,我就把你扔出去。”
程呦呦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之前才一直装睡,这下喜出望外,欢呼:“爸爸你太好了,我爱你爸爸!”
“我没觉得你爱我。”程嘉溯捂住小姑娘的嘴巴,“别吵,快睡。”
程呦呦眨眨眼,勉力点头,窝进他怀里闭上眼。程嘉溯看着我,眼里有笑意流露,“睡吧。”
他的手越过程呦呦抱住我,好在小魔女个子娇小,对于身高臂长的程嘉溯而言,这个动作并不困难。
多了一个人,一开始有一点点不习惯,但很快我就被静谧的气氛所感染,安稳入睡。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平时的起床时间,程呦呦就兴奋地爬起来了,“爸爸,起床啦!张阿姨,别睡啦!”
程嘉溯抱怨:“我真该把你还给你妈妈!”熊孩子太能折腾了。
睡了一晚上,程呦呦信心倍增,“你才不会啦!”她抱着兔子玩偶,哒哒哒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漱。
没了闺女在中间隔着,程嘉溯把我抱了个满怀,“嗯,还是抱着我老婆比较舒服。”
程呦呦觉得她爸爸顶天立地,解决了所有问题,开心地去上学了。但我还记得Deer那个苛刻而过分的要求,并且感到担心——做女儿的可以不担忧父亲,而我身为女人,对自己的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心,唯恐他受到伤害、落入陷阱。
程嘉溯不慌不忙地用过早餐,带着我直奔沪市。我张口结舌:“真的去找老先生啊?”
“要叫外祖父。”他偏离重点,认真地纠正我的称呼问题。
我这是输给他,只好改了称呼扶额:“真的要去找外祖父么?”向一位老人讨要他母亲的遗物,会不会太残忍了?
程嘉溯笑而不语,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实在不明白他的信心从哪里来,但还是保持对他的信心,两个人到了郑家老宅。
老先生有点惊讶,因为程嘉溯是忙人,很少不打招呼就突然到来,他笑眯眯地说:“说吧,什么事。”
程嘉溯笑:“没事就不能来看您么?”
“哼,等着你来看我,只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朽了。”老先生傲娇地回嘴,说毕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到底什么事啊?”
程嘉溯便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包括当年他为什么出国,出国后那些荒唐的经历,与Deer的纠葛,程呦呦的出生,她怎样被带到中国,又怎样成了他的“私生女”,最后,是Deer提出的条件。
他没有丝毫隐瞒。这位老人经历了这个国家最风雨飘摇的时间段,见过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了解一切人性的弱点和阴暗面,瞒他,是瞒不过去的。
老先生露出个有点苦涩的表情:“你爸爸……当年你妈妈坚持,我也很看好他,却终究还是看错了他。如果当时珠儿听我的,当断则断,也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了。”
程嘉溯温和地看着老人:“妈妈那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选择,为之负责,您没有错。”
“再是成年人,你妈妈在我眼里都还是个孩子啊。”老先生说,“只是,我犯的错误,你父母犯的错误,都要你来承担,委屈你了。”
老先生站起身,示意我也跟上,“来吧,我带你们去看一点好东西。”
他带着我们来到一间书房,年纪大了以后,这间书房用来看书的时候就少了很多,更多是作为一间收藏室。
老先生按下一个指纹按键,房间的一面墙骤然亮起柔和的光芒,然后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面玻璃幕墙。
进口于斯洛文尼亚的防弹玻璃幕墙,中夹透明的电热丝,不仅能够伪装成墙壁,还能够保护墙后的珍贵珠宝不因为外界环境变化而受到损伤。老先生很得意地向我们介绍他的秘密基地,透过玻璃幕墙,我已经能够隐隐感受到那面墙后的珠光宝气。
又通过一道机关,玻璃幕墙缓缓开启,老先生率先踏进去:“过来看看吧。”
他首先拿起来的是一块怀表,华丽的外表昭示着那也是邻国皇族的遗物。打开怀表,里面藏着一张少女的照片。十岁出头的少女娇艳纯洁如百合花,虽然是模糊的黑白照片,但透过百年时光,她的美丽依旧令人赞叹。
“这是……曾外祖母?”程嘉溯试探着问。
老人点点头,“这是我的妈妈。她一共只留下来两张照片,除了这一张,另外一张里头还有我。”
他说着拿起另外一个小相框,里头那张泛黄的照片已经被妥善处理和保护,年轻的贵族夫妇眼里透着骄矜和凄惶,前者源自他们的血脉,后者来源于他们的遭遇。
这张照片的背景已经是沪市,俄罗斯少女长大后,美貌更为动人。她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婴儿,抬头与丈夫对视。青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虽然身世跌宕,漂泊异国他乡,他们仍是组建了一个完美的家庭。
我们都知道,那个完美的家庭最终在战火中破碎。他们的结婚照,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遗物也在战争和动乱当中丢失,所留下来的仅仅只是一套珠宝,两张照片。
这件藏品室里还有着其他一些有趣的东西,多半是沙俄或者旧民国风格,充满了怀旧的味道。老先生并不是一味沉溺于过去的人,但偶尔,他会借这些东西来怀念他的母亲。
最后他打开了一个保险箱,那个箱子对我而言并不陌生,箱子里那套流光溢彩的珠宝甚至曾经穿戴在我身上。
“就是这个了,如果它可以换到那个小姑娘不再被骚扰,你带走它,去送给那位Deer女士吧。”
老先生这样干脆,让程嘉溯不禁也有些喉头发紧:“外公……”